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别人这样亲过你吗?
文斯换完装赶到文瑞城时, 刚晚上七点。
他忧心忡忡推门,以为会见到某个或失意或颓废或难的人坐在么黯淡无光的角落,人狗互相取暖, 结果迎面先闻到股混合着奇怪味道的烟火气。
明显来自厨房,说狗狗取暖了,拍拍见文斯进来, 迫不及待扑向他撒娇,那直接都是绕着厨房门走的。
文斯安抚地『摸』了『摸』它,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响手机音乐的伴奏盖脚步, 里面的人没发现他来了,仍在兀自忙碌么。
文斯挑眉也不作,靠在厨房门口先观察。
只见他弟弟,那位商界精英小闻总, 穿着身笔挺整齐的衬衣西裤正在切菜,旁边的炒锅里隐隐冒出焦烟, 这会已经起弥漫,呛鼻的气味很浓了,他竟完全没感觉似的。
终于无法袖手旁观,文斯两步去关掉灶火, 旁边的人这才转头看见他。
“来了?”闻厨唇角微抬,看着心情仿佛还不错的样子。
文斯顿时有自己着急忙慌赶来到底是为了谁的质疑感,他指向他手里的刀,案板上那坨不知是么肉丁还是肉条的奇怪东西, 问,“你做么呢?”
“青椒炒肉丝,西红柿蛋汤,红烧茄子。”对答如流。
文斯:……报菜名?
可他问话的意思明明是, 这里哪阵风刮错,闻礼竟突发奇想下厨做饭,他才不是关心他做么菜。
“油下早了,肉都没切好,就先炒青椒?请问你是看的哪位神的菜谱?”
“没看菜谱,就按自己想的做。”
闻礼继续拿刀切肉丝,动作笨拙但神情认真,光看脸不看手,会以为他正在做么极为高端精密的科学实验。
“……”文斯有被震惊到,闻礼的表现完全就是做饭根基为零,但他初学,竟然不查菜谱?这还是学霸严谨细致的治学态度吗?
而且明明已经开始炒菜,电饭煲静悄悄,连米饭都没蒸。
“做了,”文斯道,“也没吃饭,收拾下们出去吃,请你。”
这语气,仿佛在说:今天么山珍海味天上玉盘珍馐地下满汉全席哥哥都满足你。
可闻礼头也不抬,“不去面,在家里吃。”
“那们点卖?可选的也很多。”如果哪家不给送,就豪掷千金卖费,哥哥掏空钱包也在所不惜。
“不。”闻礼这次拒绝得更干脆了。
文斯:……弟弟好像突然变成个闹扭的小可爱。
闻礼始终执着地案板上的“肉丝”奋战,直到它们已经彻底连肉丁都算不上,快在他手底下变成手打肉丸。
文斯服气,他算看出来了,搞半天这人搁这剁肉是发泄呢,所以不愧是非典型『性』霸总,连发泄方式都如此清奇。
“行吧,那做,你给帮忙。”
闻礼的刀终于消停,他抬眸看向文斯,“好啊。”答得甭提多爽快。
哎……文斯假装没注意他眼里那点类似得逞的笑意,心想你开心就好,他在水池洗手,从门背后取下围裙穿上,而之所以知道家里有围裙,还是拜拍拍的寻宝行动所赐。
当时他就奇怪,闻礼又不做饭,买个围裙干干净净当摆设呢?
“做饭穿围裙的,尤其你才刚学,很容易弄到衣服上,你衣服又不好洗,去干洗店再便宜也是白送钱……”文斯碎碎念,顺便教授做饭的基本步骤。
闻礼对此君席话不置可否,只是微微偏头看着,意思『性』哦了,仿佛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在旁的么地方。
文斯已经动作熟稔地将烧糊的锅处理干净,台面的塑料袋里是刚买的食材,他在其中挑选可用的。
闻礼自觉让开案板,站在侧后方默不作欣赏文斯背影。
视线逡巡,缓缓自上而下,围裙黑『色』的系带在身后随意扎成个蝴蝶结,多出的带子垂落,搭在浅咖『色』的休闲裤上,随着脚步左右轻微地晃,更衬得双腿笔直。
文斯丝毫不知某人正以怎样的眼神在看他,案板上肉末的已经成型没法拯救,米饭现蒸也来不及,他决顺应局势,做个锦肉臊打卤挂面,再拍个黄瓜完事。
虽然条件受限,但文斯做菜自有手,不到刻钟,原本狗见愁的败仗现场在他简单改造下,腐朽为神奇,饭做好的同时,台面上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面没端上桌,拍拍就闻香而动,非常捧场地跟在文斯后头,嘶哈嘶哈流口水。
“吃你的狗粮去。”
“呜……”
拍拍耷拉着耳朵,眼睛依依不舍地偷瞟桌上。
文斯严肃强调,“这是人吃的东西,你不能吃,说多少遍了也记不住。”
拍拍眼睛巴望着,嘴角亮晶晶,委屈又讨好的眼神仿佛在说:记住了,但架不住口水它自己流下来。
闻礼正摆碗筷,见拍拍面对文斯时怂乖怂乖的模样,道,“它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驯得好啊,你不在的时候已经教会它很多事了。”
“汪汪!”拍拍非常捧主人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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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方桌,中个盘子两边各个碗,再加上两听啤酒,倒也显得没那么寒酸。
文斯是看到塑料袋里闻礼买的啤酒,就主动拿出来了,料想他心情不好想喝点,也没说么劝慰的话,自觉把自己放在作陪的角『色』。
闻礼先尝了口文斯做的面,说,“很好吃。”
之前两人聊天,文斯说他做饭只到勉强能吃的地步,现在看来明显谦虚了。
“还可以吧,”其实文斯向对自己的厨艺是很有自信的,但今天这个基础不太好,还是掩盖了他应有的水平。
“你做饭是谁教的?”闻礼问。
“?自学成才,”文斯骄傲地说,但又想了想,“嗯……也不完全是,启蒙的话应该谢谢家对面的邻居阿姨,她很会做饭,中学那会时不时会去他们家蹭饭,来二去的也跟着学了点技巧。”
文斯笑着说,仿佛还回忆了下那个程。
而听到这话的闻礼,忽然顿住筷子,般人学做饭,不都从家庭成员那里耳濡目染吗?为么文斯会说邻居阿姨?
“你父母……”闻礼刚问了个开头,就皱起眉,他好像不该问的,如果是正常情况,文斯刚刚不会那样说。
“抱歉。”
他有意挽回,但文斯不避讳,“父母啊?他们都不在了,十岁那年走的,所以很遗憾,那时候还没有学做饭的先见之明,不爸做饭还不错,可能也有他的遗传基因。”
“……”果然,不该问。
筷子挑着的面条静止在碗里,闻礼沉默地看向文斯,刚刚才说抱歉,现在如果再说这两个字,听着概会有点苍白无力吧。
少年时遭遇父母双亡,可文斯提及如此沉重的往事,表情语气都如常。
“干嘛这样看着?”他对闻礼笑,“已经去很久了,早就放下了,快吃吧,挂面坨了就不好吃了,到时候可说是做的有问题。”
这样碗面对成年男人来说,吃光也就十来分钟的事,不用文斯提,闻礼自然承担了洗碗善后工作。
文斯则悠闲地窝在沙发里,搂着拍拍,喝那罐没喝完的啤酒。
他时不时往厨房望眼,想闻礼么时候出来,两人聊聊,总不能吃完饭就直接告辞,而且文斯还在担心方诺的事,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吃顿饭的。
前面的电视从他刚进门时就开着,但文斯没注意,他有搭没搭地喝酒,思考事情。
随着墙上挂钟秒针走动,段广告后音响里传来熟悉的片头曲,文斯回神,才发现原来频道正好停在某卫视,八点黄金档开始播放光年星球了。
而闻礼也在这时擦着手从厨房出来。
文斯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眼明手快地调了台,调完才意识到,这动作有多欲盖弥彰。而且电视频道不会无缘无故恰好默认在这,所以闻礼上次打开电视,应该就是在看这个台来着。
对于文斯明显多余的小动作,闻礼没说么,他也拿着自己那半听啤酒,在旁边坐下。
来了,正式的谈心环节……
随着旁边沙发下陷,文斯身体不由自主紧绷,想起之前两人冷战的导火索,再有刚才的调台事件,文斯到底有些心虚,他装作看电视,随意问,“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好,怎么了吗?”
“最近心情都欠佳。”
文斯,“……”啧,第轮就没接住球。
闻礼勾了勾唇,喝口酒,又道,“但今天格明显。”
文斯以为他接下来该数落自己,结果他说,“因为今天见到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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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斯是很想知道方诺闻礼到底说么,但他没料到,闻礼会主动身为“文玟”的自己提及。
“见到她为么会心情不好?”文斯以不知情的第三视角,这样问。
而闻礼回答,“母亲从生下来就很讨厌,反正自有记忆起,她都没正眼看。但觉得这没么,因为爸对很好,多数家庭里或许父母两人都是这样搭配的,而且谁会真讨厌自己的孩子呢?她不对严格些罢了。”
他自嘲般叹了口气,“但后来发现不是,因为母亲对姐很好,无限纵容溺爱、疼宠呵护,在所有能看见的地方,那偏心就像生怕不知道。”
说到这里,闻礼转头看向文斯,“很不可思议是不是?”
文斯的确很吃惊,他当然想不到方诺竟然对继女比对亲子还好,听闻礼的描述,她好像还是故意这样做给他看的。
“你能想象原因吗?”闻礼低头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罐,淡道,“其实爸不是的亲生父亲,妈憎恨,是因为长得像那个害了她的男人,而且不是因为生,她也不会丢掉事业。”
文斯默然,这事他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的是,方诺会将恨意转嫁到孩子身上。
而闻礼仰头喝掉两口啤酒,“妈有次说,表她人生最的污点,就不该来这世上,如果没有,她得更好……”他轻嗤,“对了,你知道她是么时候说出这话的吗?”
闻礼注视着前面的茶几,虽然是在问文斯,没看他,像是在自说自话。而文斯从侧面,能看到闻礼眼神幽暗,唇线抿紧,面『色』似融雪样白。
而他接着说了,“在她被撞破已经再婚、且有了个两岁的女孩那天,她终于把实话全都说出来了……”
闻礼飞快闭了闭眼,五根手指捏住易拉罐,罐身下压,扭曲变形,发出轻微的响。
文斯唤了他,闻礼这才如梦初醒似,稍稍放松,他低头笑了笑,或者该说只是牵扯了下唇角。
“以前在家里,妈讨厌,姐……其实也挺讨厌的,那时还不明白是么原因,再长点,知道姐不是个妈妈的孩子,所以懂事了,也能理解他会讨厌那心情。”
闻礼说着,将易拉罐放在前面的茶几上,两手交叉,手肘支住膝盖,“但总觉得,再怎么样也都是家人,多努力点,渐渐的都会好转的。直到后来他们两个离婚,再后来妈再婚,才知道……呵。”
他这叹,许多话已不必说清。
文斯懂了,也理解了最初闻礼回国时,对待自己这个“姐姐”,那不太明晰地试探态度,不同于般姐弟的小心翼翼。
因为从前他们姐弟关系不好,闻礼又突然知道姐姐自己不止同父异母,而是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他时会不知道以么样的态度来面对。
但巧就巧在,文斯终究不是他姐姐,所以才能毫无芥蒂地将闻礼当弟弟,阴差阳错没想到两个人反倒相处得融洽。
“你知道回国时,最担心么吗?担心姐本来就讨厌,加上的身世怕是更加划清界限了,可没想到,姐对很好。”
闻礼忽然看向文斯,无奈地笑,“不明白你为么不想见他,但如果你见了他,应该也会喜欢他的。”
“……”文斯答不上来,但闻礼这话里暗含的对姐姐的评价,让他禁不住红了耳根,而闻礼看出来自己是有意不想见他姐的,又让文斯感觉很窘。
另更多的,还有弟弟对自己这个姐姐如此重视,他直在骗他……
文斯不想再继续谈姐姐的话题,便问,“那你妈今天见你,你说么了?你会心情这么不好?”
“她想跟她回北美。”
“啊?!”文斯吃惊。
“她说她错了,去不该待那么苛刻,说想弥补,还说她才是血脉相连的人,留在闻家,到底只是个人……”
“你怎么能算人!”文斯脱口而出。
闻礼怔了怔,文斯的反应强烈到超出他意料,但也让他心里暖,原来他是在乎他的。
他摇了摇头,道“虽然姓闻,但无论从哪方面,都算不上闻家的人,她说得没错。”
文斯心里被狠狠捶了下,他很想告诉闻礼,爸爸姐姐都当他是闻家的份子,没有谁将他当人,但现在的立场身份,除了那句激动之下说出的话,的么事实都没法坦白。
“明白你的感受,不你应该同你爸爸姐姐沟通下,觉得他们不是将你当人的,你妈是故意想你回去,才那么说的。”
文斯安慰道,他是真的懂得闻礼那突然无家可归的感觉,妈妈那边变成家三口,爸爸这边则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父女两个,就算爸爸再怎么对他好,得知真相的闻礼终究会有背负恩情的感觉,而姐姐从前的态度摆在那里,也在程度上会让他产生怀疑。
“是吗?”闻礼果然叹了口气,“没那个自信。”
“你……”文斯恨铁不成钢,往常雷厉风行的霸总怎么今天变软弱了?他很想说点么,能让闻礼好受些。
而他也确实想到个切入点,“其实曾经也有自己在家里是人的感觉,刚刚说的,父母,即使到现在印象也很深,父母感情特好,但凡他们俩同时出现,相亲相爱的,就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小拖油瓶,他们都嫌弃,不待见。”
他笑着,“现在有多看得开,其实小时候心里就有多不平衡。记得那天,早自习才上了十分钟吧,们学校的教导主任到班里把叫出去,才知道他俩出事了。”
闻礼静静听他讲述,文斯语调稍慢,像是在说故事,“每天都是他们送上学,那天早上起晚了,妈因为有个重的晨会,怕时来不及,说可以上学,但他们还是送。”
文斯轻舒口气,“现在回想,好像只有上学被送放学被接的时候,才能感到自己也是被迁就的,但多可笑,就因为这点小心思,让他们送了,也是因为这个,送完再送妈去上班的路上,爸因为太着急,在十字路口辆违规左转的货车撞上了。”
说到最后这句,他唇角的弧度虽还翘着,其实已然有几分僵硬。
文斯以为自己的心跳还算平稳,但他感到手指被轻轻碰了下,抬眼才看见拍拍的脑袋搭在自己腿上,而握住他手指的是闻礼的手。
文斯尽力冲他笑了笑,没有抽出来,啤酒罐接触的两根手指都有些冰凉,分不清谁的更暖些,但放在起,渐渐地能感觉同时变得温热。
“没事,担心。”
文斯移开视线,看向电视机,电视换了另个台,这时仍旧在播放着电视剧,文斯听不到画面里那些人在说么,他的思绪有半飘回去。
“不当时确实是消沉了挺久的,不知道事故现场是么样子,只听老师警察说,爸妈最后刻都在尽全力保护对方,他们是在瞬离去的,走的时候很安详。
“这件事甚至上们当地的新闻,可点都不想看……所有人都在感怀惋惜那对年轻的夫『妇』,他们之鹣鲽情深的故事流传了很多年,所有周围熟悉他们的人都会说,他们如何恩爱,连死亡都分不开,他们得到的全都是祝福,祝愿他们在另个世界还能这样幸福地生活在起。
“没有人想到,还有……”
说到这里,文斯直看似明朗的笑里仿佛才带了些许苦涩,“真的很像个游离在父母感情之的孩子,所以那个时候,特恨他们……说不出理由的,就是恨,概是恨他们那么相爱,恨他们以爱之名将带到这世界,又把个人扔在这不管了,他们是全天下最狠心的父母。”
闻礼本来只是轻轻勾住文斯手指的,这时覆上他手背,手掌下的手背,随着字句跳动着脉搏。
文斯垂眸看向那只手,没他抽出来,闻礼就暗暗加重力道,文斯没有试图挣开,任由闻礼握着。
而闻礼问他,“其实你是自责吧?”
“……”文斯笑了,表情轻松地反问,“有么可自责的?虽然刚刚说得恨,但现在这么多年,早就看开了,其实回想起来,他们对也很好,只是他们之太好了,所以自己都忽略了那些细节,对而言,他们是全天下最好的父母,能享受到十年他们的宠爱,能亲眼见证他们婚姻生活的美满幸福,没么可遗憾的。”
“但你还是自责。”
“……”
“你自责,因为送你上学他们才遭遇了意。”闻礼直白又有些残忍地点出。
文斯喝了口酒,又抬手『摸』了『摸』拍拍的鼻子,“你非这么讲的话,从因果道理上,般人都会这么认为。”
“那如果按这样推理,他们会离开,也是因为他们生了你,还是因为他们两个结了婚,如果不遇到对方,他们兴许能活得更久,他们难道不是自找的?”
“闻礼!”文斯打断他,眼里的笑意敛去,烧着了怒火,对他能说出这冷血的话简直难以置信。
“你看,你生气了,你在维护他们,维护他们的感情,”闻礼认真地凝住文斯的眼睛,“你不认为这是他们的错,你只认为是你自己的错,说得对吧?”
文斯被他看得心头瑟瑟,飞快垂下眼,“就算你说得对,那又怎样呢?”
“你说你看开了,但你其实没完全放下。”
闻礼于平静的、类似说教的话激起了文斯的反抗,他也冷笑,反问,“是,没放下,但那又怎样呢?能改变既事实吗?”
“不能。”
“所以……”
“所以你说这些,”闻礼看他,“是为了告诉么道理?”
文斯呼吸滞,他浑身的芒刺仿佛突然被强行卸去,不期然望进闻礼的眼睛,那双幽黑的瞳孔似乎突然变得无限广阔,不知不觉将人致密地包裹起来。
闻礼已经替他解释了,“你刚刚是想跟说,你觉得自己没能享受到父母足够的爱,但这么些年也看开了,而且回忆让你更加清楚地看到,他们也是很爱你的,只是早些年被恨意蒙蔽,所以失去后才想珍惜,是这样吗?”
“……”文斯无言。
“你或许还想说,关于爸姐是怎样看待的,从细节里找答案,不只看表面?”
文斯撇了撇嘴,“你都说出来了,那还能说么?每个人的人生经历都不样,也不是很了解你家里,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说,也没有劝你原谅你母亲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因为她而难。”
“那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闻礼问,“你想安慰?”
“算、算是吧,”文斯小扭地回答。
闻礼握住他的手忽然松开,文斯还没意识到他做么,就见闻礼朝他靠近,下子心脏快跳,而后整个人就被拥住了。
文斯浑身僵硬,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摆,就这么直挺挺被他抱着,十多秒后反应来,正想推他,就听闻礼在他肩膀处闷道,“你不是安慰吗?”
好吧,文斯默默把手放回膝盖上,既然安慰人,那就摆出点安慰的样子来,抱下也不会少二两肉。
会,他拍了拍闻礼后背,“喂,难了,男子汉丈夫,多点事。”
“如果还是很难呢?”闻礼低,“她坚持去北美,姐可能也是希望回去的,那……”
“你姐绝对不会想让你走的!”文斯下意识抢答,顿了顿马上补救,“走不走都是你自己决,谁也不能左右你。”
“那你呢?想走吗?”
文斯又次被杀个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刚刚那句表态其实就已经表了他全部想法。
只是如果作为姐姐,他可以答得很快很坦然,但作为文玟,这话不知为何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不答话,闻礼又问,“你是在安慰吗?”这句话的重音在“是”上面,语调怀疑。
“当然是在安慰你。”文斯辩解,但哪有他这样,安慰人结果自己还在神游,确实有点不走心的意思。
他强作镇地咳嗽两,而闻礼稍微放开点,垂眸看来,“你确?”
文斯以为他嫌自己安慰得不好,“那你让怎么安慰?”
“嗯,考虑下……”闻礼的脸忽然靠近些,带着审视的目光更加紧密地看住了文斯的眼睛。
温暖的呼吸好像于接近了,对面那双瞳孔中隐隐有么东西,在无形中束缚来,文斯眼皮跳跳,无意识后退,发现只能靠往沙发后背。
闻礼终于缓缓开了口,“那可以点实质上的安慰吗?”
“么啊……”
文斯茫然扯动嘴角笑了下,闻礼直直凝着他的那眼神让他阵心慌意『乱』,只得垂下眼睫,想暂时避开。
拍拍趴在他膝盖上,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尾巴摇啊摇的,文斯正对它说么,刚张了嘴,不想个蜻蜓点水的柔软触感落下来,正好浅浅扫上唇。
文斯愣,好几秒才反应来,他被亲了,而且还是亲的——
鼻翼仿佛残留着那独特的热度,做出这举动的人也未负罪潜逃,他就在近前,很近很近,文斯脸上刷得红透,熟透的桃子似粉红粉红,“你……你干么……”
“季明景这样亲你吗?”
这音低沉中带着诱哄,隐约的危险感,平时不太样,文斯光听着,脑子里就片浆糊,但这问话,还是让他立即反驳,“怎么可能,们是借位!”
“是么?”闻礼低低笑了,鼻尖亲昵地碰到起,在文斯唇边道,“那人呢?”
“——”文斯刚答,意识到不对,“为么告诉你?还有,你突然……”话音未落,文斯脸更红了。
闻礼见他强忍慌『乱』又怨气十足瞪着自己,“就算是给你的安慰吧,怎么样?有效果吗?”
文斯怒了,这算哪门子的安慰,而且有这么安慰人的吗?再说他也不需安慰。
可他居然硬气地回答,“不怎么样,效果般。”男人争强斗胜的心理又开始作祟,文斯忽略了,这句挑衅放在此刻此景,实在太不合时宜。
而它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闻礼又次亲了上来。
不再是刚才若有似无的碰触,而是撬开他还没来得及锁上的防备,长驱直入,真切实在的、好像连语言呼吸都全部夺走的深吻。
“唔……”
文斯开始还在奋力挣扎,很快呼吸都不接上了,脑子里山车样眩晕,不会视野里全都是随处『乱』窜的星星。
“换气。”嗡嗡作响的脑中,听到个音。
文斯好不容易换上口气,第反应就是控诉,“你、你说的安慰,刚刚明明都已经安慰了!”
他所谓的“”,其实也就是蚊子哼哼样。
闻礼没想到文斯到现在还是这脑回路,惩罚『性』地在他唇角轻轻咬了下,“刚刚那是安慰你,现在该轮到你安慰了。”
说完他再度吻住了他,“们……互相安慰。”
温热的呼吸源源不断拂脸颊,蛮横而缺乏技巧的探询,生涩不容抗拒,这次的吻深长又霸道,充满强势,但闻礼手掌温存地覆在文斯脊背处,像是让他放松,轻轻抚触着。
文斯被他这动作害得左手发软,啤酒罐掉了,他听见拍拍短促地叫了,它甩动脑袋,把漏出来的酒『液』洒得到处都是。
罐子里还有部分直接淋在腿上,裤子那处片都浸透了,冰冰凉凉的,文斯刚动动,手腕就被某人抓住,强行按在身后,啤酒罐在地上发出咕噜响。
被酒打湿的地方,某陌生的感觉随着这个愈发炽热的吻窜升上来……
文斯仿佛察觉到么,心慌到无以复加,他用力挣动,被闻礼扣紧腰身,愈发紧密地压入柔软的沙发里。
拍拍在旁边叫唤,『毛』茸茸的脑袋拱来,嘴里呜呜咽咽,表达被忽略的委屈,文斯慌『乱』中推住闻礼。
可闻礼只短暂离开他嘴唇,含糊道,“管它……”
然后,霸道地继续着仿佛不知餍足的亲吻。
文斯觉得自己真是个笨蛋,怎么好好的安慰会变成这样?他想不通,但也的确已分不出心去想。
脑中不知何时只剩片空白,他明明还在担忧着某些事,此时此地完全都顾不上了。
闻礼说了,这是互相安慰,那就是互相安慰吧。
好像心情确实会变得不样,心跳鼓噪着,很紧张不止是紧张,有点像小时候骑在父亲脖子上吃棉花糖的那感觉,又不完全样。
但都是甜丝丝的,像蘸着手指上洁白云朵似的的糖花,想这样直『舔』着,轻易不肯咬口,因为只小口小口地吃,它就永远也『舔』不完那样。
这感觉,在父母离世后,文斯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体验到。
不成想,竟然真的被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