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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送上。 (4)

他有说不完的话,永不疲倦。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立马尖叫一声,“哥哥!”

他挣扎着下来,飞奔向口兄长,跑的飞快,一边跑,还一边大哭,“哥,我想你。”

真是个感情充沛的家伙。

安忆情:……

翠花,俄想你这句话疯狂弹屏中,恍恍惚惚,红红火火。

叶家兄弟俩悲喜交加,劫后重逢,总是感人至深。

叶元白含着热泪,拖着两条鼻涕扑向冷雁,“妈妈。”

他抱着妈妈的腿,开心的不得了。

冷雁看着他的鼻涕全擦在自己的裤子上,浑身僵硬,说出来的话也**的,“以后不许出去乱跑,也别再傻乎乎的轻信别人,你要学的聪明点。”

明明是关心的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透着一股让不舒服的味道。

叶元白神色黯淡了下来,耷拉着脑袋,没有了之前的喜悦。

叶阑墨微微蹙眉,“妈,小白好不容易回来,你就不要再说他了,他吃了一次亏会学乖的。”

叶元白用力点头,想让母亲多看他一眼,“我会越来越聪明的,再也不会被人拐走。”

冷雁是个极为冷情的人,不像普通的母亲那样对儿子呵护备至,总是淡淡的,“回家吧。”

叶元白这才想起小伙伴,扭头看过去,“等一下,姐姐,你快过来,这就是我妈妈,漂亮吧?这是我哥哥,特别厉害,无所不能的。”

在小孩子的眼里,父兄都是无所不能的大英雄,但哪有这样的人?

叶阑墨第一眼就看到了粉嫩可爱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小啾啾,黑葡萄般的眼睛亮闪闪的,真好看。

“这是?”

叶元白哒哒的跑过去将小伙伴拉过来,“这是我亲姐,她特别特别特别厉害,她救了我,她叫安忆情,也叫安小五。”

这介绍也是醉醉的。

叶阑墨嘴角抽了抽,蹲下身体,认真的打量安忆情,一双凤眼专注而又温柔,“谢谢你,小妹妹,你很勇敢,也很善良。”

安忆情冲他甜甜一笑,月牙儿弯弯,乌黑的眼睛很亮,仿若眼中盛满了星光。

“叫我小五吧。”

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少年,剑眉入鬓,凤眼生威,有着少年人的朝气,惊艳了时光。

她承认,自己是颜控。

叶阑墨被她的笑容恍了一下,小姑娘笑起来太好看了。

他知道她,但没想到是这么小的孩子,还长的这么软萌可爱。

冷雁却一个字都不相信,骗谁呢,这么小的孩子被人抱在怀里,走起路都晃晃悠悠,小胳膊小腿小身体,这怎么可能是救她儿子的人?

现在的人啊,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花样是越来越多了。

但好歹编一个像样点的理由吧。

她跟两人打了个招呼,不热情,但也没有失礼。

赵同志早就听说她的大名,但还是第一次见,不愧是当年文工团的一枝花,气质长相身段都是万里挑一。

只是,这性格……怪不得战友这些年的升职之路漫长而又曲折。

也罢,这是人家的家事,他管不着。

一行人走出火车站,一辆吉普车已经等在门口。

冷雁拉开车门,拿出一个包裹,放满了巧克力糕点,还有两百块现金。

“安同志,谢谢你们帮了我家孩子,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说的很客气,但态度也很鲜明,收了礼就算两清了。

赵同志愣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安学民的脸色一白,更加不自在,“不必,我们不是为了谢礼。”

冷雁神色淡淡的,“应该的,不管真相如何,我都很感激你们将孩子送回来……”

安忆情一听这话不对了,什么叫不管真相如何?

难道,还有另外的真相?暗示她在说谎?呵呵。

“妈。”叶阑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找补,“安叔叔,您别见怪,我妈不怎么会说话,你们父女对我们叶家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人这辈子都不会忘,来了北京就如同到了自家,还请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安学民面色稍霁,“只是一件小事,你们太客气了。”

他没指着别人感恩,但,也不希望听到阴阳怪气的话。

他家小五的名声不是任何人能抹黑的。

比起冷雁,叶阑墨的态度得体大方,“安叔叔,我爸这几天一直念唠着想见两位,本来亲自来接,临时有事来不了,我爸说了,一定要请你们父女在我家暂住几天,他晚上回来请你喝酒。”

他谦和有礼,跟他妈冷雁截然不同。

安学民已经觉得沾光了,这一路的车费都是人家出的。

他有自知之明,人家是什么门第,自家又是什么门第,高攀不起。

强行拉在一起,谁都不自在。

“不了,我们不去。”

叶阑墨在心里苦笑一声,知道他这是心里有了隔阂,姿态更低了,“安叔叔,我郑重的请两位到我家里做客,还请您答应,家里一早就准备了饭菜,就等着你们来。”

他不是第一次替他妈善后收拾烂摊子,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见他态度出奇的诚恳,安学民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赵同志跟他同行了几天,略知他的性格,淳朴善良,也老实,没有什么功利心。

“学民兄弟,去吧,见一见我那老战友,他是一个极为爽朗大气的人。”

两人热情的邀请,安学民只好无奈的同意。

而自始至终,冷雁都不置一词,神色淡淡的。

安忆情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奇怪,对待儿子的救命恩人,这态度正常吗?

胳膊被扯了两下,她低下脑袋看了一眼。

叶元白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姐姐,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你怎么不理我呀?”

冷雁冷眼看过来,面色不豫,“小白,不许乱叫,你们年纪差不多,可以直呼对方的名字。”

这极力撇清,是什么意思?他们安家也没有攀附之意啊。

安忆情心里不爽了,故作惊讶的问道,“小白,这是你后妈?她好像不怎么欢迎你回家呀。”

冷雁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

叶元白呆了几秒,忽然哇的一声哭了,“那我亲妈呢?她去哪里了?”

其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 九点还有一章哈,本章有红包领。

☆、自黑小能手

车子一路急驰, 在一个守卫森严的大门口停下,门卫过来检查了一下, 大手一挥,放行。

一看这架式,安学民更紧张了, 这叶家看来不是一般人家。

他都后悔答应上门做客了,想逃, 肿么破?

安忆情特别淡定的趴在车窗上, 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是一个大院, 既有一排排平房, 也有一幢幢小别墅。

这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温暖的,安稳的,富足的世界。

赵同志一直看着她,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一般人第一次进来,会好奇, 会兴奋, 会激动,甚至有渴望。

但,安忆情很平静, 有淡淡的好奇,对大环境的好奇。

却没有半点兴奋激动之意,好像这是司空见惯的,但怎么可能?

别墅不漂亮吗?这环境不高端大气吗?

安忆情是见过世面的人, 前世她家里的豪宅,那是真正的顶尖豪宅,有游泳池球场spa的那种。

她脑子里转过好几个念头,如果没有看错路牌的话,这是公主坟附近?

妈妈信上的地址,其中有一个就在这附近。

“赵叔叔。”

赵同志有些好奇,“小五,你说。”

安忆情笑眯眯的问道,“附近有没有好点的招待所,交通方便些,安全方面有保障的,帮我介绍一下呗。”

叶元白立马不乐意了,“姐姐,你住我们家,我把我的房间让给你住呀。”

他就想跟她在一起,太有安全感了。

安忆情果断的摇头,“我喜欢呼吸自由的空气,不喜欢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这一路上,冷雁坐在前排,一句话都没说,冷淡至极。

作为一个女主人,这态度已经分明了很多问题,她又不求着巴着他们,何必甩脸色呢。

车内的空气一静,最怕这种突如其来的冷场。

冷雁猛的回过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居然敢内涵她?

小小年纪心眼这么多,没教养。

安忆情像是没看到,全然不在意的哼着欢快的歌。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红得好像,红得好像燃烧的火,红的好像某个人的脸……”

冷雁气的脸色通红,配着这一首歌词,莫名的喜感。

赵同志疯狂的想笑,但还得忍着,忍的很辛苦。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看着软萌,其实啊,受不得一点气。

叶阑墨捂脸,他太难了。

按道理说,应该毫不犹豫的维护自己的家人,但人家小姑娘也没错啊。

叶元白是最茫然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叶家是一幢二层的小别墅,收拾的挺干净,但女主人一进屋子,一言不发上了二楼,不再下来。

大家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更好。

叶阑墨担起主人之职招待客人,端来好多好吃的点心糖果,直往安忆情手里塞。

叶元白从房间里拿出玩具,跟小伙伴分享。

但安忆情又不是真的小孩子,真心不感兴趣,百无聊赖的踢着小脚。

叶阑墨看在眼里,“小白,带妹妹看电视。”

小白欢呼一声,蹭蹭蹭的跑去打开电视机,熟悉的旋律响起。

安忆情定晴一看,这不是《红色娘子军》吗?

她在医院里没事干,除了学习外,就是上网冲浪,影视剧看的还蛮多的。

小白看的目不转睛,大人们也很感兴趣,尤其是安学民,他都没见过电视机,满眼的好奇,但就是不肯多问,怕露怯。

安忆情心里很不是滋味,等有钱了,咱也买几台电视机,每个房间一台。

一瓶果汁递过来,叶阑墨温柔的看着她,“小五妹妹,喝吧。”

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欢,长的软萌可爱,是他想要的妹妹。

不像自家顽皮闹腾的弟弟,她软软乖乖的,让人忍不住想投喂她。

“谢谢叶大哥。”安忆情喝着酸酸甜甜的果汁,心情大好,冲他甜甜的笑。

叶阑墨揉揉她的脑袋,小女孩软软的发丝跟弟弟的不一样,软的让人心生怜惜,“小五妹妹,你有没有特别想玩的地方,我改天带你去。”

他释放的善意安忆情接收到了,她向来恩怨分明,不会迁怒别人。

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个成熟的大孩子了,要做的事情太多,等我办完正事,再陪你们玩哈,不要着急。”

叶阑墨:……

谁急了?不对,什么叫成熟的大孩子?小孩子装小大人,还挺可爱的。

“哈哈哈。”赵同志笑的特别大声,现在的小孩子太有趣了。

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叶元白的眼睛一亮,猛的冲出去,“我爸回来了。”

叶父叶忠勇是个很高大的男人,精神奕奕,浑身透着一股英武之气。

他看到小儿子的瞬间,眼眶都红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安忆情对他的印象有所好转,爱孩子的男人啊,她还蛮欣赏的。

叶忠勇抱着儿子走过来,郑重的向安学民道谢,态度极为热情,一口一声安兄弟,叫的极为亲热,很快就打消了安学民的戒心。

他看着正气凛然,但很会说话,很爽朗,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

他们夫妻的风格截然不同,差别太大了,怎么就走到了一起?

真是一个难解之迷,啧啧啧。

叶忠勇似乎查觉到有人盯着他看,敏锐的扫过来,咦,是个小姑娘,她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眼神有点古怪。

“小妹妹,你在看什么?”

安忆情没有被抓包的紧张羞涩,而是大大方方的看着他,“你挺好看的。”

不是英俊挂的,而是憨厚老实的那种长相,但精气神特别足,身板挺直如标杆,身上的气质让人很舒服。

叶忠勇:……

这是第一个夸他长的好看的人。

小姑娘有眼光!

“你也很好看。”

安忆情一本正经的点头,“那是,你找不出比我更好看的小姑娘。”

就是这么自信。

“噗哈哈。”叶忠勇被逗乐了,忽然有点明白小儿子为什么粘她了。

她是个小太阳,温暖而又阳光。

他招了招手,“小姑娘过来,跟我们说说当时的情况,你们是怎么从虎口脱身的?”

之前跟警方简单的说过一遍,这会儿还得再提一次。

安忆情早有准备,指了指叶元白,“让小白主讲,我来把控细节。”

自家儿子说的话,总会相信吧。

叶忠勇一脸的错愕,这孩子有点早熟啊。

叶阑墨嘴角翘了翘,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叶元白是人来疯,越是人多越闹腾,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兴奋的眉飞色舞,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

有说漏的地方,安忆情就举手指出来,填补上细节,叶元白再继续。

两人配合,将整个过程生动形象的表述出来。

但说到海鲜山活埋坏蛋时,叶元白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安忆情。

这有点玄乎,是做梦,还是自己的幻想,至今分不清。

在别人眼里,就是又卡壳了。

安忆情不慌不忙的跳出来救场,“在威胁我们时,他们不知怎么的,忽然晕了过去,我们俩就拿绳子将他们绑起来,然后逃跑了。”

叶忠勇听到这里,觉得很奇怪,“忽然晕过去?怎么会呢?”

“可能吃错东西了?”安忆情不负责任的瞎猜,“山上有毒蘑菇,毒蛇,毒蜘蛛什么的,叔叔要是查出来,也告诉我一声,我也特别好奇这一点。”

她特别自然,特别理直气壮。

大家下意识的会认为天真的孩子是不会骗人的,哪怕有漏洞,有破绽,也不会怀疑到孩子身上。

安忆情也特别小心,不在公众场合面前出手,事后也抹平了。

至于人贩子的证词,那能信吗?

再说了,人贩子也没办法解释清楚,这个锅啊,他们背定了。

叶元白已经将灵异事件当成做梦了,不想再提。

“对对,爸爸,我当时可害怕了,是姐姐安慰我,牵着我逃出去,在下山的路上,我累坏了,摔了好几次,脚疼,手疼,哪哪都疼,都不想走了,姐姐就说……”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

大家都笑着看着两个孩子,还能是什么,一定是鼓励的话呗。

“那你就等着人贩子来抓你吧。”小姑娘清甜的声音响起,“说完,我就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众人:……

真的不是自黑吗?

叶元白眼睛闪闪发亮,笑容大大的,“姐姐是故意吓唬我,让我有动力逃跑,姐姐还给我吃了好多奶糖,可甜了,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糖。”

叶阑墨愣住了,“哪来的奶糖?”

安忆情指了指自己,一脸的骄傲,“住在招待所的叔叔送的,因为我太可爱了。”

叶元白用力点头,与荣有焉,“对,我姐是天底下最可爱最漂亮的小姑娘,大家都喜欢她,都给她送吃的。”

他没有瞎说,亲眼所见,招待所的叔叔阿姨们都跑来慰问,还送了好多东西给姐姐,那个哭哭啼啼的阿姨更是送了一大包吃的。

叶忠勇:……我有一个傻儿子。

“特务是什么回事?你真的听见了?”

安忆情嘿嘿一笑,“可能,也许吧。”

叶忠勇嘴角抽了抽,小丫头心眼真多。

吃晚饭时,女主人才出现,态度依旧冷冷淡淡的。

不光是对他们这些外人,对自己的男人也不怎么热情,只是给小儿子夹了一只鸡腿,全程沉默。

完全没有夫妻之间的互动。

叶家人好像也习以为常了,不见一丝异样。

安忆情看在眼里,深感有趣,这是天生冷情呢?还是不在意家人?或者是不习惯在公众场合亲昵?

吃完饭,安学民就提出告辞,叶忠勇一再的挽留,都没有留住他们,只好让儿子送他们去附近的招待所。

叶阑墨年纪不大,但性格沉稳,有条不紊,做事非常妥贴。

不仅安排安学民父女入住招待所,还预付了房钱和饭钱,一日三餐都可以在招待所吃。

还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有事可以找他。

临走前,还拜托工作人员多照应他们父女,无一不周到妥协,让人如沐春风。

“安叔叔,小五妹妹,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过来,带你们出去转一圈。”

安忆情忙着呢,“不啦,谢谢叶大哥,我和爸爸明天有事。”

叶阑墨看向安学民,安学民笑着点头,“是真有事。”

“那好,改天吧。”叶阑墨有些遗憾,摸了摸安忆情的脑袋,还塞给她一包绿豆糕,这才告辞离开。

安学民对他的印象极好,“这孩子行事太周到了,比大人都强。”

安忆情四处打量,这比申城住的招待所要好,有个独立的卫生间,可以洗澡,太棒了。

一连几天在火车上,没办法洗澡,这会儿感觉自己是馊掉的咸菜,也难为叶阑墨不嫌弃的摸了她几次脑袋。

她自己都有些嫌弃。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而他家,是他兼起父母之职照顾幼弟。”

安学民愣了一下,可不是吗?

父亲整天忙于工作,母亲……不提她了,家里的大小事务,交际应酬,照顾弟弟,都是他的活。

“那我希望我家小五永远不用这么妥贴,等着别人照顾就好。”

在家父母照顾,嫁出去有男人呵护。

安忆情甜甜一笑,她也想当一条小咸鱼,什么都不做,等着暴富,一辈子躺赢。

她乐滋滋的拿了换洗衣服,洗了一个香喷喷的热水澡,整个人像是重新活过来了。

安学民替她擦干头发,动作温柔,耐心十足。

安忆情坐着不动,“爸爸,我们来商量一下明天的安排吧,先去找妈妈,顺便打探一下市场,我建议可以去集贸市场转转,大饭店也可以考虑一下。”

想到妻子也在这个城市,安学民就激动,“好好。”

安忆情不知从何着手,“有卖北京地图的吗?最好买一张,会方便很多。”

这个安学民也不知道,得打听一下。

父女俩商量了半天,很晚才睡下,第二天安学民早早就起来了,换上最体面的衣服,一件的确良衬衫,结婚时买的,已经洗的发白,但没有一个补丁。

安忆情醒来时就发现爸爸有些不一样,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乱,脸也洗的干干净净,一副精心打理过的样子。

两人去食堂吃的早饭,每人一碗粥,两个鸡蛋,一个包子,待遇很不错。

安忆情胃口不大,吃的不多,一碗粥一个鸡蛋就饱了,其他的收起来,中午再吃。

他们起来的晚,吃的晚,食堂都开始搞卫生了。

安忆情嘴巴很甜,凑过去主动问道,“叔叔,北京哪里卖海鲜?”

正在擦桌子的工作人员见她长的好看,愿意跟她多说几句,“海鲜?我们北京人不怎么吃海鲜,太贵了,普通的菜场也不卖,运输不方便,还容易坏掉。”

别说海鲜了,河鲜也很难吃到。

安忆情眼珠滴溜溜的转,“那想吃海鲜怎么办?”

工作人员想了想,露出羡慕的神色,“同河居有卖河鲜的,是京城宴客最高档的场所,我只是听说过,从未进去过。”

一顿饭能吃掉一年的工资,谁舍得呀?

安忆情默默记下这个店名,“那在哪里?”

工作人员是本地人,对本地的事情如数家珍,“西四南大街,一套四合院内。”

他还主动告知路线,坐什么车,怎么走,挺能聊的。

安忆情听的津津有味,问个不停,“北京哪里最热闹?我是说,吃吃喝喝的地方。”

工作人员一脸的骄傲,“王府井的百货大楼和东风市场。”

他是个热心肠的人,也是个话唠,有问必答,还会告诉你,那里有什么卖的,有什么好吃的,本地人爱吃什么,哪里的东西便宜。

一小时聊下来,父女俩就对北京市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心里有数了。

没有卖城市地图的,父女俩兜兜转转,经过一个街口时,安忆情停下脚步,手指着对面,“爸爸,你看那里?”

安学民定晴一看,是一个大院,门口站着两名士兵,进出都严格检查,门口悬挂着一个门牌号。‘

他不禁愣住了,这地址好熟。

他翻出随身携带的信,在最早的信封上找到了这个地址。

他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他的妻子以前住在这里?她的出身这么好?那她怎么会当知青?

不对啊,不是说她的出身有问题吗?

他的思绪混乱了,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

安学民抱着女儿走过去,盯着门牌号看了又看,一再的确认。

看的时间有些久,士兵防备的看过来,“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安学民心里一颤,将信封递了过去,满怀希望的问道,“我想找李咏兰同志,是这个地址,她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见钟情是不可能的,我家小五还是个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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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姜太公钓鱼者愿者上钩

士兵对里面的人家了如指掌, 看了一眼就摇头,“这户人家姓吴, 没有姓李的同志,你们弄错了。”

这信封又旧又黄,看来时间很久了。

安学民心头涌起一丝失望, 不是吗?

“同志,她是我的妻子, 我孩子的母亲, 她两个月前回来探亲, 忽然失踪了, 我们是从遥远的南方找过来的,这一路不容易,还请帮帮我们吧。”

安忆情软软的求道,“叔叔,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 帮帮忙啦。”

见他们父女实在可怜, 士兵愿意提供相应的帮助,进去拨了一通电话,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很抱歉, 我们这里确实没有一个叫李咏兰的,你们到别的地方再找找。”

安学民更加的失望,一颗心空空荡荡的,“那十几年前呢?”

士兵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十几年前他还是个孩子,怎么知道?

安学民深深的叹气,像泄了气的皮球,“小五,我们走吧。”

他们父女俩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出来,“刚才有人找李咏兰?”

士兵看着眼前的焦爱红,知道她的性情有些刻薄,不敢多说话,“是的。”

焦爱红三十出头,打扮的挺洋气,皮鞋擦的很亮,顾盼之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气。“是什么人?”

士兵可不敢惹她,“一对父女。”

这一位是个厉害角色,结过婚,后来又离了,离婚的时候将男人的脑袋都砸破了,不是一般人啊。

焦爱红微微蹙眉,怎么问一句说一句,一点都不会看人眼色,主动点,会死吗?

“跟李咏兰是什么关系?”

年轻的士兵哪敢跟她多说,恨不得缩成一团不想引起她的注意,“说是夫妻。”

焦爱红的眼睛一亮,神色很是古怪,“李咏兰的男人?是浑身脏兮兮的乡下农民吧,啧啧,谁能想到李咏兰会沦落到那种地步,真可怜……”

哈哈哈,当年大院一朵花,处处压在她头上,是别人家的孩子,可惜啊,命不好。

一道惊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咏兰?她在哪里?快告诉我。”

焦爱红的身体一僵,脸色变了几变,回过头,入眼的是一个斯文儒雅的男人。

“成哥,你听错了,这些年她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大家都不知道她的下落,我怎么可能知道?”

成哥的情绪很激动,“我耳朵没聋,快说。”

焦爱红心里发酸,从小到大都这样,大家都爱李咏兰,就连她喜欢的男人也爱李咏兰。

“你还是这样,只要一听到李咏兰的名字就失控,别忘了,她已经是有夫之妇。”

她嫉妒的脸都变形了,样子有些不堪入目。

成哥认识她多年,深知她的秉性,看向一边的士兵,“你来说。”

焦爱红冲他使了个眼色,士兵头都大了,苦着脸说道,“我不知道李咏兰是谁,刚刚有人来找她,说是她的丈夫和孩子。”

成哥的身体一晃,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丈夫?”

焦爱红连忙扶住他,大献殷勤,“成哥,你还好吗?要不,去我家坐坐吧,我爸爸妈妈都很欢迎你……喂喂,你去哪里呀?”

这一切,安忆情父女俩一无所知。

安忆情忙着安慰安学民,“爸爸,十几年前的地址,不能说明什么,有可能是寄住在亲戚家,我最喜欢精神抖擞,信心满满的爸爸。”

安学民的神色凝重,“小五,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妈妈不想回家……”

这句话说的困难,断断续续,心里更是难受。

安忆情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那她损失了一个亿。”

“啊?”安学民低头看着女儿。

安忆情伸出小手指,“爸爸值一千万,每个哥哥值一千万,我值五千万,我们是宝藏之家,放弃一个巨大的宝藏是目光短浅的傻瓜,那就不值得我们难过。”

虽然是胡说八道,但安学民觉得好有道理,居然被安慰到了。

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值五千万?”

这关注的重心是不是错了?

安忆情笑的可可爱爱,“我是家里最漂亮最聪明的娃呀,爸爸,你觉得我不值五千万吗?”

小女儿太可爱了,大大的抚慰了安学民的内心,“值,值,我家小五值一个亿,五千万还是低估了。”

安忆情眉眼弯弯,爱她者,她会回报,不爱她者,那她也不会在乎。

安学民发现女儿越来越早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是他们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安忆情看着路两边的风景,“我不会为一个不爱我的人难过,不值得呀。”

“可爸爸会难过。”

真正爱过,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孩子再聪明,也不懂男女情爱的复杂。

“那……”字忆情搅尽脑汁想出一个馊主意,“打晕她拖回家?哪天你不难过了,再放她离开?”

安学民:……

“小五,绑人是不对的,是犯法的行为,绝对不可以做。”

熊孩子必须教育!

安忆情笑的甜甜的,“知道了,爸爸,我会乖乖的。”

父女俩又找了一个地方,是个破旧的四合院,住了好几家人。

一听说找李咏兰的,大家都说不认识。

安学民不禁急了,这是妻子留给他的地址,也是最新一封信上的地址,怎么会出错?

“两个月前有没有一个女人找过来?这么高,长的挺漂亮,三十几岁,很斯文。”

“没有。”

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安学民又气又急又怒,怎么会这样?

咏兰不可能骗他!

安忆情也很意外,看来真的出事了。

“爸爸,你别着急,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一连几天,走了好几个地方,都说没有这个人,安学民的脸色越来越差,精神也差到了极点。

他在不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安忆情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没人见过她妈妈?

总有一个出处吧。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漫无目的四处张望,心情有些沉重。

咦,那是什么?同河居?

她心里一动,“爸爸,你看那。”

顺着孩子的手看过去,安学民看到了一套诺大的四合院,古色古香,装潢的极有格调,牌匾更是气派。

这就是京城最有名的饭庄?

“我们进去。”安忆情眼珠一转,已经有了主意。

安学民面有难色,这么高档的饭庄,他不敢进去,双脚直哆嗦。

不能怪他上不了台面,真的没见过大世面。

安忆情执意要进去,“爸爸,你不用怕,一切有我。”

女儿坚持,安学民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哄着宠着呗。

父女俩踏入饭庄,服务生看到这两人,呆了呆,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他们店的顾客都是衣冠楚楚,打扮得体,哪像这对父女,穿着补丁的衣服,根本不像是进出这里的食客。

安学民心里有点慌,恨不得退出去,但安忆情淡然自若的坐下来,仿若这是她的地盘。

她身上有种走到哪里,是给哪里增辉添彩的气场,强大而又无畏。

她扫了几眼,店里生意很好,全坐满了人,据说这是摆宴最体面的地方了。

见服务生不过来,她清咳一声,扬了扬下巴,“请过来一下,我要点餐。”

她太理直气壮,服务生不由自主的走过来,将菜单往安学民面前一递,“同志,您想吃点什么?”

安学民犹豫了一下,安忆情伸出小短手抢过菜单,却没有打开,而是随口报出一溜的菜名,“蟹粉捞饭,蒜蓉小龙虾,酱汁鱿鱼,辣炒蛏子,干烧海参,凉拌海螺片,香煎带鱼,再来两个野生大鲍鱼吧。”

随着她的话,服务员的表情越来越僵硬,“这是故意上门闹事,是吧?”

他就知道是这样!

没钱就不要进店啊。

安忆情不乐意了,小脸一板,“怎么说话的?别狗眼看人低,我们虽然穷,但海鲜还是吃的起,赶紧上菜吧。”

服务生很恼怒,“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你这个大人也不懂吗?明知饭庄没有这些菜,还故意点,到底想干什么?”

也不是没有,是普通市民吃不上,菜场都没有卖。

他们店里也做海鲜,但量少,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

北京不临海,算是内陆城市,吃海鲜不方便,只能靠运输进来。

冬天还好,没有那么容易坏,夏天就不行了。

所以,夏天吃海鲜格外难。

他们店里也极其有限的,好多客人慕名而来,都吃不上呢。

安忆情好看的小眉头一皱,“什么?没菜?怎么可能?这不是京城最好的饭店吗?听说,这里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们做不到的,叔叔,别看我年纪小,就骗小孩子啊。”

服务生嘴角抽了抽,怎么回事?大人不吭声,小孩子特别能说。

“没有海鲜吃,赶紧走吧。”

一看就是吃不起的。

他的态度不怎么好,安忆情也不生气,眼珠转了转。

“那,我拿海鲜过来,让厨师帮我煮,我付点工费,可以吗?”

服务生只觉得她闹腾,不耐烦极了,“你有海鲜?别开玩笑了,小朋友,这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

安忆情不怕事情闹大,巴不得呢,捂着胸口说道,“叔叔,这话我不爱听,凭什么看不起小孩子?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我现在自尊心受伤了,你怎么赔我?”

“你……你……”服务生错愕万分,居然是小讹诈犯?年纪小小,干什么不好呢?他狠狠瞪了安学民一眼,“家长怎么教小孩子的?”

安学民什么都没教,全是安忆情自个儿想的,“家里都听她的,一切由她作主。”

服务生:……都什么奇葩父女?

经理闻讯匆匆赶来,“发生了什么事?”

“经理,他们……”服务生委屈极了,巴拉巴拉的告状。

安忆情托着下巴,笑眯眯的听着,也不插嘴。

这淡定的小模样,让经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朋友,你说你有海鲜?”

服务生郁闷的不行,经理,你的关注点不对。

“对。”安忆情眉眼弯弯,笑的天真无邪。

经理很喜欢孩子,尤其是活泼大方可爱的孩子。

”那你拿来吧,我让厨师免费给你做。“

“果然是当经理的,格局就是不一样。”安忆情小嘴可能说了,赞了经理一通,又看向服务员,“这位叔叔,好好学学,不想当经理的员工,都不是好士兵。”

服务员吐血了,这糟心的破孩子。

安忆情跟经理要了一个小桶,“我把我爸爸压在这里,你们别欺负他哦,否则我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挥了挥小手,抱着小桶晃晃悠悠的出去了。

经理:……

“这位同志,你家孩子一直这么能说吗?”

安学民虽然紧张,但看经理的态度不错,大着胆子说道,“不仅能说会道,还特别有本事,别看她年纪小,已经是三年级的学生,而且每门功课都是一百分,她是跳级的……”

大人都喜欢成绩好的孩子,谁都不例外,经理一听这话,立马感兴趣的问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安学民说起女儿的趣事,也不紧张了,滔滔不绝,说的起劲极了。

经理家里也有孩子,两个人有共同话题目。

不一会儿,安忆情就拎着小水桶回来了,小脸红润,气喘吁吁的。

安学民立马迎了过去,接过小水桶,轻声问她累不累。

安忆情冲他微微摇头,“爸爸,别担心啦,我能蹦能跳。”

经理定晴一看,小桶里全是各色海鲜,而且吧,看着特别新鲜。

鲍鱼特别大,一只有一斤多,螃蟹也个头大,还好多,服务生都看直了眼,“这……这……”

安忆情就是出去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将海鲜放出来,挑的都是好的,也是她最爱吃的。

“就照我刚才点的做,做的好吃点呀。”

经理让服务员将海鲜送进厨房,特别交待,品质要保证,拿出绝活来。

处理完后,他盯着安忆情,好奇的问道,“告诉叔叔,你哪来的海鲜?”

安忆情嘴角微勾,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不要问,问了也白问。”

这一桶新鲜出奇的海鲜送到厨房,立马引发轰动,厨师们抓着服务员问个不停。

而经理站着不走,跟父女俩唠嗑,有意无意的打听海鲜的来源。

安学民什么都不说,全程由安忆情代言,安忆情是个小机灵鬼,吊足了他胃口,就是不说。

等做好的海鲜送上来,一股诱人的香气在鼻端疯狂的萦绕,食客们吸着鼻子看过来,纷纷要求点同样的菜。

可惜,只此一家。

安忆情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口水都下来了。

安家穷,吃海鲜都是清蒸,不加调料,虽说清蒸的也好吃,但吃多了,也会腻,需要换换口味调剂一下。

她迫不及待的挟起酱汁鱿鱼,鲜美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一双眼睛瞬间发亮。

太赞了,太好吃了,吹爆这个鱿鱼。

香煎带鱼,外脆里嫩,肉质细腻,香喷喷的,吃的停不下来。

一整锅蟹粉送上来,拌入饱满晶莹的饭中,搅一搅,融合在一起,每一颗米饭都浸透了蟹油,色泽金黄诱人,送进嘴里,只有一个字,鲜,神仙拌饭,人间太值得。

“咕咚。”咽口水的声音。

安忆情吃的小嘴鼓鼓的,百忙中抬头扫了一眼,经理直勾勾的盯着蟹粉捞饭,眼睛都直了。

“你怎么还没走?”

经理尴尬极了,盯着人吃饭确实很失礼,但双脚像粘在地上,走不了啊。

安学民是个厚道的,“经理,坐下来一起吃吧。”

他也吃的停不下来,从来不知道吃惯的海鲜换个烧法,变的这么好吃。

经理就等这一句话了,飞快的坐好,要来碗筷,盛了一小碗饭,送进嘴里的那一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灵魂都荡漾了。

好吃的想哭,感觉前半辈子白活了。

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第一次吃!

是太奢侈了,一碗蟹粉得拆了几只螃蟹啊?

等他吃完一碗还想盛一碗,才发现,没了!

还想再吃,肿么办?

再尝了其他菜,每一道都鲜香无比。

他吃出了的新鲜,前所未有的新鲜。

真是奇怪了,他们是怎么保存海鲜的?保存的这么新鲜,像是刚刚从海里捞起来的,太不可思议了。

海鲜嘛,吃的就是一个新鲜,冰冻过的滋味就不一样了,失了那一股活鲜味。

吃完饭,经理不肯放他们离开,热情的拉去办公室。

门一关,断绝了所有的目光。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迫不及待的问,“同志,你们手里还有海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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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叶阑墨的见面礼

安学民看了女儿一眼, 得到暗示后,点了点头, “有啊。”

经理惊喜万分,“能不能换给我一点?”

现在不说买卖,只说交换。

安忆情坐椅子上, 小脚晃来晃去,笑眯眯的问, “拿钱换?”

经理觉得吧, 这小孩子比大人还难缠, 跟她说话要特别小心, “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安忆情折腾了半天,就是等这一句话,“你能作主吗?”

“当然。”经理见有门,心中大乐,面上带出了笑。

别看他只是一个饭庄的经理, 但接触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能在饭庄请客吃饭的人, 都不是普通人。

安学民彻底不说话了,把说话权让给了女儿,女儿比他精多了, 脑子也好使。

安忆情当仁不让的站出来,“你要多少?”

多少?经理的精神大震,“你手里有多少?”

不怕她多,就怕少, 不够大家分。

安忆情认真想了想,很随意的说道,“两卡车吧。”

“两卡车?”经理惊叫,整个人跳起来,兴奋的难以自禁,“都这么新鲜吗?给我,全都给我。”

巨大的惊喜砸在脑袋上,让他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将货全都吃下来。

安忆情像个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天真的说道,“你这么一个店消化不了那么多,菜市场倒是可以……”

经理迫不及待的打断道,“不不,这个行业的人我都认识,我还有很多亲戚朋友,分一分就没有了。”

两卡车海鲜听上去很多,但北京多少人啊。

除了店里销售,还可以走人情,他认识好多单位和部门,这种稀罕物拿来当单位福利,多有面子。

只要传出风声,还不得疯抢啊。

借着这批海鲜,还能搭上几条路子,想想就高兴,一本万利的好事。

“这个……”安忆情犹豫不决的样子。

“别这个那个了,就这么说定了。”经理兴奋的不得了,“下次什么时候送来?我都要的。”

安学民眉头一皱,张口说道,“没有下次了。”

出一趟岛就差点去掉半条命,哪敢再来一次。

钱再重要,哪有女儿的性命重要。

经理不禁急了,他还指着源源不断的海鲜呢,“为什么?”

安学民难得的强势,“我们不是专门干这个的,是机缘巧合,只此一次。“

他说的含蓄,但态度坚决。

经理满腔的热切被浇的透心凉,”小朋友,你说呢?“

安忆情无意让父亲为难,必须保持脚步一致啊,笑眯眯的说道,“我是听话的好宝宝。”

经理:…………从未听过如此清新脱俗的借口。

当安学民走出饭店时,双脚都是飘的,眼神呆滞,像是傻了。

他包里塞了五百块,这只是定金,等交易时,还有一大笔款项。

安忆情扯了扯安学民的耳朵,拉回他的注意力,“爸爸,约好了今晚一手交钱,一手交贷,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露出破绽。”

“好好。”

父女俩回去的路上,商量来商量去,反复推敲,敲定了计划。

一回到招待所,发现有人在等他们。

“安叔,小五妹妹。”是叶阑墨兄弟俩。

叶元白更是兴奋的扑过来,拉着安忆情的手不放,一声声姐姐,叫的可亲热了。

“你们跑哪里去了?都等半天了,姐姐,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他每天都想过来,但每次都扑了个空,怎么有那么多事呢?

安忆情捏捏叶元白圆乎乎的脸,他好像更胖了。

“叶大哥,小白,你们怎么来了?”

安学民打开房门,邀请叶家兄弟进去坐一坐。

叶元白是第一次来,好奇的东看看西摸摸,哇,还有沙发,看上去软软的,他忍不住坐上去试了试。

叶阑墨穿着白色的衬衫,眉眼清俊,有着少年人的锐气。

“安叔,我爸请你们去东来顺饭庄吃饭,车子在外面等了。”

安学民愣了一下,“不用这么客气,我们父女已经叨唠过了。”

叶阑墨微微一笑,看向安忆情。

“小五妹妹,东来顺有涮羊肉火锅,羊肉薄薄的,一涮就能吃,特别鲜嫩。“

他早就看出,安学民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女儿。

他说的很形象,安忆情听的直流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安学民,“爸爸。”

被女儿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安学民心里一软,“那就去吧。”

安忆情欢呼一声,“我要先洗个澡,好臭。”

大热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出了好多汗,臭哄哄的,自己都受不了。

她很爱干净,不管冬天,还是夏天,天天都要洗澡。

叶阑墨将手中的包裹递过去,“小五妹妹,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上次来不及送,这次补上。”

安忆情很惊喜,好细心的少年。

“这是什么?”

叶阑墨含笑看着她,“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是一个斜挎的绿色书包,里面装着一件白色衬衫,一件白底红花的衬衫,两条黑色的裤子,一双运动鞋,一双带小花的凉鞋,料子都不错,全是小姑娘穿的。

安忆情的眼睛刷的亮了,“叶大哥,你买的?”

叶阑墨的耳根子有些发烫,生平第一次挑小姑娘的东西,都没有经验。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挑了几样。”

一边的叶元白出卖了他,“明明挑了好久,我哥可烦人了,一双鞋子都要挑半天。”

叶阑墨的耳朵更红了,“小白闭嘴。”

安忆情咯咯的笑,迫不及待的抱着新衣服跑去卫生间洗澡。

洗白白,穿新衣,开心。

安学民感激不已,他一直想给孩子买新衣服,但一直都没有机会。

“多少钱,我给你。”

叶阑墨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安叔,你这不是骂我吗?小五是我妹妹,我送自家妹妹一份见面礼,应该的。”

这亲热的话,让安学民心里很慰帖,“太贵重了。”

叶阑墨摸摸自家弟弟的脑袋,满眼的疼爱,“比起小白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安叔,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安学民越发喜欢这个少年,明明跟东海差不多的年纪,却比东海沉稳能干,为人处事也很有一套。

更难得是,他一点都不嫌弃出身贫穷的人。

卫生间的门开了,头发湿漉漉的小姑娘跑出来,穿着白色的小衬衫,黑色裤子,整个人都精神了,唇红齿白,水润润的的眼睛。

衣服有些大,但没关系,安学民替她将衬衫束进裤子里,扎上小皮带,这就合适了。

叶阑墨见小姑娘的头发湿答答的,水滴顺着头发往下,把衣服都弄湿了,他忍不住拿起一条干毛巾,替她擦头发,动作很温柔,眉眼更温柔。

安忆情张着双手,笑容甜甜的,像个等着人照顾的小公主。

她习惯了别人照顾,不觉得有异。

叶元白眼睛睁的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哥哥很自然的照顾一个小姑娘。

要知道,哥哥向来不爱跟女生玩,更不要说照顾人家了。

而且吧,别看哥哥对谁都谦谦有礼,其实骨子里傲着呢,能让他真心相待的,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就连他这个亲弟弟,也没有得到他如此贴心的呵护,呵呵,重妹轻弟!

安忆情扫到他奇怪的表情,好奇的问了一句,“小白,你怪模怪样的,想啥呢?”

叶元白忽然大嚎一声,“哥,小五姐姐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叶阑墨:……

我有一个傻弟弟,肿么办?

安忆情:……

我有一个傻乎乎的小伙伴,头疼。

一行人赶到东来顺时,叶忠勇夫妻和赵义已经等在包厢,点好了菜,等他们一到,就直接能上菜了。

热气腾腾的火锅,汤底翻滚,羊肉涮上几秒,蘸上麻酱,好吃极了。

安学民不停的帮女儿涮吃的,怕她被烫着,都顾不上自己吃。

“爸爸,我自己来,你吃吧。”

吃到一半,赵义举起酒杯,笑吟吟的说道,“学民兄弟,我明天早晨的火车,特意约你们父女见上一面,下次再见,还不知何时,来,我们干一杯。”

安学民跟他同行一路,跟他颇为投机,“我们离的不远,想见面还是很容易的,欢迎你来向阳岛做客。”

“好好,一定。”两人干了一杯。

见安忆情盯着他们看,叶阑墨以为她想喝,“这是白酒,小孩子不能喝,来,喝点果汁。”

“我是担心我爸爸喝醉了,他的酒量……”安忆情歪着脑袋想了想,“是一片汪洋大海。”

叶阑墨觉得她很有意思,古灵精怪,稚气的小模样,却满嘴的大道理。

“看不到底?”

“是不知深浅。”安忆情家里没酒,也没见安学民喝过酒,哪里知道他的酒量。

“噗呲。”叶阑墨被逗乐了,“别担心,就算喝醉了也没事,到时我送你们回去。”

安忆情抿嘴微笑,男人嘛,在外面也需要应酬,喝点酒也没啥。

只要不喝醉就行,晚上还有要事呢。

“谢谢叶大哥。”

叶阑墨给她挟了一筷子菜,眉眼含笑,“别总是谢我,我们也不是外人。”

坐在对面的冷雁看到儿子的笑脸,怔了怔,眉头微蹙,“阑墨,小秋和小韵呢?我怎么没看到她们?”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开口,真是惜字如金。

叶阑墨神色不变,“没叫她们过来,不合适。”

冷雁脸色黑了,“你阳奉阴违,长本事了。”

叶阑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妈,我可没有答应你什么,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多陪陪小白,至于那些不相关的外人,还是算了。”

被儿子这么一说,冷雁大感丢脸,“她们怎么是外人?一个是你的表妹,一个是我们的邻居,阑墨,做人不能那么无情……”

她未必在意那些人,但,能让她感受到被吹捧的舒爽,还有那份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噗。”安忆情笑喷了,不好意思,她没忍住。

一个冷情的女人,对自己孩子也不怎么关心的女人,居然说自己的儿子无情,太逗了。

这都什么妈呀?

冷雁冷眼扫过来,“你笑什么?”

安忆情对叶家人的感官很不错,除了这位叶家女主人。

孤傲,清冷,不擅跟人交往,这不是错。

错在太自以为是,对自己的家人没有尽到责任。

有哪个母亲会这么说自己的儿子?

真的不是后妈吗?

“小白说,你一直很忙,没有空陪他,我想,既然这么忙,应该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关心别人喽。”

什么亲戚,什么邻居,有自己的儿子重要吗?分不清轻重,不知所谓,当然也得不到她的尊重。

冷雁虽然不擅长交际,但她嫁的好,没人敢这么对她说话。

“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别人操心。”

安忆情没打算以后还保持来往,自然无所顾忌。

“既然小白叫我一声姐姐,那我就要管一管,他为什么被人拐卖,你这个当妈的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枉为人母。”

冷雁的脸色变了几变,下意识的看了丈夫一眼,开口辩解。

“我工作忙,文工团的工作离不了我,孩子有人照顾……”

自从孩子出事后,男人对她的态度大变,没有以前的热乎了,夫妻俩相敬如冰。

那又不是她的错,关她什么事?

凭什么让她回归家庭,照顾孩子和男人?她从小苦练歌舞,不是为了当家庭妇女。

她也有自己的事业追求,有自己的梦想。

安忆情很不客气的打断,“什么人?将他扔在街上的保姆?保姆有问题,你们就没有问题?生而不养,整天忙忙忙,忽视了孩子,有意思吗?小白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内心极为敏感,这是父母没有给他足够爱的原故,如果再不补救,小白只会越来越敏感,说不定会长歪……”

不少有钱人家的孩子长歪了,很多都是家庭原因。

小白这么可爱,希望多给他一点关爱,让他健康的成长。

不提小白还好,一提冷雁就炸了,“闭嘴,你没有资格指责我们,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一连几次被个黄毛丫头挑衅,还离间他们的母子感情,她忍无可忍了。

她自端着身份,不愿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没想到越来越过份,还敢当众指责她。

安忆情跟她接触的不多,但实在看不过去。

“我是不懂什么,只懂一件事,父母的爱是谁都无法代替的,陪伴孩子成长,照顾孩子,是父母的责任,这一点,安学民同志就做的很好,值得表扬。”

她仰起甜甜的笑脸,“爸爸,小五好爱你哦。”

刚才还冷眉横对,这会儿又是一个甜软的萌娃,嘴巴甜的不得了。

安学民被女儿的甜言蜜语击中了,乐的找不着北。“爸爸也最爱小五。”

父女俩肉麻的互动,却让叶元白眼红了。

“叔叔,你以后当我妈妈吧,我也想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妈妈。”

爱他疼他,把他当成宝贝般捧在手心。

众人:……

安忆情:……知道你傻,但没想到这么傻。

叶忠勇哭笑不得的一把捞起小儿子,这绝对是小家伙的黑历史。

“小白,爸爸以后会多抽些时间陪你,争取做个好爸爸。”

小姑娘说的没错,他确实有些失职,工作是忙,但家人也很重要。

叶元白喜笑颜开,大声欢呼,自己的爸爸也很棒。

叶阑墨含笑看着他们,有一丝欣慰。

他从小没有父母陪伴,那种孤寂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加倍的疼爱弟弟,但小丫头说的对,父母的爱是不一样的,谁都没办法代替。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安同志,你提出你的要求吧。”

安学民茫然的看着冷雁,“什么?”

冷雁居高临下的说道,“我家孩子太傻,不敢跟聪明孩子待在一起,你提一个要求,我们会尽力完成,就当是还了这一份恩情。”

她彻底厌恶了安忆情,只想让她滚的远远的。

安学民别的事情都能忍,唯独事关自己的女儿,不行。

“我家孩子聪明可爱,福气满满,不知有多少人想沾沾这一份福气,你们放心,我们安家再穷,也不敢高攀……”

他气的脸色通红,身体都在发抖。

叶忠勇嗖的站起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安兄弟,你别生气,我妻子不懂人情世故,她不认这一份恩情,我认,小五但凡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来找我。”

三十几岁的女人还不懂人情世故?这是骂她呢,还是说反话?

没见冷雁的脸色都僵掉了吗?

叶阑墨无声的叹息,却顾不上安慰她。

“安叔,我爸是当家人,一诺千金,每一句话都是最实在的。”

换句话说,冷雁说的不算。

赵义也帮着说话,“是啊,安兄弟,老叶重情重义,是个难得的实在人。”

“咳咳。”安忆情高高举起右手,吸引大家的注意。“我能说句话吗?”

谁都不敢小看她的杀伤力,叶忠勇笑着问,“小五想说什么?”

安忆情眼珠滴溜溜的转,“您夫人是怕我们缠上,想及早还掉人情,这种心情我也能理解,毕竟两家地位悬殊……”

越是有权有势的人家,越不喜欢欠人情。

人情难还啊,拖久了说不定会成仇。

叶忠勇摆了摆手,“不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他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勇气和智慧。

安忆情的声音软软的,小奶音很萌。

“我还没有说完呢,我不算是小白的救命恩人,只是一起难逃的小伙伴,以后别提什么恩情,如果你们过意不去的话,那就帮我做件事吧。”

安学民觉得女儿有些不懂事了,挟恩要求报答可不光彩。

“小五,别闹。”

叶忠勇深深的看着安忆情,似乎在惦量着什么。

“你想要什么?”

安忆情坦然的看回去,不闪不避,“帮我找到我妈,我妈是北京的知青,两个月前来北京探亲,至今未回,消息也全无,我们担心她出事了,还请帮帮我们。”

本来不想让叶家帮忙的,但叶家的女主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用这件事彻底了断吧。

单靠他们父女的力量,一时之间找不到人。

她又担心出事了,万一有什么,那会抱憾终生。

安学民愣住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别的事他都无所谓,唯独这件事拒绝不了。

他比谁都希望早日找到妻子。

叶忠勇有些惊讶,也有些感慨。

“这个没问题,你把你妈妈的具体情况说说。”

安忆情拿出纸笔,将知道的信息都写上,包括信封上的几个地址,她还很细心的标上时间备注。

叶忠勇看着清秀的字迹,非常意外,她才多大啊。

小姑娘聪慧过人,有勇有谋,小儿子有这样一个朋友,是好事。

只是看到几个地址时,他怔忡了片刻。

“小五放心,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安忆情就等这一句话,落落大方的站起来,“谢谢叶叔叔,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向安学民伸出双手,安学民很自然的将女儿抱起来,冲大家微微颌首致意。

小白紧张的扑过来,拉着安忆情的脚不放。

“姐姐,你生气了吗?”

安忆情晃了晃小脚,无奈小白抓的太牢了,“没有,我挺高兴的,小白,我很高兴认识你,一起逃出人贩子魔爪的经历是我们共同的回忆,小白,你是个勇敢的孩子。”

她明明是个孩子,却说着老气横秋的话,让人哭笑不得,但有种莫名的萌。

小家伙感动的眼泪汪汪,大声叫道,“姐姐也超勇敢!”

安忆情用力弯下身体,小手在小白的头顶摸了摸,“小白,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成为最好最强大的人。”

叶元白主动将脑袋在她掌心蹭来蹭去,一脸的享受,还笑的很开心,“怎么才算最强大?”

安忆情眨了眨眼睛,随口说了一句,“大家看到我就恭恭敬敬上前问好,说一声,安小姐,你是我的偶像!”

众人:……

这一句话在场的人都没有当真,只当是幼稚的孩子话,却不知十几年后,真的实现了。

梦想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发红包哦。

☆、赚到第一桶一金

这一次, 是叶忠勇和赵义亲自送们到招待所,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叶阑墨走在最后面, 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小五妹妹, 我会帮你找到妈妈的,一定。”

目光深湛, 神色坚定而又温柔, 安忆情心里软软的, 对待每一份善意, 她都很感恩。

她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眼,笑的甜甜的,透着一股亲近,“我相信,我等着。”

等他们离开了,父女俩在外面一直站着, 站了很久, 终于等到饭庄的经理开车来接他们。

按照约定,一起出了城,到了郊外, 月色昏暗,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安忆情挑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就停在这里。”

经理犹豫了一下,“约了你们的同伴在这里?是不是太偏了?”

不光偏, 旁边就是一个小树林,感觉有些阴森森的。

安忆情找了一个借口,他们的伙伴胆小怕事,不想跟对方打照面,一切都是暗中进行。

现在做交易本身就风险很大。

“叔叔是怕我们不讲信用,将卡车偷走吗?”

为了保密,大费周章,搅尽脑汁,也是蛮拼的。

“不,不是这个意思……”经理确实有些不放心,这两辆卡车都是借来的。

安学民神色很严肃,“一个小时后你们再回来,就算有什么问题,一小时也够你们反应,及早报警布控。”

经理想想也是,一个小时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这次过来,他带了两辆卡车,四个同伴,而他开了一辆小汽车。

目送经理带着开车带着同伴们离开,再也看不到了,父女俩相视一眼,忙活开了。

安学民四处张望,确定四处无人,这才打开后车厢,将女儿抱上去,小心翼翼的关上车门,这才让女儿将海鲜放出来。

安忆情小手一挥,海鲜小山出现了,堆满了后车厢。

再来一次,安忆情空间里的海鲜都转移到两辆卡车里,她只留下一小桶,以防万一用的。

父女俩相视一眼,默默的走到小树林边上坐着,都不说话,四周安静极了。

一个小时后,汽车轰鸣声远远的传来,父女俩不约而同的站起来。

果然是经理一行人,车子一停,经理迫不及待的冲到后车厢一看,好家伙,密密麻麻的海鲜堆成山。

他的眼睛都直了,兴奋的两眼放光,啊啊啊,发财了……不对,是有机会为人民服务了!

……

招待所,安学民坐在床上直哆嗦,两眼放光,亢奋的不能自己。

一袋子的钱,足足有五千块,换句话说,这一笔买卖赚了几倍?!

他没有开价,经理直接给了他这么多钱,这叫物以稀为贵?

但也太贵了吧?

安忆情很淡定,她对钱不是很感兴趣,而是翻着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票证。

全国粮票,糖票,布票,工业票,什么都有,对了,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这些也是饭庄经理给的。

她对自行车票很感兴趣,打算买一辆,从家里到镇上要走一个多小时呢,太浪费时间。

有了自行车,就能缩短一半的时间。

“爸爸,有些票只能在北京用,我们全都花掉吧,给哥哥们多买点布做衣服。”

安学民想到儿子们身上破旧的衣服,心里一酸,孩子们从小到大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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