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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倒霉到家

暗卫一半的人打着火把走在前面,一半的人走在后面,景侍卫则守在薛蘅的身旁时刻保护薛蘅的安全。

薛蘅的脚落出了门槛,景护卫忽然间将剑握在了手里,警戒道:“小心有人来了。”

话音落下就听见了踉踉跄跄的脚步声传来,朝着声源瞧去是一位身着夜行衣的黑衣人。

单看身形与方才离开的罗成很相似,景护卫的声音响起:“罗成,是你吗?”

黑衣人扶在院墙上将面罩拉了下来,声音中气不足:“是我。”

薛蘅看着他的样子便知道很可能是受伤了,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他便又回到了院子里。

景侍卫则去为罗成细细的检查了一下:“他受伤了。”

薛蘅点点头道:“先进屋去。”

屋子点着几盏烛光很是昏暗,薛蘅坐在圆桌畔看着身穿夜行衣的罗成,闻到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了血腥味。

这个院子属于兰若寺她只是暂住,担心罗成将血迹弄到被褥上,便让他坐在椅子上回话。

还未等薛蘅开问,罗成先开口道:“请乡君帮我一忙,此事也跟河东郡薛太守有关。”

方才问罗成什么都不愿意透露,此刻却主动说了起来,薛蘅瞟了他一眼,继续把弄着手中的佛珠:“你先说来听听。”

上次去到上房请父母品尝苹果醋,她听薛丞相提起过并州兰若寺发生了黄金案,对此也有了一些猜想也不着急问究竟。

罗成感觉到伤口传来来的阵阵疼痛,吸了口冷气道:“请乡君派人帮我通知廷尉监的四大高手,让他们赶快带人来兰若寺。”

只是请廷尉监的四大高手前来,薛蘅便未做迟疑。

她对一旁的景侍卫说道:“你安排一个人去廷尉监。”

景侍卫对罗成道:“唯恐廷尉监不信我的人白跑这一趟耽误了时间,请罗大人给一个信物打消四大高手的疑惑。”

四大高手的确不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罗成便将令牌交给了景侍卫。

薛蘅瞧着罗成坐在凳子上不断的倒吸冷气,便换来了刘侍卫,“听说你会一些医术,帮他先处理一下伤口。”

“先不必了”罗成摇了摇头婉拒,“我的伤是被那群和尚打的并没有伤到要害,此刻那群和尚打着火把正在四处搜查我的踪迹。我思来想去他们不会搜查乡君这儿,所以才逃到这里来,打扰乡君了。”

薛蘅虽从未见过兰若寺的武僧出手,不过罗成的武功也不低却在他们的手下吃了苦头。

叩了叩桌子道:“那群武僧当真如此厉害,你在他们的手里也没有全身而退?”

罗成摇摇头:“并不是遇上了武僧,只是普通的僧人。十多个僧人配合的很是默契,我一时大意就中招了。”

“普通的僧人你也打不过?还说在军中立下过战功呢!真是丢人。”薛蘅话里表现出对他的嫌弃,但表情如常,也看不出是真心话还是调侃之言。

罗成撑着疲惫的眼皮看了薛蘅一眼,并没为自己找借口。

他上次从马蹄下保护了太子,伤势很重还未复原,方才打斗的时候牵动了伤口才会中招。

但输了输就是输了,不能找任何借口。

院外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景侍卫出去看了一眼,回来道:“乡君,是无相大师带着一众僧人来了。”

罗成咬了咬牙道:“他们是来找我的。”

薛蘅让两个侍卫先给罗成身上的伤口包扎一下,免得待会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并且将罗成给看住,而后朱唇轻启:

“我先去问问无相大师兰若寺中发生了何事会有这样大阵仗?倘若你做了什么坏事我是不会包庇你,还会将你交出去。”

薛蘅无论是玩笑还是认真都是一副的面孔,罗成与薛蘅相处过几次,现下已经能够通过细节能分辨了。

此刻若是再不把事情道出来,待会就要被僧人给带走了:“我是奉薛丞相之命前来兰若寺调查此事,倘若是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乡君也不必如此着急推我出去。”

薛蘅只是看着他并没有搭话。

罗成接着道:“侍卫已经将我团团围住,我又有伤在身是插翅难飞,等廷尉的人到了之后再来定我的罪也不耽误什么。”

“暂且相信你”薛蘅笑了笑道:“你还是第一次说这样多话呢!”

无相大师很有礼貌叩响了院门。

薛蘅虽已经知道是无相大师来访,依旧未让小红将他请进院子。

过了片刻薛蘅打着哈欠到了院外,挡在了院门的前面,并不让无相大师入内。

无相大师见薛蘅出来,单手作礼道:“阿弥陀佛,打扰乡君了。”

薛蘅轻靠在院门上:“大师深夜造访可有何事?”

无相大师惋惜的道:“罪过呀。”

天色已晚,薛蘅比起白日随意些许,摸着披风上的兔毛道:“方才想入睡了就听见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寺中可发生了要事?”

无相大师身着玄色为底、乌金为绣线而成的僧袍,手中转动着佛珠。

年轻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只平静的述说道:“方才有一黑衣人闯入了长生库,等弟子赶到的时候黑衣人将从凉州运来的佛像全给损坏了。”

“有这事”薛蘅黛眉轻蹙。

“贫僧不打逛语”无相大师拨动着手里的佛珠。

“这可是从大事啊”薛蘅也有些讶异,罗成说是薛丞相让他来的兰若寺,难道就是让他来做这样的缺德事:“损坏佛像是对佛祖的大不敬,无缘无故是不会有人做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其他的寺庙的和僧嫉妒兰若寺有了佛像?”

无相大师依然波动着手里的佛珠:“那人有头发,不会是和尚。”

薛蘅想起了色胆包天的僧人:“也许是假发呢!每个寺庙外都有小商贩在售卖,带上假发就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

无相大师虽然没有买过假发,不过在搜查僧人的禅房时没收了许多,他也拿了几顶看了看,假发平时用还行,一旦运动激烈就会在头顶四处偏移或者掉落:

“不是假发,十余人僧人围堵黑衣人打斗激烈,若是假发定会露出破绽。”

薛蘅看着天上的星星道:“黑衣人的行事还真够奇怪,不为钱财而来却损坏了佛像,我就不叨扰大师去追查黑衣人了。”说完便转身推开院门,准备入内。

“乡君请留步”无相大师作礼道:“贫僧再冒昧打扰一下,乡君有没有看见黑衣人。”

薛蘅停下脚步,回过头:“我一直在屋内没有看见过,不过兰若寺中还有许多香客,黑衣人的目的还不清楚,大师得快快将他擒拿住呀。”

“这是自然,不叨扰乡君休息了,贫僧告辞。”

无相大师带着弟子朝着一旁的院子去了,惠通也赶了过来在一旁说道:“师父,佛像我们都检查了一次全倒在地上成了碎片,奇怪的是地上却并没有梃木、嗡啊吽、金肝银胆,一切装脏的东西都没有。

黑衣人会不会是专程来偷内脏的?”

无相大师沉吟了片刻道:“如今还不能妄下定论,不过经书、五宝、五香、五谷等一切装脏之物都消失不见了确实是很奇怪。”

惠通见四处望了望,瞧着并州来的和尚不在人群里,便道:“会不会是并州兰若寺把从凉州运来的佛像留在了自己庙里。把他们观摩打造的佛像送到了长安,因着不知道佛像装脏有没有讲究所以干脆就不装?”

无相大师脚步停了下来对惠通训斥道:“你作为出家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怎用恶意去揣度他人?今晚挑满十缸水才能入睡。”

薛蘅回到了屋内,也有些困了伸了一个懒腰。

看着眯眼躺在椅子上的罗成:“你毁坏别人的佛像做什么?”

“这不是我干的”罗成感觉今日是倒霉到家了:“我在屋外将长生库的锁门打开,便准备推门而入,谁知佛像就靠在门的后面,定是有人故意将佛像这样放找一个替罪羊。混乱之间我也特地留意了余下的四尊佛像,同样的散落在地上,应当是早就成了碎片。

薛蘅挑眉道:“倘若按照你的说法佛像在门的后面,你乃是去做贼定不会大力开门,怎么会将佛像推到在地上。”

“咳”罗成神色激动了起来,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关键就在这里,我轻轻的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便听见了佛像破碎的声响,我猜想门后的佛像也早就被打碎,拼凑了起来放在门后所以才一碰就碎,用来陷害他人。”

薛蘅叩着桌子思索起了罗成的话,真的只是单纯的损坏佛像吗?她小时候撬过江夏郡主存放她压岁钱的箱子,目的便是为了拿出压岁钱用。

罗成再次叹息到:“此行之所以被发现也是也正是因为门后的佛像倒在地上,惊动了那些和尚。”

“你也是够倒霉的。”

罗成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上面还沾有一些金粉。

看着上面的金粉若有所思道:“我所去的屋子里只有佛像,金银珠宝放在隔壁的屋子里,佛像的碎片上却有金粉,许是之前的人将金粉带了进去,不小心遗落到上面的。”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烛火在夜里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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