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185、庆玉琅上门,准备纪念礼
易家好打发,庆氏就没那么好打发了,特别是,来的还是庆玉琅。
“沈小公子,程姑娘,玉琅今日来是来赔礼的。”
庆玉琅之前去临州城的时候,曾在沈府里住过,勉强算是半个熟人。
所以面对两人时,他语气中透着两分熟稔。
“黎家的事,事先我并不知情,只听闻他们手里有一本关于花卉种植的册子,我以为易家是与黎家交易,未曾想是借着我庆氏的名头仗势欺人。
此事是我失察,黎家那边,赔礼我已经派人送到了,这份是送与程小姐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么张笑脸,程桑也不好说什么,后退了半步,将话语权交给了沈洵安。
虽然她也清楚,什么失察、事先不知情都是些推脱之词。
“庆三公子言重了,黎家的事,是易家的错,与庆三公子无关。”
沈洵安接了赔礼,不动声色的用身子挡住了程桑。
他总觉得,庆玉琅这次来的目的,不太一般。
“沈小公子大度。”
庆玉琅夸赞了一句,视线掠过他身侧的姑娘,又重新回到了沈询安身上。
“其实,我今天前来还有一件事情。”
“请说。”
“前两日听说程小姐在京城开了桑域阁的分店,不知庆氏和桑域阁之间,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话是向沈洵安问的,话里却一句都跟沈洵安无关。
沈洵安眸光微凝,“我有一个疑惑,若是合作的话,庆三公子打算将花卉卖到何处?”
庆玉琅早有准备,“自然是大庸其他城镇。”
“有桑域阁的地方,我庆氏也争不过不是?”
这个说法倒是不错,合作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沈洵安沉吟了片刻,代程桑答应了下来。
“可以,不过桑域阁里花卉的价格涨了不少,庆三公子应该知晓才对。”
“这个自然,我们是合作,当然不能让程小姐吃亏。”
庆玉琅三句不离程小姐,他知道桑域阁是程桑开的,沈洵安只是以一个守卫者的姿态,真正主事的人,还是程桑。
“合作事宜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讨论,程小姐能否赏脸一起吃一顿午膳?”
最终,他还是对程桑本人发起了邀请。
沈洵安眯了眯眼,终于明白这人的意图。
是因为花街大赛的事?
还是因为桑域阁如今有好几位花卉大师的加盟?
阿桑这是成了香馍馍了?
他侧头看了身边的小姑娘一眼,对上她瞳孔里满眼的拒绝,沈洵安心情瞬间转晴。
“合作的事自然要详谈,不过阿桑就不用去了,我娘还等着她一起用膳呢,要谈什么,我陪你就好。”
说着,沈洵安毫不避讳外人,揉了揉程桑的头,柔声道。
“去娘那吧,这里教给我。”
程桑巴不得,“嗯。”
说完,看也不看站在一旁的庆玉琅,带着石榴就走了。
庆玉琅,“?”
看看还站在原地的沈洵安,再看看走远的程桑,他明白了什么。
勾唇轻笑,“看来是玉琅想岔了,原来桑域阁也是沈小公子的产业。”
这话颇有些挑拨离间,沈洵安淡定的很,“没有,只是我家阿桑的产业,一向放心交给我处理。”
庆玉琅满肚子的话卡在了嗓子眼,有这句话在,他再说什么,也像是在酸,根本起不了其他作用。
行吧。
庆玉琅放弃了,“倒是我狭隘了,沈小公子,请。”
“请。”
两人哥俩好似的并肩离去,一起去前厅商量正事。
……
而这个时候,程桑也带着石榴来到了沈家夫妇的院子。
自从决定要离京开始,沈筑行就开始忙碌起来,成天天不亮就没了人影,天黑才会回来。
听说是在忙着生意方面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反正这会的院子里,只有沈夫人一个人。
程桑的到来,给院落增加了一抹生气,沈夫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你怎么过来了?”
沈夫人笑吟吟朝她招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洵安没陪你?”
“他有事要忙,庆玉琅来了。”
程桑简单将庆玉琅前来的事说了一遍,沈夫人微微点头。
“由他去跟庆玉琅详谈,的确比你要好,你毕竟是个姑娘家。”
京城这个地方,不像临州城,临州城虽然也看重男女大防,却还不至于苛刻,但京城就不一样了,万一传出些什么,哪怕不是事实,外人也会把假的传成真的。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更重要的是,她不太想跟庆玉琅有交集,总觉得那个人太危险。
看出她的抗拒,沈夫人心头好笑,又欣喜她的敏锐聪慧,转移话题道。
“行了,他们的事让他们忙活去,你来的正好,陪娘聊聊天吧。”
程桑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干娘想聊些什么?”
“唔,就聊聊,你和洵安的事。”
沈夫人故作揶揄,“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把事定下来?”
“这个……”
程桑俏脸微红,“我们……还小……”
沈洵安十七,她十四,真的还小。
沈夫人不以为意,“我又没催着你们成亲,先定亲就行,定亲可不小了。”
有些人家着急的,可能儿女刚生下来就定娃娃亲了,有些人家稍晚一些,十一二岁定亲也正常。
像询平和萧阳郡王府的乔丫头,就是在乔丫头十二岁定的亲,十四岁绝对不算小了。
被长辈揪着终生大事,程桑脸越发烫了。
“干娘,这种事……你还是先问问沈洵安吧……”
她是找不到借口反驳,还是交给沈洵安来的好。
沈夫人古怪看了她一眼,“需要问洵安吗?他没意见的啊!”
“要不是担心你不愿意,他现在成亲都成!”
刷的一下,程桑脸彻底闹了个大红脸。
干娘说话,这么直白的吗……
咳……
“干娘,容我……再想想……”
她倒也不是不愿意,以前没亲人也罢,这种事她可以自己决定,但是现在她是有外祖父有小姨的人,他们连沈洵安是谁都不知道,冒冒然定亲实在是不合适。
沈夫人不知道这些,还以为是两人的感情不够好,失望的叹了口气。
“成吧,这种事也逼迫不得,什么时候你们感觉到了,一定要跟娘说,知道吗?”
程桑低低的嗯了声。
“那就不说这个了,说说回临州城的事。”
沈夫人换了话题,“娘知道你跟程家人关系不好,但你那个三叔好像还不错,你这次回去,有没有提前准备好礼物?”
程桑愣了愣,“礼物?”
“你这丫头,我就知道你忘了。”
沈夫人哭笑不得,“好歹也在京城待了这么久,总有些喜欢的东西吧?下次来京城很有可能是一年后,你就不想带些东西回去?
还有,你三叔那边,相熟的朋友那边,人家都知道你来京城了,回去不得送上一份纪念礼?”
被这么一提,程桑发现了自己的不应该。
是啊,她都能想到,把从许逍大师等人那里换来的珍稀花卉送给钟爷爷当礼物,怎么就能忘了其他人呢?
“干娘,那我现在去买?”
沈夫人好笑的拉住她,“着什么急啊,下午去也成啊,正好,我也打算出府逛逛,我们一起。”
“嗯,我听干娘的。”
吃完午膳之后,两母女一拍即合,坐着马车出府去了,等沈洵安跟庆玉琅谈完,跑来寻人的时候,直接扑了个空。
听着尚青的禀告,沈洵安直接黑了脸。
所以他这是又被撇下了?
尚青干咳了一声,小声道。
“这几日老爷一直不在府里,夫人闷了好些天了。”
她闷就能把阿桑拐走?
他也闷怎么说?
尚青没敢看他的脸色,顿了顿,又小声补充道。
“老爷说了,临州城最近一个月的账本,已经送到了,希望公子能在离京前处理完。”
沈洵安,“……”
娘不靠谱,爹还坑人?
*
这一回,程桑陪沈夫人出来,就是买买买来的。
两人目的性很强,准备买的就是那些,临州城没有的东西。
想到晨曦没来过京城,身上的首饰也一向简单,程桑最先拉着沈夫人去了首饰铺子,扫荡了一批华美精致的首饰。
之后,衣物,贴身小物件,也收罗了一批。
什么绢花啊、团扇啊,凡是好看的,程桑都是十条十条的买。
她想过了,其他东西送朋友,像绢花之类的,可以给府里的丫鬟送一些,像主院的碧珠,她自己院子里的烟雨烟霞。
好歹她们照顾了她这么久,总归该带些东西给她们。
买完这些身外物,程桑和沈夫人又去了布店。
京城的衣裳好看归好看,但是是成品,要送人还是送布料的好,自己做更合身。
“这匹烟霞蓝底白花的好看,干娘,你觉得呢?”
沈夫人上手摸了摸,“是还不错,不过颜色稍微素了些。”
程桑毕竟是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她还是喜欢小姑娘穿的鲜艳些,就如同之前住在府里那个晨曦一样,一看就满满的活泼劲。
“没关系啊,这匹布料留着制夏衣,夏衣素一点凉快。”
“这倒是,那就买吧。”
“嗯。”
将烟霞蓝底白花的布料交给小二,程桑又选了好几匹布料,同时,沈夫人也大包大揽的选了不少。
等两人从布店出来的时候,她们选下的布匹足以放下整个马车。
程桑默了默,突然就明白了逛街的可怕,如果她没记错,她出来的这一会,好像已经花了不下三万两银子了。
三万两?!!
难怪当初刚到沈府的时候,沈洵安给她那么大一笔钱,原来钱是这样花的?
还好,她现在是能赚钱的人,也不缺钱花,花的起。
这么一想,程桑放心多了,也不再计较自己花了多少,拉着沈夫人又奔向下一个店铺。
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凡是能用得上的,程桑都买了不少。
在傍晚准备回府之际,她还特意拉着沈夫人去了趟文墨坊,买了两套价格昂贵的文房四宝。
以程桑现在的身家,她都觉得昂贵的,那是真的昂贵。
两套文房四宝,一共花费了她十三万两银子,几乎比得上她之前买的所有东西。
而这两套文房四宝,是程桑打算送给程域和清河先生的。
她之前买的东西,能给弟弟用的太少,弟弟不贪嘴,对吃的不挑剔,对穿的用的也不挑剔,唯一能用的上的,就是几匹布料,还有几块佩玉。
程桑想着,他一向热爱学习,文房四宝他一定是喜欢的。
至于清河先生,那就更应该了。
先生用心教导阿域,为人又清廉,别的礼物估计他也不会收。
更何况,买之前程桑特意问过了,送给清河先生中的那一套墨宝,墨是京城都难得一见的松烟墨,哪怕是清河先生,也一定会喜欢的。
“这套墨宝,是送给清河先生的吧?”
见她高兴不已的模样,沈夫人笑问道。
“嗯。”
“想的还算周全,其实每年我们回京,清河先生那边,沈家也会送上一份纪念礼,我以为你年纪小,顾及不到这方面,还打算连你那份一起送过去,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话中的夸赞之意显而易见,程桑微微窘迫的垂眸。
“我想的不周全,其实是想着送阿域,顺道才想起清河先生的。”
这是实话,要不是阿域的关系,她可能就真忘了。
刚刚才夸过人的沈夫人哭笑不得,“你就这么实诚?”
“也不是,就是干娘夸的我有些心虚。”
她明明没有那么稳重,哪敢接受这种夸奖,没听到干娘说了,打算帮她送礼来着,万一她受了这种夸赞,下次真忘了就麻烦了。
沈夫人更乐了,“你跟洵安还真是像。”
程桑抬眸,眼巴巴望着她,“哪儿像?都一样的谦虚实诚?”
沈夫人勾了勾唇,“不,都一样的喜欢打我的脸,我前脚说完话,后脚就把我的话推翻,你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程桑顿时红了脸,这一次不是羞的,而是囧的。
她有吗?
没有。
沈夫人哪里看不出她的窘迫,故意逗她,“幸好我平常在洵安那受惯了的,要不然你这样的坏媳妇,还不得气死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