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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谈事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从天际飘落而下,一片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身姿或飞翔,或盘旋,最终铺落在大地。

韦不染坐在马车里,面色少见的凝重一言不发,薛蘅则慵懒的斜躺在马车中间,手边还有一个暖壶暖着身子。

昨日薛御史和韦不染商议要事的时候避开了她,她只知道薛御史从书房中出来的时候眉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江夏郡主也只是隐喻的告诉她,薛御史的印章和腰带颜色该换了。

昨日薛御史那般高兴的样子她已经多年没有看见了,定是他的官职近来要高升,再升那就官拜丞相了。

石丞相已经过了七十到了暮年,耳朵都有点不灵时常听错别人的话会错意,是时候告老还乡。

薛蘅笼着手,瞟了韦不染一眼,悠然道:“太子妃在石家说话有分量吗?”

“你问这个作甚?”韦不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满是疑问。

薛蘅莞尔一笑,“当然是想猜猜昨夜你和我爹娘说了些什么?”

“问你爹娘去。”冰冷的语气可以与马车外的鹅毛大雪比拟。

韦不染说完便不再理会她,掀开轿帘看着街道上屋檐下的一排排冰溜子。

薛蘅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薛御史和江夏郡主愿意告诉她,还问她作甚?

一阵寒气透过轿帘袭进了马车里,韦不染打了一个冷颤,回过头正好对上薛蘅哀怨的目光。

沉吟了半刻,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其实你也聪明,猜的八九不离十,果然是一家人,从江夏郡主肠子爬里出来的孩子。”

马车忽然间有点颠簸,薛蘅坐直了身子:“咦!你说话是越来越直白了,看来你在夫家没少骂人”

韦不染微微笑了笑,她此刻没心情和薛蘅闲聊,便再次将车帘掀开了一条缝隙,避开了她的目光,看着笼着手来来往往的行人。

她如今最想做的事情便是为父亲报仇,但只凭着她一个女子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需要皇后答应了薛御史的条件,薛御史才愿意拿出指证珍妃的证据。

皇后到底会不会答应,她也不知道。

她能做的便是说服皇后。

到了宫门,薛蘅和韦不染乘坐的马车停了来。

过了一盏茶的时辰后面韦庄乘坐的马车也跟了下来。

皇后派来的宫人早就等待在此,扶着三人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便瞧见一旁落下的轿舆,转而间又上了轿舆。

小轿子中燃了炭盆温度要比外面高上许多,薛蘅的额头上都有些微微细汗浮现。

她披着鹅黄的披风,耳朵上吊着两个嫩黄色的小圆球,看起来的乖巧可爱。

不过她身旁的韦不染和韦庄穿着就很是素雅,两人都失去了至亲又要去面见皇后。

自然需穿着阴郁一些,才不会显得违和。

轿舆一直入到了椒房殿外才停下来,虽然外面此刻还落着鹅毛大雪,他们却一点也寒意也没有感受到。

薛蘅往日里来皇宫可没这待遇,这次也是托了韦不染的福。

能够感觉到皇后对韦不染是真好,这待遇都已经超出她的规制老远。

进了椒房殿,一阵微风将香炉里徐徐燃烧的龙涎香烟气吹散了。

薛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芳润的甜香夹杂着冰冷的寒风让她精神了不少。

皇后坐在首位拨动着佛串,看着他们的到来目光有了波澜。

姑侄相见,对视一眼,便开始垂泪缅怀逝去的亲人。

太子夫妇今日也在,坐在下首。

他们二人都穿了一身黑衣,衬托的威严逼人。

薛蘅与太子夫妇接触的不多,规矩的行了礼之后垂首站在一旁。

太子妃石氏多看了薛蘅一眼,这才明白皇后让他们来长秋宫的意图。

今日天亮不久皇后就着宫人传话说想念小世子了,让他们二人一同带来长秋宫玩耍。

她和太子都觉对此事感到诧异,为何忽然间就想念小世子了。

他们就住在外宫,想见小世子也很是方便,为何要冒着大雪将孩子带来椒房殿。

小世子才一岁,若是遭了风寒就不好了。

皇后的命令不能违抗,他们便来了。

薛蘅感受到了太子妃的目光,她并未细想是什么意思,便对太子妃报之一笑。

小世子被太子妃身后的容嬷嬷抱在怀里,撑着脑袋眼珠骨碌碌的转动着东张西望。

正好瞧见了薛蘅的暖笑,呐然了片刻便也咧着嘴角笑了起来。

同时还“咿咿呀呀”的张开手盯着薛蘅讨抱。

皇后的目光被小孙儿吸引了,见他小小年纪如此的机密可爱,拿着娟子拭了眼角的泪,从殇别的哀思里缓了过来。

敛了敛神色道:“玺儿这是在殿中待不住了,清河你带着他和汉寿乡君去园子里玩吧!小心别冻着玺儿了。”

清河公主眉上一喜,便将玺儿温柔的抱在了手中逗弄了两下。

她与太子感情甚好,爱屋及乌自然也对小世子疼爱有佳。

然后着身边的李姑姑从她的手里抱过了玺儿。

太子妃也让平日伺候小世子的奶嬷嬷的丫鬟等人跟着,免得待会出了什么意外。

“宫里怎么不种些耐寒的花,每当冬日到了就是一片枯寂”薛蘅走在游廊上,看着园中光秃秃的树枝,总觉得有几分凄凉之感。

清河公主无奈的摊了摊手:“只有梅园和御花园种上了能耐寒的花,未央宫的花也只在夏日开放。”

“那就可惜了。”花园里没有了花还算花园吗?

清河公主侧目看了眼满是郁闷的薛蘅,莞尔一笑道:“王总管正准备摆上一些暖室种出来的花放在未央宫,过几日来就不会这样的枯寂了。”

“唉。”薛蘅停下了脚步,执起了游廊上的一片枯叶,放在掌心吹了口气便与雪花一同跌落在了地上。

清河公主也学着她的样子吹落了一地枯叶。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不过母后已经着宫人明日就种上耐寒的花,要让长秋宫四季如春。”

往日皇后总为天子的宠爱多少患得患失,对旁物都不在意,仿佛皇宫里除了她就是天子,偌大的宫殿是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

韦太尉的死让她再次“活过来”,心里已焕发生机,外物亦然。

柔福公主按照皇后的要求早早的就到了椒房殿,听从皇后对她的安排。

她此刻领着端了姜汤的宫人,从庑廊上串过朝着椒房殿而去。

天气寒冷,若是往日她应当还躲在屋子里取暖。

她冬日里其实外出也穿的很少,如今在皇后的眼皮下就由不得她了,只能将自己裹得跟熊一样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虽然这样不好看,不过她却从中感受到了温暖。

往日的玲珑身段自然也在厚重的衣物包裹小消失不见了。

整个人走起路来还有一些蹒跚,不知是笨重的衣物影响到了她的行走,还是对于这身份的转变有点不习惯。

薛蘅听见后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回过头,避开一行宫女看向了后面的来人,差点没有认出柔福。

驻足了片刻,柔福公主就走近了。

薛蘅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异色,行了礼后道:“柔福公主怎么的这副打扮?就像裹了两层棉被。”

不等柔福公主开口,清河公主便踩着薛蘅的话尾道:“美人的身子都娇嘛!母后就让柔福公主要穿的暖和,免得受了风寒。”

往日她就觉得柔福并不是从小就身体不好,而是自己作的,都到了冬日为了显示出玲珑的身段还穿春装,她不染上风寒才怪了。

柔福知晓他们二人定会出言讽刺她,不在理会她们领着宫人就朝着椒房殿继续走去了。

薛蘅看着柔福的宽厚背影,掩袖笑了笑。

一向爱美的柔福公主被打扮成这样,她也不得不佩服皇后的良苦用心:“柔福公主的身体既然不好,我倒觉着不只要穿的暖和,还得多吃一点才能有精力抵抗风寒。”

清河公主的脸上倏地过了一抹冷笑:“我与薛妹妹的想法差不多,等到了春日,柔福公主应当就不是这单薄的身躯了。”

薛蘅把手伸出庑廊,雪花掉落在她光滑的手掌上化作了水珠,雪已经快停了。

忽然间看守宫门的寺人大步的跑了过来。

“母后在殿中有要事与哥哥商议,你有何事?”清河公主将寺人叫住询问到。

寺人垂首道:“回公主的话,是二皇子前来探望柔福公主。”

清河公主道:“原来是二皇子来了呀,将他领来这儿来吧!”

二皇子方才已经在宫门口等了一会了,天寒地冻冷的鼻子有些红肿,清河公主便把手里的暖壶给了他。

二皇子坐在石凳上捧着暖壶,冰冷的手终于手暖和了不少,便逗弄着李姑姑怀中的小世子。

“玺儿胖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日后一定是一位俊俏的男子”他赞叹到。

薛蘅站游亭里跺着脚,微晒道:“今日柔福公主穿着厚厚的披风,看起来也是圆滚滚的,二皇子待会就能见到了。”

昨夜珍妃与他谈心,问他喜不喜欢谢晚照,接着还问了他对薛蘅的感觉,最后珍妃的意思是隐隐同意他跟薛蘅在一起。

他看着静在咫尺的薛蘅,心中跳蓦然间快了不少。

他曾因为这一生必须要娶谢晚照为夫人,珍妃忽然间又鼓励他与薛蘅在一起,心情到现在还未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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