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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登门拜访

这夜他竟然最后放她离开,又给了三日的时间叫她去找书。

几近天亮之时,聂蘼芜方才回到家中,一路念叨着自己应该去哪里给他把那书找来。

聂蘼芜在童年的时候,就听随着她师伯游出泪湖外的小傻子说起泪湖外的景像,小傻子同师伯他们往来七国之间,沿途的强人侠士,见识得极多,聂蘼芜被小傻子说的挠得心痒痒,然七国动乱百年,有能之人出没各处,耳里虽时常听得小傻子说道,自己却是怎么也出不去的。

好容易十六岁从泪湖出来,还没有混到个一年半载,就遇颇多不顺,要是向着三洞五湖的人求助,他们必定会给泪湖打招呼,师叔伯知道她逃了出来,等到回家,免不掉一顿收拾,想想都浑身发毛。

原先她以为泪湖之人就已经够厉害,出了泪湖遇见的人虽然武功没有师傅他们高强,可七国中好本领之人极多。她也就不敢怠慢,在凉州城又遇见双追之一的追风,她从前听说过双追劫富济贫,夫妻两个武功高强,丈夫为追风,背上插了一把两尺长的朴刀,吹毛断玉的那般锋利,江湖上都说这刀厉害,稍微轻弱些儿的兵器,一近这刀,登时化为两段。妻子追云以双剑为兵器,刀光如镜,耀得人眼前发昏,时常躲在丈夫背后。

人人都道追风此人可一人破百军,追云身体孱弱,武艺不精,聂蘼芜却听师傅说过,追风的功夫其实是追云所教。

连同他背上所背之刀,都是追云所赠送,强人到了他们跟前,只需追云在他身后指点,他便能如有神助。

聂蘼芜杀了追风那日,偏偏追云不在。

她在堂后坐了半日,听见那无耻小人强抢鱼贩之女,聂蘼芜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作没有见到这事。可他把人家糟践一顿,担心小姑娘见到他妻子会和她告状,又要杀她灭口。

聂蘼芜把筷子放回筷笼中,实在是忍不下去这口气。走出堂外和他打斗起来,先前以为这人只是冒用双追的名号作恶,自称为追风,可聂蘼芜见了他的刀,和师傅所说无几相差,待他拔出刀,那朴刀果真厉可削铁。

她这才明白,今日遇上的真是追风。

虽救鱼贩之女时不害怕,但是聂蘼芜并不曾见过追风的招数,她从前在泪湖的武功都是依据师傅和师叔伯们施展的路子所练,真遇上了强敌,她也不敢心存侥幸,但是麻烦既然都赶上门儿了,她口里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心里存了个打赢的念头。

一开始,追风的身法猿猴一样利落,但聂蘼芜也不是无用之人,她习武首先就是从目练起,要能看破敌人的起势和落势,用眼向他张望。

几步以外,追风灵巧得看不出人影。

聂蘼芜硬着头皮和他对打,只是保全自己,慢慢的,他的动作在她眼中愈发缓慢,等二十招以后,聂蘼芜已经看破了他那固定几招,可追风这人只是莽汉,徒有力气没有新招。

聂蘼芜飞身开扇,只一招“春潮带雨晚来急”便结束战局。追风见她展开扇面,忽觉三丈以内,有无数银光晃动,登时数枝飞剑刺中他要害,身子往下一沉,一些儿响声没有便倒在地上不能喘气了。

聂蘼芜知道来者不是等闲的人物,趁着追风奄奄一息,火速逃离酒楼。

一个月过去,也没人向她来寻仇,聂蘼芜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她杀的是江湖中人,官府本就不怎么同江湖草莽相合,这种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某一日在凉州远思街上见一盲眼老妇磕头愿为奴仆,只求贵人能抬抬手帮她下葬儿子,众人围在一边看,聂蘼芜也最是喜欢凑热闹,有好事者掀开草席,尸体已经生了蛆虫,在骨肉间扭动。即便如此,聂蘼芜还是认出了死者就是追风。

她细想想,好像是听说过追风未落草前有一老母,但他的仇家从来没有找到过他的母亲。

那老妇说,她儿子和媳妇来凉州为她过生,企料儿子被仇家所杀,媳妇又难产亡故,她一人倾尽家产才把媳妇和小孙孙入土,实在没有钱财再给儿子入殓下葬。

聂蘼芜有些后悔,她难过得想哭,要是她那日不杀他,会不会他陪在追云床前,她就不会难产,一尸两命,这个老妇也就不必在生辰时如此悲痛。

师傅从前总是说,要她做事必要三思,她不以为然,现在想来,当时就应该早早出手救下那姑娘,再给他一些小教训让他离去便是,非要出手要了他的命,毁了人家一家子。

聂蘼芜在老妇不远处的石狮子旁席地而坐,等到晚间众人退去,她走到老妇面前,对老妇道,她是个孤儿,今日一见老妇之面,颇有见到亲娘之感,希望她可以跟她回家,叫她侍奉晚年,她必定给她儿子风光大葬。

老妇对她感恩戴德,聂蘼芜就这样认了她为干娘,又殷勤地帮着她寻找九星白神医医治眼睛,三洞五湖之人虽然都医术高明,可聂蘼芜担心暴露踪影,实在不敢求助,怕被带回泪湖,也不能再给老妇人救助。

惹了一个祸事,这下又遇上了雨师律,聂蘼芜摇头,实在是祸不单行。

她又积极找了几日,实在是找不到他要的书籍。

聂蘼芜在九王府前求见,小厮问有无拜帖,她说没有,那小厮便赶她走,说九王府不是寻常人可以滋扰的地界,想要活命就跑得远些。

她只说,请小哥向内禀告是聂蘼芜求见,九王爷必会相见。小厮踌躇半日,要是进门禀告,这人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民,扰了王爷清休,他再来几条命也不够浪费,可若是耽误王爷要事,他也没有胆子承担。

聂蘼芜看穿了他的心思和慌张,暗自骂道雨师律对待下人都如此严苛,害得小厮都不敢和他回禀消息。

“小哥只需禀告,若是九爷发怒,小人自会一力承当。”

“那……好吧。”

他噔噔入了府门,聂蘼芜等了几刻,有人方才来叫她入府。

房中放了帘幕,挡住了正在午憩的雨师律,从不甚清晰的帘幕后,聂蘼芜看见他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另一边,雨师律却睁开了眼睛,半撑着头眯眼看她。

他以前觉得女子穿着男装,叫人恶心,可男装穿在她身上,却有几分新的意思,府里除了逗他开心的几个丫头通房还养了男宠,有时候他们穿着女子的内衬走来走去逗他玩闹,他觉得也挺有意思,但是看久了也就没有兴趣。

比不上雨师乘歌,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总是看着一个人,也不会发腻。人家找男色,都往阴柔的找,他非得把眼睛扎在宇文仲弘身上,怪哉。

有时候他也会纳闷,喜男色这个癖好是不是雨师家骨子里的怪病。

聂蘼芜担心她还没说话他就睡着了,就叫了一声,“九爷?”

没想到她这一声就把他给逗乐了。

聂蘼芜摸不着路,他笑个什么?

“这回记得叫我什么了?”雨师律开口。

原来他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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