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被老爷子的威压所迫,白木兰不敢再推,只好点头道:“只要那天不跑新闻,一定到。”
王建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向王奶奶,意思是“瞧,我一句话的事”。
王奶奶笑眯眯的冲自家老头子一点头,表示赞许。王爷爷顿时意气风发起来,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又把白木兰刺激的不轻。
事情说定,三人就分开了。王爷爷握着奶奶的手,两人手拉手往广场走去,而白木兰,单身狗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地继续遛弯透气。
“我恨单身,真的,我只知道单身自由,我不知道单身在狗粮的迫害下不堪一击。”
“冷冷的狗粮在我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狗粮糊成一团,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盖,狗粮的影子无情在身边徘徊,哦,狗粮啊狗粮,你就像刽子手把我出卖,我的心仿佛被刺刀狠狠地宰……”
一边散步,白木兰一边仰天大吼,将一首经典老情歌唱的支离破碎,惹得路人纷纷投射过来奇怪的目光。
但白木兰在意这些吗?哼。
边走边唱,就这么来到了北广场。
河滨公园一面靠河,共有南北西三个广场,都有主儿,南边广场舞,北边街舞说唱动漫coser,西边太极八段锦。
从各广场的主题活动就能看出参与的人群在年龄上的不同。
这会白木兰一到北广场,就让玩说唱的一个小年轻给盯上了。
小年轻也就比白木兰小个四五岁,穿着花里胡哨的棒球夹克衫,裤裆耷拉的肥大长裤,歪戴着帽子,一只手里握着麦克风,一只手不时比划,身体一动,腰上挂的垂到大腿的金属链子就跟着哗啦啦直响。
就听这小子跟含着滚烫的汤圆似的,嘀里嘟噜的唱了一段:
“哟哟,黑喂狗!BABEmeetyoui
thepark!呃!呃!四月某天不知道星期几的这个晚上,墨蓝的天空没有月亮,我们随着音乐的节奏歌唱像VIP一样,整个广场再也没有人比你漂亮,就像是十五的月亮......”
唱归唱,这小子还动起来了,围着白木兰转圈,更是不停做手势。
要不是知道哑语手势的含义,白木兰还当人家只是表达一下好感,跟以前遇到过的苍蝇一样呢。
那些无声的污言秽语,一下子把她搞的火大:“gotohell!”
围观的人太多,出口成“脏”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只好变着法子发泄一下怒火。
现在的年轻人谁不懂几句英文,就是上学没学好,不也看过各种美剧英剧么。一听漂亮的小姐姐突然发火,个个都好奇起来。
尤其那些玩滑板、跳街舞的,立马靠过来,有跟着瞎嚷嚷的,有冲说唱的小子吹口哨的,起哄的场面别提多热闹了。
被这么一激,说唱的小子来劲儿了,表演欲立刻提升好几倍。
“哟哟、切克闹切克闹!对面的妹子虽然花容月貌,可是我不想要,因为她口吐芬芳出口成脏。”
“我不想因为她漂亮,成了没有底线的舔狗,还要装成一脸陶醉。不想让身上LOSER的酸臭把我埋葬。”
“有数不清的hotgirls正朝我走来,摇摆着sexybutts和bigboobs。”
“……所以小伙伴们不要care别人的目光,让我们尽情bur
起来,bur
bur
,comeo
!”
这一番说唱结束,本来只是小火的白木兰,彻底炸了!
“尼玛口吐芬芳也看人的好伐?”
“什么叫舔狗,你也得有机会!”
“酸臭的LOSER味儿没闻着,酸臭的汗味儿倒是挺大!”
“小猴崽子你丫的不学好,穿的花里胡哨的念什么经,想念经咋不去暖山寺、动安寺呢!”
“姐姐今天就教你做人,让你知道社会的水有多深!”
白木兰双手握紧拳头,上身微微后仰,看着对方,嘴里跟机关枪似的叭叭叭的反击。
这小子一米八七八八的样子,而她只有一六五,可不得仰视嘛。
但凡对方低于一七五,发痒的拳头早就招呼上了!
看热闹的向来不会少,靠的近听清这段RAP歌词的,更是起哄,喊道:“漂亮姐姐,他不是男人,削他丫的!”
“小姐姐,削他!让他知道什么是尊重什么是礼貌!”
也有人喊:“漂亮小姐姐,做舔狗要排队吗?你看我咋样?我不怕酸臭味。”
“哈哈——”
围观众人哄笑。
白木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冲小屁孩喊了一句:“谁家的小囝,你妈妈喊你回家喝奶了!”
众人又是一番哄笑。
唱说唱的小子见大伙儿支持的是白木兰,不是他,有些不高兴。
“大姐,你懂不懂RAP,凭什么骂我。”
白木兰冷笑一声:“我骂你是骂你的说唱么,是骂你的手势。你丫的结合了哑语和战术手势,就当老子看不懂?哼。”
说唱小子心里一惊,感情还是个懂行的?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唱你漂亮你不满意,唱你太漂亮副作用严重总行吧?但你凭什么也不满意,还扇动大伙儿骂人。”
说着说着,人家还委屈上了,一双黑亮的眼睛带着几分狗狗的可怜。
“别想转移重点。你承不承认用手势猥亵人?”白木兰不依不饶。
“猥亵?”说唱小子激灵了一下,“这词还能这么用?”
围观的人群又激动了,这个词意味深长,一般大家都在脑里歪歪,这小子胆大,竟然用手势。
“姐,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昨晚上这些手势才编排出来,刚刚就是随手一练,不是成心的。”说唱小子不得不承认看走眼了,人家不是腹中空空的草包美人。
“哼。”白木兰见对方痛快道了歉,倒是挺意外的,中二期青少年一般不会轻易承认错误,从来觉得全天下自己的道理是唯一真理,难得见到一个不轴的,稀罕。
“姐,我叫汪旭,你咋称呼呀?”说唱小子见白木兰态度略有好转,顺杆爬做的很顺溜。
“你管我叫什么,这次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下次要是遇到别人,可就未必有这个好运,不打的你满地找牙才怪。”白木兰转身要走。
“姐,你懂RAP吗?没骚话没骚动作不叫RAP啊姐,真不能怪我。再说,一般人我也不会去撩拨啊,还不是看你是个美人,又是单身狗。”汪旭追着不放,巴巴的跟着,就是说出来的话比较刺耳。
“单身狗?你咋知道我是单身狗?我男人……”
不等白木兰说完,汪旭抢白道:“你男人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飘着呢,我明白。”
白木兰瞪眼,这是个什么世道啊,连走在路上都会因为是单身狗被羞辱,尼玛。
“姐,你身上每一寸气息都散发着单身狗的绝望,我深有体会。”汪旭点头深沉地说。
“你也是单身狗?”
“不是。”汪旭摇摇头,“我哥每回失恋,身上散发的气息都和你差不多。”
“我可没失恋。”白木兰翻白眼。
“那也要有恋可失。承认吧,你就是82年的单身狗。”汪旭满脸不忍卒睹。
白木兰加快脚步,压根不想再搭理这没眼色的小子。
“姐,RAP很好玩的,一起玩,别走啊。”汪旭小心思很多,想着要是把这位美女姐姐忽悠到队伍里,绝对抓眼球,还能少得了观众。
白木兰不理。
汪旭拦住她,伸手道:“正式介绍一下,我是说唱乐队可乐鸡翅的队长汪旭。”
“可乐鸡翅?”白木兰抽了抽嘴角,“这名字够接地气。”
“四个队员都爱吃。”汪旭吸溜一下口水。
白木兰:……
“那啥,姐,RAP很IN的,一看你就该加入。”汪旭自顾自地劝说。
“谁说我不懂RAP了?”白木兰一翻白眼,“谁还没年轻过。”
汪旭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要不来一段?”
跟上来的其他三名队员也鼓掌道:“来一段,来一段!”
白木兰一挑眉毛:“我水平比你高,你确定能接受失败和心理落差?”
汪旭嗤笑一声:“选什么音乐,你来一段,比比看。”
“成。”白木兰心想,让你小子知道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把麦克风给姐姐拿来。”
一个队员麻溜的将麦克风递过去:“姐姐,你这是要乘风破浪呀,我看好你哦。”说着,还做了个“你最棒”的手势。
白木兰乐了,小马屁精,就这么容易的背叛自己的队长了?不过,类似情况她见多了,都是些三观跟着五官走的货,换一个平平无奇的,除非古校长那样的,绝对是相反的结果。
音乐响起,白木兰握着麦克风,用中学时学过的街舞做了个暖场动作,引得围观的一阵掌声。
随后,她举起麦克风,脚尖虚点地面,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摆身体,卡好音乐节点,开始了表演。
“欢迎来到riversidepark,这里是MCquee
,接下来,由我主宰这片自由的舞台。”
汪旭一愣,口气不小啊。
“Ruready?let#039;sgo!”
音乐前奏结束,随之进入主旋律。
“自从呱呱坠地,归途就是唯一。花开花谢云卷云舒,世界总有太多莫名的恶意。我们惊恐,我们胆怯,我们勇敢,我们疲惫。”
“哪怕人人都念叨众生平等,却也常常恶念自生,不由自主。”
“打小生的花容月貌落雁沉鱼,但这不从是我骄傲的理由,更不是被诋毁被欺辱的理由。”
“虽说天生的强生的,羡慕嫉妒恨的你也可以去找医美,有太多大夫等着拿你开刀。”
“少年你终究太单纯,不知生而为人抱歉的含义,也不知这尘世的不易。”
“每一分恶意都是造成雪崩的一片雪花,哪怕它看起来纯洁无瑕。”
音乐仍在继续,但不止汪旭,就连围观的其他人也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白木兰。
“呀,这位漂亮小姐姐的RAP太赞了!”
“真的很奈斯!简直说到我心坎里了。初中时就因为我个子长的比班上女生矮,总被嘲笑挖苦,那滋味哪怕今天长到一米八八也忘不了。”
“哎,没想到小姐姐因为长的太美麻烦多多,想来过的一定很辛苦。好心疼。”
“作为一个大帅比,我心有戚戚,苍蝇实在是太多了,赶不过来,苦恼。”
“滚一边儿去。”
“不管怎么说,也比那小子强。从立意、内涵、台风,全方面碾压。”
人群议论纷纷,却一点也不耽误鼓掌。
那些引起共鸣的手掌都拍的忘了疼,神情激动,有的甚至眼睛亮闪闪的,也不知是不是泪水。
更多的还是那些四六不懂的中二学生,吹起了口哨,随着掌声响起越发起哄。
白木兰呵呵一笑,将手里的麦克风还给汪旭的队员。
“姐,你太厉害了,简直嗨翻全场啊!”队员双手齐齐竖起大拇指,脸上的钦佩之情简直像黄河之水,即将漫出堤岸。
倒是汪旭,换了个表情,不像刚才拉白木兰入伙时油嘴滑舌,油腻的像中年人,而是深深一鞠躬:“姐姐,我真知道错了!你这段水平比我高了不止一个层次,我太狂了,不知天外有天,实在对不住!”
你可不仅仅是不知天外有天,还不懂得尊重人!这后一点才是收拾你的原因。
作为一个社会人,白木兰没法和一个刚成年的小崽子过于认真地计较,在人家家长眼里,都还小还是所有人必须呵护的小宝宝呢。
就是真计较,也得找个没摄像头没目击者的地方出其不意套麻袋揍一顿,绝对不该在此时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有失风度的举动——完全忘了正是她的反击引发了这场RAP的决斗。
再说,软刀子割人最伤,用对方最为自傲的地方击败对方才是惩罚的最佳手段。
瞧瞧,服气了吧。
于是,她意味深长的说:“boy,记住,辱人者人恒辱之!”
汪旭眼里羞恼一闪而逝,要不是白木兰一直紧盯着,说不定都没发觉。
汪旭心里活动激烈着呢,要啥啥不缺、想干就干啥的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一样教训,自然就不痛快了。
他想的是,自己都道歉了认输了,怎么还能不依不饶呢,也太过分了。
完全忘了用手势瞎几把比划的极大侮辱性。
兴许在他眼里,那是酷是别具一格,却忘了不是每个人都是葬爱家族一样的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