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送上。 (3)
的旅客们纷纷过来跟她搭话。
安忆情在岛上的生活圈太小,几乎是封闭的,非常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有意无意的打听情况,跟来自全国各地的旅客聊天,是最快的了解途径。
很快,她就打听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不管是经济,文化,还是风土人情,都挺有用的。
她尤其对北京的事情感兴趣,什么都想知道。
她是打定主意要跑一趟北京,去找妈妈,先收集一下资料做准备。
这年纪的孩子好奇心重,大家都能理解,而且她嘴巴甜会哄人,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的叫,哄的大家高高兴兴的,还塞给她吃的。
中午也是一个小姐姐请吃的生煎馒头,热呼呼,又香又脆。
作为回报,她请小姐姐吃了几颗奶糖,礼轻情义重,有来有往嘛。
她这么有礼貌,还懂事,让大家的怜爱之心爆棚了。
小姐姐抱着她舍不得撒手,“小可爱,跟姐姐回家吧。”
“不行哦,爸爸和哥哥们离不开我。”安忆情一本正经的卖萌,“没办法,现在的大人太不成熟,太粘人了。”
“噗呲。”大家都笑的人仰马翻。
谁家有这样的宝贝,都舍不得呀。
安忆情多喝了几口水尿急,跟前台阿姨说了一声就哒哒哒的跑去厕所。
厕所在后院,前台阿姨并不担心,跟大家继续聊天。
厕所是公用的,只要是住在招待所的旅客都能用。
安忆情上完厕所,惦起脚尖想洗手,但洗手台太高了,她想了想跑去院子里找两块砖垫一垫。
安忆情刚捡了一块砖,眼角无意扫到两个身影,总觉得哪里不对。
看打扮像是老实巴交的农村夫妻,男人手里抱着一个昏睡的小男孩,小男孩穿着海军衫背带裤,小男孩整张脸都埋在肩上,看不清他的长相。
到底哪里怪怪呢?安忆情凝神细想之际,两人已经走到她面前,女人看到她眼前一亮,“小朋友,你长的真漂亮,你爸爸妈妈呢?”
闪电之间,安忆情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这对男女是老农民的打扮,但孩子的衣服料子很好,打扮的很新潮,不是农家孩子的装扮。
她暗叫一声不好,故作无事人般,小手指向左边,“我爸爸妈妈就在附近……”
她想吓退人家,可惜,人家是惯犯,一看到好的猎物,一刻都不能等。
这对男女飞快的看向四周,见四下无人,立马动手,动作如闪电。
一只黑手伸过来,一块散发着怪味的手帕捂住她的小鼻子,安忆情整个人软软的倒下,女人迅速将她揽入怀中,脱下破破烂烂的衣服罩在小女孩身上,从头到头都捂住……
不知过了多久,安忆情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她困难的睁开眼帘,只见一个小男生哭着要妈妈,很是可怜。
小男孩穿着海军衫背带裤……安忆情猛的回过神,这不是之前撞见的小男孩吗?
她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该死的人贩子!
她居然被绑了!太背了!
她闭了闭眼,脑子里转个无数个念头,这是哪里?还在申城?还是出了申城?人贩子有几个?
该怎么脱困?
破旧的小屋子里,只闻凄凄惨惨的哭声,安忆情强打起精神,“你别哭了。”
小男孩一愣,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安忆情,“你没死?”
安忆情嘴角抽了抽,破小孩,“死了又活了。”
她浑身无力,喉咙干的像火烧,肚子又饿,但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
她想手撕人贩子!
小男孩也只有五六岁的样子,长的虎头虎脑,但此时眼泪鼻涕齐飞,脏兮兮的,“你骗人,呜呜。”
“你哭的我头疼,我们这是在哪里?”安忆情最烦脏兮兮的小屁孩,轻声喝止,“不要怕,我能救你出去。”
她跑去拉了拉门,被反锁住了。
她微微蹙眉,又坐了回去,镇定自若的样子,让小男孩的情绪也跟着稳定下来。
“你也是小孩子,怎么救我?你一点都不怕吗?”小男孩眼泪汪汪的,想哭又不敢哭,“他们要把我们卖掉,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和哥哥了。”
说着说着,他索索发抖,紧紧靠在墙壁上,双手环着自己,好像这样更有安全感。
安忆情有些心软,小孩子多无辜。
“不怕,我有神仙保佑,没人敢欺负我。”
小男孩呆呆的看着她,“这世上没有神仙,也没有鬼,你这是封建迷信,被人听到了,会将你抓起来的。”
”我已经被抓了啊。”安忆情摸摸自己的兜兜,掏出两颗奶糖,“吃糖吗?”
因为是小孩子,人贩子没有绑住他们的手脚,根本不担心他们能逃走。
”啊。“话风转的太快,小男孩有些跟不上,茫然的看了几秒,“吃。”
甜甜的奶糖在嘴里化开,小男孩的情绪得到了极大的安抚。
安忆情咂巴着小嘴,这个时候的奶糖就是好吃,不像几十年后,都变了味道。
“我小哥也特别爱吃糖。”
到时买一大包回去,分给哥哥们吃。
小孩子是很情绪化的生物,有小同伴,有糖吃,整个人就好多了。
“小哥?你有几个哥哥?”
安忆情伸出四根短手指,肉肉的,软软的,“四个,小哥比我大一岁,谁敢欺负我,哥哥们一起打他。”
小男孩的眼睛刷的亮了,“哇,居然有四个哥哥,好厉害,我只有一个哥哥,不过,我哥哥一个人能打两个,不对,能打十个。”
看的出来,兄弟俩的感情很不错。
“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你家里在哪里?”安忆情嘴上聊着,眼睛四处转,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密不透风的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
小男孩抿紧嘴唇,似乎有难言之瘾。
门忽然被打开,一道光线照进来,一对男女走进来。
“哟,还聊上了,心够大的。”
安忆情的眼睛眯了起来,正是刚才那对男女,之前装的老实巴交,这会儿憨厚的面容透着一股狡诈,眼睛浑浊,这就是该死的人贩子?
小男孩立马神经紧张,脸色发白,浑身都在抖。
男人很满意的看到这一幕,但看向女孩子时不禁一怔,她不怕?
这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了?
“小丫头,这一路上你要乖乖听话,否则就将你扔进海里溺死。”
一上来就威胁,够能耐的。
安忆情转动着小胳膊,眼神冷冷的,“你们想干什么?”
男人不喜欢她的眼神,狠狠的吓唬道,“当然是把你们卖进山沟沟里,你们长的细皮嫩肉,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要是不乖,就打断你们的手脚,扔到街上讨饭。”
他对这次的收获很满意,货色好,价格就高。
他们在这里等人,汇合了一起将人送走。
在这世上,安忆情最恨的就是人贩子,丧尽天良,伤天害理。
“人贩子都该枪毙,断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
男人的怒火猛的往上窜,快步上前,“死丫头,真是欠揍。”
女人抢在最前面,一把拉住他,“老公,我来修理她,你力气太大,别把货物打坏了,要是卖不出去,多亏。”
听听,这是什么鬼话?安忆情顿时怒了,气愤的怒斥。
“你也是女人,怎么能做这种倒行逆施的恶行?因为你们的贪念,多少家庭破碎,多少孩子受苦?骨肉分离,这辈子都不复再见,你们的罪孽太深了,该下十八层地狱。”
女人恼羞成怒,没见过这么会骂人的小丫头。
“落到我们手里,还敢乱骂?真是不知死活,就让我教训你一顿……”
她就要伸手,在这一刻,忽生变故。
无数海鲜如冰雹般砸下来,啪拉拉,砸在他们的头上身上,他们震惊的瞪大眼睛,茫然失措,来不及反应,海鲜雨就瞬间将他们淹没。
安静,还是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小男孩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僵硬的扭头,“你看到了吗?”
安忆情盘腿坐着,一动不动,像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看到什么?”
“一座海鲜山将他们活埋了!”小男孩觉得自己在做梦,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这么荒谬的事。
安忆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天真而又可爱的小模样。
“没有看到呀,什么情况?他们人呢?怎么消失了?”
装无辜,她是专业的。
坑人,她更是专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这个小男孩是关键人物,猜猜他是谁?找妈妈的行程已经排上,很快就会北上了,不要着急哈。感谢在2020-03-23 09:59:18~2020-03-24 11:1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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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天
小男孩瞪圆了眼睛,满脸的匪夷所思,“不可能,我都看到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是不是眼花了?”安忆情装的比谁都无辜,打死都不认,“我们快逃吧,小心些,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同伙。”
她推着小男孩往外走,小男孩被提醒了,蹑手蹑脚的跨出大门。
走在后面的安忆情小手一挥,海鲜消失了,只留下两个仿若惨遭□□的男女,两眼紧闭,不知死活。
她想了想,不行,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四处查找,终于找到了一段绳子,蹭蹭蹭的跑过去,探了探他们的鼻息,很微弱。
还没有死,就是被砸晕了,闭气了。
小男孩走了几步,发现安忆情没有跟出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又跑了回去,却发现海鲜山消失了!
像一场幻梦,如梦如幻,不真实,真的是他眼花了?!
“安小五,你想干什么?”
安忆情麻利的将他们的手脚绑起来,绑的牢牢的,打上死结。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找破布堵住他们的嘴。
“啪啪。”两下,安忆情毫不客气的拿起砖头砸下去,一人一砖,完全没有一点心理障碍。
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力气有限,昏迷中的男女一点反应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安忆情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一转头就见小男孩震惊到怀疑人生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
小男孩身体一哆嗦,立马露出谄媚的笑,“姐,我叫你姐,别砸我砖头,你就是我的亲姐。”
好凶哦,说动手就动手。
安忆情默默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砖头,“我不打好人。”
小男孩忽然扑过来,满眼的热切,“姐,你是好人,我也是好人,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安忆情:……这孩子是吓傻了?
安忆情急着回去,她很担心爸爸。
要是找不到她,他一定会崩溃的。
安忆情拉着小男孩就走,出门一看,这是山间的茅草屋,四周没有什么房子,很是偏僻。
他们小心翼翼的探看,见没有什么人,拔腿就跑。
山路崎岖难走,两孩子手牵着手,一路跌跌撞撞的,但也不敢停。
四下无人,太安静了,小男孩有些害怕,巴着安忆情不放,“姐,我们怎么办?”
安忆情只有一个念头,先离开这里,离的越远越好。“有事找警察叔叔。”
这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常识。
人贩子这么可怕,鬼知道附近有没有他们的同伙,她可不敢轻易向人求助。
有些事可一不可二,动用空间是下下之策。
动静太大,对她没有好处,她可不想被当成妖怪烧掉。
走啊走,两人累的够呛,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脚酸痛的厉害。
安忆情两辈子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她人小腿软,身体又弱,全靠毅力硬撑着。
小男孩只觉得又累又疼,眼眶泛红,死活不肯走了,“姐,我走不动了,我脚好疼,好累。”
安忆情更难受,有些喘不上气,但没有脱离危险前,她不能停下来。
她常年病痛,受尽折磨,比一般人的心性更坚强。
她甩开他的小手, “那你就等着人贩子来抓你吧。”
见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小男孩子吓死了,屁滚尿流的追上去,“姐,等我,等等我,呜呜,我害怕。”
比起疲累,他更怕被单独抛下。
他跑上去紧紧抓住安忆情的小手,“别丢下我一个人,我怕。”
“唉。”安忆情轻轻叹气,她也只是一个孩子。“好啦,我就是吓吓你,继续走,为了早点见到爸爸妈妈。”
小男孩怔怔的看着她,明明个子小小的,但像个大人般,让他感觉到了浓浓的安全感。
多年后,他回想起这一幕,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居然逃出来了。
一路上,无数次的摔倒,摔的脸都破了,手也伤了,脚磨破了,但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两人相互扶持着,相互打气,硬是从山里走出来,来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有一条水泥路,通往外面的世界。
安忆情暗暗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却发现手脏的要命,嘴角抽了抽。
旁边的小男孩像在泥地里打过滚的皮猴,她也差不多了。
“我口好渴,我想喝水。”小男孩舔着干涩的嘴唇,脸色白的吓人。
安忆情也渴,嗓子都冒烟了,她的体力值已经为负,累的直想趴下,什么都不管。
“再忍忍,有水泥路,说明这里通车,我们等车经过。”
两人窝在草丛里,四只眼睛紧紧盯着两边的路。
这条路很偏,只有两辆卡车经过,但安忆情没有冲出去求救,而是细心观察。
小男孩的双脚都在打摆,精神在崩溃的边缘,有点小情绪了,“为什么不去拦车?”
安忆情耐心的跟他解释,“万一是人贩子的同伙呢?人贩子停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么在等买家,要么在等同伙的到来。”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他们都不友好。
小男孩一听这话,立马消声了,两人如惊弓之鸟,都怕再一次被抓。
安忆情递了几颗奶糖过去,“吃吧。”
“你怎么还有?”小男孩觉得她有个神奇的兜兜,怎么也掏不空。
这一路上,两人就是靠奶糖续命了。
安忆情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闭目养神,累的想哭,这多灾多难的人生啊。
暮色降临,安忆情越发的焦灼,在荒野过一夜,太考验人生了。
忽然,她的眼睛一凝,终于看到一辆公交车远远开过来。
安忆情精神大震,挥舞着小手冲出去。“停车,快停车。”
司机踩下刹车,吓了一大跳,“你爹妈没告诉过你不能乱窜吗?”
公交车的门没有打开,安忆情皱了皱眉头,心思飞转,忽然扬声大叫,“最近的派出所在哪里,带我们去,有紧急情况汇报。”
司机看着泥人般野孩子,只当他们恶作剧,心里很不高兴,不想开车门,“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紧急情况,别玩了……”
安忆情板着小脸,严肃极了,“有特务。”
鬼知道公交车上有没有坏人,有没有见财起意的。
她们两个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没有自保的能力。
她现在吧,看谁都像坏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所有人都安静了,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特务?!
这事太敏感,没人敢掺和进去。
司机额头的汗都流下来了,不敢再多问,赶紧将车门打开,“快上来,我马上送你们过去。”
安忆情拉着小男孩上车,车子里挤满了人,空气浑浊。
两人也顾不上别的,往地上一坐,长长吐出一口气。
总算是逃出生天了。
一路上,小男孩崇拜的看着安忆情,像看着自己的偶像,眼睛亮的像一千瓦的灯泡。
这个小姐姐太厉害了,比哥哥还厉害。
一个多小时后,小镇的派出所。
公交车司机指着安忆情和小男孩,“就是这两个孩子。”
警察看到两个灰头涂脸的孩子,愣了一下。
安忆情浑身脏兮兮的,脸上全是灰,狼狈的不成样子。“警察叔叔,先给我们一杯水喝吧,喉咙都能喷火了。”
温热的水一下肚,又吃了两个包子,安忆情的精神好多了,主动开口。
“警察叔叔,我们是被两个鬼鬼祟祟的男女绑来的,用迷药迷晕时,我隐隐约约听到什么那一边,海岛,情报,还说要赚些路费,当然,也有可能我是在做梦。”
她留了一个扣子,没有将话说死。
但就算是这样,已经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
不管是人贩子,还是特务,都得抓起来严惩。
她不仅报了案,还画了一张扭扭歪歪的路线图,全凭想像力。
她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只能简单的描述一遍。
小男孩更是一问三不知,问多了就哭。
警察询问的很清楚,直到再也问不出什么来。
安忆情眼巴巴的看着对方,“警察叔叔,先帮我们通知家人吧,我爸爸一定很担心我。”
她记得招待所的名字和位置,也知道附近有什么公交车,一查就知。
别看她年纪小,口齿铃俐,思路清晰,让人啧啧称奇。
一名警察跑去联系了,就算招待所没有联系电话,但附近肯定有警察,有派出所。
另一名警察看向小男孩,“这个小朋友呢?”
这一路上,小男孩始终拉着安忆情的手,一脸的防备,不许任何人靠近。
这是典型的受创后遗症。
问什么都不理不踩,跟安忆情的积极配合判若两人。
警察束手无策,冲安忆情直使眼色,安忆情很无奈,她也是小朋友,好吗?
她扯了扯小男孩的小手,“你叫什么呀?你爸爸妈妈叫什么?住哪里?知道具体地址吗?知道电话号码吗?”
小男孩眨了眨眼,只有两个字,“保密。”
“啊?”安忆情很懵逼,什么情况?
小男孩的脸像小花猫似的,但神色很严肃,“我爸爸说,这是军事机密,不能跟别人提起。”
安忆情:……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小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24 11:17:44~2020-03-25 09:5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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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你的小拖油瓶!
“我是你什么人?”
小男孩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亲姐!”
这倒是不含糊。
安忆情嘴角抽了抽,“可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还亲姐呢,呵呵。”
小男孩急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想了想,忽然凑过来,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压的低低的,“姐,你别生气,我这就告诉你,我叫叶元白,我哥叫叶阑墨,我爸爸叫……”
他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恨不得什么都告诉你。
安忆情这才知道他叫叶元白,这名字还蛮好听的,“有电话吗?”
“有!”小男孩满眼警惕的看着其他人,“但不能告诉别人。”
爸爸说的没错,坏人太多,要小心防范。
他之前就是太相信人了!
但谁能想到可怜巴交的农民借着问路,将他绑了呢。
亏他那么好心的给人家指路。
他现在只敢相信小姐姐!
安忆情很想告诉他,警察叔叔还是可以信任的,但实在太累了。
“那你背,我来拨电话,不给别人知道,成吗?”
速战速决吧,她现在浑身难受,只想休息。
小男孩想了想,这个可以有。
电话很快通了,但谁知,对方非常激动,一迭声的追问她是谁。
安忆情被吵的耳朵疼,将话筒微微拿开,迅速报上所在的位置,就将话筒直接塞给小男孩。
小男孩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哇的一声哭开了,“小王叔叔。”
他受了很大的委屈,哭的惊天动地,整个屋子全是他的哭声。
安忆情捂着耳朵奔窜到一边角落,满脸的嫌弃。
警察看的忍俊不禁,看着年纪差不多的孩子,表现相差太大了。
小姑娘冷静自若,反应敏捷,口齿伶俐,机灵又可爱。
小男孩就哭哭啼啼,看谁都像坏人,不肯配合,也不愿跟人沟通,不过,也怪不了他。
正想着,小男孩忽然将话筒递过来,“小王叔叔要跟你说话。”
警察没有多想,随手接过来,但听了一会儿,神色越来越严肃。
“是,我马上将两个孩子送到申城,亲自交到赵同志手里,一定确保孩子的安全,保证完成任务。”
安忆情有些错愕,下意识的向小男孩,小男孩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有些呆呆的。
行叭,她不问,并不想知道太多的秘密。
当晚,警察叔叔就开着吉普车送他们回申城,据说,这里离申城有几百公里。
两个孩子累坏了,一上车就陷入昏睡,睡的天昏地暗,打雷都惊醒不了他们。
全然不知好几个地方因为他们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中。
……
安忆情一觉醒来,已经是大天亮,迷茫的眼神看着天花板,咦,会动?不对,这是车子。
睡前的事情如潮水般涌上脑海,她揉了揉眼睛坐直身体,还没有到吗?
“醒了?有水煮蛋,吃吗?”
“吃。”安忆情连吃了两个鸡蛋,小脸鼓鼓的,“叔叔,这是哪里?”
警察看了她一眼,这孩子早熟的不像话,带着小伙伴走了几小时的山路,安然脱险,还知道怎么避开危险,怎么拦公交车,有勇有谋,让人惊叹。
年纪这么小就这么厉害,长大了还得了?
还长的这么好看,谁能想到,像乞丐般脏兮兮的小丫头,洗干净后,会是这副粉雕玉琢的漂亮模样?
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快进申城了,这边应该跟你爸爸联系上了,别担心。”
“谢谢叔叔。”安忆情头一歪又睡着了,显然还没有缓过劲。
昨天的运动量已经超出她的体力极限,只能靠睡觉恢复体能了。
不知睡了多久,安忆情被吵醒了。
身边的叶元白哭的稀里哗啦,“爸爸救我,哥哥,哥哥,我害怕。”
他两眼紧闭,面容痛苦,满头的大汗,似乎陷在恶梦里。
安忆情用力推了一把,“叶元白,醒醒。”
叶元白困难的睁开眼睛,满眼的惶恐,但在看到安忆情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姐姐。”
他一把抱着安忆情的胳膊不放,心有余悸,“我做了一个恶梦,梦到我被卖给乞丐,还被打断了手脚,变成了小乞丐讨饭,我……”
他的眼神越来越泛散,惊恐难言。
安忆情见状,赶紧打断他,“梦都是反的,你现在很安全。”
“梦里没有姐姐,只有我……”叶元白的心脏扑扑的狂跳,不安极了。
“姐姐是专门来保护我的,没有姐姐,我就惨了,这辈子都见不到家里人,还天天被毒打,吃不饱饭……”
他满眼的恐惧,总觉得没有姐姐,这些事情都会发生。
却不知,在原来的世界,这一切确实都发生了,他的一生悲惨无比,整个叶家因此而大乱。
安忆情眉头紧皱,这样下去可不行,她仿若无事般笑眯眯的说道,“你是饿了,到了地方我请你吃小笼包,皮特别薄,馅料咸鲜可口,蘸点醋,哇,那真是太美味了,有虾仁馅的,有鲜肉的,有蟹粉的,你喜欢吃什么?”
叶元白毕竟是小孩子,爱吃爱玩爱闹,这不,心神被转移过来了,他咽了咽口水,“不能都吃吗?”
安忆情很大方的表示,“好吧,只要你吃得下,都请你吃。”
叶元白开心的笑了,姐姐对他真好啊。“那到了北京,我请姐姐吃烤鸭炒溜肝卤煮,还带你到处玩,你去过长城吗?”
安忆情瞥了他一眼,来了个死亡拷问,“你有钱吗?”
叶元白眨巴着眼睛,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哥有钱,我请客,他付钱!”
安忆情:……
招待所门口,安学民像失了魂般坐着,眼巴巴的看着两边的路。
他面容憔悴,眼睛都深凹进去了,胡子拉渣,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他回来见不到孩子,感觉天都塌了,眼前天旋地转,疯狂的找遍每一个角落。
他可爱的贴心的小女儿,消失了,不见了!
肝胆欲裂,恨不得锤爆自己的头。
他后悔莫及,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是他没有尽到照看孩子的责任,是他害了孩子。
他居然将孩子托付给别人,而不是将孩子放在眼皮底下盯着。
孩子这么小,什么都不懂,他这个父亲太失职了。
他报了警,也找遍了每一个街道,甚至跑到火车站盯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回孩子。
小五是他的命,是他最疼爱的宝贝,要是失去了她,他也不活了。
要不是警察跑来通知他,孩子找到了,他恐怕要疯了。
不对,在找不到孩子的那一刻,他已经疯了。
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安同志,安同志。”
安学民心神恍惚,叫了半天才惊醒,“赵同志,怎么了?”
赵同志已经做了全面细致的调查,问遍了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和旅客。
大家对安家的小姑娘印象很深刻,都说她可爱又讨喜,一提起她下落不明,个个惋惜的不行。
安家的孩子在招待所失踪,叶家的孩子是在北京失踪的,这一路追查,查到了很多线索。
万幸的是,两个孩子都找回来了。
不对,据说是自己跑回来的,具体情况还得问一问。
他看着不吃不喝不睡的男人,有些担心,“放心吧,你家孩子好好的,正在赶来的路上,要不,你进去休息一会儿?人到了,我就叫你。”
安学民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不,我要第一眼就看到小五。”
看不到小五,他根本睡不着。
他什么心思都没有,只想早点看到自己的孩子。
说话之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爸爸。”
安学民蹭的站起来,激动万分,“小五,是小五。”
安忆情坐在吉普车里,远远就挥手大叫,“爸爸,我回来了。”
车子一停稳,她就跳了下来,安学民一把接住,“小五。”
抱着女儿软软的小身体,他的眼泪就下来了,一颗心酸酸涩涩的。
又痛又悔,更多的庆幸,孩子平安无事的回到他身边。
剧烈的感情冲击,让一向坚强的男人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安忆情摸摸他的脸,很是心疼,“爸爸,你别哭啊,我不是好好的吗?”
安学民紧紧抱着自家小孩不放,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哭的更伤心了。
“小五,爸爸错了,不该让你一个人留在招待所,原谅爸爸,好不好?”
他哭的很惨,特别无助,看的众人叹息不已。
安忆情鼻子酸酸的,眼眶都红了,“爸爸没有错,错的是坏人,把坏人抓起来就好了。”
安学民小心翼翼的摸摸女儿的小脸,“小五不生爸爸的气?”
“小五最爱爸爸。”安忆情凑过去,吧唧亲了亲安学民的脸,尝到了泪水的苦涩。
“爸爸,你别哭,小五好好的。”
安学民自责不已,“我就不该带你出门,要是让你妈妈知道这一路出了这么多事,她一定会怪我的。”
“那就别告诉她呗。”安忆情晃了晃脚,面露痛苦之色,“嗷呜。”
安学民急的不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脚疼。”安忆情仰起可怜兮兮的小脸,看到亲人,就不用装坚强,所有的软弱和害怕都暴露出来了。
不是不害怕,而是,孤立无援的时候,不得不勇敢。
没有人为你遮风挡雨,那就自己披荆斩棘。
“爸爸看看。”安学民脱下孩子的鞋,只见小五的脚底起了水泡,厚厚一层,有的都烂了,脓汁流出,触目惊心。
他吓的脸都白了,顾不得多问,一把抱起小五往医院跑。
坐在吉普车里的小男孩见状,急的不行,扯着嗓子大叫,“姐姐你去哪里呀?别抛弃我,我要当你的小拖油瓶!当你的粘人精!”
路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小仙女答对了,这是男主的弟弟,是个粘人精!
☆、去北京找妈妈
在医院里,医生替两个孩子做了全身检查,检查结果还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身上很多摔伤擦伤,擦点药就行,没有大碍,主要是脚。
护士细心的替两个孩子挑去脚底的水泡,消毒过洒上药粉,用纱布缠上一圈。
安忆情觉得太夸张了,这还怎么走路?
但安学民很紧张,坚持要这么处理。
小五不用走路,他一路背着,去哪里都背着。
安忆情看着裹的厚厚的脚,小嘴抿了抿,行叭,就听爸爸的。
“爸爸,我饿了,对了,我答应了请这个小朋友吃小笼。”
安学民早就看到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但一直没有心情多关注,这会儿心情放松下来,总算正眼看了一眼,“这孩子是?”
小男孩很主动,也很热情,“爸爸,我叫叶元白。”
“爸爸?!”安学民惊呆了,什么情况?
叶元白冲他谄媚的笑,“你是姐姐的爸爸,就是我的爸爸。”
讨好了爸爸,姐姐才会喜欢他,是吧?
安忆情无语望天,双手抱着安学民的脖子,一副宣告主权的架式。
“不许抢我爸爸,叶元白,你应该叫叔叔。”
叶元白就是想讨好她,想跟她更亲近。“我也可以把爸爸妈妈哥哥分你一半。”
“不要,我就要我爸爸,叫叔叔。”安忆情挥舞着小拳头,板着小脸,“听到没有?不乖就揍你。”
“姐姐。”叶元白还想耍赖,但看了看安忆情的脸色,还是机灵的改了口,“好吧,叔叔,我也饿了。”
生煎馆,热气腾腾的牛肉粉丝汤配小笼,吃的安忆情满头大汗。
安学民的视线不离女儿左右,随手给她擦去额头的汗珠,满眼的怜爱。
安忆情抬起头冲他甜甜一笑,“爸爸多吃点,你都瘦了。”
是憔悴,眼圈很重,像是好几晚都没有睡了。
安学民只要看到女儿,就心满意足了,吃什么都无所谓。
坐在对面的赵同志关注的焦点是叶元白,他是叶元白父亲的战友,受委托过来接手。
“元白也多吃点,等会火车上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叶元白吃的满嘴是油,小笼皮薄馅香,牛肉卤的很入味,入口即化,汤底很鲜美。
他已经将各个口味的小笼都吃了个遍,还是觉得鲜肉馅的最好吃,咬一口那叫一个鲜。
听到这话,茫然的抬头。“火车?”
赵同志从一开始就知道叶元白失踪的事,叶家人让全国各地的战友帮着留心一下。
叶家子嗣单薄,这一代只有三个男孩子,每一个都是宝贝。
其实他也想不通,以叶家的实力,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但再好奇,也不好多问。
“你爸爸让我带你回家,你家里人都在等你。”
他只需要将人安全的送回北京,交到叶家人的手里。
叶元白的小脸变了变,“我想让姐姐送我回家。”
安家父女错愕的看向他,这是缠上他们了?
赵同志有些头疼,这孩子不信任他,防着他,明明知道他的身份,还这么多疑。
“元白,别闹。”
叶元白虽然在电话里听爸爸介绍过,但防心依旧很重,“姐姐是好人,她会保护我的,别人都是坏蛋。”
赵同志:……
不管他怎么劝,叶元白都不肯跟他走,态度坚定的不得了。
叶元白就是认准了一点,只有姐姐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别跟他说什么熟人是可靠的,带他出门的保姆难道不是熟人?
那是从小照顾他的人,可……
叶元白头疼不已,这孩子是吓怕了?
想想也是,孩子太小,被拐了一回,吃了不少苦,对陌生人不再信任也是人之常情。
最好的办法是让叶家人来接孩子,但来去一趟太不方便。
他没办法,只好打电话求援。
叶元白才不管他去哪里,只是粘着安忆情,安忆情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活脱脱一个小跟屁虫,小粘人精。
赵同志回来后,就直接说道,“安同志,叶元白的家人邀请你们父女去北京玩,也想见见元白的救命恩人。”
这也是没办法,叶元白受了惊吓,只有小五能安抚他。
安学民并不知道原委,受宠若惊,连连推辞,“不了,只是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
赵同志知道他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容易认死理,“安同志,你不如问问孩子的意见?说不定小姑娘想去。”
安学民摆了摆手,“我家孩子身体弱,经不起旅程颠簸,这坐几天的火车太煎熬了。”
他是吓怕了,再也不敢在外面多待。
赵同志看了看瘦弱软萌的小姑娘,却不敢小看她,这是在虎口脱险,全身而退的人,称得上智勇双全,毅力更是惊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有软卧,到时可以一路睡到北京,不会累着孩子的。”
“谢谢好意,但……”安学民没有心动,他将孩子的健康放在第一位。
一道脆脆的声音响起,“爸爸,我想去。”
安学民摸摸她的小脑袋,“小五乖,听爸爸的话,我们这就回家。”
安忆情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态度坚决,“我想去找妈妈,爸爸,我很想很想妈妈。”
安学民的心一揪,眼眶都红了,长长一声叹息,他何尝不想念。
赵同志有些意外,安家不是向阳岛上的渔民吗?
安忆情扯着父亲的胳膊,软软的撒娇,“爸爸,好不好嘛?爸爸,小五会很乖很听话的,去哪里都牵着爸爸的手。”
在安忆情撒娇卖萌的攻势下,安学民节节败退,最后只能答应了。
最开心的是叶元白,他兴奋的大声欢呼。
安学民留在招待所看孩子,赵同志去买了点食物,很快就准备出发了。
临走前,前台阿姨塞了很多吃食给安忆情,不收还不行。
她眼眶红红的蹲在安忆情面前,“小五,对不起,是阿姨的错,没有看好你。”
虽然安学民没有指责她半句,但她内心的自责快要将自己淹没了,一想到可爱的小姑娘差点被人卖到山沟沟里吃苦,她就难过极了。
“为什么好人都争着认错,坏人却抢着推卸责任呢。”安忆情温柔的看着她,“漂亮阿姨,你是好人,不是你的错。“
轻轻一句不是你的错,让前台阿姨如得到了救赎,热泪盈眶,沉甸甸的心事终于放下了。
她紧紧抱住安忆情,“谢谢小五,谢谢你。”
……
火车站,旅客如潮水般涌动,来来去去的,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大家都拼命挤上火车,推着拉着,场面蛮吓人的。
安忆情被安学民抱在怀里,好不容易上了火车。
他们订的了四张卧铺,正好是一间房,门一关,将喧哗声拦在外面。
安学民一屁股坐在铺位上,长长吐出一口气,累的不想动弹,衣服头发都挤乱了,很是狼狈。
安忆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从来不知道坐火车这么费力,光是挤上来,就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不容易啊。
“小五累不累?先休息一下吧,如果哪里不舒服,要告诉爸爸。”
安忆情乖巧的点头,“知道了,爸爸,你先睡一觉,这一路还长着呢。”
“我不困。”
他嘴上说不困,其实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从发现小五不见了,他就没有合过眼。
安忆情心里不是滋味,这是害怕再失去吗?“不,你困,睡吧,小五就陪在爸爸身边,哪里都不去。”
她拉着爸爸躺下,不一会儿,安学民就睡着了。
但就算睡着了,依旧握着女儿的手不放。
安忆情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脑子活跃极了。
去北京,一是,她觉得将海鲜卖到北京更好,更卖得起价。
申城算是海边城市,想吃点海鲜还是ok的。
但北京不一样,四面不环海,别说吃海鲜了,吃新鲜大鱼的机会也不多。
物以稀为贵,北京也是最不差钱的地方了。
先在北京卖一轮,剩下的就回申城接着卖,两边卖卖应该差不多了。
二是,她想找妈妈,不管什么情况,他们都有知道的权力。
没有一点信息,这太不合常理了。
就算贪恋大城市的生活,不想回小渔村了,也得将婚离了吧。
思来想去,她总觉得出事了,这也是她执意要去北京的原因之一。
想着想着,她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安学民一觉睡醒,第一眼就看到睡在他身边的小女儿,心坎一软,忍不住摸摸孩子的脸颊。
真好,还在他的身边。
这一边,他们父女情深,另一边,叶元白和赵同志的沟通不怎么顺畅,叶元白除了点头,就是摇头,不肯多说一个字。
赵同志颇为沮丧,他看上去像坏人吗?
一路上,叶元白只缠着安忆情说话,其实他是个小话唠,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吵的安忆情头疼。
“好啦,我们来玩五子棋吧。”
小孩子都爱玩,“什么五子棋?怎么玩?”
安忆情拿出纸笔,画了几个格子,讲解了一下游戏规则,两人就玩了起来。
叶元白没有经验,输了好几次,急的哇哇叫。
一边的赵同志好奇的围观,看了一会儿,也来了兴趣,主动要求跟安忆情玩一盘。
安忆情正嫌叶元白太弱鸡,赢了也没有意思,“行啊。”
叶元白嘟了嘟嘴,磨磨蹭蹭的不想让位,安忆情笑眯眯的劝了几句,他才肯退开。
赵同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等他跟安忆情交手后,感觉更复杂了,这孩子太有灵性,智商太高,脑子太灵活,居然赢了他。
他一个成年人,居然输给一个小孩子,这像话吗?
安忆情笑的像偷了鸡的黄鼠狼,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叶元白更高兴,“姐姐赢了,太棒了。”
欢呼声中,门被忽然推开了,两个女人带着一个男孩子闯进来,飞快的打量车厢,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安忆情见状,有种不好的预感,麻烦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跟大家说一声,周日凌晨上架哈,当天万字更掉落,我努力存稿去啦。
☆、火车上的交锋
年纪大的女人张口就说,“同志,我们没买到软铺,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将两个铺位让给我们吧,我家孩子太小,太遭罪了,你们也有孩子,能理解的,是吗?”
坐了一晚上的硬座,腰酸背疼,难受的要命。
更让她心疼的是,孙子哭闹不休,哎,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
安忆情惊呆了,这是商量的意思吗?分明是想强蹭。
这年头买不到软铺才是常态,但这不是你们理直气壮白蹭的理由啊。
再说了,凭什么让别人理解她们?
年纪轻的女人长的一般,但柔柔弱弱的,含羞带怯的瞟了两个男人一眼。
“你们都是善良的好同志,一定会体谅我们妇道人家奔波的不易,小军,快谢谢两位叔叔。”
她在后面轻轻推了儿子一把。
“谢谢叔叔。”男孩子飞快的奔向下面的铺位,往上面一躺,鞋子都不脱,将床单都踩脏了。
这自说自话的架式,实在让人不喜。
人家都没有答应,就反客为主,一副你们不答应也得答应的架式。
这是被赖上了?两个男人面面相视,错愕不已,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们都是大男人,不好跟妇人吵吵闹闹。
安忆情可没有那么多顾忌,上前轻轻一拉男孩的胳膊。“下来,这是我的床铺。”
她没有用力,但男孩感觉受到了冒犯,狠狠一踢,不管不顾的,也不怕踢伤人吗?
“你一个黄毛丫头,也配单独拥有一个床铺?滚一边去。”
他十岁左右,长的高壮,一出口就透着一股蛮横劲。
安忆情有所防备,收手的快,没有被踢中,但也被激怒了。
都什么玩意啊。
“我不配,你就配?凭什么?”
男孩得意洋洋的坐起来,扬了扬下巴,“凭我是个男的。”
得,又是一个自以为多二两肉就能上天的蠢货,安忆情毫不客气的开怼。
“呵呵,哪条法律规定,男的比女的更尊贵?享有更多的权利?”
男孩在家里就是霸道的,蛮横惯了,家里人宠的太过了。
说不过就想挥拳头,“你再啰嗦,我就揍你。”
妈的,这什么玩意?还是一个暴力狂。
安忆情板着小脸,冷冷的说道,“我国□□第三十三条:凡具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的人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国家尊重和保障人权。第四十八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在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社会的和家庭的生活等各方面享有同男子平等的权利……”
清脆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一字一句都透着一股律法的庄重。
赵同志惊呆了,眼睛都瞪圆了,这年头就算大人也不会这么清楚法律条文吧。
她小小年纪,一张口就是□□,流利无误的背出完整的条文,太震撼人心。
这哪是渔家小女儿,分明是个小妖孽。
安忆情决定狠狠教训一下,让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在她面前嚣张的人,通常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她伸着短短的小手指,直指男孩,脸上露出淡淡的不屑,“而,你是想挑战我国现有的法律吗?那是要坐牢的!”
别看她小,气势十足,能说会道,全方位的压制住对方。
男孩的脸色红一块青一块,眼神闪闪烁烁,显然是吓到了,刚才的嚣张气势彻底被打下来了。
然后,他可怜巴巴的告起状,“奶奶,妈妈,她欺负我。”
老太太心疼坏了,暴跳如雷,“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回事?怎么话这么多?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她一味的护短,跟一个小孩子胡搅蛮缠,太没有品。
安学民看不下去了,将女儿护在怀里,“我教的,我并不觉得我家孩子有什么不对,这是我们的铺位,请离开。”
他们花钱买的铺位,凭什么给莫名其妙的人?
要是好好商量,说几句软话,他说不定会心软,也不是不能分一个铺位出去。
但当着他的面喝斥他的女儿,太过分了。
老太太不但不肯离开,反而逼近几步。
“你这个男同志还讲不讲道理?不能因为我们是女同志就欺负我们,大领导说了,妇女能顶半天边,他不同意,全国人民也不同意。”
得,把大领导都搬出来了,拿来搅风搅雨。
安学民气的脸红脖子粗,“你胡说,我没有。”
年轻女人主动凑过去,“你再上前一步,我要叫非礼了。”
安学民惊呆了,这柔柔弱弱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赵同志都看不下去了,站起来阻止,“两位,你们这样蛮不讲理,可不行啊。”
这是想强抢了。
老太太一脸的不高兴,“谁不讲理?我们好言好语的跟你们商量,你们却仗势欺人,这是欺负我们穷苦百姓。”
这上纲上线的,让人怎么应付?
赵同志见她们穿的不差,没有一个补丁,男孩更是一身崭新的衣服。
“出去吧,这里并不欢迎你们。”
他不想跟这种人相处几天,那不是自找不自在吗?
年轻女人眼眶一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同志,你们行行好,饶了我们吧,我这就给你们跪下。”
她还真能,说跪就跪,不带眨眼的。
把两个男人吓了一大跳,“别别,千万别,快起来。”
年轻女人眼泪汪汪的,含泪笑了,“那我们能留下来了,太好了。”
男孩兴奋的尖叫一声,在铺位上打滚。
两个男人面面相视,一脸的无奈。
这么恶心人,却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还能怎么办?
两女人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色,好像经常这么干。
安忆情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动不动就下跪,是跟谁学的封建社会的这一套?新时代了,大领导说了,我们华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你怎么还站不起来?还这么跪来跪去的?这是被打断骨头直不起来了?还是不想听大领导的话,不想跟着大领导走啊。”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点都不含糊。
年轻女人的神色一僵,她见识少,当场噎住了,下意识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眼睛一瞪,根本没把一个小丫头看在眼里。
“你胡说什么,你年纪小小,却这么恶毒,你……”
安忆情从来不怕事,反而斗志高涨。
“那是什么?你倒是解释啊,反正这车是去北京的,我们就去北京找人讲讲理,作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我们要忠于国家忠于党,要坚决跟不法行为作斗争,时刻准备,建立功勋,要把敌人,消灭干净。”
说到敌人时,她瞪着年轻女人,好像在暗示什么。
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几变,狠狠瞪了她一眼。
今天就让她尝尝老娘的厉害,给这些人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跟她叫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给我等着。”
她站在门口,看到走来走去的乘务员,将人叫过来。
她气愤的大叫,“乘务员,他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们两个弱女子,还偷偷摸我儿媳妇的屁股,这是臭流氓,快把他们抓起来。”
这话一听,四周的旅客哗拉拉的跑出来,都来看热闹。
年轻女人双手捂着脸,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我都没脸见人了,乘务员同志,我可怎么办啊,我男人会不会嫌弃我?”
乘务员看了看相貌堂堂的赵同志和安学民,又看了看安忆情和叶元白两个孩子。
不是吧,看着不像坏人,谁会当着孩子的面乱来?
但,年纪轻轻的女人谁会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他下意识的安慰了一句,“不会的,放心吧,又不是你的错。”
安学民气的浑身哆嗦,从未见过如此丑恶的人性。
耍泼赖皮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害他们吃官司,这心思太歹毒。
“我们没有,是她们诬陷,乘务员同志,你可不能听信她们的话。”
年轻女人的眼泪狂流,作势要撞墙壁,“我不活了,不活了。”
大家都怕出事,拼命安慰,劝着她。
乘务员更怕出问题,在他的责任范围内出事,他要负责的。
“快别这样,我们会严肃处理此事,到了下一站,我们会移交给当地的警察……”
旅客们也很同情她,帮着她指责安学民和赵同志,只差帮他们定罪了。
眼见情势越来越不妙,安学民嘴巴笨,气急之下更说不出话来。
赵同志有所顾忌,极力低调,似乎在犹豫。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叔叔阿姨们,为什么说丫头片子是赔钱货,只配侍候男娃?为什么得给男娃腾地方?为什么女娃不能睡软铺?是国家规定的吗?”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
大家齐刷刷的看着白嫩可爱的安忆情,只见她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小嘴微嘟,像是受了委屈的小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一个女旅客心软的一塌糊涂,“不,当然不是,现在是男女平等,享有一样的权利。”
安忆情更懵懂了,小脸迷茫,小手指向老太太。
开始憋大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零点入v,当天万字更掉落,这一章发红包,小仙女们来领吧。
☆、初见叶阑墨
“可这老婆婆就是这么说的, 明明我们买了票,她们没有买票, 却要赶我出去,好凶好凶,叔叔阿姨们, 这火车是她家的?还是她家里有大官,大家都得听她的?国家的各项规定是由她定的吗?”
一顶顶黑帽子使劲往老太太头上扣, 毫不手软, 字字句句都是带毒的刺, 见血封喉。
这种话也只能由不懂世事的小孩子嘴里说出来。
越天真, 杀伤力越大。
这老太太都想毁人名声,害人坐牢,那就休怪别人反击了。
全场静的出奇,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大家看老太太的眼神都不对了,你泼就泼吧,但触及底线就不行了。
重男轻女, 作威作福, 践踏普通百姓对国家的信任,那绝对不行。
老太太平生泼遍全村无敌手,只有让别人吃亏的份, 但没想到,一朝栽在一个孩子的手里。
她就这么轻轻一句话,就将老太太推到了百姓的对立面。
她闻声色变,面容狰狞, “死丫头,你撒谎……“
安忆情索索发抖,小脸发白,双手紧紧抱着安学民的脖子,”爸爸,小五害怕。“
安学民心疼的不得了,”别怕,有爸爸在,没人敢欺负你。“
”爸爸,是不是小五不乖,所以她们骂我?”安忆情眼泪都下来了,“呜呜,好难过,小五不是赔钱货。“
她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压抑的,眼泪哗拉拉的顺着雪白的脸颊往下流,却不敢发出哭声。
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的哭泣太有感染力,叶元白忍不住大哭起来。
安学民红了眼眶,双手发抖,“不哭不哭,小五是爸爸的珍宝,乖孩子,别人说什么不重要,不要相信,在爸爸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安忆情仰起雪白的小脸,脆弱而又无助的样子,“爸爸,她们也是女的,为什么会看不起女的?”
安字民明知她在演戏,但还是心疼的厉害,“她们脑子不好,小五别学她们。”
众人的心不由自主的偏向他们父女,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
老太太气极败坏的尖叫,“你们父女全是骗子,乘务员同志,我可以对天发誓,他刚才真的非礼我儿媳妇,要是说谎,让我天打雷劈。”
“轰隆隆,哐。”安忆情小嘴叭叭,活灵活现的学起雷劈声。
她学的太逼真,老太太吓的脑袋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般的抱住头。
众人目瞪口呆,这得多心虚啊,这老太太真是的。
随即爆发轰雷般的笑声,“哈哈哈。”
“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老实,还发誓呢,丢人现眼。”
“为老不尊,倒打一耙,诬陷好人,还欺负小孩子,怎么做的出来?“
旅客们七嘴八舌的指责,老太太满面通红,又羞又气。
有人忍不住叹息,“老人也变坏。”
安忆情一时嘴欠,”是坏人变老了。”
老太太恨死她了,扑过来要揍她,“死丫头,闭嘴。”
旅客们抓着拦着,不让她靠近孩子,气的老太太手脚齐上,抓头发撕耳朵,泼辣的像疯子。
旅客们吃了不少亏,越发不待见她,暗暗下黑手抽她,场面一片混乱。
安忆情整个人缩起来,小手捂着眼睛,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爸爸,她好可怕,好像老妖婆啊,她是不是要抓小孩子吃掉?”
众人:……
老太太气的眼眶通红,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她之前倚老卖老,无往不利,但遇到一个倚小卖小,面上软萌内里极度凶残的安忆情,硬生生的落败了。
安忆情还在火上浇油,“啊啊,她的眼睛红了,要变成老妖怪了。”
老太太的脑神经绷断了,力大无穷挣脱旅客,一巴掌挥过去,室内空间太小,安学民退无可退,只能转身护住孩子。
巴掌拍中安学民的后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起。
安忆情彻底炸毛了,“老妖怪打我爸爸,我就打你孙子。”
她挣扎着下来,毫不客气的扑向她孙子,气势夺人。男孩怂的一逼,欺软怕硬,都不敢躲闪,被安忆情打了好几下。
她人小拳头小,但下手很黑,挑的都是身上肉多的地方。
疼,却不显眼。
眼见心爱的孙子吃亏,老太太嗷嗷叫的扑过去,又一次被乘务员和旅客拦住了。
小孩子打架,大人掺和什么。
你孙子年纪更大,还怕吃亏吗?
但架不住人家把自家孩子当成世界中心的狂想,哭哭啼啼的女人也不装柔弱了,眼冒凶光,抽冷子想揍安忆情,被赵同志拦下了。
他也没有碰到人家,年轻女人尖叫一声,“非礼啊,别碰我。”
赵同志没见过这样的泼妇,双手举高以示避嫌,但就是不肯退开。
安忆情揍的更凶了,打的男孩哇哇大哭,哭的两个女人心如刀割,大声怒骂,嘴里不干不净,比粪坑还脏。
听的大家极度不适,说好的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呢?说好的柔弱女人呢?
搞了半天,全是装的,都什么妖魔鬼怪啊。
小姑娘骂的没错,就是一个老妖婆。
乘务长闻讯赶来,将人都带走了。
门一关,大家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
安忆情挥了挥红通通的小手,打人也蛮疼的。
下次打架应该找块砖头上。
她嫌下铺脏了,不肯再坐上去,安学民将女儿托到上铺,自己动手清理床铺。
晚上一个人睡,多舒服,不用担心会压到孩子。
安忆情盘腿坐在上铺,双手托着下巴,“叔叔,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赵同志眼神灸热的盯着小姑娘,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能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安然无恙的脱身。
她太聪明了,而且是个浑然天成的小戏精,能哭能笑,还会装可怜,审时度势,几个大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才七岁啊,后生可畏。
“叔叔家里有一个哥哥,你们做好朋友吧。”
安忆情眨了眨眼睛,这是啥意思?
安学民一听这话,站直身体防备的看着赵同志,打什么鬼主意?
叶元白的反应最激烈,“姐姐有我一个好朋友就够了。”
像争宠的孩子,急的不行,还偷偷瞪了赵同志一眼。
赵同志笑的可慈爱了,“好朋友可以有无数个,小五啊,我家就在申城,到时介绍你们认识,以后也可以通过写信交流。”
这强力推销的样子,安忆情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也行啊。”安忆情觉得多认识一个人,多了解外面的世界,多条路,还是蛮好的。
叶元白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的爬到上铺,跟安忆情坐在一起,“姐姐,你不爱小白了吗?”
“噗。”安忆情笑喷了,元白,小白,她怎么没想到?
叶元白很懵逼,“姐姐,你笑什么呀?”
“小白真可爱。”
叶元白的脸色立马转阴为晴,喜笑颜开,太好哄了。
赵同志眼珠一转,“安同志,不对,学民兄弟,我叫赵义,哪天我去向阳岛玩,请我吃顿海鲜吧。”
忽如其来的亲近,让安学民受宠若惊,“尽管来,海鲜管够。”
海边人家,别的没有,海鲜吃不完。
赵义一反常态,变的很热情,一口一声学民兄弟,叫的亲热极了。
安学民还算清醒,知道是沾了女儿的光,没办法,女儿太可爱了。
他也没想捞好处,落落大方的相处,反而让人高看一眼。
赵义套了半天的近乎,感觉气氛差不多了,话风一转,“学民兄弟,你的女儿太可爱了,我实在是太喜欢了,不如我认她当干女儿吧。”
安学民是个大方的汉子,唯独不能忍有人跟他抢女儿,断然拒绝,“不行。”
“不可以。”安忆情也拒绝了。
干爹干女儿什么的,难听的要命。
赵义越看她越喜欢,有主见的小机灵鬼,“小五不喜欢赵叔叔吗?”
安学民紧张的看着女儿,人家条件好,女儿要是认了这门干亲,对她也有好处。
可是,他就是不想跟别人分享女儿的爱。
安忆情仰起小脸,冲他甜甜一笑,“我只有一个爸爸。”
安学民顿时喜笑颜开,女儿最爱他,开心!
赵义羡慕的不行,他也有女儿,但完全不能比啊。
“叔叔会伤心的。”
安忆情捂着心口,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事,伤着伤着就习惯了。”
赵义:……
安忆情父女越是表现的抗拒,赵义就越热情,说起话亲亲热热的,像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看的出来,他是真心的。
人就是这么矛盾,别人巴着你吧,嫌太low,不想答理。
但人家不主动凑过来,反而觉得对方自尊自爱,是值得一交的人物。
一路上,谈天说地,说说笑笑,气氛融洽,漫长的旅程也不算难熬。
叶元白特别喜欢粘着安忆情,什么都说,会说自己的爸爸有多忙,自己的妈妈多么漂亮,哥哥有多疼爱他。
安忆情听了几天,对叶家的情况多少了解些,叶父和叶母都是大忙人,整天不着家,家里就兄弟俩,不过有保姆警卫照顾他们。
这次出事也不知是不是意外,保姆带他上街买东西,不知怎么的,就将他一个人拉下了。
不过,叶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应该会查的水落石出。
安忆情每天要睡十几个小时,白天精神饱满,吃的香,不见一丝疲态,让安学民暗暗松了一口气。
之前还特别担心女儿受了磨难,吃了那么多苦,身体扛不住会病倒。
所以,还是要多赚钱啊,给女儿创造最好的条件。
吃掉最后一个茶叶蛋,旅程也即将到达终点。
“旅客请注意,列车即将到站,此次的终点站北京站,请您提前整理好您的行李,准备下车……”
听着播音员的声音,安忆情看向窗外飞驶而过的景色,一双月牙眼微弯。
北京,我来了。
……
北京火车站,人潮汹涌,出出进进的人流永不停歇。
一对母子站在出站口,翘首以待,神色隐隐有些激动。
女人凤眼杏脸,身材纤细玲珑,风韵十足,看的出来她年轻时是难得的大美人。
少年也是一双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神色内敛,眼睛炯炯有神,气质卓然,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这对母子俩极为招眼,引来无数目光。
忽然,女人的眼睛亮了,“出来了,看,你弟弟出来了。”
少年已经看到了,激动的迎了过去,“小白。”
叶元白被赵同志抱在怀里,小身体扭成麻花般跟安忆情叽叽咕咕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