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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1)

叶阑墨穿着得体的西装,英俊卓然,长身玉立,举止淡然,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

“嗯,我来接你下班。”

他和安忆情站在一起极为养眼,俊男美女,气质出众,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小邵清咳一声,”小安,这是你哥哥?你们家的人都很出色。”

安忆情挽着叶阑墨胳膊,笑意盈盈的介绍,“我男朋友,叶阑墨。”

叶阑墨嘴角上扬,脸上全是温润的笑意。

正是下班时间,人最多的时候,一听这话,纷纷停下脚步。

哟,这年轻人气质不错,长的也好。

小邵脸色大变,“什么?你男朋友?”

“对。”安忆情大大方方的,她成年了,可以交男朋友了。

小邵酸的不行,左看右看,都看叶阑墨不顺眼。

“小安啊,你自身条件很好,为什么挑一个样样不如你的小白脸?男人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要会赚钱,会带给你上升空间的男人才行。”

叶阑墨挑了挑眉,感情这男人对小五有意思?

但这么攻击别人,素质不行啊。

安忆情小脸一板,有些不高兴,“我这个人只看重感情,外在条件并不重要。”

他们十几年的感情,岂是一般人能比较的。

小邵不禁急了,他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女生,怎么能被别人抢走?

“小安,你太年轻了,不知道这世间险恶,人家看中的是你的背景,你的长相,不是你这个人。”

安忆情不乐意了,你攻击她就算了,居然攻击叶哥哥,完全不能忍。

“你这话不对,我的背景我的长相,都是我这个人呀,邵同志,请自重,不要攻击我的男朋友。”

小邵嫉妒的不行,“你这么维护他,他却躲在你背后,这不是一个能担事,能带给你幸福的男人,小安,我比他强上百倍,我喜欢你,你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他本来不想这么早就表露心意的,但再不说,就怕来不及了。

安忆情惊呆了,他比叶哥哥强百倍?他哪来的自信?

他只是普通人的长相,叶哥哥是大帅哥级别的,好吗?

“你会英法德三国语言?”

小邵呆了呆,“啊?我会英语,已经够用了……”

一个司机需要精通外语吗?没有这个要求。

安忆情继续问道,“你一个人能打十个吗?”

小邵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安忆情微微摇头,很失望的样子,“你会开飞机吗?”

小邵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飞机又不是小汽车,怎么可能想开就开?小安啊,你脑袋瓜子里到底想些什么呢?”

安忆情呵呵一笑,“你有博士后的学历吗?”

小邵面红耳赤,他要是这学历,还会是一个司机吗?

安忆情理直气壮的反问,“如果这些都不会,那有什么资格当我的男朋友?”

小邵风中凌乱了,“难道他都会?”

安忆情骄傲的看着叶阑墨,笑的甜甜的,“是啊,我照着他的标准提问的,我的眼光不高,真的不高。”

围观人群嘴角直抽,不高??你咋不上天呢?

叶阑墨微微一笑,“认识一下,叶阑墨,哈佛大学博士后毕业,目前清华大学博士生导师,会英法德三国语言。”

妈蛋,这是非人类,大家惊呆了,这家伙这么高端?

这么年轻就是博士生导师,这得多聪明?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小邵受了极大的打击,出身好,就算成绩不好,也能进好单位。

说是司机,其实是领导的心腹,大家都很给他面子。

他顺风顺水,家境优越,所以,自视过高,眼高于顶。

“就算你智商很高,但没钱啊,教师都穷,你给不了小安最好的生活。”

他只差明说,他家里有钱有权!

安忆情直翻白眼,对她一无所知,还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

叶阑墨觉得很好笑,普通老师的待遇确实不高,但到了他这种级别,国家会亏待他?

他是国家极力争取回来的高专精人士,待遇是最好的。

“嗯,大学教授是穷,只能住学校分的小别墅,出行专人接送,吃穿国家全包,每年只有几十万的项目拨款。”

这话一出,大家都酸了。

人和人啊,完全不能比。

叶阑墨揽着女友的肩膀,难得的炫耀了一波。

“不过,我十几年前就开了公司,生意做到国外去了,养活妻儿肯定没问题。”

十几年前开公司?他现在才几岁啊?要不要这么妖孽?

站在这里的人都是国内最出挑的一拨人,成绩拔尖,智商很高,才能进入外交部。

但比起叶阑墨,还是差了一大截。

安忆情撇了撇小嘴,“我不用你养。”

叶阑墨眼神闪了闪,“对,我家小五是富二代,父母给的股份就能让你一辈子吃喝不愁,不过,我们当年一起创办的公司,也能让你这一生都锦衣玉食,没有后顾之忧的追求自己的梦想。”

当事人不方便秀,那他这个男友来啊。

睁开眼睛看看清楚,她不仅美,有才华,还有强大的后援。

拿钱说事,到底想恶心谁呢?

一名围观的同事忍不住了,“等一下,你们一起创办的公司?十几年前开的那家?我是不是理解错了?安忆情今年才二十岁。”

叶阑墨眉眼含笑,整个人意气风发。

“安家人都有经商天赋,她也不例外,她很善于发现商机,我们的公司就是她提议的,不过,她从小就立志追随她偶像的脚步,当一名出名的外交官,无意下海经商,否则,就多了一个纵横商场的大佬。”

安忆情不好意思的捂脸,“叶哥哥,你这么夸我,我会膨胀的。”

叶阑墨哈哈一笑,我的女朋友真可爱,“没事,我给你兜底,走,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安忆情心里一动,“你出科技新成果了?!”

叶阑墨摸摸她的脑袋,来了一个摸头杀,“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安忆情兴奋的蹦起来,“啊啊啊,快走,我迫不及待的想看了。”

两人急匆匆的坐车走了,留下一帮羡慕嫉妒恨的人。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投意合,一起发家致富,一起共同进步,真美好啊。

小邵紧紧握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的脸都被打肿了。

朱姨轻拍小邵的肩膀,“小邵,你别想了,换个目标吧。”

安忆情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自身条件又那么优越,男朋友又是顶尖的科技人才,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司机?

家里背景再好,那也只是一个司机,一眼能看到底的未来。

但凡成绩好点,会说一门流利的外语,家里出点力,随便塞进哪个部门,当一名工作人员,也比司机有前途。

小邵口口声声说自己会英语,其实水平也就那样,只会简单的日常对话。

真要上纲上线的翻译一些资料,他真没有办法。

小邵特别不甘心,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

安忆情看到了叶阑墨研发出来的成品,最新式的数码涡旋制冷压缩机的变制冷剂流量系统,空调一开,很快就凉快了,能调□□向,控调变速,待久了也闻不到那股呛人的空调味。

这种室温很舒服,虽然比不上自然的新鲜空气,但比现在的强上很多。

“叶哥哥,别忘了在全世界申请专利,这个可以卖给外国人。”

这种可以开一晚上,不用半夜起来关掉,以防吸入太多废气,引起身体不舒服。

叶阑墨在这方面是专业的,“嗯,已经在申请了,我先帮你换新空调。”

他最初的想法,就是帮女友改善生活环境,让她能睡个好觉。

“好哒。”安忆情眼睛亮闪闪的。

叶阑墨不仅研发了新系统,还将压缩机、热交换器、电知劝机、精细阀和电子控制器这些主要元件也升级了。

这些主要元件以国内的水平还造不出来,得花大价钱跟外国公司合作,通过合资公司,换取技术,这一个过程很漫长,还得看人脸色。

但叶阑墨一出手,立马将这些做了调整升级,带动了整个行业的升级换代,都不用求外国公司了,自己就能造,技术更先进呢。

他展现了自身强大的价值,他将研发出来的成果免费上交给国家,争取集全国之力造出最先进的空调,抢先卖一波出去,为国家多赚点外汇。

这一番动作引起了上面的关注,特别派了几个警卫给他,保护他的安全,防止特w来搞破坏。

安忆情愣愣的看着隔壁的四合院,“这是?”

她买的四合院位置好,这些年涨了一波价。

左边是乔亚家,她家是祖传的家业,右边本来是一个部门的办公场所,但前不久搬走了。

叶阑墨拿出钥匙,打开大门,推门而入,“国家奖励我的。”

他免费上交的资料,但国家没有白拿他的,给了他一套四合院。

这个位置太让他喜欢了,就在安家隔壁。

这一套四合院的格局跟安家的一模一样,三进的,就是有些杂乱,建筑面也有磨损,需要修复。

“我想在两家中间开个门,可以吧?”

这样就方便多了。

安忆情四处转了一圈,觉得这一份礼物相当的体面。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觉得不要更好,保持私密性,你那些警卫都要住进来的,是吧?

叶阑墨想想也是,这确实不是很方便,“我打算在这里建个私人实验室。”

“好啊,实验室也是多多益善。”安忆情觉得这主意很不错。

虽然叶阑墨得了一个四合院,但没有搬过去住,依旧住在安家,只让警卫住进去了。

他从国外进口了好多精密的仪器,烧了很多钱才凑齐想要的实验室。

就算这么忙碌,叶阑墨还不忘跟安忆情约会,带着女友逛街吃饭,给她买买买。

说起来,安忆情小时候很多衣服都是他给买的。

现在嘛,他更激发了血拼的因子,给安忆情大买特买,衣服鞋子包包。

反而是安忆情不怎么积极,感觉逛街好累。

她更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喝喝茶,吃吃美食,聊聊天。

眼见叶阑墨买的刹不住车,安忆情赶紧拉住他,“我累了,想休息了。”

行吧,两人找了一家茶馆,喝喝茶。

安忆情要了一碟子红豆饼,慢慢的啃着,面有倦色。

叶阑墨看在眼里,忍不住失笑,“有这么累吗?”

安忆情幽怨极了,“你说呢?叶哥哥,你怎么不累?”

叶阑墨知道她的身体不是很好,从小娇养长大的,“是你缺少锻炼,以后我陪你天天跑步。”

“你有空吗?”安忆情不是想吐槽他,他有时忙起来晚上都不睡觉,日夜守在实验室。

“我尽量抽时间陪你。”叶阑墨表示,好不容易将小五哄到手,可不能被她甩了。

她身边的男人都很出色,有才华有颜值,他不放心。

叶阑墨也会哄女生的绝招,“你还想要什么?”

安忆情顿时来了精神,眼珠一转,“我想冬天也能天天洗澡,想要个热水器,电的,太阳能的都可以,只要打开就有热水出来。”

国内还没有好用的热水器,夏天烧点开水洗澡,冬天就特别不方便。

“行。”叶阑墨表示,不怕女友提要求,就怕她不提要求。

安忆情喜笑颜开,有一个科研大佬当男朋友,好开心。

她喝多了水,站出来去厕所,走出两步,就看到一个美貌妇人在走楼梯,穿着一件风衣,戴着大大的墨镜,掩去了大半的容貌。

只是,安忆情看着有些眼熟,下意识的缩回小小的包厢,开一条小缝偷看。

见她鬼鬼祟祟的,叶阑墨很好奇,凑过来顺着她的视线一看,脸都黑了。

是他妈,她怎么在这里?约了什么人?

只见冷雁走进一个包厢,就没有再出来了。

叶阑墨眉头紧皱,将安忆情拉到一边,招来一名服务生,“202包厢的客人是我朋友,你帮我过去看一眼,消费了什么?我来买单。”

服务生答应下来,去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点了一个水果盘,一杯红枣茶,一杯绿茶,一个点心拼盘,一共是五十三块。”

她送上清单,叶阑墨仔细看了几眼,“这够吃吗?”

服务生笑眯眯的点头,“就一男一女,肯定够了,你朋友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恩爱的出来喝茶,真让人羡慕。”

“恩爱?”叶阑墨脸色沉了下来,起身往外走去。

服务生一脸的懵逼,什么情况?

安忆情已经认出对方是谁,一头的黑线,赶紧跟了出去。

202包厢内,茶香四溢,烟雾袅袅,宋修文将枣花递过去,“这天挺冷的,来捂捂手,你的脸色有些苍白,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听着关心的话语,冷雁眼眶红了,鼻子发酸,委屈的想哭。

这世上只有他是真正关心她的人,不为别的,只为她这个人。

“叶忠勇想跟我离婚。”

宋修文大惊,“什么?这怎么可能?他是军中老人,很清楚离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止步于此,不可能再往上升了,他那么热心仕途的人,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别慌,他只是吓唬你。”

冷雁很气愤,心里堵的慌,“他居然跟我提离婚!他怎么能这么做?他当年娶我时许下承诺,会照顾我一辈子,会对我好的,结果呢,他只顾着工作,只想着他的事业,就连一个小兵也比我重要!”

宋修文看着她保养得宜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个男人一直是这样,他看重的是权势,是前途,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吗?”

冷雁都快气炸了,“但他以前从来没有提过离婚!他疯了,一定是疯了。”

她不知道他犯什么疯,直接扔给她一份离婚协议。

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宋修文一脸的同情,“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男人有了权,就算他没有那个意思,别的女人也会拼命往他身上扑,你男人又是个爱美色的,他当年看重的就是你的绝世美貌。”

冷雁浑身一颤,她心里看不上那个武夫,但要失去时,就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越想越害怕,“他敢?我不会放过他的。”

宋修文很替她担心的样子,想了想,替她出了个主意,“要不,你去部队闹?大家都是要脸的人,闹一闹,他就不敢了。”

冷雁的心很乱,“这……让我想想。”

宋修文眼神闪了闪,“还想什么?你呀,就是太心软了,我跟你说,对男人就要冷一冷,逼一逼,这才能拿捏住对方。”

门被一脚踢开,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想拿捏谁?说出来,我也听听。”

第 97 章

灯光一闪, 咔嚓一声, 定格了。

安忆情拿着照相机, 连拍了几张, 低头检查了一下, 角度抓的很好,拍出了那份男女之间的暧昧, 一股浓浓的奸情迎面扑来。

那对男女都吓懵了,脸色发白,宋修文慢三拍的反应过来,“把相机给我。”

他刚想去抢相机, 被叶阑墨一拳, 打在肉肉的肚子上,疼的他满头大汗。

冷雁脸上血色全失, 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儿子撞见。

虽然她没有做什么,就是诉诉苦, 抱怨几句。

“阑墨, 你别乱来, 快让安忆情把照片删了。”

叶阑墨冷冷的看着她,“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贱。”

冷雁如被一箭戳中心脏, 痛的直吸气。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你妈。”

叶阑墨为自己父亲感到不值,“爸爸眼光太差了, 哪怕娶一个目不识丁的丑八怪, 也比娶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强。”

女人长的再美又有什么用?

冷雁的脸色一变再变, 生气, 隐忍,屈辱,愤怒,什么都有。

“阑墨,我敢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爸的事,我……就是心情不好,找个人抱怨几句,听我说说话,单位里没人看得起我,我没有什么朋友,只跟老宋能说上话,我跟他……是有旧情,但从他娶妻的那一天起,我们已经断了,单位那么多眼睛盯着,要是有什么,早就被举报了。”

叶阑墨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叫断了?但凡你们有一点廉耻,也不会私底下偷偷见面,你们是已婚人士。”

明明上次已经警告她,但她一点都不收敛,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或许他们没有身体出轨,但精神出轨就不是出轨?

冷雁被儿子说的脸面无光,又羞又气。

“就算已婚,我们也有交朋友的权利。”

这话太婊了,谁都知道,结了婚就要跟异性保持距离,这是最起码的底线。

“这是你说的。”叶阑墨接过相机,认真的看了几眼,不管怎么看都透着暧昧,男女的脑袋挨的很近,男的手放在女的肩膀上,很是亲密。

“行,我这就将照片送到你们单位,让你们单位处置吧。”

宋修文如今已经提干了,也是一个干部,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可不想毁于一旦。

“不可以。”

“阑墨,不要。”冷雁终于害怕了,她不想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

叶阑墨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你们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有什么好怕的?”

安忆情故意说道,“送去单位而已,怕什么,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冷雁整个人都不好了,冷冷瞪着安忆情,“闭嘴,关你什么事?”

她还敢瞪人?安忆情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从第一次见面,她就不喜欢这个女人。

“奸夫□□,人人得而诛之,叶叔英雄一世,英明神武,唯独娶错了老婆……”

这话一点都没给冷雁面子,将她的脸皮都撕了下来。

冷雁当场就气炸了,“安忆情,你这个小贱人。“

安忆情一点都不生气,还特别悠哉,”骂啊,你骂几声,我就洗几张照片,洗出来的照片全发送到各大报社,让全世界都看看什么叫道貌岸然,什么叫狗男女。”

这一招太狠了,对面的男女都消声了,面有惧色。

风气保守,对这种事情是零容忍,要是弄个不好,会很惨。

就算他们解释没有什么,但别人会信吗?

宋修文是见过叶阑墨的,知道他性子冷,但没想到他交的女朋友是呛口小辣椒,凶残的不得了。

“你们真的误会了,我跟冷雁早就各自婚嫁,互不相关,这一次是临时有事,我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别把事情闹大,让人看了笑话,小同志,把照片删了吧。”

安忆情嘴角扬起一抹淡笑,“一张二万,我一共拍了六张。”

六张就是十二万?宋修文哪有这么多钱?

就算有钱,他也不能这么花啊。

“你这是敲诈!会被抓的!”

安忆情笑意盈盈,全然不见一丝惧意。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是不想买断照片,那这六张照片会有去处,比如,你妻女,你单位,你老丈人单位,还有两张就送去国内最大的报社,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这是个伪君子,背地里尽说别人的坏话,离间别人的夫妻感情。

虽然冷雁也不是什么好货,但宋修文更恶心些。

她悠悠叹息,“唉,我这个人啊,就是太心软了,对男人就要冷一冷,狠一狠,这才能拿捏住对方,谢谢你教会这个道理啊,宋老师。”

一字不差的全还回去。

宋修文:……

安忆情呵呵一笑,“啊,对了,你还说,要去人家部队闹一闹?我怎么觉得这个建议很好,文工团是不是不介意已婚男女乱搞?但,管文工团的上级单位应该会在乎脸面的……”

她替叶叔出一口恶气。

宋修文替别人出馊主意时,什么损招都有,但轮到自己时,才知道害怕。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就是无所顾忌的神经病。

他是正常人,犯不着跟他们硬拼。

“你不要乱来,我给钱,马上给。”

安忆情拿出纸笔,写下一个银行账号,“行,以匿名的方式打到这个账号。”

是京城一所孤儿院的账号,安忆情每个月都会固定转一笔钱过去。

她又不差这点钱,没想过要沾手。

宋修文被逼没办法,一行人去不远处的银行打钱。

就他一个人进去,安忆情就不乐意进去了,在外面等。

宋修文走了两步,忽然退了回来,“那怎么保证你不会留下底片?”

安忆情笑的很无辜,“哦,不能保证,你只能祈盼我天天心情好,不会乱传,再说了你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你可以不捐钱,但,我保证该看的人人都会看到。”

宋修文气的嘴巴都歪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但还能怎么办?被拿住把柄只能去打钱。

只当是花钱免灾了。

安忆情靠在街道的栏杆上,看着这满大街来来去去的人。

有的风风火火,有的街头漫步,一派休闲模样,人生百态,什么人都有。

叶阑墨面色郁郁,双手抱胸,浑身散发着冷气。

冷雁几次张嘴想跟他说话,都被他的冷脸堵回去了。

安忆情看到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哒哒的跑过去,买了一袋栗子。

她慢悠悠的剥了一个糖炒栗子,递给叶阑墨,”叶哥哥,吃。”

一颗小小的栗子托在嫩白的掌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叶阑墨怔怔的看着她,她笑容明媚,无忧无虑,俏皮又可爱的样子,让他沉重的心情瞬间好受多了。

至少还有她。

吃着香甜粉糯的栗子,叶阑墨的眼睛眯了起来,拿过袋子开始剥壳。

一颗投喂安忆情,一颗自己吃,你一颗,我一颗,一起分享美食。

在这寒风萧萧的街头,多了一丝温暖。

宋修文出来时,看到两个人吃的香甜,表情忍不住裂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默默送上回折,一下子掏空了他所有的积蓄,还跟人借了不少,好心疼。

安忆情确认没问题,这才微微点头,拉着叶阑墨就走。

宋修文不禁急了,拦住他们的去路,“底片。”

安忆情没打算给他,对什么人都用什么手段。

这老家伙不是一般的坏,阴损的可以。

“放心,只要你们不发神经病,不再偷偷摸摸来往,这将是一个秘密。”

宋修文胸口憋的慌,“你们这是想威胁我一辈子?”

安忆情理直气壮的点头,“是有这个打算,有什么问题吗?”

宋修文遇到一个比他更不要脸的人,气的直哆嗦。

叶阑墨揽着安忆情,藐视他,“你老丈人虽然退了下来,但你大小舅子都当权,我想,他们应该不喜欢看到这些东西。”

安忆情有些好奇,“他大小舅子你认识吗?”

叶阑墨看了看时间,“不认识,但想见他们还是挺容易的,邵玉栖是河北县城的县长,邵玉根在民政部。”

纵然不是一个系统的,但都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人物,想见对方,就是一句话的事。

宋修文大惊失色,知道的这么多?早就暗中调查他了?为什么?

这年轻人真可怕。

民政局?安忆情微微摇头,不足为患。“看来邵玉栖才是重点培养对象,已经是中级干部储备队伍了,这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不能出半点纰漏。”

叶阑墨全盘分析过,也研究过所有的资料,从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嗯,他是正处级级别,以他的年纪,再差也可以升到副厅级,如果混的好,正厅或者副部。”

安忆情对这些挺了解的,“正处到副厅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具体要看他的能力和机遇了,这个时候他是不会招惹麻烦的,更不会让别人的麻烦影响到他。”

叶阑墨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你是以硕士学历进去的,是行政十四级,副科级,往上升的话是正科级,副处级,正处级,熬吧。”

人家四年拿了大学本科文凭,而安忆情这个跳级狂魔,除了选修另两门外语外,还读完了硕士。

除了天赋异禀外,她很勤奋,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学习上。

别人玩乐时,谈恋爱时,她都在用功,手不离书,吃饭都在看书。

安忆情伸出两个巴掌数数,愁眉不展,“如果五年一升的话,那我要到三十几岁才能升到正处,哎,好漫长,要是能跳级就好了。”

跳级狂魔的本性暴露无遗。

叶阑墨终于被逗乐了,“哈哈哈。”

听的宋修文直冒冷汗,妖孽,两个都是妖孽。

一般人四十五岁升到正处已经算是顺风顺水了,她倒好,三十几岁还嫌慢?

他好像招惹了两个可怕的对手!

冷雁不管怎么求情,都没办法说动叶阑墨保密,他直接召来叶元白,把在部队忙碌的父亲也叫回家。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一说,照片一扔,叶忠勇父子的脸都绿了。

冷雁一再的解释没有什么出轨,只是私下见个面,但她这种不避嫌的态度,太让人恶心了。

叶忠勇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公正严明,严于待已,宽以待人,就算妻子这些年顾不上家庭,他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提离婚。

但她越来越过份,踩到他的底线,他忍无可忍了。

“离婚吧,你始终没有爱上我,离婚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

他努力过了,真心的想跟她白头偕老,最终还是失败了。

但他不后悔,因为有两个好儿子。

冷雁心里发凉,但面上不肯示弱,“叶忠勇,你疯了吗?你不想升职了?不想当将军了?”

她叫嚣的比谁都大声,但内心的惶恐只有她自己知道。

叶忠勇不想再妥协了,这个女人没有心,“我累了,该结束了。”

“你……”见他态度坚决,冷雁气极败坏的大叫,“想结就结,想离就离,把我当什么了?你从来都没有尊重过我,这些年你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一直冷落我,把家里当旅馆,一年能有几天在家里?”

她拼命甩锅,将责任推到对方身上。

叶忠勇更失望了,当年他真的眼瞎。

”结婚时我就是一个军人,你早就知道军嫂过的是什么日子,不是吗?其他军嫂也是这么过来的,她们怎么没有这么多怨言?当初结婚时,我没有强迫你,是你点头同意的。”

军人哪有时间亲亲我我,风花雪月?只要看对了眼,对方也同意了,这婚事就成了。

如果她不愿意,难道他还会强求?

他不是那样的人。

冷雁的话都卡在喉咙口,当年她年轻气盛,被爱人背叛,又受尽了大家的冷言冷语,孤立无援时,他出现了。

他是她当时最好的选择,年轻有为,品行端正,心性豁达。

但他们没有感情基础,婚后也没有培养起感情。

“我只是想要一个时刻陪在我身边,时时呵护我,给我安全感的男人。”

叶忠勇淡淡的道,“那你不该嫁一个军人,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

他的眼中再无热度,只有淡淡的嘲讽。

不知怎么的,冷雁心痛如绞,忍不住嚎啕大哭。

在歇斯底里的哭泣声中,她恍恍惚惚觉得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

叶家夫妻最后还是离了婚,对叶忠勇的影响很大,但对叶家兄弟的影响还好。

冷雁想让一个儿子跟她,但两人都不肯,都要跟父亲。

这或许就是她的报应,多年来对儿子们不上心,现在儿子们也不要她了。

一年进入尾声,春年的脚步越来越近。

安忆情直到小年夜才放假,带了一车子的年货,都不用再买了。

她是新进职员,春节要值班的,这么一来,就没办法回去过年了。

安学民夫妻一合计,那就带着一家人都北上,一起过个团圆年。

李谷经不起长途跋涉,安学民夫妻俩陪着他坐飞机。

几个小的就坐火车,一家人分开北上。

只要女主人李咏兰在,家里就有了过年的气氛。

李咏兰将一家人指使的团团转,买食材,做年糕,做八宝饭,炸春卷,炸丸子,每天都是热气腾腾的。

安忆情的车子一到家,安北海和叶元白就迎了出来,帮着搬年货。

“你们居然发了一条猪腿?好奢侈!”

安忆情不爱吃腊肉,新鲜的肉才吃的爽呢。

“想想怎么干掉这条猪腿吧,我们人多,应该不难。”

安北海第一个叫道,“椒盐排条!”

叶元白不甘示弱,“走油蹄膀,走油肉。”

闻讯赶来搬东西的宋东海接了一句,“排骨年糕。”

说到吃的,大家的眼睛都亮了,吃货之魂熊熊燃烧。

除了猪肉,还有牛肉羊肉,水果糖果巧克力,粉丝面条土豆南北干货等等,很是齐全。

把大家羡慕的不行。

安忆情手里拎着两瓶人参酒,笑眯眯的递给李谷,“外公,我找人搜罗的好人参,找了好中医泡制的药酒,保您身体健健康康的。”

李谷坐在轮椅上,头发更白了,目光慈祥可亲。

“小五费心了。”

安忆情又将一个包裹拖过来,“我还给您准备了羽绒服,这个又轻又暖和,你可不要舍不得穿。”

准备了一灰一黑的两件,轮流着穿。

不光是外公有,父母也有,每个哥哥都有一件,颜色不同而已。

她给自己也准备了两件,一件白色,一件米色的。

她如今的工作不适合太鲜艳的打扮,主打高雅端庄。

李谷笑眯了眼,心里暖暖的,“穿,都穿。”

安忆情的单位能人多,人脉广,好东西也多。

“喏,这是棉鞋,里面有一层厚厚的狨,可舒服了。里面穿的棉衣棉裤都带着绒,后背心加厚了一层,防受寒。”

像这种都是定制的,挑最好的材料,量身定做,不对外销售。

李谷年纪大了,很怕冷,冬天离不了热坑。

向阳岛的冬天是湿冷的,没有暖气,也没有坑,他实在受不了,安学民见状,给盘了一个热坑。

他不得不承认,安学民虽然样样不出色,但,是个难得的好人。

对家人,对长辈都没得说。

当然,他最疼爱的还是安忆情,看她哪哪都顺眼。

“小五真孝顺,没白疼你。”

“那是。”安忆情傲娇的扬了扬下巴,眉眼弯弯,还是那个一笑就满眼星光的孩子。

祖孙俩聊了很久,生活方面的,工作上的,李谷人老成精,帮安忆情分析工作上的各种问题。

还帮她分析形形色色的同事,教她怎么跟同事相处,怎么跟领导相处,这些都是学问。

安忆情受益匪浅,都听入迷了,姜还是老的辣,外公历经沉浮,看人看事都很准。

“外公,你先休息一会儿,喝口热水。”

李谷喝着枸杞茶,看看安忆情手捧着一杯红枣茶,不禁失笑,她这么早就开始养生了?

他忽然想起一事,“李东来他们怎么样?”

他在京城住了几天就回向阳岛了,没有多待。

没办法,他一回来有些人就闻着味上门拜访,打着各种旗号,花样百出。

他无意卷进漩涡中,只好匆匆离开。

安忆情只见过李东来一家两次,她平时太忙了,顾不上。

再说了,她也无意走的太近。

“贾红梅的病情稳住了,已经出院,但后续需要每个月吃药,经常回医院做检查,他们家乡没有那么好的医疗仪器,我就帮他们的户口迁过来了,挂在旅馆员工的集体户口本上。”

现在户口没有卡的那么紧,只要有接收单位就行。

她虽然没有出面,但手下会帮她办妥的。

“前期的医疗费都是我出的,后续就靠他们自己了,李东来想学厨艺,我就安排他在酒店的餐厅厨房学艺,每个月有固定工资,不多,每个月三十块,这是学徒工的工资。”

李谷很满意,还是要自立更生,学一门手艺。

“做的不错,不能为了一个人坏了规矩,以后就不好管理了,他们住在员工宿舍?”

安忆情名下有一幢宿舍楼,不管是酒店员工,还是西餐厅的员工都可以申请。

“对,我拨了两间宿舍给他们住,每个月交五块钱就行了,李燕当服务生,已经转正,每个月也有五十八块,还能轮流照顾生病的母亲,至于李西来……”

不是不给他们安排好工作,而是学历太低了,小学生水平。

德不配位必有殃灾,硬棒是要遭天谴的。

李谷何等细心的人,听出她的迟疑,“他有什么问题?”

安忆情也没有隐瞒,“他年纪最小,心思最活络,我本来想安排他去上学,多读几年也是好的,但他坚决不肯,说学不进去,所以也安排当服务生,他姐很跳实肯干,但他就经常请假,管他的领班已经投诉了好几次。”

她虽然跟他们不熟,也无意培养感情,但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帮他们在京城立足。

至于送车送房就别想了,她没有这个义务。

李谷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三个孩子是被李淮阳耽搁了。

“我想见见他们。”

他早就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去吧。

只要不饿死,不作奸犯科就行。

这些年他只将安忆情带在身边培养,其他的都没有多管。

不管是李咏菊的一对双胞胎,还是李淮阳的四个孩子,他都没有插手。

他连长子嫡孙的李逸都没有多做安排,更不想说别人了。

他只跟安忆情提过一个要求,要是有心正品行好,能力突出的,那就托一把,多关照一二,将来互为倚角,多个人帮衬也好。

如果没能力的,那就吃口安稳饭吧。

至于有能力,心术不正的,那就彻底压制住对方,绝了对方出头的机会,绝不给祸害社会的机会。

李淮南这个人其实有点能力,但心术不正,心肠坏了,这些年他一直压着,以后安忆情也会继续压着。

安忆情做的很好,不管有没有感情,她都做到了自己的承诺。

“行。”安忆情想了想,“年初一初二都有事,年初三吧。”

“好。”

安忆情看了看时间,咦咦,“叶哥哥怎么还没过来?我去隔壁看看。”

她蹭蹭蹭的跑去隔壁,已经被叶阑墨改造成了实验室,安防措施严密,大门紧闭,一般人进不去。

就算进去了,前院一道关卡,二门又是一道关卡。

叶阑墨带着自己的团队干的热火朝天,干劲十足。

科研人员对研究工作的痴迷和专注,总让安忆情吃惊。

她看着人群中的男人,一袭白袍,带着金丝边眼镜,浓浓的制服禁欲感。

她的心一跳,脸有些微烫,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叶哥哥,该吃晚饭了,你怎么还在忙?”

叶阑墨盯着眼前的记录表,头也不抬,“等一下,我在做最后的测试,争取在过年前搞定。”

安忆情目瞪口呆,“又搞成了??”

第 98 章

在除夕夜, 叶阑墨将热水器研发出来了, 大家积极的试用,感受到了生活的便利。

水龙头一开,过不了多久, 热水就出来了, 水温可以调节,随时气温的转变而变。

能稳定输出半小时,足够一个人磨磨蹭蹭的洗个热水澡。

叶阑墨开发了两种, 一种是太阳能的, 安在屋顶上, 有日光照射的情况下, 一天积蓄下来的能量够用了。

一种是用电的,阴雨天用,也适用于常年阴雨绵绵的地区。

这两项都是世界最先进的水平,尤其是太阳能的, 可以说是人类的一大福音。

触类旁通, 太阳能运用其能量可产生热水、蒸气和电力, 这激起了科学家们的热情, 纷纷研究起太阳能的利用价值。

叶阑墨给四合院安了两台热水器, 大家排队洗热水澡,热闹的像过大节。

安忆情不是第一个,先让皮实的男孩子试用一下, 确认没问题了, 才让安忆情进去洗澡。

热水流过安忆情的肌肤, 她舒服的喟叹了一口气,这才是生活啊。

科技改变生活,说的一点都没错。

有一个科学家男朋友,真是太爽了。

她洗的干干净净,浑身香喷喷的跑出来,一把抱住叶阑墨,“叶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叶阑墨眉眼染上一层喜色,有她这句话,他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因为热水器?”

安忆情笑嘻嘻的点头,“嗯,热水器是你研发的,也是你聪明才智的展现,我就喜欢聪明又能干的男人。”

叶阑墨轻易被说服了,眉开眼笑,“你还想要什么?”

安忆情嘴角翘的老高,“我要……叶哥哥好好休息,保养身体,对我来说,叶哥哥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叶阑墨心里涌起一丝甜蜜,忍不住抱紧她,刚洗完澡的女孩子香喷喷的,像诱人的蛋糕,好想啃一口。

“咳咳,差不多就得了。”安学民看不下去了,当众拥抱,大秀恩爱,当他们不存在吗?

叶阑墨有些遗憾,轻轻松开怀里的姑娘,安忆情惦起脚尖,甜甜的笑道,“叶哥哥,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

叶哥哥送了她这样的大礼,她当然想回一份礼物。

叶阑墨的失落立马被抚平了,眼睛闪闪发亮,“我想要跟大家不一样的。”

“好。”

安忆情不光送了衣服鞋帽,还送了叶阑墨一条围巾,是她织的,虽然有点丑,却是她一针一线的心意。

叶阑墨什么都有,但收到这条围巾,心花怒放,眉眼舒展,“就我有?”

他这独占欲越来越强了。

安忆情很忙,这是她上下班时坐在后车座织的,在路上织啊织,织了几个月才织成一条。

“对,我只织了一条,喜欢吗?”

她挑了最好的毛线,柔软细腻,手感极好。

叶阑墨立马将围巾披在脖子上,烟灰色的围巾很适合他,温润如玉,越发的俊逸。

“好喜欢。”

这是他收到的最合心意的礼物,代表着女友一片情意。

他知道安忆情不擅长手工,她宁愿在时间花在背单词上,也不愿意花在这种手工活上。

她认为,花钱买享受,不是挺好的吗?

学到的东西永远属于自己,而这种日用品是消耗品,很快就会淘汰。

虽然安忆情的想法奇奇怪怪的,但不妨碍大家都被她洗脑了,尽量将时间花在更值得的方面。

吃年夜饭时,大家都脱掉厚厚的外衣,围坐在温暖的空调间里吃火锅,室内热气腾腾的,但叶阑墨穿着一件米色的毛衣,裹着围巾。

叶元白觉得别扭,“哥,你不热吗?将围巾拿下来吧。”

叶阑墨扬了扬眉,“我不热。”

安忆情嘴角微勾,这暗搓搓的炫耀,很可爱,有木有?

安北海的视线扫了过来,“这围巾哪里买的?叶哥,你买到次品了,看看这里,漏针!赶紧去换货吧。”

他大声惊呼,把大家都吸引了过来。

安忆情很尴尬,好像是漏了,她没有注意到。

“哪里丑了?”叶阑墨微微一笑,“我觉得特别好看,是你的欣赏能力不行,这不是漏针,是艺术行为,懂?”

安北海愣愣的摇头,不懂。

叶阑墨表示深深的鄙视,“我和你的审美眼光不一样,没得聊。”

安北海不乐意了,他的审美眼光很好,好吗?“叶哥,你不要死鸭子嘴硬,明明是织坏了,谁这么手残?居然还好意思卖出来……”

安忆情清咳一声,“我是手残,但你管得着吗?”

非要显摆他的眼神好吗?讨厌死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安北海忽然反应过来,错愕不已,“不是吧,小妹,是你织的?你不是说织毛衣是浪费时间,你一直是拒绝的吗?”

大家不约而同的抬头盯着那条围巾,个个震惊极了。

安忆情傲娇极了,“想法随时会变,端看我的心情。”

安北海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他不再是小五最爱的哥哥了。

“小五,你变了,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小五。”

第一条围巾居然不送给他,好气哦。

叶阑墨跳出来维护女友,“小五变的更好了,我更喜欢了。”

安北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叶哥,你真是肉麻,这是公众场合,注意形象。”

“都是自己人,怕什么?”叶阑墨挟了一筷子鸭肉给安忆情,慢条斯理的秀一波恩爱。“我和小五是男女朋友,夸几句怎么了?”

安北海被强行塞了一波狗粮,立马柠檬酸。

“小五,我也要围巾!”

安忆情笑眯眯的摇头,“我手残,拒绝。”

安北海酸的不行,“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小哥了?”

安忆情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被叶阑墨抢了先,“北海,这是专属于男朋友的福利,想要就赶紧找个女朋友吧。”

安北海:……

安学民眼睛都红了,“小五,爸爸没有吗?”

安忆情大汗,爸爸怎么这么爱吃醋?这个也要争?

叶阑墨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安叔,您让婶婶给你织,情深意重,特别有纪念价值。”

“我都想要!”安学民表示,小孩子才做选择,而大人全部都要。

李咏兰看不下去了, “行了,别闹了,小五平时工作那么忙,你别给她添乱。”

安学民特别不高兴,“她有时间给小叶织。”

李咏兰幽幽的看着他, “那你是想要我织的围巾?还是想要小五的?你只能选一样!”

“那……” 安学民看着眉头微蹙的妻子,哆嗦了一下,老婆大人不高兴了。“当然是要你织的,小五织的太丑,我嫌弃。”

安忆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爸爸。

有些人表面一本正经,其实是舔狗。

年夜饭很丰盛,除了火锅,还有六道热菜,六道冷菜,两道点心,一家子从下午吃到大晚上,聊聊天,看看春晚,别提有多舒服了。

大家一起守夜到深夜12点,满天的烟火伴随着鞭炮声,迎来了新的一年。

烟火璀璨,染亮了整个天空,美的眩目。

安忆情站在院子里,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放鞭炮,却不敢凑上前。

叶阑墨看着笑容洋溢的小脸,只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小五,新年快乐。”

在海外求学的岁月里,他每年过春节,都非常想念安忆情,想跟她说一声,新年快乐。

今天,终于能站在她身边,说出这句话了。

安忆情微微侧头,笑颜如花,明媚如春,“叶哥哥,新年快乐,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能跟你一起过春节。”

叶阑墨耳边轰的一声,全世界炸开了花,胸口有股热流涌上来,心跳如鼓。

这就是爱情吧。

……

初一初二安家全家出门拜访亲朋好友,虽然老家在向阳岛,但安忆情几人在这里住了很久,有不少师长朋友同学。

他们也不多待,坐一坐就走,两天就走完了该走的人情。

至于各自的朋友,就自己走动走动,约出来聚一下。

初三,约好了李东来一家上门做客,所以都没有出门。

至于叶家兄弟也有自己的关系要维护,早早就出门了。

安忆情一早就派了车子去接,李东来一家四口一路忐忑不安,到了地方走下车,看着巍峨的四合院,神色都有些紧张。

李东来拎着几样礼品,心里很慌乱,这是第一次拜见爷爷,只希望表现的好些,不要让爷爷失望。

大姑一家也是第一次见,希望留个好印象。

他对安忆情很感激,虽然她很少现身,但帮他们一家四口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比起在云南的艰苦日子,现在已经算是天堂了。

每天吃的好,顿顿大米饭,大鱼大肉管饱,住的也好,两人一间屋子,自带卫生间,房间干干净净,不漏风不漏雨。

还让他们学一门手艺,帮着他们在北京立足。

最重要的是,安忆情出钱帮他妈治病,不用他们还,这一份恩情足以让他记一辈子。

贾红梅扯了扯衣角,面容局促,连作了几个深呼吸,还是紧张。

虽然没见过公公,但他们结婚时,公公寄了不少东西过来,如今还帮他们一家弄来京城,他做的够好了。

相比之下,李淮南是个差劲的男人。

李燕穿上了最好的衣服,这是年前买的,一件棉大衣,花了她不少钱。

她扶着母亲,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李西来年纪最小,但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他一走进四合院,就看到错落有致的院子,雅致漂亮的房间,像极了大户人家住的豪宅。

他眼神闪了闪,看到屋檐下站着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头,立马激动的冲过去,满眼慕孺,“爷爷,您是我们的爷爷吗?”

“是我。”李谷打量了一眼,这是小孙子?

李西来的眼眶一红,扑突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刷的下来了,“爷爷,我总算见到您了,呜呜,爷爷,我可想您了。”

第 99 章

他抱着李谷的大腿嚎啕大哭, 像是要哭尽这些年所受的委屈, 更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

贾红梅母子三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泪光闪烁。

这些年真心不容易,一个女人靠种地养活三个儿女, 从早忙到晚上, 一刻不得闲,生生的把自己熬干了。

但就算是这样,也只能让孩子们吃个半饱。

住的是漏风漏雨的茅草屋, 风要是太大, 会将屋顶掀翻。

那滋味真是比黄连还苦。

李谷轻轻叹了一口气, 弯腰要扶李西来起来。

李西来死活不肯起来, 哭的凄惨无比,安学民皱了皱眉头,上前硬是将人拉起,“这大过年的, 哭什么呢?赶紧收一收眼泪, 进去坐会儿。”

他是嫌晦气, 谁大过年的哭哭啼啼?而且是上门做客, 一点都不懂事。

李西来愣了一下, 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对不起,姑父, 我第一次见到爷爷, 太激动了, 对我来说,爷爷不光光是我的偶像,激励着我成长,还是我最敬爱的人。”

安学民见他哭的眼睛都肿了,也不好说什么,“老爷子身体不大好,医生说情绪不能太激动。”

李西来立马听话的点头,“我懂,我懂,爷爷,我扶您进去。”

他搀扶着李谷进去,态度殷勤又热情,一口一声爷爷,叫的亲亲热热。

不光是对李谷大献殷勤,对安家人也很热情,姑姑姑父叫个不停,好话像不要钱般往外冒。

李东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冲弟弟直使眼色,让他别这么奔放。但李西来仿若没看到,依旧故我。

李东来不自在送上四样礼品,烟酒糖果糕点,这是寻常人家的走礼。

“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实在不好意思空着手上门。”

他够实诚的,说话很直接。

李咏兰更喜欢这样的性子,踏踏实实的,“人来了就好,千万别客气。”

她端来热水瓶,热水瓶里泡着红枣茶水,每人都给一杯。

贾红梅小心翼翼的接过茶杯,看着风姿绰约的前姑子,心情很复杂。

人到中年,但依旧美丽优雅,浑身散发着幽香,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好看。

这就是好人家培养出来的女儿?跟她这种村妇截然不同。

她忽然明白李淮南为什么抛弃她了,生在这样的环境,从小看着这么美丽的姐姐,自然是眼光高的。

要不是为了生存,他断然不会娶她这种没文化的村姑。

李咏兰同样在打量她,面容腊黄,眼神呆滞,被生活磨砺的黯淡无光。

挺朴实的一个女人,但她一个人带大三个孩子,很了不起。

所以,她对贾红梅挺客气的,看出她忐忑不安,主动交流起育儿经。

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在这一方面很有共同语言。

贾红梅也很想知道,她怎么培养出安忆情这么优秀的女儿?

李咏兰说起女儿,那是滔滔不绝,停不下来的节奏,两人一时聊的很投机。

安东海作为长兄,负责招待客人,他和李东来都有一个东字,感觉挺亲切的,就拉着他说话。

李燕弱弱的看向安忆情,整个屋子里只有她们年纪相仿,都是女孩子。

但是吧,从她第一次看到安忆情,就知道她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安忆情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毛衣,牛仔裤,扎了个丸子头,非常随意休闲,少了些许锋芒。

她指了指一桌的糕点水果,“想吃什么就吃,随意些。”

李燕在她面前自惭形秽,都不敢跟她说话,只是拘谨的点点头,但没有拿。

安忆情想了想,拿了两个洗好的苹果,一个给了李燕,一个自己吃。

李燕虽然在酒店当服务生,吃的还行,大米饭管够,但吃的是员工餐,不可能吃大餐。

大冬天的苹果也是稀罕物。

她偷偷看了一眼,抵不住诱惑,啃了一口,真甜,甜到心里去了。

安忆情悠哉悠哉的吃着苹果,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天。“工作还适应吗?”

李燕挺喜欢现在的工作,比起种田轻松多了,重要的是月月有工资,管三顿饭,还管住。

“适应,挺好的,同事们对我都挺照顾。”

安忆情打听过她,说是非常勤奋的员工,“嗯,最好是去夜课进修一下,或许学一门手艺,服务员的工作现在虽然安稳,但也不可能当一辈子的服务员。”

服务员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一般人都能做,而且没有发展前途。

李燕抿了抿嘴唇,“我只读了两年书,只会写家里人的名字,会些简单的加减乘除,让我读夜课肯定不行。不过,学手艺的话,要很久才能学成,我现在想多赚点钱。”

她是穷怕了,饿怕了,如今能赚到钱,那就拼命赚,大部分都存起来,她妈生病干不了活,后期还要花钱。

安忆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从小的经历对每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

她多劝也没有用,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最能体会,别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还是得多学会东西,学到的东西永远是你的,谁都夺不走,女孩子比男孩子活的更艰难,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李燕虽然不是很懂,但她知道,安忆情是为了她好。

“我知道了。”

正跟李老爷子说的热闹的李西来忽然看了过来,“表姐,我二姐天天从早干到晚,可努力了,大家都夸她呢。”

安忆情只当没听出言下之意,微微颌首,“挺好的,那你呢?”

她轻轻反手一击,李西来的神情僵住,“我……身体不好,只要一累就头晕想吐,其实我挺想努力干活的,但身体不允许。”

这说法真有意思,但安忆情也是天生体弱多病,她不照样读书成材了吗?

“不能干活,那也不能好好读书?”

她最初建议他去夜校读几年书,考个文凭,到时看机会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

但他一听读书,打死都不去。

“我看书时间长了,就犯晕,唉,我这身体太差了。”

他哀声叹气,满脸的痛苦。

但安家人只是静静的看他装逼。

安家一家子的学霸,完全不能理解学渣的痛苦。

李家兄妹都在安慰他,贾红梅更是一脸的自责,“都怪我,怀你的时候太拼命干活,害的你一出生就病弱。”

李西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恳切而又真诚,“妈,这怎么能怪你?你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我,我感激都来不及,我会好好孝顺你的。”

贾红梅感动的热泪盈眶,“你是个好孩子。”

母子俩情真意切,看的安家人面面相视,完全没办法感同身受。

只感觉,矫情,造作。

当然,也有可能是错觉。

李西来情绪稳定下来后,看向李谷,一脸的担心,“爷爷,您身体也不好吗?医生怎么说?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要长命百岁啊。”

李谷神色有些复杂,“没事,只要好好养着就行。”

李西来有些不相信,紧紧拉着李谷的手,“那您怎么还是这么瘦?是没有好东西吃吗?爷爷,我赚了些钱,我给你买肉吃。”

安忆情咔呲咔呲的啃着苹果,满眼的兴味,有点意思。

李谷看看自己枯瘦的手,又看看李西来饱满的胳膊,轻轻叹息,“我看着瘦,其实挺健康的。”

“真的吗?我还是不放心。”李西来眼巴巴的看着他,一脸的慕孺,“爷爷,我想留在您身边,侍奉您老人家。”

李谷的眼皮一跳,面上不动声色,“陪着你妈吧,你妈不容易。”

贾红梅双手连摆,“不不,老爷子,我还有东来和燕子,就让西来留在您身边尽尽孝心吧。”

老爷子年纪大了,也不能活多久,自家孩子有这个孝心,那就该成全。

“不用了。”李谷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小五,给我泡一壶茶,就泡大红袍吧。”

“不行。”安忆情不假思索的拒绝,医生说了,喝白开水最好,他喝茶的话,晚上睡不好。

李西来蹭的站起来,殷切的说道,“爷爷,我来吧,您告诉我茶叶在哪里,我帮您泡。”

李谷没有理会他,而是眼巴巴的看着小五,“小五啊,外公年纪一大把了,就这么一点爱好。”

家里人都听小五的,他也归小五管。

小五不允许做的事情,谁都不敢阳奉阴违。

安忆情真是愁死了,他一大把年纪了,各项机能都在退化,油腻的东西不能多吃。

偏偏他就是忌不了口。

“你昨天吃肥肉时,也这么说。”

李谷失望极了,吹胡子瞪眼睛的,“不孝孙女。”

安忆情翻了个大白眼,“不乖的外公。”

这是他们相处的方式,安家人都习惯了,也麻木了。

老爷子最疼的就是安忆情,也只有安忆情的话,他能听进去。

安忆情呢,最关心他的身体,严格按照医嘱,只盼着他能多活几年。

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都插不进嘴的。

李西来哪里知道这些,他眼神闪了闪,面容严肃极了,“表姐,你怎么能跟爷爷这么说话呢?爷爷是长辈,你是晚辈,说的太过分了。”

他一转头,又做好人,“爷爷,你别生气,表姐是无心的,她并非有意冒犯。”

“哎。”李谷只想叹气了。

李西来以为他对安忆情不满,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他的机会来了。

“爷爷,我来照顾您,您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有我呢。”

安忆情像是没听到,给老爷子倒了一杯红枣养生茶,“外公,中午只能吃一块红烧肉,鱼肉可以多吃,我让人熬了鱼汤。”

李谷一点都不想喝鱼汤,他已经喝的够够的,“不能尽情的吃肉,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安忆情见他不接,硬是塞进他手里,特别强势,“有啊,可以活到我结婚生子,给你生一个小小的安忆情,小脸白白嫩嫩的,眼睛大大的,笑起来甜甜的,给她扎两个小啾啾,听她奶声奶气的叫……”

她卡壳了,应该叫什么呢。

安家人的眼睛都亮了,哇哇,小安忆情?好想要!

李谷兴奋极了,拿起养生茶喝了一大口,“是太公。”

安忆情笑眯眯的点头,“对,太公,你教她学说话,陪她学走路,给她启蒙。”

李谷只看到过七岁的安忆情,之前的没机会,他挺想看看安忆情小娃娃时的样子。

一定超级可爱。

“哎,行吧,那就只吃一块红烧肉。”

安忆情摸了一个金桔给他,“这才乖嘛,来,奖励。”

李谷哭笑不得,“臭丫头,你把我当孩子哄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接过金桔,愉快的吃起来。

嗯,口感不错。

李西来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些错乱,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爷爷,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爸爸?他知道错了。”

第 100 章

李谷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跟你爸经常见面?”

李西来心里一咯噔, 赶紧摇头否认,“没有,我就是好奇, 我们村里不管孩子们犯了什么错, 父母都会原谅他们的,为什么您就不行呢?”

他一副很好奇,很迷惑的样子, 看的安忆情都笑了, 拿起两个核桃一捏, 碎了。

李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哪怕杀人放火?”

这点小心机还在他面前耍,不够看啊。

李西来很傻很天真的模样,“对,哪怕是杀人放火, 父母还会守护在他们身边, 帮着他们改正错误, 爸爸再错, 也是您唯二的儿子, 您为什么不帮他改过来?”

这话原则上没有什么大毛病,但道理归道理,不是所有人都讲道理的。

也不是所有人按照世俗约定做事的。

李谷悠悠叹息, “我老了。”

“什么?”李西来很懵逼, 显然没有料到是这种答案。

李谷神色淡淡的, “累了,疲了,不想再管儿孙的事情,只想安安静静的颐养天年。”

他只想好好保养身体,等着安忆情结婚生子。

李西来感觉很不好,有些偏移目标了,“您哪里老了?还一百岁还早着呢,爷爷,我觉得吧,您还是跟爸爸坐下来好好谈谈吧,父子俩哪有隔夜仇的?”

他一口一声爸爸,叫的挺亲热,完全没有隔阂。

李东来心里很不舒服,李淮南离开时,李西来还没有记事,但他什么都记得。

他始终记得那个男人狠心远去的背影,绝情而又无义。

前几年,他是每个月寄点钱过来,但十块钱能做什么?

要养三个孩子啊,根本不够花。这两年更是一毛不拔了。

“西来,你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家和万事兴…………”李西来倔强又渴望亲情的样子,很是可怜。

他记事以来,只有妈妈,没有爸爸,他无数次渴望爸爸忽然出现,像救世主般将他带离贫困交加的生活。

不等他说完,李谷看向大孙子,他皮肤黝黑,人很瘦,长相朴实的年轻人,“东来。”

“爷爷。”李东来很敬畏他。

李谷是第一次见他们,但他眼神毒辣,阅人无数,一眼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成色。

这个大孙子是老实孩子,就是见识不够。

他提点了一句,“这世上连亲生父亲都靠不住,更不要说兄弟姐妹了,凡事只能靠自己,重情重义是好品格,但也不要过度成为滥好人。”

李东来恭谨的应了,“是,爷爷。”

李谷看向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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