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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8)

啊,为什么要死在这里?这不是坑小姐吗?

安忆情淡淡瞥了一眼,冷雁的额头是流血了,流在脸上,很是吓人。

但,这种只是皮外伤,装晕呢。

“没事,就让她这么躺着吧,死不了的。”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五,特意把我叫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这……”

叶阑墨回来了,一进来看到这场景,脑袋一懵,脸色剧变,脑袋一片空白,双腿如被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冷雁悠悠的醒来,奄奄一息的看着叶阑墨,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阿墨,我的孩子,妈快不行了,这辈子有你这样一个好儿子,妈知足了,阿墨,你让我很骄傲。”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吃力无比。

叶阑墨急急的走过去,上前扶起她,“我这送你去医院,不会有事的。”

冷雁一把拉住他的的手,面有焦灼之色,“别去,去了有些事情就瞒不住了,我怎么着都行,你别怪安忆情,她是不小心失手……”

叶阑墨猛的回头,呆呆的看着啃瓜子的安忆情,她像个无事人般露出浅浅的笑容,还冲他挥了挥手。

“失手?”

这不对,大家的反应都不对。

“不是她推的,真的,你们已经领证了,就不要再多问,对大家都好。”冷雁说话很吃力,上气不接下气,累的直喘气,但就算这样,依旧满眼慈爱的叮嘱,“阿墨,你要好好照顾弟弟,照顾好父亲啊,答应我。”

“咔兹。”咬苹果的声音响起,破坏了整个悲伤的气氛。

安忆情翘着二郎腿,冲两人晃了晃红富士,“这苹果很甜,要来一个吗?”

叶阑墨神色古怪极了,定定的看了半响,忽然将冷雁往椅子上一按,走向安忆情,“我咬一口就行了。”

安忆情将苹果高高举起,叶阑墨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

只是,觉得有些荒唐可笑。

“甜吧?”安忆情递了一把瓜子过去,“有瓜子,尝尝吧。”

叶阑墨对这些零食的兴趣不高,“不了,你慢慢吃,这是哪来的?”

安忆情大大方方的显摆,“小白说他战友老家寄来的,自个家种的,他吃着还好,就抢了一小袋给我。”

叶阑墨嘴角抽了抽,脸色有些不好,“到底谁才是亲的?”

“我喽。”安忆情高高兴兴的指了指自己。

“阿墨。”冷雁整个人都不好了,亲生母亲奄奄一息坐都坐不住,他却有说有笑,一点都不将她放在心上。

太心寒。

叶阑墨拿起安忆情的杯子喝了一口,有些无奈,“这次又怎么了?”

冷雁太生气了,顾不上装病弱,“我特意跑来跟安忆情培养感情,可她看不上我,各种挖苦嘲笑我,还推我,但我不怪她,真的,阿墨,你也别怪她。”

安忆情嘴角扬起一抹清冷的笑,打了个响指,手下不知从哪里搬出一台录像机,灯还开着。

从冷雁走进花厅那一刻起,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下来了。

“我确实不喜欢你,从小就不喜欢,你长着一张不安份的脸……”

冷雁如被晴天霹雳砸中,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是什么?啊?

“快关掉,快啊。”

手下不但没关,还按了快进。

安忆情出去了一会儿,身影又一次出现在屏幕上,一句话石破天惊,“你跟马运搞上了?收了他一套东三环的房?”

“轰隆隆”叶阑墨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匪夷所思的看向自己亲生母亲,冷雁。

是亲生的吗?

安忆情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对了,翻船一事是马运主使的,就因为那些年轻人无意中撞见他走私的行径,可惜,那些小伙伴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枉送了两条人命。”

“就是不知道冷雁女士有没有参与其中?”

第 124 章

冷雁面如死灰, 怎么也没想到安忆情会来这么一手。

“你事先就算计好了?”

一想到这, 她第一次觉得安忆情好可怕。

而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一场笑话,一切都被安忆情牵着鼻子走。

这样的人, 她居然以为好对付?

安忆情慢吞吞的啃着苹果, “正在练习演讲, 你就上门了,忘了关掉。”

前面是真的,后面嘛,自己领会。

冷雁这种级别的碧莲,在她面前不够看啊。

叶阑墨默默的看完了所有影像,心情非常复杂。

曾经清高自许的女人, 怎么变成了这样?

还以死要挟?然后倒打一耙?

这拙劣的把戏看的他都尴尬了。

“你想复婚, 其实是想跟爸爸绑在一起, 出事的话让他帮你顶,帮你摆脱干系。”

一针见血,真相了。

说到底,这个女人自私透顶。

冷雁的身体一哆嗦, 脸色更白了。“不是这样的……”

她是害怕,怕惹火上身, 所以想找靠山。

两个儿子跟她又不亲, 她能怎么办呢?

叶阑墨非常失望, 有些事情是不能碰的。

郭嘉对走私深恶痛绝, 是不能碰的雷区, 你倒好, 非要趟一趟。

你自己趟就算了,还想将别人也拉下水。

又毒又坏又蠢。

“为了一套房子,出卖自己的良心,出卖尊严,触犯法律,以身试法,你真行。”

他只是想让她安安份份的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冷雁不但不认错,还理直气壮的反驳。

“那能怪我吗?但凡你将送给这个女人的东西,从手指缝里施舍一点你的亲生母亲,我也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

光是聘礼就是申城一万多平米的土地,外国的一套豪宅,这价值是她无法想像的。

可她呢,什么都没有,她的心态能平衡吗?

她越说越生气,“你赚那么多钱,却只给我两百块,你怎么好意思?”

看的出来,她积怨已久,只是一直隐忍不发。

叶阑墨气笑了,谁规定儿子赚的钱都得给妈?

两百块嫌少?口气真大啊。

“给你也留不住,到最后只会落到冷家人手里,嫌给的钱少?你的养老金都没有两百块,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这些,你在我们兄弟身上吝啬感情和金钱,有钱宁愿倒贴侄子侄女,也不会花在我们兄弟身上一分钱,自然也会得到同等的待遇,这个世界很公平。”

他们从小到大,花的都是爸爸的工资。

最起码,他没有亏待她,还给她养老钱了。

冷雁更生气了,“没有冷家,哪来的我?又哪来的你?你这是忘恩负义,这些年不跟舅家来往,结婚都不肯请舅舅家,我怎么敢将养老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她的年纪渐渐上去了,办了病退在家,她需要亲人的陪伴和照顾,这些指望两个儿子?他们都靠不住的。

侄子侄女每天都陪着她,她心里踏实,想给点好处,怎么就错了?

安忆情微微摇头,得了,瞧瞧她这强辞夺理的,她永远没有错,错的是别人。

她从一出生就被洗脑了,世上只有娘家好,只有兄弟才能给她撑腰,其他人都不可靠。

这种人掰不过来的。

她看向叶阑墨,提了一句,“冷家人已经搬进了那套房子。”

“很好。”叶阑墨微微颌首,两人相视一眼,心灵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冷雁打了个冷战,有种不好的预感,“阿墨,房子收都收了,就这样吧,要是爆出去,对你们兄弟都没有好处,还会牵连你的父亲,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这对大家都好。”

叶阑墨站了起来,神色淡淡的,“有我保着,父亲和小白不会有事,但至于别人,那就要看政府的意思了。”

冷家这一回是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冷雁终于知道害怕了,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你想干什么?”

叶阑墨没有理她,只是拨了一通电话出去,很快,就有人上门了,几名神色严肃的工作人员将工作证递给叶阑墨看。

叶阑墨看后,默默的将录像机送上,不管冷雁怎么发疯,都无动于衷。

工作人员当场看完了,同情的看着他,有这样的母亲真是太惨了。

“叶博士,您的意思是?”

上头发话了,要尊重叶博士的决定,他对国家有贡献,赚来的钱大半都上交国库了。

就冲这一点,也要满足他的请求。

叶阑墨不假思索的说道,“我只要我父亲和弟弟不受影响。”

他只保两个,其他就不管了。

没做坏事的人,不该被影响到未来人生。

至于触犯了法律的人,那就让法律来惩罚吧。

他不会给国家添麻烦的。

他这种态度,让工作人员很感动,思想境界真高啊。“明白了,您放心。”

冷雁不禁急了,“阿墨,你不能不管我啊,我是你亲妈。”

叶阑墨只是沉默,什么都没说。

最后,冷雁还是被带走了,她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叶阑墨站在窗边,看着冷雁被绑着送进车里,神色很复杂。

这就是他的母亲。

腰间一紧,安忆情从后面抱住他,温热的躯体压在后背,有一点份量,却让他冰凉的心渐渐回温。

“叶哥哥,有我呢,我永远都陪着你。”

“不要变,就这样。”叶阑墨轻轻扣着她的双手,声音低沉。

“好,我不会变的面目全非。”安忆情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叶哥哥,我晚上想去看电影,你陪我呀。”

她语气轻快,笑颜可爱,叶阑墨轻轻圈住她的身体,“好,晚饭在外面吃吧,你想吃什么?”

只想宠着她,让她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安忆情冲他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笑颜如花,“只要跟叶哥哥在一起,吃什么都是甜的。”

叶阑墨的眼中多了一丝暖意,心中微微甜。

那一套房子作为赃物充公,住在里面的冷家人被带去调查,冷雁并没有涉及翻船杀人案,也就没有判刑,但被关在一个疗养院,这辈子都不能出来了。

叶阑墨知道后,只是默默的预交了三十年的费用,这就是他的态度。

冷家人很狡猾,没有直接沾手,全推到冷雁身上,但他们住进了房子,一句不知情是不可能撇清关系的。

最终,他们全家被遣返回老家,偏远山区的小村庄,老家只有两间茅草房,还长常失修,快要倒下来了。

他们好吃懒做,跟着冷雁吃香的喝辣的,再多的钱也不够他们挥霍,所以,他们手头没有几个钱。

因冷雁而来的好处,随着冷雁的落幕,全都还回去了,重回原点,重新过起三餐不继,为吃饱而劳作的生活。

他们已经经历过繁华,这心态已经变了,再回到这种生活,那是比死还痛苦。

他们相互指责,相互折磨,为了几块钱都能大打出手。

但,这才是他们真正的人生。

叶元白去看过冷雁一次,回来后眼眶红红的,抱着叶阑墨大哭一场。

哭完擦了擦眼泪,“我要吃火锅。”

叶阑墨嘴角抽了抽,拍拍他的肩膀,给他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至于叶忠勇,只是叹息了两声,什么都没说。

正月十四,安家的大酒店二楼餐厅被包了下来,不对外营业。

李淮南带着请柬,领着小儿子,在门口盘桓,神色有些不安。

什么叫归宁宴?安忆情的花样真多。

她向来不屑跟他们打交道的,怎么好端端的给他发请柬?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或者找机会奚落他?

但,他舍不得不来,好久没见到父亲了,再怎么着也得给小儿子安排一下吧。

一辆黑色的车子在他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两个身影钻了出来,手挽着手往里走,经过李淮南时,男人淡淡瞥了一眼,“进去吧。”

李淮南愣住了,这是谁呀?“大哥?”

“三弟。”李栗阳应了一声,脚步不停的往朝走,一路有标牌指路,简单明了。

李淮南抱着儿子跟在后面,脸色变来变去。

二楼餐厅的门口有侍者引路,门一开,里面坐了好几个人。

李淮南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咏菊,你也在?”

李咏菊一家人都来了,还将儿女的另一半也带来了。

李咏菊一眼就看到前面的李栗阳,猛的弹跳起来,“大哥?你好了,能自己走路了?太好了,我当时听说了你的事,哭了好几天呢,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李栗阳脱下黑色的大衣,露出里面笔挺的西装,年过半百,但英挺之气不减,精神奕奕。

他的妻子童云,穿着一袭墨绿色的旗袍,精致而又漂亮,化着淡淡的妆容,有点像贵妇人。

众人见状,都若有所思,看来这些年混的不错啊。

李栗阳冲众人微微点头,拉着妻子坐下来。“这是你们的大嫂。”

“大嫂好。”李咏菊表现的很乖巧,像个懂事的小妹妹。

李栗阳看在眼里,微微摇头,心思还是这么多。

童云温婉的笑,说话轻声细语的,是个贤妻良母。

“大哥大嫂,这是我老公,叫魏子强,这是我的一双儿女,魏子清,魏子美,快叫舅舅舅妈啊。”

“舅舅,舅妈。”

李栗阳给小辈每人发了一个红包,态度还好,就是一般客人的态度,客客气气,亲热不足。

李淮南看着神采飞扬的大哥,恍若看到了少年时代的兄长,也是这样,人群中的焦点,而他,只是不起眼的小不点。

人生的际遇起起伏伏,实在难料。

这一辈子是比不上大哥了,只能靠下一代扳回一城,但看着怀里的小儿子,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聪明是聪明,但太小了。

虽然是兄弟姐妹,但这么多年的隔阂,关系生疏,只能不咸不淡的聊着。

李淮南想了想,“大哥,安忆情怎么忽然想到将我们都叫来?”

大家都安静下来了,竖起耳朵偷听。

李栗阳是知道原因的,心中黯然,但不能说,神色淡淡的,“请柬上说了,是归宁宴。”

这是给父亲安排的,让他再看一眼自己的子孙,这是最后一面了。

再见时,恐怕就是在葬礼上。

一想到这,他心痛如绞,完全没有了应酬的心思。

李淮南对安忆情有怨气,但,又有一丝畏惧。

“她的眼里只没有我这一门亲戚,平时眼睛长在头顶上,请我参加宴会,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李栗阳凉凉的说道,“那你可以不来嘛,没人逼你。”

人家也不想见你,好吗?

李淮南的神色一僵,果然,他们才是亲的。

“我想爸爸了,安忆情这个人太自私,就她是亲人,我们都不是?将爸爸藏起来不让我们见,这也太过份了。”

李咏菊也是一肚子的怨气,“就是啊,我们都是亲生的,凭什么不让我们见?难道是怕我们争家产?家产人人有份,不是她一个人能独吞的。”

还家产?李栗阳都气乐了,脑子里想什么呢?

上次不是分给他们钱了吗?还贪心不足?

父亲若在世,还好说。若不在了,安忆情可不会手下留情。

李淮南兄妹俩的怨气是相同的,这些年没少在一起骂安忆情,“对,我这次见到爸爸,要跟他好好说说,都是亲孙子亲孙女,别那么偏心。”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偏心?那怪谁呢?只能怪你们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大家猛的回头,只见一行人走了过来,坐在轮椅上的李谷很打眼,他是真的老了,头发发白。

安学民夫妻,安家四兄弟都来了,就是没见到安忆情。

李淮南的脸挂不住,“爸,小辈都在呢,给儿子一点面子。”

李谷呵呵一笑,还想要面子?面子是自己挣的。“人蠢不要紧,但心坏就没救了,李淮南,你没干过一件让我满意的事。”

“爸。”李淮南很难堪,干吗老针对他?

李谷不耐烦极了,“小五也真是的,请你们来干吗?弄的乌烟瘴气的,看到你们就烦,不想留的赶紧滚蛋,要留下来的,就别说老子不爱听的。”

被嫌弃的李淮南好气,但一点都没办法,他好不容易见到父亲,哪肯离开?

被社会毒打了多年,他的心气都磨平了。

他眼珠一转,将怀中的儿子一推,“爸,这是你的孙子,李平安,多好看的孩子。”

他冲儿子直使眼色,“这是你爷爷,快叫人啊。”

李平安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长的很像他妈徐佩珊,五官挺好看,“爷爷。”

李谷见过他几次,但孩子变化大,差点没认出来,“平安,记住,要做个好人,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别学你爸,只知道钻营取巧。”

“爸。”李淮南羞恼交加,脸涨的通红,在儿子面前,他也是要脸的。

李谷指了指一边的两个人,“这是你的哥哥姐姐,都是一个爸生的,认识一下吧,免得路上见到了都不认识。”

李东来和李燕都成家了,李东来夫妻开了一家小饭馆,带着老母亲一起过,小日子过的挺好。

李燕嫁给了法国主厨,虽然差了点年纪,但两人很恩爱,法国主厨在北京买了一套房子,算是彻底在这里定居了。

两人的日子过的顺,越发的心平气和,对抛妻弃子的父亲也能淡然处之了,对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没有什么意见,小孩子能有什么错?错的是大人。

所以,态度说不上亲热,就是客客气气的。

李谷看着满屋子乱窜的子孙,心情说不出的平静,小五这孩子啊,就是贴心,凡事都想在他面前。

他是不想在病床上见任何人,在之前,该见的人都见了吧。

他见过了老朋友,现在,是这些家人。

因为是最后一面,他的态度出奇的好,李咏菊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爸,您怎么老成这样了?小五是怎么照顾你的?我都快心疼死了,爸,以后换我来照顾您吧。”

李谷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省省吧,我每天要吃各种补品,要花很多钱,你养不起我。”

李咏菊其实这几年过的还行,衣食无忧,但想要富贵荣华,那是没有。

“小五拿了那么多东西,花点钱在你身上也是应该的,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那么多东西有什么用?”

这话太酸了,李谷别的都好说,但一涉及到他的宝贝小五,立马怼人了。

“她一个女孩子,顶你们兄妹两家子人,你们这俩废物,平时好好拍她的马屁,哄她高兴,她说不定会施舍一点给你们,你们要是不安份,被弄死弄残也活该。”

这些人啊,不敲打都不行,明知比不上,还要说酸话,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要是死了,他们只能靠自己了,惹怒了安忆情,到时谁都救不了他们。

李咏菊:……

李淮南:……

第 125 章

李咏菊被怼的面上无光, 丢脸至极, 魏子美娇笑一声,”外公, 我妈就是随口说说, 没有什么坏心, 咦,怎么没见安忆情?“

她长相普通,成绩也普通,中专毕业后就去百货商店当了一名售货员,挺喜欢打扮的。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披着长发, 挽着老公的胳膊, 一副很恩爱的样子。

她老公是百货商店的一名小头头, 算是同事了。

他们结婚时,安忆情不在国内,安家人也没有去。

而魏子清考了一所技术职业学校,毕业后在一家厂里上班, 交了一个女朋友,是护士, 是李咏兰一力促成的。

他们兄妹跟安忆情几乎不来往, 很多年没见了, 估计在路上遇见了也不认识。

魏子清一直记得当年英文歌那件事, 心中始终耿耿于怀。

他总觉得当年要是进了好学校, 今天考上名牌大学, 考上外国语大学的人,就是他。

”是啊,我们这些客人都到了,主人怎么还没有到?架子挺大的嘛。“

李谷淡淡瞥了一眼,也是不争气的货色,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孩子都是跟父母学的。

“能请你们过来吃顿饭就不错了,客人就要有一个客人的样子,你们俩酸什么酸?还想跟小五比?下辈子吧。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魏子清的脸刷的红透了,羞窘难当。

大家算是看出来了,老爷子是彻底放飞自我了,一不高兴就怼人,才不管你丢不丢脸。

真是够任性的。

李咏菊心疼一双儿女,但又不敢跟父亲正面刚。

“姐,爸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这些年你很辛苦吧?”

李咏兰微微一笑,“挺好的呀,不怎么发脾气,很好说话。”

这是真话,李谷身边有警卫有医护人员,她能做的不多。

李咏菊心里特别不舒服,同样是女儿,却区别对待。

从小到大她都生活在长姐的阴影之下,长辈也好,同辈也罢,眼里只看见李咏兰的存在。

大家只夸李咏兰样样好,但李咏菊不值得一提。

“姐,你为了讨爸爸欢心,都开始闭着眼睛说瞎话了?”

李咏兰当然知道她此时的心情,酸呗。

说起来,李淮南兄妹是由陆若男一手教养的,陆若男本身就缺素养,自然教不好孩子。

这一次,李谷不想见陆若男,不允许她过来参加归宁宴。

“我分人的,咏兰夫妻很好,我就乐意跟他们心平气和的说话,跟蠢货说话,我就生气。”

安学民猛的抬头,啊啊,他被岳父夸了吗?开心。

李咏菊:……她成了盖章的蠢货?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李谷将一双儿女狠狠喷了一通,但对大儿子李栗阳时,温声细语,面带笑容。

这区别对待让李淮南兄妹很不是滋味。

但他们被喷怕了,不敢多说什么。

门又一次打开了,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男人走进来,黑黑瘦瘦,神色有些不安。

李燕看到他眼睛一亮,又惊又喜,“上弟,你终于被放出来了?”

啥叫被放出来?大家面面相视,什么情况?

李西来在军营待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走出来,被派了个任务来北京,在车站就被人带来这里。

他此刻还是懵逼的。

李东来看着自己的弟弟,惊喜万分,“西来,这几年你过的好吗?妈妈很担心你,天天都念着你。”

李西来呆呆愣愣的,“等会我就去见妈。”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李谷,这是爷爷安排的吗?

“爷爷。”

李谷抬头看了一眼,他身上那一股浮躁消失了,变的沉稳了些。

“在军队里学到了什么?”

李西来很紧张,吭吭巴巴的说了一句,“一切听指挥。”

他在军营吃了不少苦头,每天摸爬滚打,重负荷的训练,累的没时间想别的。

李谷指了指一个位置,“还算有点长进,坐吧。”

李西来安安份份的坐过去,都不敢主动跟人搭话,还是李东来兄妹凑过去,叙叙手足之情,聊聊这几年的情况。

这会儿,大部分人都到齐了。只差最关键的几个人。

“安忆情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门开了,几个年轻男女走进来,俱是姿容气质出众之辈,室内顿时一亮。

安忆情挽着叶阑墨的胳膊款款走到面前,两人都穿着黑色大衣,气质卓然,一个随意洒脱又利落,一个优雅贵气。

室内有暖气,安忆情脱下大衣,叶阑墨随手接过来挂在衣架上。

“外公,你看,我把谁接来了?”

跟在后面的男人穿着一套西装,打着领带,很正式的打扮,腰杆挺拔笔直,体魄健壮,飒爽英姿。

李谷又惊又喜,“阿逸,你回来了,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李逸向李谷行了一个军礼,庄重而又凛然。

随后,他弯腰送上一个盒子,“爷爷,这是我送给您的礼物。”

李谷打开一看,是五枚奖章。

他高兴坏了,两眼放光,喜笑颜开,“好好,你没有辱没李家的名声,不愧是我李谷的子孙,阿逸,我为你感到骄傲。”

李栗阳夫妻的眼眶红了,不知儿子留了多少血汗,受了多少伤,才能拿到这几枚奖章。

每一枚奖章后面,都有一段鲜为人知,又极其惊险的故事。

李淮南怔怔的看着,“爸,这是谁?”

李逸神出鬼没,见过他的人不多。

李谷面露骄傲之色,“你大哥的儿子,李逸,特种大队的队长,中校军衔。”

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定,走到今天,他付出了常人无法想像的艰辛。

大家都惊呆了,这么牛逼?

怪不得他身上有一股萧杀之气,气质冷峻,让人敬而生畏。

李淮南的心情非常复杂,他生了三个儿子,但都没有这么一个有出息。

“大哥,没想到你儿子这么有出息,好,这才是我们李家的子孙。”

李家人居然有从军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心思一转,“爸,您总说我们没出息,这不,有了一个李逸,他比安小五还强些,我真是高兴啊,我家平安将来也有人提携了。”

他捧一个踩一个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叶阑墨拿了一杯红枣茶给安忆情,安忆情捧着捂手,根本不接这一茬。

李逸还挺惊讶的,这么粗浅的搬弄事非,有点low啊。

“话不能这么说,论作战技巧和身手,我在小五之上。但论谋略和心智,小五比我强百倍,这个世界最终靠的是脑子。”

李淮阳笑容满面的说道,“你不用这么谦虚,身手好才算是真正的厉害,一拳就能将人打趴,对方再聪明也得乖乖认输。”

他还不忘瞟了安忆情一眼,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李逸忍不住笑了,“三叔果然是个头脑简单的。”

怪不得每次都被安忆情辗压,这些年打压的都抬不起头。

安忆情喝了一口茶,眼皮都没有撩一下。

“可不是吗?挑拨离间都做的这么明显,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她都没有给对方反驳的机会,视线扫了一圈,微微颌首,“人都到齐了,开饭吧。”

她的气场很强大,一副主人的姿态。

一声令下,服务生迅速动了起来。

一道道菜送上来,八道冷菜,八道热菜,满屋子的飘香。

李淮南憋了一肚子的气,“安忆情,你是什么意思?”

他屡次在安忆情手里吃鳖,但依旧记不住教训。

安忆情冷冷的瞥了一眼,“别惹我,除非你想被我打断腿扔出去。”

她直接放狠话,这是她的地盘,让谁留在这里,让谁走,她有这个权利。

大家齐刷刷的过来,哇塞,太耿直了。

李淮南气的脸红脖子粗,“你还讲不讲理了?爸,你看呀,你还没怎么着呢,她就这么对我。”

他还告状,恨不得让李谷跳出来帮他。

李东来捂脸叹息,他到底怎么做到十几年不变的?

被拍了无数回,还是没长进,怪不得被骂蠢货,真没骂错。

李谷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儿子,“活该,你这点小把戏在聪明人面前耍不开。”

当着所有人,他一点都不留情面,“要是不想吃,你赶紧走人,真让人膈应。”

李淮南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也习惯了李谷这么对他。

他坐着不动,嘴里直嘀咕,“爸,你就知道护着她。”

李谷冷笑一声,“我乐意,怎么着?你还想管到老子头上?还想让我护着你?镜子是个好东西,你值得拥有。”

李淮南的脸一会儿绿,一会儿白的,但没人跳出来帮他说话。

李平安默默的挟了一筷子给他,“爸,有你爱吃的烤鸭,快吃吧。”

李淮南顿时高兴了,还是小儿子最贴心。

人很多,席开了四桌,一家子坐一桌,划分的很清楚。

安忆情一桌人数最多,也最热闹,李谷也坐在这一桌上。

最尴尬的是李淮南一桌,都不搭话,各吃自的,李淮南生了三男一女,但前妻生的孩子都跟他不亲,就连李西来也跟他闹翻了。

李栗阳这一桌,童云一直瞪着女儿李茜,居然将法国男友带到这种场合,过份了。

李茜冲母亲讨好的笑,她就是想让爷爷见见男友。

安忆情都没有意见,爷爷应该也ok的,爷爷最听安忆情的话。

就连父母也很尊重安忆情的意见。

另一边,李栗阳拉着儿子的手,父子俩说个不停,享受难得的亲情。

吃到一半,叶阑墨落落大方的站起来,向大家敬酒,谢谢大家的赏光。

在场有些人知道他的身份,不敢得罪他,特别客气,毕竟是科研大佬,上面都罩着他。

但有些人不知道,比如李咏菊一家人,他们离的太远了,够不着。

李咏菊不敢惹别人,但对来历不明的叶阑墨说上几句酸话,“小叶啊,你是什么学历?做什么工作的?家里什么条件?一般人可配不上我家侄女哦。”

魏子美娇笑道,“叶先生应该不是吃软饭的人吧?”

叶阑墨神色淡淡的,“清华大学博士生导师,叶阑墨,请多指教。”

现场一片寂静,尴尬,还是尴尬。

学渣们更是感觉到了来自学霸的巨大压力,有种看到班主任的惶恐。

居然跟博士生导师坐在一起吃饭,我不配!

“那……”李咏菊的脸色发青,勉强为自己挽尊,“也只是一个老师,工资不高吧,家里有房吗?我看安忆情要吃好穿好的,一件大衣都要好几百,一般人养不起她,平时日常开销谁来?”

叶阑墨笑而不语,给安忆情挟了一筷子鱼肉。

安忆情冲他甜甜一笑,两人之间的气氛甜蜜极了。

安北海没有忍住,笑的不行,“哈哈哈。”

同样是老师,小学老师和名牌大学的博士生导师待遇能一样吗?

还养不起小五呢,叶阑墨赚的钱都能买下一座小岛了。

再说了,小五也不差钱。

他们夫妻不需要考虑这些,他们想的是怎么研发新产品,怎么在联合国混的风生水起。

安东海几个也笑了,层次不一样,想的事情也不一样。

李咏菊被笑的很火大,“你们到底在笑什么?”

大家都在笑,但没有人回答她。

李谷喝着人参酒,小口小口的抿,极为珍惜,“笑你太蠢,行了,别再说这么可笑的话。”

李咏菊更懵逼了,到底哪里可笑?

魏子美面上带笑,轻声细语的问,“外公,你说过不懂就问,我就不懂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

李谷早就知道自己的子孙大半是蠢的,也不生气。

“叶家的聘礼是申城一万多平米的土地,美国的一套高级公寓,所以,你们就不用替别人操心够不够家用了。”

李咏菊母女:……来自社会的毒打。

饭吃的差不多了,安忆情擦了擦嘴,清咳一声,“请大家过来,一是请大家吃顿饭,二是通知大家一件事。”

李茜好奇的问道,“是什么?”

安忆情环视每一个人,“我建了一个家族基金会,外公的直属血亲,每个月都能从基金会领取一份最低生活保障,比如,今年养老金最低为九十五块,就照这个规则领,领到去世的那一天,解释权归我,管理权也归我。”

既是一个保障,也是一份约束。

李谷震惊的看着小五,她事先没有跟他商量过。

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这等于送钱给他们,每个月都有保障。

李淮南又惊又喜,“你是说真的?你给我们发钱?”

他现在可缺钱了,每个月九十五块钱也不少了,他们一家几口人加起来有几百。

“对。”安忆情已经研究很久了,外公嘴上说不管,但还是会担心吧。

已经开始改制了,下岗潮渐渐蔓延开,坐在这里的人说不定会被波及。

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办法最好。

当然,她也有附加条件的。

“但是,作奸犯科的人自动失去领取资格,得罪我的人也会失去领取资格。”

所以,想领钱就得乖乖的,别闹腾,别做坏事。

李淮南的脸色一僵,这是专门针对他?“凭什么?”

安忆情淡淡的说道,“就凭钱是我出的,你们也可以选择不领,就不用受条件限制了。”

这个理由很强大,让人没办法反驳。

李淮南沉默了,他自知从老头子手里弄钱,有点困难。

再说,老头子手里未必有钱了。

魏子美愤愤不平的叫了起来,“什么是你的钱?明明是外公的钱,只是挂了你的名字,让你收买人心而已。”

李谷的脸色一变,眼睛微眯,“小五,没必要建这么一个家族基金会,他们都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没人欠他们。”

人若是没有一颗感恩之心,是走不远的。

安忆情歪着脑袋想了想,“说的也有道理,我好像多管闲事了,有这个钱还不如多买几件漂亮的衣服,那行吧……”

李淮南不禁急了,“不不,小五,你的主意太好了,我是绝对支持你的,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

四兄妹中他最穷,家里乱七八糟的,为了孩子没有跟妻子离婚,但已经形同陌路,谁赚的钱谁花。

这年头养个孩子不容易。

李咏菊也急的跳出来,“小五,你别听你表妹乱说,她就是嫉妒你长的漂亮。”

他们家一共有六个人呢,这么一算,好几百,这可不是小数目。

魏子美气的直瞪眼,人家那么有钱,却只施舍这么一点,都是李谷的外孙女,凭什么她一点都没捞到好处?“妈。”

”闭嘴吧。”李咏菊捂着女儿的嘴,冲安忆情讨好的笑,“小五,你向来大方,比你表哥表姐都有出息,你有这样的善心,我们都记在心里,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就他们两家跳,其他人都没说什么。

安忆情早有准备,叫来自己的律师,“签合约吧。”

她做事向来小心,不留半点后患。

合同是律师反复斟酌的,滴水不漏。

“这是?”李咏菊看着密密麻麻的字,有些头疼。

“上面规定了责任和义务,做个守法的公民。”安忆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请遵守基金会的各项规定,一旦违反,就视为主动放弃这份权益,大家可以选择签还是不签。”

她扔出一份名单,先将丑话说在前面,“哦,对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签的,只有这张名单上的人才行。”

李咏菊第一个抢过来看,大惊失色,“为什么没有我老公和儿媳女婿的名字?他们也是我们家的人。”

只有她和一双儿女上了名单。

安忆情微微一笑,“他们跟外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个基金会是以血缘为纽带,都是沾了外公的光,至于配偶,现在是,未来是不是就不好说了。”

第 126 章

李咏菊目瞪口呆, 在她眼里,配偶都是外人?“话不是这么说的,明显不合理……”

安忆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恕我提醒一句, 解释权归我, 就是说, 这是我制立的规则, 大家只有参不参与的选择权。”

她划下一条道,想进去的进去,但没有瞎bb的资格, 全都乖乖听话。

全场皆静,钱在谁手里, 谁就是老大。

魏子美强忍着不快,“那我以后生的孩子呢?”

安忆情指着其中一项条款,“三代而终,我不可能养你们世世代代。”

就是说,李咏菊算一代, 魏子美算二代,魏子美生的是三代,之后就没有了。

她太强势了,独断专行, 没人能挑战她的权威。

李淮南不假思索的第一个签名, 安忆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要是敢乱来,立马将你踢出局。”

她并不喜欢他,但也没有特别针对他,端看他以后的表现。

不能作奸犯科,个人作风要正派,如果搞出私生子就滚蛋,私生子也没有入这个基金会的资格。

等于将这些人的行为框起来,起了一个监督作用。

李谷不得不承认,这个基金会是神来之笔,保证了大家不被饿死,但也因此受到制约。

其实,他最担心的是子孙不贤,将来触犯法律被抓去吃牢饭,他的一世清名被毁。

平平安安就是福。

李淮南知道捞不到别的好处,有这些算是意外之喜了。“知道,知道。”

虽然钱少了点,但到死都有钱拿,不用担心老年无人依靠。

哎哟喂,还得求老天爷保佑安忆情这辈子都平平安安,顺风顺水的。

否则,这个基金会就完球了。

李淮南这一房都签了,包括前妻生的三个儿女。

李西来都怕了安忆情,眼神躲闪,都不敢直视她。

李咏菊这一房只有三个人,虽然很不满,但还是签了,安忆情太强势,斗不过人家。

安忆情在一边不停的说,你们再考虑一下?要不别签了?

气的李咏菊直瞪眼,抢着签了字,凭什么不签?

安忆情凉凉的来了一句,“对了,每年有考核的,要是通不过,自动退出。”

李咏菊捂着憋闷的胸口,她的花样太多了。

两房搞定,其他两房就简单了。

安家五个孩子加上李咏兰在名单上,他们自然是支持安忆情的。

纵然他们不需要这一份收益,也配合着签了字。

最后是李栗阳这一房,他们也不差这一点钱。

李栗阳立下不少功劳,国家会给他养老,待遇不会低。

“小五,我们这一家子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小五这孩子真是煞费苦心,不容易。

安忆情笑眯眯的看了李谷一眼,“我想,外公是希望你们加入的。”

李谷微微点头,“虽然我知道你们不需要,但,这是小五的一份心意,小五是个好孩子。”

李栗阳上前抱了抱父亲,心情复杂难言,真希望时间慢点,再慢点。

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交给专业的律师处理,安忆情也指定了人手打理这个基金会。

李咏菊愣了一下,“你不亲自管理?”

安忆情更惊讶,“这点小事不需要我费心,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李咏菊:……

深夜,李谷跟一双儿女促膝谈心,聊了很久。

安忆情端着托盘进来,“外公,妈,大舅,吃夜宵了。”

李咏兰赶紧接过来,是砂锅小馄饨,加了点紫菜蛋皮,滴两滴香油,可香了。

“小五,你怎么还没去睡?快去休息,明天还有的忙。”

安忆情笑眯眯的指了指外面,“大家都没睡呢,都在聊天。”

明天的酒宴邀请了李栗阳一家人参加,至于其他两房,直接无视掉了。

这么区别对待,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李谷冲安忆情招了招手,安忆情乖乖走过去,小脑袋伏在他膝盖上。

李谷摸摸她的脑袋,满眼的笑意,“小五,你今天的事情办的很好,外公很高兴。”

作为一个家族的家主,她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胸襟开阔,是个了不起的人。

安忆情本身不是爱管事的人,这全是为了外公,“您高兴就好。”

享了荫佑,自然要付出些什么。

李栗阳笑道,“小五,这是舅舅舅妈送你的结婚礼物。”

安忆情接过盒子一看,是一对羊脂玉手镯,状如凝脂,洁白晶莹,在灯下光散发着幽幽光芒。

“谢谢舅舅,我很喜欢。”

羊脂玉是玉中极品,可遇不可求,市面上越来越稀少了,黄金有价玉无价。

平时佩戴玉镯也有镇静安神功能,跟旗袍更是绝配。

李谷也送了安忆情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各种石头。

安忆情呆了呆,“这是?”

李谷脸上浮起一丝怀念,“都是些原石,一箱子给了你大舅,一箱子给你,这些年都埋在地下,差点忘了此事,拿去你们兄妹五个分一分。”

当年南征北战,去过不少地方,而他很喜欢收集石头。

原石?那就是玉石喽,安忆情好奇的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这里面是翡翠?还是白玉?”

也有可能只是一块石头。

李谷摆了摆手,“不知道,既有云南收集的,也有昆仑山下捡的,你们自己去开吧。”

这两个地方都盛产玉石,而李谷早在很久之前就收集了,这一份远见,无人可及。

安忆情翘起大拇指,佩服的五体投地,“怪不得都夸您足智多谋,智勇无双呢。”

“哈哈哈。”

安忆情也没有啰嗦,叫来几个哥哥,将东西分了。

谁都看不到石头里面,就凭天意吧。

大家是随便拿,都没有太放在心上,却不知这几块不起眼的石头,开出了价值不菲的美玉。

收藏个二十年,等玉石的价格飙上去,一块石头就能买下一套房呢。

安忆情分到的石头开出了三块翡翠,两块羊脂玉,这是后话了。

叶家摆酒放在京城最好的酒店,包下一层,来的宾客都是重量级的。

除了叶父的亲戚朋友,还有叶阑墨的朋友同事,科研界的大佬能来的都来了,安忆情的领导朋友同事也来了。

上面还派人送来一份贺礼,是一号领导的墨宝,给足了面子。

酒宴办的很隆重,叶阑墨和安忆情都穿了礼服,一桌桌的敬过去,也收获了无数红包。

收钱收到手软,安忆情带的小包都塞满了,换了一次又一次。

有一桌是最特殊的,是港城的几大富豪,有ho

g色背景,也有意回国投资的。

其中就有祈家,祈小姐眼眶红红的看着叶阑墨,似有千言万语。

怎么就结婚了呢?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祈父压低声音提醒女儿,“克制些,天底下的好男人有的是,凭你的身份,会找到最好的男人。”

祈小姐是千娇百宠的大小姐,没受过挫折。

谁想到,来了京城就遇到了此生最大的挫折。

亲眼看着喜欢的男人迎娶别的女人,这心千疮百孔,难受的想哭。

“可是,这全场那么多男人,叶阑墨是最出色的,没人比得上他。”

祈父在心里轻轻叹息,是很好,但不爱又有什么办法?

人家不是穷小子,有的是实力,无须为了前程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总有更好的。”

祈小姐看着那个丰神俊朗的男人,笑的好开心啊。

“我就是喜欢他,就是想嫁给他。”

祈父吓了一跳,“这不是你能胡闹的场合,看看这些客人,都是军政界,科研界的大佬,惹不起。”

叶父的军界,叶阑墨的科研界,安忆情身后的政界,都是不可得罪的力量。

强龙也压不住地头蛇。

说到底,京城是这些人的地盘。

安忆情要是一个平平无奇,没有什么背景的女人,他早就出手帮女儿抢男人了。

但,不是啊。

安忆情是上面重点培养的后起之秀,外交人才,自身非常出色,据说已经得了联合国那边的赏识。

这样一个人才,根正苗红,华国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祈小姐留下了心痛的眼泪,祈母心疼坏了,“不是说女方要出国几年吗?小叶要在国内独守空房,有的是机会。”

她也不是原配正妻,是小三上位,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只要够努力,没有挖不了的墙角。

祈小姐的眼睛一亮,有道理。

祈父有些头疼,但想想叶阑墨代表的庞大利益,又很心动。

叶阑墨夫妻也给大家准备了回礼,一人一台手机,还没有上市的最新款。

大家高兴的不得了,纷纷拆开来试用。

可以听歌,可以拍照,可以玩俄罗斯方块,能无线通话,能远距离的聊天,光是这几样就够大家玩的。

这算是初始版的智能机了,走在时代的最前沿。

会场不时的响起惊叹声,大家都像拿到玩具的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叶博士,这将是改变世界的新科技,您太不起了。”

“叶博士,这手机什么时候正式上市?我想给家里人都买一台,这太方便了。”

叶阑墨为了研发这一款新手机花费了巨大的心血,不仅要研究手机功能,还要研发与之相匹配的通讯网络。

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整个通讯运营商大洗牌,依靠是郭嘉的举国之力。

上面看到了这方面的巨大的潜力,全力支持,不光拨款,还调了一大批毕业生过来帮忙。

整个团队花了快两年的时间才搞定这个项目,但收获是巨大的。

当初安忆情网罗来的人才派上了大用场,个个都顶用。

安忆情听着大家的夸赞,与荣有焉。

有人忍不住问道,“叶博士,您怎么想到会搞这个项目?”

叶阑墨深情款款的看着安忆情,“为了我的妻子,她在国外读书,我很想她。”

简单的一句话,却蕴含了无数深情,羡慕死人了。

有一个环节是上台谈新人的恋爱经过。

主持人将新人请到台上,照常规问话了,“大家静一静,听听新郎和新娘说说他们的恋爱经过,两位,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叶阑墨不是个健谈的,但这个时候特别兴奋,主动接过话头。

“我和我妻子从小就认识,那一年,她才七岁,长的粉雕玉琢,一口一声哥哥,可爱极了,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小姑娘。”

宾客们真不知道这一点,还以为他们是相亲结婚的。

主持人夸张的叫了起来,“哇塞,居然是青梅竹马,羡慕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

叶阑墨落落大方的牵着安忆情的小手,眉眼带笑,“她成年后,在之前她醉心学习,无心恋爱,我一直在等她。”

全场都柠檬酸了,这是别人的绝美爱情。

主持人都觉得窒息,赶紧换了个人问,“小安,小叶这么出色,你就不怕被人抢走吗?”

安忆情穿着红色的礼服裙,衬的她皮肤雪白,艳光四射。

“不怕,他是我的,他不能没有我,当然啦,我也不能没有他。”

这话又霸气又秀了一波恩爱,把大家羡慕的不行。

主持人这才想起这位的身份,外交部的才女啊,就是会说话。

“小叶,你最喜欢她什么?”

叶阑墨穿着黑色的西装,英挺不凡,“什么都喜欢,哪哪都好,她是完美的。”

宾客们嘴角直抽,现在的年轻人啊,秀恩爱秀到丧心病狂。

能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吗?

主持人默了默,“小安,那你呢?你喜欢他什么?”

相比之下,安忆情就说的很具体,“很多呀,他会下厨给我煮面吃,会牵着我的手告诉我,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需要,他就会陪在我身边,还有,永远记得我的喜好,会给我各种惊喜,在我不开心时,背起我在夕阳下奔跑,哄我高兴……”

妈呀,撒狗粮。

见安忆情止不住的说,主持人赶紧叫停,“行了,求你别说了,再说下去,在场的夫妻回家要吵架了,未婚男女的眼光立马拔高,会成老大难的。”

他还做了个求饶的手势,夸张极了。

安忆情被逗乐了,“噗哈哈。”

叶阑墨微微低头看着妻子的笑脸,眼神宠溺而又温柔。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安忆情,我听说你婚后还要出国工作,把叶阑墨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国内,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

是祈小姐,她穿的也是大红色裙装,大有跟新娘子一较高下的心。

这,并不得体,但碍于她的身份,没人说她而已。

安忆情微微摇头,神色有些复杂,“你不懂。”

祈小姐笑盈盈的说道,“我是觉得,你的事业心太强,老公反而放在一边,我没看出你对叶阑墨的感情有多深。”

这是挑事精吗?大家惊呆了,这种场合乱说什么?

安家人气的不轻,又是哪里跳出来的脑残?

安忆情淡然自若,自有一番风骨,“先国后家,或许在你们看来是可笑的,但对于我们来说,有国才有家,我们这些人对国家对民族的感情深藏在骨子里,不说,只做。”

第 127 章

情怀这东西虚无缥缈同, 却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接受相同的文化熏陶,情怀是共通的。

当然,有些人是不懂的,比如祈小姐。

她只觉得可笑, 真能扯的, 什么家国?什么民族感情?太矫情太造作。

“真没看出来。”

华国人是出了名的礼仪之邦, 对国内外友人都很和善包容。

就算听到这么失礼的话, 也当作是风俗不同,没有责怪,这也是祈小姐格外娇纵的原因。

她的成绩其实不怎么好, 但照样能进清华的国际部上学,被老师同学们捧着围着, 享受大家羡慕的目光。

但,安忆情是个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这样的好日子凭什么受气?

她不动声色的顶了一句,“嗯,我们接受的教育不一样, 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祈小姐的脸色一变,柔弱而又委屈兮兮的,”墨哥哥,安小姐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叶阑墨神色特别冷淡, “她连你的名字都没有记住, 又何来的喜不喜欢。”

谁会对一个陌生人有情绪?

祈小姐不禁急了,“不是的,她真的不喜欢我,我能感受到……”

叶阑墨奇怪极了,反问道,“你很喜欢她?”

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谁会在乎别人喜不喜欢自己。

祈小姐愣了一下,当然不喜欢,但这话怎么能说出口?

“啊,对啊。”

叶阑墨的眉头一皱,“不好意思,安忆情是我太太,你换个人喜欢吧。”

祈小姐目瞪口呆,不,她不是这个意思,不是那种喜欢啊。

不对,她根本不喜欢安忆情。

她的脑子混乱了,急出一身冷汗,“我喜欢的人是你!阑墨哥哥,我对你是真心的。”

这话一出,宾客都震惊了,她在说什么?

这是来砸场子的?人家好心好意请你过来参加婚礼,你倒好,来抢新娘?不对,是新郎?

“天啊。”

祈父暗叫一声不好,刚想说话,就被叶阑墨抢先了,“祈小姐,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让你抢走安忆情的,七步之内必有芳草,你找别人吧,不过,听我一句劝,凡事要你情我愿,千万不要强取豪夺。”

这是他和小五的好日子,他不允许任何人搞破坏。

祈小姐呆呆的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安忆情忍笑忍的厉害,怎么觉得祈小姐有点可怜呢?

祈先生在心里哀叹一声,”阑墨,你误会了,小女的中文不是很好,表现的不够清楚,她是想说,非常喜欢两位,希望能跟两位做好朋友。“

“对了,这手机怎么时候能开卖?港城能用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订十万只。”

“暂时不行,得先解决通讯运营商和网络宽带这两大问题。”

祈父笑容满面的说道,“我们祈家是港城最大的通讯运营商,我代表祈家表示,很乐意跟大陆有全方位的合作。”

他看出这是好东西,一经推出,就会引爆全世界。

比起利益,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

叶阑墨微微一笑,这也是他邀请祈家参加婚礼的原因。

祈家是港城的本地蛇,势力很大,借用他们的资源,抢占市场,多好的事情。

让对方主动提出来,这样一来,主动权就掌控在他手里,他来主导,他来定价。

一切按着他的意志而转动。

安忆情看到了他温文尔雅的笑容下隐藏的心机,忍不住笑了。

叶哥哥从小就是这样,看似温和无害,其实啊,比谁都有手段。

他太聪明了,太会隐藏自己,世人只看到温良聪明的一面,但只有她看到了一个最真实的他。

他们相遇的时机太巧,那一年,他还是个青葱少年,她是一个孩子,看到了彼此最狼狈的一面,也见证了彼此的成长,相知相许。

他们都早熟,防心很重,是同一类人。

如果换个时间点,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他们是绝对走不到一起的。

有人说,爱情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可缺一。

虽然出了一点小小的纰漏,但整个过程都很完美,家人朋友的祝福,深情款款的示爱,甜蜜的气氛,好吃的美食。

宾客们收到手机有什么不懂的,就由一边的工作人员帮忙解惑。

叶阑墨和安忆情由家长带着,认识各方大佬,结交了一大批人脉。

他们应对自如,配合默契,展现了惊人的天赋,让人刮目相看。

李谷远远的看着,心满意足,真好啊。

他的小五要好好的。

李逸一直陪在他身边,难得回来一趟,多听听长辈的教诲也是好的。

李谷足智多谋,又是能征善战的老将军,他的经验很宝贵。

为此,其他人都退到一边,让他们单独相处。

李逸这几天收获满满,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父母都不是部队的,全靠他自己打拼,自己琢磨,全靠自己的实力硬闯。

所幸,他熬下来了。

“爷爷,你可以放心了,安小五会幸福的。”

安忆情是个通透,活的明白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李谷对于一手培养出来的外孙女有信心,“是啊,小五那么聪彗可爱,谁会不喜欢她呢?倒是你,什么时候结婚?”

年纪大了,就喜欢催婚,这可能是长辈的通病。

李逸都习惯了,嬉皮笑脸的说道,“没有女朋友怎么结?这种事情急不得的。”

他根本没时间接触女孩子,他也不急着结婚。

李谷不是强人所难的性子,只是有些遗憾,“那我是看不到你成家喽。”

还是他的小五最乖,年纪最小,结婚最早。

李逸神色一黯,“爷爷,您别这么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他们父子都知道这件事,安忆情说的。

但其他人都不知道。

李谷很喜欢这个孙子,可惜,相处的时间太少了。

“阿逸,你这一路走来,我没帮上什么忙,所幸你自己有本事。“

这是靠命拼出来的,他用实打实的战功证明了自己。

李逸心情有些沉重,”是您的基因好,我是您的子孙,您当年叱咤风云,是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一路征战才走到高处,我想,我也可以的。”

他很傲气,当然,他有这个底气。

李谷拍拍他的肩膀,“你很好,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去找这三个人,他们是我的老部下,虽然这些年都没有多接触,但有些情谊是不会变的。”

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三个人的名字,却让李逸震惊了。

这都是军中退下来的老将,问题是,他们说的话还管用吗?

为了避嫌,退休干部会主动远离过去的圈子,按理说,是不管用的。

李谷微微摇头,他很聪明,也很能打,但缺少政治方面的敏锐度。

要是换了安忆情,早就明白他的意思。

但也不能怪他,这些都是从小熏陶出来的政治素养。

因为特殊的原因,华国一直是老人政治,退下来的人也有很重的话语权。

更何况,这些人手里有千丝万缕的人脉和资源,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李逸听了爷爷的指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还是太嫩了。

“谢谢爷爷,希望有生之年都不会动用这些关系。”

这是底牌,能不动用最好。

人情啊,用一次就少一次。

他心里一动,“不过,小五知道这几个人吗?”

李谷微微一笑,小五才不会那么小气。

“她用不上,她走的路跟你不一样。”

军政是两个不同的体系。

李逸是真的很喜欢安忆情,就冲着她拼命将父亲救回来的恩情,他也会把她当妹妹疼的。

“明白,小五很聪明,难得的是很清醒,以后遇到难关,我找她帮我参谋,她不会拒绝我吧?”

李谷有意让他们多接触,多培养一下兄妹感情。

如果能互为犄角,相互扶持,那就更好了。

“不会,她是个很大气的孩子,只要你真心待她,她也会真心待你的。”

李逸若有所思,“真心换真心吗?”

“对。”

爷孙俩聊的挺好,李茜高高兴兴的奔过来。

她打扮的像公主,甜美漂亮,让人眼前一亮。

“爷爷,哥,你们怎么躲在角落里说话?不吃一点吗?我亲手做的蛋糕,尝尝吧。”

蛋糕里放了少许的糖,年纪大的人也能吃。

李谷吃了一小块,点了点头,“不错,甜而不腻,费心了。”

李茜是个头脑很简单的人,直来直往,“爷爷,我想开个蛋糕店,你觉得怎么样?”

她会做各种面包蛋糕,每次做甜品,她都觉得很幸福。

李谷摆了摆手,“我不懂这些,找小五去。”

李茜默了默,“小五真的要去国外?我觉得她应该留在国内,跟叶阑墨好好的过日子。”

她是个小女人,要的幸福很简单,一个爱她的伴侣,一个可爱的孩子。

至于别的都不重要。

李逸不得不说,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所以,你永远成不了安忆情。”

李茜奇怪的反问,“我为什么要成为她?她是很好,但我也不差啊。”

李逸震惊了,什么时候自卑敏感的妹妹变的这么自信了?

“你不差?”以前自卑的不怎么跟人搭话。

李茜的眼睛闪闪发亮,“我男朋友天天夸我,夸我美,夸我能干,夸我聪明,是难得的好女孩,我听久了,也这么觉得。”

李逸默了默,看来那个法国佬也有可取之处,最起码嘴巴甜会哄人。

这桩婚事没有想像中那么糟糕。

安忆情忙着应酬客人,累的够呛,太耗心神了。

叶阑墨见状,有些心疼,小小声说道,“要不,你去休息室坐坐,喝一杯茶吃点东西。”

她身体向来娇弱,不能太累了。

安忆情犹豫了一下,“那你呢?”

叶阑墨轻轻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语,“我跟人谈点事情。”

先将某些事情敲定了。

行吧,安忆情要了些吃的,趁机溜去休息室吃吃喝喝。

忙了一天,也没吃几口,真的饿了。

她捧着一小碗香肠牛肉锅仔饭,配一份三鲜汤,吃的很香。

刚才敬酒时看到别人吃这个,她就蛮想吃的。

外面传来动静,“我要见安忆情。”

安忆情听出是祈小姐的声音,眼眸微敛,“让她进来。”

祈小姐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却看到安忆情穿着漂亮的礼服大吃大喝,呆了呆。

“安忆情,你太不斯文了,一点都不淑女。”

安忆情咬了一口香肠,微甜,是她爱的口味。“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长话短说。”

祈小姐很想让她将碗筷放下来说话,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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