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掌门28迟来的道歉
睁眼面对眼下的情况, 是楚路怎么也没想到的事。
他本来正在魂珠里打坐修炼，到楼空鱼的嘶求救，才赶紧出来救场。
然而——
楚路：……
…………
？？？
！！！
他打坐的时间满打满算有个时辰吗？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睁眼要面对这个等级的修罗场？！
青庸子先不算, 江亦西和谢荆联手，算他全盛时期都要掂量下。
楚路并不是多逃避实的人, 但是遇这种情况, 还是不由使劲闭了闭眼。
——没救了，等吧。
……
…………
话是这么说，情况也确确实实如此, 但是楚路显然不可能这儿把楼空鱼换出来，让他面对这堆烂摊子。
短暂的沉默间, 霜华已经迅速跟他解释了方才发生的切。
立刻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的楚路：“……”
新生的剑灵还是太嫩了。
但察觉到剑灵那边传来的『迷』『惑』、不解、又委屈巴巴的情绪, 楚路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这还是个宝宝呢。
——刚出生还没天的宝宝……
说实话，霜华那时候能够想到假装高兴这点, 对于个剑灵来说, 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也是因为这个才漏了馅儿。
“……师兄，”是谢荆先开的口。
他往前走了步，年人的高自然远远不及他, 谢荆并不习惯这个视角和自己师兄说话，他往前倾了倾，将视线压低在楼空鱼同水平线上，定定地注视着那双陌生又熟悉的眼瞳，“咱们回宗吧。”
他的目光如既往。
好像回到了很久远前，师兄弟两人每次被寒山剑尊丢到各种险境，九生、好不容易才从中脱的时候，两人相携回宗。
这中间发生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 但是谢荆还是那个谢荆，直没曾改变。
如同当年被全修界追杀的时候，楚路仍旧选择相信这个师弟。
至于偶尔在对方面前表出“重伤不低”的状，让对方不得不放弃对他的追逐，转而拦截追兵的事……
楚路表示自己的良、确实有那么点点受到了谴责。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
当年那个情况，倘若他被追捕回修真界，那接下来的剧情真的彻底完了。
……
…………
总之，在当年诸事不顺、剧情线屡屡在翻车边缘进的时候，多亏了有这么位师弟在，楚路才能勉强的把剧情掰回正轨。
而在——
楚路看着紧迫盯人的小师弟，再看着脚下已经渐渐成型的法阵——江亦西显然已经出手了。
楚路：“……”
过了吧？！
这可是当年封印天魔用的禁锢阵法！
算用这个阵法对付堕了魔令华说得过，但是他在用的体很明显只是个筑基期的修士……用这个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
…………
那个阵法最后也没能成形，被谢荆出手拦住了。
不过也有江亦西从开始没有想要完成的意思。
事实上，连他方才那次出手其实也留有余地，算楚路没有出，江亦西也来得及在最后关头收手。只不过境界差距太大，楼空鱼完全没有察觉而已。
屋内片凝滞的沉默，江亦西看着执剑挡在他面前的谢荆，又扫了眼看似什么动也没有，但事实上已经引动整个山庄结界给他施压的青庸子，最后目光定格在谢荆后、维持着戒备姿势的年。
整个屋子里对在情况最为『迷』茫的青冶已经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瑟瑟发抖的双腿，在这群大佬气势的压迫下，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思考。
江宗主为什么突然动手？空鱼下子像是变了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师兄、什么‘师兄’？谁的师兄？！遥川剑尊又怎么变成在这样和江宗主对峙的状态？
——这些问题他通通都不知道，也并不想知道！！
他在只后悔点，他到底是为什么跟进来、跟到这间屋子里面来？！如果能再给他次选择的机，他定离得要多远有多远。
青冶默默地、默默地，又往他爹那边缩了点，但是又不敢有太大的动，生怕引动了别人的注意。
在场的另外四人，除了他爹，无谁把视线落在他上都很不妙啊！
……
…………
这边青冶尽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缝里。
而另边，保持着对峙状态江亦西脸『色』点点沉下，他气到定程度，反而了——
“你为我做什么？”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楚路却知道这个问题显然问的是他，而且这明显风雨欲来的语气……
楚路到这个，反而松了口气。
他从谢荆后走出来，抬手挡了下不放还想护在旁边的师弟，对江亦西认认真真说了两个字，“抱歉。”
——是迟来了数百年的致歉。
然后……
“我不知道。”
这才是回答江亦西先前的那个问题。
他不知道江亦西做什么。
不管是在，还是当年……
从有史载来从未平息过的道魔之争，并非没有修士隐约感觉到是天道对于此界的压制束缚。
只是那数千成万年积累下的累累血仇……
但凡修界中人，谁没有亲友故旧、师长同于魔修手中……区别只在于多或者罢了……
所才出像是向晚涯这样的天命之子。
在世界运趋于完善的时候，它需要这么个在修界长大的魔尊，来平息这场横亘了整个世界过的争戈。
这样的世界其实很难说是故事演化诞生了世界，还是世界需要才诞生的故事……
但是不管其中的原因如何，时空局工人员要做的事其实都是样的——维护那条既定的命运线。
虽然楚路确实度非常担忧。
那命运线对主角的丧病狂程度，向晚涯比救世主来、更可能变成个只想毁灭世界的魔头……但是该说世界意识总算还是靠谱回么？虽然剧情线上各种出问题，但是最码主角的正直人格还是有保证的。
总而言之，楚路进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为了维护命运线，而他的入魔只是既定命运中的环而已、必不可的环。
但是对于这个世界与他相识相交的友人、彼此并肩互为后背的袍泽来说，恐怕没那么容易接受和理解。
正是因为在战场上互相交托过生命，楚路才能更深切地理解他们对于魔修的恨意。
同在魔修手上、道侣在战场上惨、甚至于……父母都是被魔修折磨杀害……
而那些沾染魔气到了无可挽回地步的修士，有时甚至恳请同胞，让在他们彻底堕魔之前求得个痛快……
……道修的份。
蔓延千百代的仇恨……这切血淋淋的事实，都不是那么容易揭过的。
所说，令华的背叛才是这么不可原谅。
楚路也从没有奢求过原谅。
……
…………
楚路并非不相信他和江亦西之间的友谊，或者说，他当年躲避对方的理由恰恰相反。
——他相信他们之间的交情。
不只是江亦西和谢荆，还有同交托生的其他朋友。
也正是因为相信。
他不想『逼』迫那些人做出选择。
他们和谢荆不样。
卉州江氏族是为魔修灭了满，只剩下江亦西个遗孤；烟韵的嫡亲妹子被魔修凌虐致，她寻过的时候只余残肢；仁杞的兄长被魔修制成傀儡驱使；承宣的道侣、无相的小师弟……都是在魔修手上……
这些事纵然魔劫可越过，但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仍是横亘在头的道伤疤。
他不想面，不想『逼』这些人做出选择。
无是手刃旧友、还是放走魔修……
都是在给已经很沉重的记忆上，又添了份重量罢了。
……
没了谢荆的阻隔，两人的视线直接对上，在楚路那简短的三个字回答之后，屋内又是沉默。
角落里青冶已经连敛息术都用上了，生怕他的呼吸打搅到任何个人。
他已经数不清多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跟进来了……倘若能再给他次机，他定连夜扛着铺盖离开奉匣山庄——离、家、出、走！！
只是半天之后，江亦西却是往后退了步，重新坐了下来。
原本好似触即发的氛围因为他这动骤然松缓，青冶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舒了口气，不过吐到半又想在的场合、赶紧憋住。
江亦西脸上的表情有点气恼，又有点好，“你这个人啊……”
“当年……那件事之前……”
“我母亲、在鹭州……被人杀人夺宝……”他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下，显然这样的事对于当事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但是似乎因为过太久太久，那时的情早已平复、他这儿已经能语气如常地说出来，“我也没鹭州人喊打喊杀啊？无相不也出鹭州？”
楚路：“……”
原来当年这人总在似有若无的排挤无相不是他的错觉。
虽然无意中发了某个旧日真相，但楚路时还是沉默。
两人都知道这并不样，也并不是可混为谈的事。
半晌，江亦西『露』出了个“真是败给你”的表情，他叹气，“我知道那不样，但是……这不是正是你所希望的？”
楚路：“不……”
他不知道对方是从哪儿得出这个结，但是他真的点也没有这种意思。
江亦西却好像并不在意他的否认，仍旧继续，“说实话，这有点难……对我、我们这些人来说……”
“但是等再过上几百几千年，我们这些老家伙陨落的陨落、飞升的飞升……那些小辈儿们……”
他说着，转头看了眼青冶。
到在句话没说、甚至仍旧在憋着气的青冶：！！！
“咳咳——”
“唔！……嗝……”
青冶使劲儿把吓出来的呛咳憋回，结果把自己憋到打嗝。
所幸江亦西只看了他眼，收回视线。
江亦西继续，“至那边小涯还在，我觉得我还是能忍上段时间的……烟韵仁杞他们应当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当然，事实情况远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易。
当年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追上时到底是什么情、或者面对了已然入了魔道令华后如何做。
——他想要问个清楚，问个清楚之后呢？
只是后来无法可想，他了趟月望楼，才从月望楼楼主口中隐约得知些内情。
这个人……他还真是什么都喜欢往自己上扛呢。
他们是朋友吧？不是什么需得他庇护的弟子……
江亦西有时候真的怀疑这事。
但——
世界的命运、修界的未来这种事情，显然不能被太多的人知晓。
多个人知道也多份危险。
理智而言，江亦西是可理解的，然而，情感上却依旧不能接受，当年令华但凡稍微透『露』些，不至于闹到那种程度。
江亦西紧盯着依凭在在楼空鱼上的楚路，突然眯了眼——
“你的魂魄……并不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