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nbsp; 男人居然不会生孩子！
希望桃瑞丝小姐不会觉得他是一个风评不好、私生活略微混『乱』的巫师。阿诺因心虚想。
决定好假期生活后, 阿诺因领取了尾鹦鹉信使送过来的信封，获取了特里萨大校给出的评语。两人回到寝室整理旅行箱，跟还未离校的兰西和柯莱告别。
临行之前，兰西一边积极往他行李箱里塞生理卫生知识手册, 一边叮嘱一些他最喜欢挂在嘴边的“常识”, 柯莱则是一反平懒洋洋没精神的常态, 考虑周全多方面提醒阿诺因照顾好自己，让他不要对凯奥斯太过信任, 或是太过放纵。
成熟的刺客跟兰西的『性』格并不相同，他只会在某些候『露』出跳脱、活泼的一面, 也只对实力够强、令他认可的人展『露』出这种状态，在很多人眼中，修缇校的弟子“丧钟”柯莱, 为人清高自傲、眼高于顶, 很少对什么事能打起精神来。
阿诺因跟两人告别之后，规划了前往音乐之都的路线, 并且订购了旅行的票。他在登车前向桃瑞丝送达了一个通讯巫术, 告诉她两人准备前往的消息和预期抵达的期。在准备好一切之后，阿诺因又踏上了旅程。
只不过这一次, 蒙着双眼、沉默寡言的圣骑士先生, 变成了常神、话少冷酷的亲王殿下。他也一个依靠魅『惑』巫术才能勉强存活下来的脆弱实验品，变成了成熟稳定，拥有力量的优秀巫师。
车厢里有淡淡的柑橘香气。
阿诺因忽然想起来到阿林雅的路程，想到那些接近枯萎的花朵、跟自己议神职规划和《圣典》的银发牧师, 想到年轻小姐们盛般的华丽裙……明明只是过了几个月已，却仿佛已经翻覆。
这节车厢里配给每位旅客一道甜点，是半个手掌那么大的草莓蛋糕, 上面点缀着鲜艳的红『色』果酱和切片的草莓，底下是甜蜜的『奶』油——这道甜点的费用包含在昂贵的车票里，本着不浪费的念头，阿诺因认真享用了它。
凯奥斯好像不喜欢人类的食物，他似乎又在出神……也有可能是在想“吃了蛋糕的阿诺血『液』会不会变甜”这种幼稚荒唐的事情。
一路顺风。
当傍晚，两人在一个略显偏远的镇上落脚，准备入住旅馆。阿诺因低着头清点了一下手上的银币和纸钞，在紫罗兰王国的境内选择了便于携带的钞票来支付住宿费，但就在他即将登上旅馆楼梯，忽然一个轻微的力道扯住了衣角。
阿诺因回过头，见到一个头发、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童站在身后，她只有六七岁，衣着朴素简单，上面还打了几个补丁、有几处织补的痕迹，女童有着一头棕『色』的发丝，眼睛湛蓝：“大哥哥。”
阿诺因蹲下身，跟小女孩保持平的距离，他温和问道：“怎么了小朋友？”
女童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洗得很干净，上有人精心照顾。阿诺因不认为这是一个关于金钱的求助，但眼前的小姑娘想了一会儿，磕磕巴巴道：“大哥哥，您可以给点钱吗？妈妈生病了。”
阿诺因不动声『色』审视了她一遍，态度依然很温柔：“你的妈妈生了什么病？有没有医生？”
小女孩摇了摇头，又很费解嘟起嘴，小声道：“的妈妈说，她得了不到漂亮男『性』就会胸闷气短的病，她最近一直在寻找得好的先生……您可以带的妈妈病吗？”
阿诺因沉默了一瞬，默默道：“……那这确实是有点疑难杂症。”
他抬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然后转跟凯奥斯对视了一眼，认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不过最普通、最寻常的情况，就是这孩子是来拉客的——落后的城镇当中，压榨掌控的底层劳动女『性』，不仅劳动力要资本剥削、连身体的剩余价值也全都一点点挤压了出来，用于养育孩子、补贴家庭。
尽管大多数“家庭”名存实亡。
现状无法立即改变，但巫城阿林雅医学院的很多学院任务，都在不同程度上挽回这的现象，他们强调的生理卫生知识，免费赠送的用具和治愈『药』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受这种压迫的底层女『性』处于这类病痛的折磨当中。巫师们所受的教导，不允许他们做出这方面的剥削和欺压。
就算这孩子真是来“拉客”的，那应该也不会对客人的相貌有此奇怪的要求。阿诺因直觉这件事不太简单，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语气平和：“那可以带见一见你的妈妈吗？”
小女孩意外得到了温柔对待，她眼前一亮，拉着阿诺因的手往傍晚昏暗的角落里，一边一边声音稚嫩跟阿诺因搭话。她不是没有到凯奥斯，但对方的气质让她不敢询问，是带着比较好说话的这位先生、领着他进偏僻的巷里。
离夕阳残缺的光线，进入昏暗隐秘的所在。这片巷子仿佛跟这个宁静的小镇完全背离，一眼望几乎难以清里面存在的人类和生物……只有沉浓的黑夜，还有衣衫褴褛的身形。
身形轮廓不止一个，两个、三个……难以细数，大概有十几个左右。阿诺因粗略计算了一下，着女孩的身影欢快奔入巷子里，扑到一个单薄的模糊轮廓当中。
随后，那个人点燃了手里的提灯，在微弱的灯光之下，映出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皱纹交错的脸庞。那是一个年的……男人。
阿诺因保持沉默。他猜测着这个人的身份，或许是女孩的父亲？祖父？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撑着拐杖、一身破旧衣衫出来，自称居然是：“您好，是玛丽的妈妈。”
……男妈妈？
那个叫玛丽的小女孩缩在男人身后，好奇探出头，直到这，阿诺因才想到——“女孩”未必是“女孩”，小孩子的『性』别特征很容易混淆，玛丽也有可能是一个男孩子。
阿诺因礼貌道：“您好，听玛丽说……”
“是的。”不等阿诺因说完，男人便盯着他的脸庞，『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但患病的不止，还有更多人，这个世界的……全部的男人，都得了这种病症，们苦苦求索，终于泥沼当中醒悟过来，发现这充满歧视的病症竟出现在每一个男人的身上！”
阿诺因罕见不敢搭话，他神『色』常，心里却隐隐感觉到了这些话颠三倒四、蕴含着更深层的意义，他顺着对方的话语接下：“……这个病，是什么呢？”
年的男人深深了一眼他身后的凯奥斯，似乎是衡量了一下双方表面上的实力，但他又实在无法放过成这、此符合神谕标准的黑发青年。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阿诺因的手，神情真诚至极：“男人居然不会生孩子！”
阿诺因：“……”
“孕育生病这神圣伟大的职责，应该公正让两『性』共同拥有！”他言辞激烈，目光焦灼火热，话语中透『露』出一股近似魔怔的偏执，“们要纠正世界的错误，纠正其他生物对们的歧视，们拥有神圣的教母，祂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祂没有『性』别，负责孕育生灵这项伟大的职权，赋予们平等的、怀孕的权利！”
阿诺因莫名想起那个贪婪教母控制的吸血鬼伯爵，还有那满『乱』爬的血肉婴儿河流。
“美丽的男人，应当和美丽的女人一享有欣赏、追求的权利。”他颤颤巍巍攥住阿诺因的手腕，痴『迷』似的抚『摸』着他细腻的肌肤，脸上『露』出诡异又欣慰的笑容，“先生，您要了解一下们伟大的教母吗？您愿意接受孕育生命的伟大能力吗？您喜欢生孩子吗？”
阿诺因忍着浑身泛起的鸡皮疙瘩，艰难保持住了平静：“这个……应该是……不太喜欢。”
这已经是明摆着的误入邪.教传教现场了。阿诺因悄悄缩回手，可却对方抓得紧紧的。男人面对这个答案似乎不太满意，他极力劝说，向阿诺因讲述男人生育的好处，并且向他畅想将这件事普及到全世界的辉煌未来。
阿诺因越听越觉得这个组织极其危险，对方讲到光明教会，言辞当中竟然不吝于用任何手段摧毁、破坏，构想和设计当中甚至不惜平的生命——当然，这些话也有可能是假的，是为了让这种极端情绪感染到自己，达成传教的目的。
就在年的男人急不可耐将手提灯抬起，照亮阿诺因的面庞，呆滞又狂热观察，阿诺因实在忍无可忍，他强行抽出了自己的手，退后一步：“实在不感兴趣，先生……不，呃，玛丽的妈妈，感谢您的讲述，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他话音未落，就见到眼前的手提灯灯光摇晃着闪了闪，男人回过神来，『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令人恐惧的笑容，周围那些模糊轮廓的身影纷纷上前，堵住了离的道路和四周墙壁的缝隙，将两人团团围在中间。
他们全都是男人，至少生理特征来是这的。但他们其中有人穿着女式的袍，还有几个肚子高高隆起，有着鲜明的孕育特征。最角落里的男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一边给婴儿喂『奶』，一边向阿诺因这边投来同情但又期待的目光。
“先生，”拿着提灯的年男人抬起下巴，“可觉得，们还有的聊呢。”
阿诺因叹了气，正想着该用什么巫术比较好，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他侧头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凯，转向眼前的传教人士，『露』出具有欺骗『性』的柔和神情：“这吧，们可以交流信仰。既然您介绍完了教母，就让介绍一下，们伟大的主宰，掌控世界万物一切的神明，死到生知悉万物的生造物主……尊贵的祂行在上，有两个身份，一个是监督圣廷的顶级骑士，让光明与永恒之神警惕忌惮，另一个是尊贵低调的血族亲王，使暗夜中的始祖女皇任祂差遣……”
挂机暂停的凯抬起眼，望着侃侃谈的亲爱的信徒，稍微迟钝的脑壳里重新回响了一下阿诺因的话语，心里缓缓冒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