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潮男的鸡汤

“大家先休息一下吧，等会再练习。”舞蹈老师的发言如同天籁之音，所有课程中，最痛苦的就是舞蹈课，尤其是对于某几名年龄偏大还没基础的成员。

“奈落今天注意力有点不集中呢。”白石麻衣双手抱膝坐到上泉奈落身边，后者整蜷缩着侧躺在地板上，显然，她是“某几名”成员之一。

“若月被士大夫桑叫出去后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说不定马上就有士大夫桑把奈落叫出去。”

白石麻衣的话音刚落，一名士大夫的声音就响起：“上泉，今野桑让你在现在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

“麻衣样什么时候瞒着我学了言灵术？”

上泉奈落爬起来，先去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然后跟着士大夫走出练习室。

她没有多问，谨言慎行是艺能界人尽皆知却又很少有人能坚持的美德。

今野义雄的办公室门就在秋元康旁边，不同的是一个常驻，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并没有坐在办公桌前，而是选择待客用的小桌。见此，上泉奈落放下了担忧，应该不会有很严肃的话题。

今野义雄是一个潮男，年龄已过中年，还染着一头金发，发型是刚好披肩的卷发。身体偏瘦弱，穿衣风格花里胡哨，比起通常管理人员，他还保持着年轻时玩乐队的作风。也许索尼音乐高层就是看中他平易近人的气质，才安排他做小偶像的负责人。

“上泉对于乃木坂是怎么看的呢？”惯常礼节问候之后，今野义雄抛出一个笼统的问题。

“请问具体是哪一个方面呢？”上泉奈落谨慎地确认。

“哪个方面都行，成员、运营、授课老师，节目录制等都可以。”

“很开心。在乃木坂度过的每一天都很开心。”搞不懂今野义雄目的的上泉奈落选择答非所问。

今野义雄坐得很随意：“上泉你不用这么拘束，乃木坂目前有三十四名成员，运营的工作更偏向于大方向，对于成员个体的关注，基本靠收回的各种调查表，而这是远远不够的。”

“我们决定选一名成员担任队长一职，作为成员和运营之间，成员和成员之间沟通的桥梁。顺便在集体活动时带领成员喊喊口号、代表乃木坂发言等等。

上泉奈落对于队长这一吃力不讨好的职务不感兴趣，所谓成员和运营之间的沟通桥梁约等于二五仔，而成员和成员之间沟通的桥梁约等于受气包，嗯，就和中学时期的班长一个属性。

“你不用着急拒绝。”今野义雄先一步打断奈落的拒绝，“先听我说。”

“一个由各个年龄段，来自于不同地区，家庭、教育、性格都迥异的女孩儿构成的集合，而且她们彼此还具备竞争关系。”

“不产生矛盾是不可能的，这一点，相信高中就读女校的上泉很清楚。”

上泉奈落点点头。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尤其是心思和情感更加细腻敏感的女性。她永远忘不了初中时对白石麻衣的畸形嫉妒，青梅竹马尚且如此，何况队友？

第一次选拔之后，成员们清晰地感受到选拔和非选拔之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沟壑横在那里，深不可测。

“你们录制的每一期节目，我都有看。上泉的高中进路调查表，填的是‘从事让世界更加美好的工作’。就算是被老师逼得太紧不得已填上的玩笑之语，能写出这种答案的上泉某种程度上很厉害呢。”

今野义雄带着三分调侃七分认真，继续说道：“基于成员们的年龄构成，队长的年龄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十七岁至十九岁是最好的选择。再排除性格较为内敛或者太柔软的成员，本就所剩无几。”

“上泉你平时话不多，和成员的接触表面上也不够频繁，但从我们收回的调查表来看，绝大部分成员在喜欢的成员一项填写了你的名字，而最喜欢的成员一项，也有不少。”

“诶？”上泉奈落很吃惊，她和桥本奈奈未很像，休息时基本是独行侠，生驹理奈搞的“动漫鉴赏会”都没有叫她。

“我们一开始更中意若月。”今野义雄的声音转为低沉，“由于发生了一些意外，若月不再适合担任这一职务。目前你是最适合的人选，既然你想要让世界更加美好，不如先试着让乃木坂变得更加美好？”

“可是，我不确认自己能否做好。”

“没关系，我们会给予你一段适应时间，目前只是暂定队长，至少要等到出道，才会正式任命。”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上泉奈落明白自己没办法拒绝了。强硬拒绝当然可以，怕不是会被穿小鞋穿到毕业。

“我会努力表现的。”

“很好。”今野义雄点点头。

说完暂定队长任命的事，他又斟酌了一下语言，尽量用不带质询的语气问道：“角川书库最近和你联系过吗？”

上泉奈落点点头：“我高中时的编辑有和我联系过，但我们不确认合作企划能否通过角川书库内部会议，就没有向今野桑提。毕竟，《食灵》的热度并不高。”

今野对上泉的回答还算满意：“以后有类似的事情，不要害怕给运营带来麻烦，这本来就是运营的工作。如果你提前告知我们，就算角川书库内部存有疑虑，我们也会努力打消对方的疑虑。”

“明白了。”

“你先回去吧。”今野义雄没有嘱咐上泉奈落要保密，这点意识都没有？还当什么队长？还当什么偶像？混什么艺能界？赶紧找个厂上班吧。

上泉奈落心思重重地穿过空无一人的长廊，一方面是对担任队长的焦虑，另一方面是对今野口中“若月的意外”感到担忧，今野没有主动解释，那就不是小问题。

“选择成为偶像，真的是正确的么？想要给他人带来快乐，可我自己都快乐不起来啊。”

上泉奈落叹了口气，但在进入练习室前，又换回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