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名额有一种冷,是你家男人觉得你冷。
大学名额的投票推选, 定在冬至这天。
全大队里,十八岁以上有投票权的、除了不便出行的老人,都要去, 窝在家里不出门的风知意也不得不到场了。
更何况, 在社员眼里, 怀孕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哪有出不了门那么矫情的。
最重要的是,又在家里窝了大半个月, 风知意也想出门晃晃、换换视野了。
吃过早饭出门前, 孟西洲给她套上手套、戴上帽子、围上围巾……见他还要给她裹上军大衣,风知意忙推拒, “不要了不要了, 再穿我要走不动路了。”
她肚子现在大成了一个沉甸甸的“大球”, 穿了棉裤棉衣,整个人就显得臃肿又笨重。若再穿上这么大一件军大衣,不用异能她感觉自己恐怕都撑不住。
孟西洲看了看外面那毫无温度的森白阳光, 和到处白皑皑的积雪,以及挂在屋檐下丝毫不见融化的冰棱,“现在气温这么低,你才穿了一件『毛』衣一件大袄就行了吗?”
“行的行的!”风知意怕他不信, 还把手塞进他的手里, “看,我手很热乎是不是?”
孟西洲轻轻捏捏她的手, 确实柔软又热乎, “可这是在屋里,外面那么冷,都滴水成冰了。”
他看她在屋里不喜欢穿得笨重, 怕冷着她,可是在屋里搁了好几盆炭火,烘得屋子里暖烘烘的。
“放心吧,孕『妇』体温高,不怕冷。”其实这里冬天确实很冷,但风知意不想穿得那么笨重,所以她里面穿了特制的保暖内衣,她是真不冷。
孟西洲不放心,还是把军大衣拎在手里,带上生姜茶、暖手壶,扶着她跟个笨企鹅似的,“咯吱咯吱”地踩着雪,来到了大食堂外的晒谷场上。
“现在不用走路了,把这个披上。”孟西洲抖开军大衣,把她整个人给裹住了。
李燕华他们正好赶过来,看到她被裹得只剩下一双清泠泠的眼睛,顿时都忍俊不禁,“你怎么穿得这么多啊?裹得整个人都快不见了。”
风知意瞪了孟西洲一眼,笨拙地动了动,“还不是他,非要给我裹这么多。”
李燕华打趣她,“大概是有一种冷,是你家男人觉得你冷。”
风知意扭头问她身边的男人,“你觉得我冷?”
孟西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从后面拥住她,顺便把军大衣拢拢严实,俯身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你若站得累的话,靠着我就好。”
李燕华等知青见此,忙借口说去做竞选准备,都赶紧走了,这狗粮他们不吃。
正好这会大队长也来了,风知意舒坦地整个人倚靠在孟西洲怀里,看着大队长上台说了下今天开会内容,不意外就是大学名额投票推选的事。
听到参选名单里还有陆佳良、江妙妙、陈素素几个人,风知意一愣,“嗯?那几个人怎么还可以参选啊?”
“他们又没有什么原则上的错误,当然可以。”孟西洲轻轻环着她的大肚子,“只是,他们已经成了村里的女婿和儿媳,村里人是不会投他们票的。不然,就是得罪那些娶了或嫁了知青的当地家庭。为了那些外来的知青,谁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得罪自己本村的人?”
风知意恍然地点点头,这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被淘汰,难怪陆佳良和江妙妙都被人设计在这里嫁娶。
大队长说完规则,就开始投票。风知意和孟西洲两人都弃了权,窝在角落里偷懒。
只是等唱票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陈素素的票一路遥遥领先,而且跟第二名的差距越来越大。
风知意听得有些诧异,“她人缘这么好吗?声望这么高?”
孟西洲也奇怪地摇摇头,表示不明白,不过他也不关心就是。
等票最后唱完,票最多的前两名,居然是知青中的边缘人物,平时很没存在感的陈素素和张长森。
风知意目力好,远远看到知青们的神『色』惊讶又奇怪。唯有范启明,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的,脸『色』似乎有些铁青。
可群众推荐的结果就是这样,大家也只能认了。
不过等当选知青上台去感谢群众时,看到陈素素上台,人群里逐渐喧哗闹腾起来——
“哎?这人是谁啊?第一名不是陈素素陈知青吗?”
“是呀!这个人怎么冒名去顶啊?”
“这个好像也叫陈素素,今年新来的女知青,你们不知道吗?”
“不知道呀!我一直以为竞选的陈素素是之前的那个陈知青来着,就自己起屋子的那个。”
“对呀!我也以为是!”
“哎哟那咱们搞错了呀!”
“这、这可怎么办?”
“你也搞错了吗?”
“是啊!去年我家那两个月大的孩子差点没救过来,还是陈知青救的呢!我这不以为她想去上大学,就支持她一票呢!”
“我也是!我家那皮猴子差点被淹,还是她顺手拉了一把呢!”
“我是看她挺踏实的一个闺女,选她没错!”
“唉!我纯粹是看不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对!我就是看不惯地主崽子那得意的劲儿!”
“看不惯能咋滴?人家婚都结了,孩子都有了。”
“就是,傻了吧你们!陈知青大着肚子怎么去上学啊?”
“不是明年才去吗?生完孩子应该可以去的吧?”
“可我听说,她根本没有参加竞争这名额,估计她自己不打算去吧,你们推选个啥啊?”
“那、那我这投票,可以撤回来吗?我都不认识这个陈素素是谁,我支持她什么呀?”
“就是!我都不认识她,怎么能『乱』推荐呢!回头是个不好的,上面还怪我们眼瞎心盲『乱』推荐呢!”
“这话说得没错,从我们这推荐出去的知青,万一以后有个啥,岂不是带累我们梦庄大队的名声吗?不了解的,我们还是别『乱』推荐。”
“要不我们问问大队长?可不可以撤回来?”
“行!大队长!”
“大队长!大队长!我们搞错了!可以撤回来吗?!”
“对呀!我们认错人了!”
……
一开始还是一小群人发出反悔声,接着感染到一大片,最后蔓延到整个晒谷场,配上每个人在冬天严寒里说话时冒出来的白气,人群里就跟锅里的开水沸腾了冒着热气一样,人声鼎沸地对台上的陈素素喊着,“不是你!搞错了!别感谢了!快下去!”
这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抗议声和搞错声,让感谢词说到一半的陈素素说不下去了,尴尬不已地站在台上手足无措。
大队长也有些傻眼了,“啊?你们搞错了?怎么会搞错啊?!”
人群里派出好几个代表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新来的陈素素,之前投票时,以为参选人名上的陈素素,是来了好几年、自己起了屋子的那个陈素素。
大家都觉得她品『性』不错、合该去上大学,才投她一票的。可不是投给这个新来的陈素素,大伙儿都不认识她,怎么可能会推选她?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对!”人群非常大声、非常一致地附和。
这么强烈的民意不可违,大队长只好问大伙儿,有多少人搞错了。
“我我我我……还有我还有我……”大家纷纷举手,人群里扬起的手臂密密麻麻一片。
大队长数不过来,就干脆问有多少人支持这个后来的陈素素。
人群里一片安静,居然一个举手的都没有。
这他玛德就尴尬了,而且还巨难堪,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大队长忙把尴尬又难堪的陈素素请下台,然后回头跟其他大队干部紧急商量这该怎么办?
大队干部都觉得,这名额要不给风知意,要不作废,选票数排第三名的知青。
可好巧不巧的是,票数第三名的知青,居然有六个!
李燕华、周曼曼、范启明、陆佳良、江妙妙、谢云容六个人的票数并列第三。这样的话,只能从这六个人当中再投票选出一个。
可大冬天的冻得要死,那些投了“陈素素”票的人,都不愿意再投一次票折腾那么久,表示他们就投给风知意,其他人不投了,拍拍屁股回家去了。
剩下的,都投过票了,也不可能再投第二次。
大队长没办法,知道风知意没投票,就把这个名额丢给了风知意,说要么她自己去上学;要么她给那六个人其中一个人投一票,回头来告诉他就行。
把烫手山芋丢给风知意之后,大队长也拍拍屁股走人了。
看着那瞬间都看过来的六个知青,风知意也有些傻眼了。
孟西洲怕对方挤过来争取风知意这一票,赶紧扶着她走,“先回去再说。”
“嗯。”两人趁着渐渐散去的人群,也赶紧回家了。
回到家,风知意郁闷地脱掉手套,“大队长怎么这样?把麻烦丢给我!”
孟西洲笑,把军大衣给挂在衣架上,过来给她解开围巾,“别人求之不得的大学名额,你却弃之如敝履。”
“那现在怎么办?”风知意乖乖地昂起头,让他把围巾解下来。她又不想去上学,可她手里这一票,给谁都不好。
“为什么大家都可以匿名投票,而我现在需要实名?有点尴尬欸!早知道,我也参与匿名投票了。”
孟西洲给她打理轻松好,安排在她有火盆在一旁的软塌上坐下,倒了杯热茶给她暖着手,“那你有打算投给谁吗?”
“我也不知道该给谁呢。”风知意抱着热茶轻啜了一口,歪头问他,“你说给谁好?”
孟西洲给她轻轻顺了顺她摘了帽子有些凌『乱』的长发,“你想给谁就给谁,咱不怕得罪人。”
不管给了谁,对方上学走了,其实对她没什么好处。反而是留下来的人,可能对她产生不满。所以说,这其实就是一件得罪人的事。
不过,风知意倒不甚在意,“那我再想想吧。”
“嗯,早点决定吧。这两天你若不给大队长一个准信儿的话,估计就有人来上门造访你了。”孟西洲很不喜欢有人来打扰他们俩的平静生活,“说不定,还有可能会生事。”
风知意突然就想起那几个知青看过来的复杂眼神,颇为认同地微微点头。
“不要有心理负担,随便抓瞎选一个就是。”孟西洲对她选谁都无所谓,“你先坐会,我去烧午饭。”
风知意立马也跟着站起来,“我也去。”
孟西洲有些不想让她去,“厨房里没烤火盆,冷着呢。你在这里乖乖等一会好不好?看会书?”
“不好。”风知意在孕中有些情绪化,“我想跟你待在一块儿。反正不是有灶膛吗?我呆在灶膛前帮忙烧火好了,也暖和的。”
她其实就是想跟孟西洲商量怎么处理这个名额的事,不想搁在心里没决定。
但说出来的话,却孟西洲立马心里柔软地把她直接抱了起来,“那我抱着你去,你刚换了棉鞋别湿了。”
“哦。”反正被他抱习惯了,风知意习惯成自然地双手搂住他脖子,其实脑子里还在想名额到底给谁好。
孟西洲抱着她往厨房里走,“你说你怎么黏人呢?以后我出去工作怎么办?要不要把你变小藏在口袋里随身带着?”
风知意回过神来,想起她的空间倒是可以办到这一点,就笑道,“我带着你还差不多。”
孟西洲自然没听明白她说啥,只当她是习惯『性』地跟他斗嘴玩儿,如善从流地意有所指,“好,那你以后无论去哪,都记得要带着我。”
风知意笑,“行。”
两人也没太把这个当回事,一起愉快地做好饭吃了之后,歇了个晌午起来,就有人因为这名额的事来造访。
不过不是任何一个知青沉不住气,而是陆佳良那剽悍泼辣的丈母娘。
孟西洲没让风知意出去,他自己去院门口拦着,没让对方进来。
陆佳良的丈母娘估计是看他这个地主崽子好欺负,就有些张牙舞爪、气势汹汹,话里话外都透着“让风知意不要做那缺德事、拆散人家夫妻”的意思。
还不甚高明地委婉威胁,说风知意若“助纣为虐”,她以后在梦庄大队就甭想安生了。
风知意虽然呆在屋子里,却把她的言行举止“看”得一清二楚,顿时就眸『色』寒凉,等孟西洲应付完对方回来,就跟他说,“我决定了,这个名额,我就给陆佳良!”
可还没等她去跟大队长说,陆佳良就自己找上门来了,主动表示他不要那个名额,让风知意投票的话不用考虑他。
风知意有些奇怪,“你不是一直想脱离许家那个火坑?”
为此,甚至还不惜用『药』伤及己身,连男『性』的尊严都不要了,绿帽子都能忍下。
陆佳良盘腿坐在风知意客厅那『毛』绒绒、暖呼呼的地毯上,捧着孟西洲刚给他倒了热茶,感觉浑身都暖烘烘的。
尤其是听了风知意这话,刚喝了一口热茶的陆佳良觉得不仅胃暖了,心也暖了,“我总不能为了自己跳出火坑,把你拉下去,然后踩着你上来。这样,我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风知意不以为意,“那不至于。他们奈何不了我,这个你倒不用担心。”
陆佳良却摇头,“小鬼难缠。你是不了解,那一家人有多胡搅蛮缠。他们或许不敢明目张胆地伤害你,但能恶心你,让你麻烦不断,甚至能用一些恶俗毁了你。”
说到最后一句,陆佳良真的是反感至极,“他们一家,简直就是藏污纳垢的污秽之地!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野蛮愚昧又不可理喻。有时候跟他们讲道理,根本就讲不通。若不是我一直坚持着,我可能就陷在泥潭里,沾了一身脏污,再也没法爬出来了。”
既然人家不要,风知意也没坚持,“可现在回城还是没有影儿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就一直这样熬着吗?”
“熬?”陆佳良冷笑,往日斯文温润的眉宇间一片煞气和冷然,“那就看看谁熬谁!我现在已经让我家里断了给我的补给,每天偷懒耍滑,自己吃喝的工分都赚不到。看这样下去,他们受不受得了。”
他总不能平白无故地被人算计一番,而不反击回去。
风知意:……可以的,许家这是把一个积极上进的五四好青年,给活生生地『逼』成无赖地痞了吗?可真是“功德无量”!
不过话说回来,无赖或许就得靠无赖治?以毒攻毒?
陆佳良见风知意有些惊呆的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前我那请你帮忙配『药』的事,一直没好意思当面给你道谢。以后若有机会,一定报你这大恩。”
“言重了。”风知意不在意地微微摇头,“若你家里有办法,还是早点走吧。没必要为了跟一群那样的人计较,而陪葬掉自己的生命和时间,他们不值得。”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跟人家做几年夫妻之后,真的能清白脱身?
风知意很怀疑,所以劝他,“人跟人相处久了,总是会产生各种感情的。不管是喜是憎,总是会越扯越深。真想脱身跟他们撇清关系,宜早不宜迟。别为了怨恨,而耽搁自己一生。”
陆佳良听得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你说得也对。若有不慎,我真的可能就一辈子,烂在这里了。”
风知意见他听进去了,就没有再多劝什么。
可能是怕许家寻来找茬、给风知意添麻烦,陆佳良也没多呆。
不过告辞之前,陆佳良有些犹疑地提醒风知意以后注意点范启明,“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能被许家讹上,跟他八成脱不了关系。”
风知意听得有些意外,因为范启明一直是为知青们着想的老大哥形象;但想起他落选之后铁青的脸,又不是很意外。
见陆佳良言辞隐晦不愿多说,也就没多问详情。
待他走了之后,风知意跟孟西洲疑『惑』,“范启明这是螳螂捕蝉,被人黄雀在后了?”
孟西洲微微点头,“应该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吧。”
风知意想到什么轻笑了一下,“陆佳良之前特意提醒一下我,用意也还有、不想让我把这个名额给范启明的意思吧?”
“很明显。”毕竟,背后害人的人,按照常理,大家都不会对他有好感了。
不过孟西洲对知青们的勾心斗角不关心,他只关心怎么帮他媳『妇』儿解决麻烦,“那现在你这名额打算丢给谁?”
不然,他们估计要一直被人打扰。
风知意一时也难以抉择,“我想想吧。”
可不容得她多想,第二天,江妙妙上门了。
不过她不是来要风知意这一票的,而是跟陆佳良一样,表示她也不要。
“我这都已经结婚了,还怎么拖家带口地去上学?”江妙妙有些认命地苦笑了一下,“别说现在不好离婚,就算离婚了,上两年学之后,也还是要嫁人。到时候,二婚女人还能嫁到什么好婚姻?”
风知意对她这番论调不予置评,“那你来,应该是有别的事吧?”
江妙妙有些讶异地看着她点头,“你倒是聪明。”
风知意对这夸奖一点都不受用,“有话不妨直说。”
江妙妙当下就相当直接地说了,“是你吗?”
风知意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很不客气地嗤笑,“你没脑子吗?”
江妙妙被骂得愣了愣,倒也没生气,反而冷静地点了点头,“也是。你本来就不想要,费那个劲瞎折腾什么。更何况,你根本就不屑搭理我们。”
风知意听得嘴角微抽,那倒没有。
江妙妙自顾自地疑『惑』,“不过,那会是谁?”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名额现在一个在你这没确定,一个落在张长森头上。可张长森,别说是我出事前后那段时间、就是自从他来,我都没接触过他,也没见过他几回。”
江妙妙也不是没调查过,“而且我跟人打听过,他一开始就没指望名额能落在他头上,报名还是别人提醒他的。之后在陆佳良的事上、我的事上,还有宋知青顾知青的事上,完全没有他的影子。”
风知意没接她的话茬,她对他们知青间的恩怨算计没兴趣,“还有事儿没?”
江妙妙:“……你为什么又赶我走?”
风知意挑眉,“不然留你下来过年吗?”
江妙妙:“……”
江妙妙被撵走之后没多久,看她们谈话就避去厨房里忙活的孟西洲端了下午点心过来,“人又被你撵走了?”
“不然呢?”风知意抬手要接过他端来的点心,却被他避开,“我喂你,你就倚着吧。不然坐一会,你又该累得腰酸了。”
风知意干脆就继续懒洋洋地倚靠在软塌上,“她又没啥事。”
孟西洲一勺勺地喂着她蛋羹,“我还以为你和她来往了几次,多少会客气一下。所以点心还多做了一份,现在你都吃掉。”
“不吃。”风知意张嘴吃下他喂过来的蛋羹,“待会你自己去吃掉。我现在发愁名额丢给谁。江妙妙不要、陆佳良不要,范启明不好给,谢云容我没跟她来往过。”
那就只剩下周曼曼和李燕华,“可周曼曼和李燕华这两个人,说老实话,我感觉都挺浪费大学名额的。”
因为她们俩根本就不像是上学的料,她们拿了这名额,只是拿这个当跳板回城而已,会辜负国家招收大学生的用意。
“那也没办法了。”孟西洲实在不想他媳『妇』再烦着了,“你赶紧把这名额丢掉吧,落个清静。”
“行行行!”风知意以为他不耐烦那些人上门打扰了,“那我明天抓了个阄,在周曼曼和李燕华之中随便选一个。”
可等第二天随便选中了一个、准备出门去跟大队长说时,被陈素素堵在了院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