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嗯, 好看！”石矶帮着把皱起来的地方拉平，“我当初买回来后和碧云比划了一下, 就觉得他穿不来这样的款式，没想到这么适合你。”

“行啦，去玩的时候注意点水啊。碧云，你过来一下。”

哪吒目送石矶出去, 石玉哲瞅了一眼, 双手搭在人肩膀上：“刚才还未尽兴呢，再来比过如何？”想着对方可能会拒绝, 又多了个嘴, 说：“我这会不用变形术了，保证不弄脏你的混天绫。”

他以为哪吒会答应的毫不犹豫, 但是实际上哪吒却摇头了，这还不止, 还一把拍开他的手。

“会弄脏衣服, 等我旧衣服干了，再和你比。”哪吒心想，别人头一回送给自己的衣裳，定然不能再弄脏了！

这边石矶把碧云喊到厨房里头, 把锅的盖子掀开, 看了看里头炖煮的程度和香味，满意点了点头，又把盖子盖上，整个锅端起来, 把把手那边拿绢布缠着，递给了碧云：“行了，就这样端着送过去，路上慢点，小心烫啊。”

碧云接过来，犹豫了片刻，才说：“师父，我觉得不应该担心这个烫不烫。”

石矶举着抹布擦灶台呢，闻言回头，很是不解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锅，应该不会中途破裂啊？他问：“怎么，是这锅在路上可能会有问题吗？要不你拿着我的……”

“不。”

碧云两手端着锅，擦不了嘴巴，只能猛吸一口，不让那口水流出来，说：“应该担心我半路上会不会把这个给吃掉……”

味道也太香了吧，这究竟是什么啊？！

石矶顿时被逗乐了：“你可千万忍着点，这鱼羊鲜花费的功夫长着呢，你要是路上吃了，为师我也不知道再从哪里变出一道来。”

玩笑话说过后，石矶就把待会见了人要怎么说的话一一嘱咐给碧云听。碧云牢牢记下，就带着这一锅鱼羊鲜上了鹤背，鹤飞得稳，就是那脖子总得朝着后头转过来，惹得碧云隔上一会就得告诫他看路。要是半道上再装上什么红光跌下来，他没事，但着一锅就难说了。

好不容易才到了陈塘关，碧云在云上头已经瞧过了，李靖还在练兵，只有他妻子殷夫人在家主事，便叫鹤停在了门口。

一只洁白的仙鹤托着一位仙人从天上落下，守门的人哪里见过这等架势，正欲去拜，却发现这踩着仙鹤，手里捧着一只锅的仙人，正是前些日子三少爷认识的友人！虽然知道那换做碧云道人的与三少爷一样也拜师名山，但从未想过，竟然已经有了如此神通！驾驭仙鹤不说，那手中的，应该是丹炉吧。

碧云下了仙鹤，对门人道：“我师父颇喜哪吒，想留他在山中吃一顿饭，故而命我前来告知哪吒父母，不知李大人可在贵府？”

门人赶忙道：“大人出门练兵，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家中唯有夫人在。”

“也是无妨的。烦请通报一声，无名山石矶弟子碧云前来求见，师父也特意让我带来此物来，给贵府夫人与大人尝尝。”

碧云认识哪吒后也不过是今天早上来过一次，那会是哪吒到门口来接他，也没做出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来。门人瞧见这架势就哎哎的应了几声，跑着去通报了。

“夫人！三少爷友人碧云道人来啦！正在门口呢！”

殷夫人追问：“可是哪吒回来了？”

“不见三少爷，说是碧云道人师父颇为喜爱三少爷，想留着人在那吃一顿饭，故此托人前来禀报。”门人说完，又道：“夫人，碧云道人还在门前，要不先请他进来……”

殷夫人犯了难，心想自己乃深闺女子，哪能随意见外男。况且不过一顿饭，也不必差人去通知老爷，就同意了也是无妨的。正要开口，又听见门人说道：“我观碧云道人骑着仙鹤前来，手中好似还捧着丹炉，里头发着阵阵异香，说是要送与夫人和老爷。此香闻所未闻，恐是仙家物啊！”

门人说着，一边拿着衣袖不好痕迹的擦了擦嘴巴。那丹炉，那里头放着的应该是仙丹吧，说不好凡人吃了也会有大神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闻着那香味，就情不自禁的的饿了起来。

“既然如此，还不快快请人进来！”待门人走后，殷夫人又赶忙差遣脚快的仆人：“如此这般，快去告诉老爷！”

彩云跟着门人走进门，心里把师父教的话默念了一边，见了紧张的站着等候的殷夫人，也不给人开口的机会，直接道：“此乃师父取了山中上食花吞灵气的鱼，和羊一起炖煮出来的鱼羊鲜。因实在喜爱哪吒，师父特意吩咐我前来知会与您，定然不会叫哪吒在山中吃亏。”

说着又问旁边的仆从：“这锅可放在何处？快些吃了，莫不然凉了，味道定是要打折扣的。”

殷夫人从头到尾就被碧云牵着走了，等到回应过来时，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哪吒吃过晚饭后再回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迎回了老爷。

李靖听不过一锅鱼羊肉，就叫他回来一趟，颇有怒气，抱怨几句后叫仆从取来一碗。

那一碗还带着微微热气的鱼羊鲜，让李靖闭了嘴。

碧云回了无名山，石矶问他，他道：“都按照师父吩咐的话那样，我去了陈塘关后不见李靖，就去把那一锅鱼羊鲜交给了殷夫人，未让她说什么话。”

这还有点难到了碧云，不过夸奖师父做的菜可容易，反正师父也说了，不需什么逻辑，只需要放大那鱼羊鲜的优点，说说鲜美啊，说说暖身啊，说说祛湿气的医疗效果啊……反正，只要别太夸张，说的让殷夫人没法接话茬就行。

石矶也不想让李靖在背后对他们指指点点，同样不想因此让哪吒在这吃一顿饭，回了家就挨一顿批，只能让人让人说不出话。因李靖不在家，只要让他夫人做了主，纵容李靖要怪罪，也不会怪到小孩头上。何况还有一锅鱼羊鲜，石矶就不相信，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李靖会不要脸的吃了他家的饭菜，还在背后嘀嘀咕咕。

这件事碧云做过后，石矶就让碧云帮着他把烧烤用的啥东西搬到外头的小亭子边上去，又从冰箱取来三只冰糕，让碧云和哪吒玉哲一块去吃，自个拿起菜刀对着一堆肉块就下了手。

夸了海口自然不能叫人失望。石矶先把需要拿来腌制的肉切好，里头大多是牛肉，还有些鸡肉，如鸡翅膀一类的地方最适合烧烤。

蔬菜洗干净切成小块也分了类，有些需要切条的，比如土豆红薯，待会直接油炸了就行。

烧烤味重，还得准备点清单的小菜，对了，以防万一也准备点胃『药』吧。

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到了晚饭时，那一堆东西也不知道四个人能不能吃得完，若是吃不完……嗯，就给碧游宫师兄师姐师父送去吧。总不好浪费。

无名山上烟雾与香气一同伸起，而玉虚宫内用水镜瞅着的老子却很没出息的叹了一口又一口气。惹得元始天尊看向兄长，很是严肃：“兄长万年前都不用进食。”

“我们什么时候用吃饭啊。”老子回怼一句，吧砸吧砸嘴，仿佛这样，就能尝道水镜里头石矶等四个人吃到嘴里的味道了。

“但需不需要吃饭，和想不想吃好吃的是两码事。”

元始天尊无法理解，索『性』此时也无大碍，便闭眼修行，老子就歪歪扭扭的坐在一旁，看了水镜半响，糟心的挥手关了镜子，这越看越难受，为啥别人能在石矶家里混吃混喝，他就只能在这和元始这个不着调的小混账一块干坐着呢。

“罢了罢了，人不同命哦……”

这话说的奇怪。元始在心中思索，若论命，这天底下有谁能比过他们兄弟三人了去。兄长何故这样叹息，好似一位圣人，竟然还比不过门下修行千年的道人。

老爷闭眼片刻，问道：“那哪吒明年是有一难吧？”

“是。”元始天尊听到兄长问，点头道：“原算下来，应当是与父母生了间隙，剔骨刨肉，后几年用莲花塑身，过了杀戒，送入周去圆封神榜。”

元始天尊用了上个原，老子望着他：“如今算下来呢？”

“……”

元始天尊望着已经被关闭的水镜，轻声道：“与那道人纠缠上后，果真会叫因果不明，如今，却是算不出来了，只知道他明年有一难。”

老子也不说话了。

竟然连这样简单的事都算不出来，可见石矶身上究竟有着多怪异的命格，被天道这般关注。甚至哪吒唤他一声师叔而已，就叫老天帮着人改了命。也不知这命究竟是朝着好处改，还是朝着不好的地方改，一切就看明年的了。

今后半年多的时间，哪吒除了在陈塘关外，就是在无名山，与石矶也亲近起来，小孩爱学，也学得快，与碧云石玉哲比武，不过几次下来就学会了用剑，还耍得有模有样。

而后哪吒还见过了彩云和敖丙，知晓他们二人乃道侣时，又是惊讶又是不解，道侣难道不是说的男女之间的事情吗？

他拿这话去问石矶，就见师叔很是惆怅，道：“我有什么办法，彩云看上了人家，偏好人家又看上了彩云，还能棒打鸳鸯不成？终归是自己养大的小孩，不向着他，难不成还要向着敖丙吗？”

坐在一旁捧着碗筷的敖丙道：“看在我送了你这么些年海中珍味的份上，向着我些呗。”

石矶看都不看敖丙，对着彩云道：“彩云，让他闭嘴。”

彩云微笑的给人夹了个大鸡腿：“尝尝，可好吃了！”

“我还是觉得你做的好吃呢……”

石矶余光瞧见腻腻乎乎的两个人，更加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