第8章 现在的高中生动不动就馋人家的身子
木之本桃矢今天一整天都有点精神恍惚。
燕无羁感到很奇怪。
桃矢毫无疑问是十分能干的，比起神经兮兮的狐仙，桃矢君稳重又可靠，他咖啡厅的营业额可以说有一大半都是桃矢和他的微笑天使小朋友贡（骗）献（进）来的。
燕无羁觉得自己身为店长，应当关心一下兼职人员的心情和状态才是。
他试图在工作空余跟桃矢搭上话。
可每次他刚要说些什么，对方就好像立刻变得紧张，连四肢都僵硬起来，回话也含含糊糊的，并且很快就会逃走。
燕无羁开始深思，自己认真找人想谈话的样子是不是过分可怕。
他在洗手间对着台镜，摆出一丝不苟为员工着想的表情，默默对镜看了一会儿——
燕无羁：“……”果然是很可怕啊。
大哥突然有些怨念自己没有长着一张像雪兔那样温和亲切的脸。
正这么想，月城雪兔便从外面进来了，两人视线交汇，同时愣了一下。
雪兔子微笑着向店长先生打招呼：“燕桑，晚上好~”
燕无羁“嗯”了一声点头，犹豫了几秒，扭头问道：“雪兔子，桃矢君今天在学校有遇到什么事吗？”
“？”月城雪兔茫然歪了歪头，“燕桑为什么这么问？”
燕无羁于是把今天桃矢古古怪怪的反应一脸严肃地描述了一遍。
雪兔思考片刻，笑着竖起一根食指，给出答案道：“我想他可能是害羞了吧。”
害羞？
燕无羁为这个答案陷入更深的懵『逼』之中。
他眉头深深拧起紧皱成一团，迟疑道：“桃矢君他……原来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吗？”
月城雪兔想了想，伸手比划：“我每次把这——么大的面包棒分给他吃的时候，他就会害羞的。”
“……”为什么错觉好像吃了一碗狗粮。
大哥紧皱的眉头并未因得到了答案而舒展。
虽然获取了雪兔子的情报，但大哥仍有他自己的判断。
他决定稍后还是和桃矢君面对面聊聊。
正好由于银仙的加入，他们咖啡厅的菜单需要相应做些调整，燕无羁有的是正经理由跟桃矢谈话。
快到打烊时间，咖啡厅里冷冷清清的，狐狸不知去哪儿洗涮了，雪兔还在吧台整理杯子，整个一楼只有桃矢一个人在收拾餐桌。
燕无羁不动声『色』喊他过来，将新的菜单拿给他看。
“银仙比较擅长传统日料，不过薄煎饼一类的也可以做，我在菜单里加了蛋包饭和煎饼套餐，至于热三明治的备菜，还是你和雪兔来负责。”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银仙的名字，桃矢少年的动作又一次变得僵硬。
他小心谨慎擦着手里的杯碟，眼神不自觉飘向吧台的后面、那通向二楼的楼梯间的方向，然后又很快地缩回来。
燕无羁察觉他的目光，顺他视线望去，只看到纯良的雪兔子在吧台辛勤劳作。
“……”这两个人关系还真好啊。燕无羁在心里这么感慨。
他指着菜单上饮品那一列，道：“你之前提议未成年不能饮酒，加上店里女客人确实比较多，我新增了两款冷饮苏打。下次如果桃矢君的妹妹再好奇你工作的地方，你就可以大胆带她来玩了。”
桃矢似乎因他这句话变得更加僵硬。
甚至，他向燕无羁投来的目光都带上了复杂的情感。
桃矢脑中播放起银仙先前对他说的那些话——
“店主桑平时都喜欢做什么？他颜控吗？他对可爱的女孩子有没有想法？尤其是那种看上去像小学生的……还有他的房间为什么不让人进？”
“还记不记得我上次来店里，他报警把我带走的事？我是调查一个失踪的女孩才来到这的……”
“我怀疑他其实是个变态幼女诱拐犯！”
“神明是不需要编造这种拙劣的谎言对人类撒谎的！”
……
“……”桃矢君努力回忆自己应聘第一天，燕桑打听他妹妹的言辞，顿时陷入一种现实无比魔幻的纠结中。
『妹妹酱也一定很可爱吧。』
『你妹妹上小学了吗？』
……
燕桑和银仙……
这两人中一定有一个是hentai。
木之本桃矢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
燕桑成熟稳重，不苟言笑，做事严谨又可靠，是非常帅气的一个人。
银仙……
是一个进过局子的和服狐耳跟踪狂。
可银仙已经向自己坦白了身份，他是货真价实的神明、被人类所信仰的存在，无论本身『性』格如何不着调，也不该会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在这种事情上胡编『乱』造的人。
银仙说，只要让他潜入燕桑的房间，他就一定能找到萝莉失踪的证据。
“拥有神赐之力的孩子，你也一定发现了吧，这家店的整个空间都和外界不同。这样浓郁的空间系力量汇聚于此，一定会产生一个连通其他世界的出口，也许这个答案就在店长的床下！”
桃矢……桃矢被说服了。
他确实察觉到这家咖啡店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先前以为，这是燕桑身上的魔力影响环境的结果……
出于对神的身份的信任，桃矢一时松口，答应了帮狐狸调查燕桑。
他不能让燕桑知道狐狸正在他的房间里寻找证据，同时，他也无法相信看起来如此冷峻自持的燕桑会是邪恶的次元人贩子……
……
……
“桃矢？木之本君？”燕无羁诧异盯着走了神的服务生，“我刚才说的你有听到吗？如果可以，我想趁开春之前在店里办一场live宣传一下，但我并不了解现在的年轻人都在追捧什么偶像，而且身价太贵的我也请不起，你有好的建议吗？”
木之本桃矢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我回去之后可以帮您查一查。”
燕无羁拍拍他的肩膀，“那就真是帮大忙了。”
见桃矢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燕无羁搬出“知心老板”的架势，主动关怀问：“如果工作中遇到什么难处，都可以告诉我没关系。”
桃矢在“谁是hentai”的天人交战中欲言又止。
良久，他挣扎着抬起头，语气和眼神都复杂至极，小心翼翼试探道：“燕桑……如果一个人……”
他下意识又看了看吧台后面的楼梯间。
“……对你的床抱有很大的兴趣，那他……他可能是什么意思？”
“…………”燕无羁震惊的目光，在他和吧台后的雪兔子之间『荡』了一圈。
这题……超纲了。
不是、原来你们两个是那种关系吗？！
居然都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
没记错的话二位都还是高中生吧？！
看不出来雪兔子表面上乖乖巧巧的，原来其实是天然主动的类型吗？！！
难怪雪兔子说你害羞啊！！！
他百分百确定，他听到的，确实是“他（kare）”而不是“她（kanojo）”。
燕无羁在幻灭崩毁的童年中摇摇欲坠。
他颤抖着看向吧台，并且敏锐察觉到，随着他这个动作，桃矢的表情变得更加紧张。
木之本桃矢心想，燕桑拥有如此强大的魔力，原来他已经发现狐狸进去了啊……
那自己为狐狸掩护的事一定也……
桃矢艰难吞咽了一下，安静的咖啡厅，两个大气不敢出的人相对无言。
燕无羁收回视线。
他对真诚向他求助发问的桃矢君，回以更加挣扎、凌『乱』而小心的目光。
一贯高冷示人的店长此刻竟罕见地红了耳朵，迟疑吞吐的话语，说明这些话对他而言有多么的难以启齿。
但本着不祸害少年人美好恋情的愿望，燕无羁还是努力稳定声线，用一种半萧瑟半无奈的头痛语气，破罐破摔叹道：
“……他……他是馋你的身子啊。”
木之本桃矢：“…………”
燕无羁：“…………”
木之本桃矢觉得，燕桑和银仙的恩怨，可能比他所想象的更加复杂。
恰在此时，楼梯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扛着水桶拖把的银仙一脸寒气走了出来，有些『乱』了的呆『毛』横翘着。
狐仙大人的心情十分糟糕。
木之本桃矢隐隐松了口气，又觉得对不住燕桑。
万一是狐仙欺骗了他，那么他这样同流合污的行为，说不定会给燕桑带来麻烦。
他不知道银仙在房间里发现了什么，但银仙此刻杀气腾腾地出来，估『摸』着不会轻易对燕桑善罢甘休。
木之本桃矢不好当面提醒燕无羁，只得迅速小声地留下一句：“燕桑，还请您……多小心银仙！”
“？”燕无羁不理解话题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快。
桃矢趁着雪兔帮银仙接过水桶、挡住视线的当口，慎重严肃叮嘱道：“他好像……馋您的身子。”
“…………哈？”
大哥无法适应年轻人高速切换的脑回路了。
银仙？
那个萝莉控？？
馋他？？？
哈哈哈馋……
大哥惊恐瞪大了双眼。
『操』！他萝莉的身份暴『露』了！？？
燕无羁瞬间全身一个激灵，猛然转头同银仙阴沉寒冷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火花四溅，电闪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