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霎那间寂静无声。
猫桥沙也加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这个世界……是什意思？
“这个题难答吗？”
不知何, 原本走在旁边的白发少年来到了自己面前，高大身形所投下的阴影笼罩着她，那张肆意张扬的俊秀面容被炫目到近乎刺的阳光模糊了些许表情。
猫桥沙也加克制不住地后退了一步, 不自觉地『露』了惊恐的目光。
五条悟垂眸看着黑发少女如同受惊的猫一样睁圆的睛, 在视野范围处理信息速度都近乎恐怖的六注视下, 对方所有细微表情所展现的情绪变化都一览无余。
在猫桥沙也加本能地察觉了不安, 恨不得当场下线的候, 对方突然伸手将那瓶冰凉的水贴在自己脸上, 激得她微微颤了一下。
然后白发少年仿佛毫无察觉般地扯开嘴角漫不经心笑了一下，刚刚那种微妙窒息的氛围仿佛一瞬间消散了。
“怎突然『露』了这种表情？我好像没做什吧。”
猫桥沙也加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 她下意识地伸手摁住脸颊边的水瓶, 看着对方这幅似乎随口一般的无所谓模样，努力张了张嘴。
“这个世界……是什意思？”
五条悟的视线落在那微微泛白的指骨上，在收那瓶水指腹不轻不重地抹去对方脸颊上的水汽, 在察觉到黑发少女似乎因为害怕而微微瑟缩了一下后，敛去之前的情，安抚般地随手『摸』了一把对方的脑袋, 答的语气非常轻松随意。
“只是随便一下啦, 不在意。”
在顿了一下后，他又降下声调, 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还是说，那句话有什不对的吗？”
猫桥沙也加：“……”
她一不确定对方的意思, 于是最终只是讷讷答道：“不, 没什……”
……怎可能没什！
在那句话说口的瞬间, 现实虚幻的界限似乎模糊了一下。
面前的白发少年仿佛并不仅仅是一个npc，更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样，仿佛要透过她的身体看穿背后的一切。
令猫桥沙也加忍不住因为恐惧而颤栗来。
当两人到『操』场上后,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都察觉了不对劲。
白『毛』dk看来似乎和往常一样，在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就懒洋洋地坐在一边，随便喝了两口水，然后就闭上似乎休息了来。
而黑发少女则是低着头，看来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之前看到他们的候还正常，但在中途突然停下说了几句话后就变成了这样。
看来也不像是吵架，到底发生了什……
夏油杰一边微笑着和猫桥沙也加搭话一边观察着，在随便找了个话题说了两句，注意到对方并没有什交谈的兴致后就适停了下来。
还是找个间一下悟好了。
*
“你不觉得……她对待这个世界就好像游戏一样吗？”
在得到这个答后，夏油杰的第一反应是好友的大脑是不是又间歇『性』被六烧坏了，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无法理解对方的脑路了。
但随即就停住了原本说的话，他再次将这句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为什突然这认为？”
虽然偶尔也会觉得猫桥沙也加对待一些事情的态度奇怪，但再怎说，将现实当作游戏也太……不对，好像不是不可能？
他仔细忆了一下。
如是按照游戏来思考的话，那许多事情就可以理解了。
比如第一次面，对方所说的‘声控游戏’，又比如平训练或者祓除咒灵不经意间说来的升级这种游戏语。
再加上当初遇到特级咒灵，明明身处危险毫不在意，反而对五条悟抢杀了任务目标这件事耿耿于怀，那副模样简直和游戏中被抢人头的反应一模一样。
最后是对方的金钱观念……
“她是不是……太久没接触人群，所以在认知上……”
夏油杰试图代入思考，无论如何都无法象。
“你是说她是重度游戏网瘾患者以至于分不清游戏和现实了吗？”
五条悟也思考过这个可能『性』。
但即使如此也无法解释对方之前那副仿佛面前切实存在着某种东西般进行浏览的模样。
难道是精题已经严重到现幻觉了吗？
不过按照自己的试探情况来看，至少那个猜是正确的，只是具体情况还需要确定。
“如沙也加真的将这个世界当作游戏生活着，所以才毫不在意自己生命的话，你准备怎纠正她的这个观念？”
五条悟思考了一下。
“我先知道她到底为什会产生这种观念。”
*
而饱受惊吓的猫桥沙也加一到宿舍就忙不迭地下线了。
然后开始狂敲魔法☆梅莉的窗口——
[猫桥沙也加：梅莉！游戏里的npc突然说了一句好可怕的话！]
[猫桥沙也加：他居然我那个世界怎样？我差点以为他变成真人活过来了！]
[猫桥沙也加：太可怕了，我被吓得恨不得当场下线，这到底是怎事？猫猫瑟瑟发抖.jpg]
亮的头像显示当事人正在线上，然而这一次对方并没有立刻答，而是在过了一会儿后才复消息。
[魔法☆梅莉：唔……其实这只是个卷调查，不那紧张啦。]
[魔法☆梅莉：其游戏不也为了了解玩家的需求扩大市场而偶尔内置一些卷调查吗？]
猫桥沙也加在看到这个答后愣了一下，然后如同被猫爪弄『乱』的『毛』线球一样混『乱』的大脑终于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忆了一下白天的那几个题——
[……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游戏？除了电子游戏还会玩其类型吗？这个游戏怎样？]
好像……的确是调查卷的套路。
[猫桥沙也加：……这样啊，我没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进行卷调查。]
在仔细了后，她觉得这种方法还挺有趣的，只是猝不及防被npc到这个题多多少少会受到一点惊吓。
[猫桥沙也加：所以我是错过了吗？还有机会吗？卷奖励是什？金币、道具还是绝版称号？]
对面又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重新发送消息。
然而并没有答这个题。
[魔法☆梅莉：沙也加喜欢这个游戏吗？]
这好像已经是对方第次这样询了？
猫桥沙也加迟疑了一下，在了一下后开始复。
[猫桥沙也加：总体来说是喜欢的，我觉得这个游戏哪里都好，就是不好玩……]
[魔法☆梅莉：但还是玩到了现在呢。]
[猫桥沙也加：因为总觉得就这样离开的话有点舍不得，我还挺喜欢那些角『色』的，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了多朋友。]
[魔法☆梅莉：我明白了。]
[魔法☆梅莉：的确，这样日复一日的日常我也差不多觉得无聊了呢。]
[魔法☆梅莉：关于那个卷调查，也不算错过，随可以答哦，至于奖励的话是随机的，询你的角『色』决定呢。]
[猫桥沙也加：好的，谢谢梅莉！]
在得到答后，猫桥沙也加立刻精了来，然后火速上线。
[猫桥沙也加：五条君！白天的那个卷调查现在能做吗？]
卷调查？
刚和夏油杰讨论完到宿舍的五条悟在看到这条消息后，大脑迅速思考来，同手指毫不犹豫地按下复。
[五条悟：可以哦，要现在来吗？]
[猫桥沙也加：啊？还要来当面答吗？好麻烦……]
[五条悟：卷调查当然要当面亲自做完上交啦。]
觉得这是一次『摸』到真相机会的五条悟一边活泼的语气复一边心不在焉地着——
不当面怎观察呢。
[猫桥沙也加：好吧。]
以防对方觉得太过麻烦而放弃，五条悟一边走宿舍一边又贴心地发了一句——
[五条悟：那我现在过来，你只要下楼就可以了。]
猫桥沙也加困『惑』地看着这句话。
她本来还以为对方会说‘太麻烦了明天再说吧’这种话，结……怎一副比自己还心急的样子？
而在换好衣服下楼后，猫桥沙也加惊讶地发现那个白『毛』dk已经在楼下着了。
“……你怎这快？”
“早点做完早点去睡觉不是更好吗？”
五条悟看了一下她，然后反了一句：“你之前是准备睡了吗？”
这晚下来大概率是在上面换衣服。
“嗯。”
猫桥沙也加随便应了一声，然后催促道：“快点吧。”
五条悟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黑发少女的表情，然后缓缓开口——
“那，第一个题——你觉得这个世界怎样？”
这个题白天就已经过了，所以猫桥沙也加并没有多加思考就答了来。
“挺满意的，就是可玩『性』比较少，刚开始觉得新鲜有趣，但间长了就开始无聊了。”
“这样啊……”
白发少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语气也散散漫漫，容易让人跟着放松下来。
“那你是怎发现这个游戏的呢？”
“怎发现？”
猫桥沙也加茫然地看着对方。
“不是内部人推荐的秘密内测游戏吗？”
五条悟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是指你的推荐人是谁啦。”
“哦，这个啊，是梅莉。”
猫桥沙也加自然而然地答道：“她说这是一款交互『性』非常强的开放世界游戏，可以当作一个真实世界进行锻炼，所以我就试一下。”
梅莉？
对方的那个老师？
五条悟一边将这个名字加入调查名单中一边面不改『色』地继续道：“那，第三个题，你对这个游戏有什建议吗？”
“建议……”
猫桥沙也加有些苦恼，她着要不随便应付一下算了。
接着对方仿佛猜到了她的法一样补充道：“不可以随便应付，毕竟这是一个还在内测中的游戏，需要玩家建议进行参考调整。”
“好吧。”
虽然觉得麻烦，但了既然是秘密内测，自己也玩了这长间，多少也该给一些有效建议，总不能白嫖吧。
“角『色』场景之类的建模肯定没题，交互『性』也真实，题就是可玩『性』，感觉进入游戏后就一直都是重复『性』的打怪升级，也没有什主线任务，我不知道是这个阵营的题，还是我选择的玩法题，不过感觉再这样下去大概坚持不了多久吧。”
在说完这些话后，对面的白发少年倏地沉默了下来。
然而即使被墨镜遮住，也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似乎在思考，也似乎在观察。
在过了几秒后，猫桥沙也加忍不住主动询道：“还有其题吗？”
在听到这句话后，五条悟才再次开口，语气莫名。
“那，当你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后会怎做呢？”
生命也好、金钱也好。
对于面前的黑发少女来说似乎都并不重要，仿佛这个世界并没有任何值得她在意的事情。
不，唯一可以称得上执着的大概就是变强了吧。
但对现在的她来说，似乎也开始无趣了来。
“当然是弃游啊。”
猫桥沙也加一脸『迷』『惑』，不明白为什会现这种题。
五条悟一没有说话。
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尽量平静地道：“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有什可以让你留下来的吗？”
然后他就看到面前的黑发少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接着说了一句——
“我现在就是因为你们才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