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nbsp; 吻
不该让对方继续的, 可不知怎么了,乔西迟疑了一瞬,挡在中间的手终还是没用力, 而是改为抚着傅北的胸口, 一点点往上攀。
一抬手, 浴巾倏地掉落,玉白的肌肤在灯下镀了一层似有若无光晕, 一寸寸袒『露』出来, 乔西没有顾及浴巾, 任由垂落, 双手抚在傅北肩上, 缓慢朝颈间去。
这个吻与之前都有所不同,或许是氛围□□静平和, 竟显出两分深情绵i.缠来,她俩都暂且抛下了之前那些隔阂与罅隙,此刻什么都不管。知晓她不会抗拒了,傅北把掌在腰肢上的手移到她肩胛骨那里, 如鸦羽似的碰了碰,感觉到她敏感地缩了一下,及时止住,停留在原处。
不远处的街道灯火阑珊, 小区里亦寂静冷清,独独这房间里暧热弥漫,连空气都带了热度, 将两人裹挟在其中。
因着适才趴着,乔西的发丝就都垂落在胸前,恰恰将高低有致的风景线遮挡住。
傅北稍一用力,箍住她的腰背将人抱到腿上坐着,乔西难得配合一次,在这时径直搂着她的肩,手环在颈后,这般严密紧实地贴在一处,都在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起伏,以及微灼的体温。
乔西勉强将周身的刺收敛起来,终于肯让傅北触碰自己心底里的柔软之地,即使短暂,但也算卸下了防备。她承受着傅北爱抚的亲密,任暖热的气息传进身体里,往四肢百骸蔓延,整个人都没填满,心里鼓胀胀的,有种言语不能道明的酸涩感,满足,又不满足。
红唇轻轻闭合了下,她将一只手下移,抓住了傅北的小臂,『摸』索着,寻到那修长白细的手指,捉住了食指和中指,攥在手心里捏了捏。
傅北喉咙倏地滑动,眼眸一深,沿着脊背线往下,在扶桑花上『摸』了『摸』,用指腹在上面刮擦着。
痒意像平静湖泊中泛起的一圈圈涟漪,从扶桑花蔓延到心头,使得乔西口里都有些干涩,她不太适应,打直了腰身,手下更加用力地攥紧对方,但没有大幅度动作,让傅北搂抱着,十分温顺。
一会儿,傅北这才退出来,狭长的眼抬起看着,再将乔西胸前略微散『乱』的头发往肩后勾。乔西霎时有一点赧然,没吭声,亦没阻止,只是微低垂着头,不大愿意与之对视。
随着吻的结束,理智亦慢慢回来,仿佛方才的动情都是假的,不复存在。
傅北握着了她的一只手,执起抵在唇边。
意识到这人可能要做什么,乔西连连抽开,可惜没来得及,反而被抓得更紧,傅北眼眸一垂,在她手背上落下轻柔一吻。
触感若有若无,太轻,以至于只有一瞬间的暖热,一离开,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可乔西还是僵住,怔怔的,红唇抿了抿,没明白今晚这一出是何意,她本就将两人现在的关系归为可有可无,床上的特殊陪伴只是一时的,只享受不走心,故而这阵子才会那么轻易就让傅北过来,甚至很主动,大有放任沉溺的意思,就连刚刚在浴室里,她也是如此,顺从而贪吃,倦懒地讨欢,可自始至终没把这段关系看得太重。
她与傅北,连情人都算不上。
但亲吻的时候以为对方又要做什么,可到底没有,现下就这么看着自己,还做出那种柔情的举动。
手背上稍纵即逝的湿热感,明明已经没了,却好像一直不曾散去。乔西没有动作,面上神情不明,不复先前的模样,连那点浮于表面的伪装都没了。
傅北还抓着她的手,轻声说:“我找过乔叔叔,找过很多次。”
之前乔西一直在躲着,读书期间还可能会回乔家,一放假就消失不见。傅北寻不到人,忌惮着家里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一直耗着,如今回国了,查到当年的事可能与傅家梁家有关,便又成了僵局。
如果当初乔建良的事,傅家要是脱不了干系,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无法交代。那时候乔建良有多艰难,被周遭的人算计,几乎赔得精光,就差跳楼了,站在万丈深渊将要跌入谷底的落差没多少人能够承受,事到如今他还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也不是一点都不知情,只不过是机警识时务,当做一概不知罢了。
真等揭开真相那天,又该如何收场。
“我知道。”乔西说,无动于衷,真会感动在这人找自己的时候就回头了,哪会等到现在,更不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居高临下地瞅了眼傅北,跪坐久了腿酸痛,动了动,嘴皮子阖动,沉思半晌,转而回答先前那个问题:“这几年就那样,你不都知道,读书,开店,我爸跟周美荷结婚,我搬了出来,没什么新奇。”
五年的时光,不长不短,初初那会儿一天都觉得漫长难熬,慢慢地就麻木了,每天在学校里走一遭,跟唐艺一起上课下课,有空就去秦肆那里,时间一晃就过了,稍纵即逝,再一转眼,原本苦苦找寻的人竟然就回来了。
人生有几个五年,这段日子平淡无奇,以为会空缺一大块,但却没有,其实还是照常过。时间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停止,生活亦不会因此而天崩地裂,这世上没有谁一定离不开谁,都一个样,众生皆凡人,无一例外。
看出她态度一下子转变,傅北眸光深邃,片刻,还是搂抱着她,挨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说了些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读书都大同小异,说来说去不过就那样。只是在交谈时,傅北的从未放开过,一下一下地安抚地触碰着乔西的后背,她的声音很低,尤似呢喃,暖调橘黄灯光倍显柔和,衬出两分深情。
乔西晃了晃神,不知听没听进去。
“行吗?”傅北忽然问。
她一愣,随即疑『惑』:“嗯?”
傅北很有耐心,“下周我有时间,过来找你。”
乔西回神,不过没有应下,“到时候看吧,店里可能会忙,没时间。”
看样子压根没听进去刚刚的话,很是敷衍。傅北低了低眼,倒不勉强,乔西不愿意谈也不『逼』着,凑过去在她唇角挨了挨。
乔西没拒绝,眼睫颤了颤,等着下一步动作。
然而对方没再继续,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举动,许久,将浴巾给她系上。
指尖与肌肤相触碰的刹那间,乔西呼吸一滞,垂眸瞥了眼这人,须臾,抓住傅北的手腕。
傅北停下,抬头与她对视。
乔西久久不语,唇阖动了下,敛敛眉宇间的沉寂,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为什么还要回来?”
是问句,亦是肯定。
现实大多数都是一别两宽,哪来那么多兜兜转转,既然不是非你不可,那走过低沉后就该各自开始新生活,可是为什么又要回来呢?
分明都放弃了,再重新捡起来,哪能那么轻易。
傅北默然,可在乔西放手的一刹那反过来抓着,乔西照旧没有推开。
夜深时候,天地陷入寂静之中,街道变得冷清,小区里一片沉静,房间中亦黑魆魆。
乔西侧躺着,合上眼却没能入睡,傅北在后面揽住她的腰,抵着,不知到底睡没睡。后半夜,她昏沉沉睡去,直至凌晨四五点侧躺到腰身都酸痛,才翻身躺平,傅北还是原来那个姿势,双眼阖着,一只手搭在她身上。
窗帘没拉上,借着外面传进的微弱的光,乔西偏头看了看旁边,光线实在太暗,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往被子里缩了点,不一会儿抬抬手,还没出被子又止住,最终还是作罢。
等天际出现一抹白,隐约中快要天亮时际,她已经睡得『迷』糊,直到感觉到有重量压过来,整个人动弹不了,待意识渐而清醒,缓慢一睁眼,视线已被挡住,反应过来在做什么,亦没拒绝,只顺应地曲起细白『性』感的长腿。
后来再睡了一个回笼觉,真正睡醒,旁边的人早离开了。
昨夜傅北说过好些话,可乔西没有认真听过,几乎都没上心,直到对方两三天都不见踪影,才反应过来。
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周家又出了事,周美荷的侄子,也就是周佳琪的哥哥投资失败,乐观估计亏损都高达上千万。
周佳琪讨人嫌,她哥周群半斤八两。周群已经三十四五,乔西鲜少接触到,只知道这位在办游戏公司,还算有模有样,不过这家游戏公司挺缺德的,这两年刚起步,打着原创的幌子,实则净干些剽窃借鉴的腌臜事,天天搞擦边球,赚得还不少。而这次翻车,不是打版权官司输了,是被有关部门喊去喝茶,勒令整改。
乔西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周群的公司是被举报的,原因是新上线的下了血本开发的那款游戏,涉及到不正确的价值导向以及故意诱导青少年等,造成了一定影响,反正通报很官方,说白了就是违规。
周家之前才受创,还没恢复,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简直倒霉透顶。周群屈尊跑了两回乔家,对乔建良甭提多熟络,酒足饭饱,话里明着暗着都在提借钱救急。
流动资金就是生意的血脉,血脉枯竭了,那基本就玩完,周群流动资金不够,想要借点来周转周转。
乔建良这回难得精明,任凭他怎么说,装傻充愣就是“听不懂”,还反过来劝诫周群要脚踏实地,周群当即就拉下脸,得亏脾气好,不然当场就要撂筷子走人。
周家为此闹得不可开交,周老爷子不肯拿钱出来,死攥着不松手,让周群自己解决,而周群求助无门,在周美荷带着周林回去时,兄妹俩大吵了一架,那场面简直鸡飞狗跳。
在娘家受了气的周美荷怒火冲冲,恰逢这一天乔西回去。
乔建良还在回家的路上,她先到,周美荷一改往常假惺惺的样子,说话阴阳怪气的。一开始乔西没有搭理她,兀自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孰知她越发过分,嘴里的话说得周到好听,实际就是指责乔西在这个家里没有尽到家庭中一份子的责任。
说这些话无非就是乔建良对待乔西和周林区别太大,很多东西都没有周林的份。周美荷早就心里有怨,她跟乔建良扯证结了婚,是有法律保障的夫妻,可哪家夫妻是这个样子的?乔建良防外人防得紧,财产这些在婚前就处理好,全部给了乔西,如今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虽然不曾亏待她们母子俩,但一对比,实在难以接受。
二婚也是婚,继子也是子,凭什么?
周美荷心里有诸多怨言,越想越觉得不公,起先怨乔建良,逐渐就怨乔西。终归不是亲生的,是外人,埋怨起来名正言顺,只是她忘了,当初结婚前,乔建良曾经把这些摆在明面上说过,一切分得清清楚楚,该给他们母子那份都给了,她自己原本就是愿意的,而且她心思从未纯粹过,埋怨这么多,不过是自找的,人心不足罢了。
乔西脸『色』转沉,眼一斜,吊着眉梢问:“有什么就明讲,怎么,对我有意见?”
她对周姓母子和对周佳琪一样,一直都不客气。
太过直白的话让周美荷脸『色』一僵,平复片刻,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你说什么呢,别是误会了,我就随口一句话。”
乔西半点情面都不给她留,她都不给自己面子,自己何必给人家脸。她看了看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周林,再瞥向周美荷,冷硬道:“那说说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