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酒名:向死而生敬亡者,敬生人
明天就要开学了, 花季少姬鹏的中充满悲伤。
他决用一顿丰盛的晚饭安慰自己。
熟门熟路来到廖记餐馆,一抬头,少惊:
“你怎还没走?!”
埋头打字的吱吱得意洋洋道:“我四了!”
四学生重在实习和写论文, 学校并不强制要求返校。
写论文?
在餐馆?!
姬鹏好奇地往她电脑屏幕凑了眼,就见一行字映入眼帘:
《论现代网络多媒体盛行对实体餐饮业发展的利与弊》
姬鹏:“……”
我竟无言对!
夜深了, 灯亮了。
无数飞虫在昏黄的路灯下飞舞, 如流动的光晕, 不断发出细微的撞击声。
下班的下班,放学的放学,空了小半天的餐馆内再次形形『色』『色』的食客填满。
卸下一整日的疲惫, 点几爱吃的佳肴,跟饭友们谈天侃地。
说说白日的趣事, 吐吐生活的压力。
白天的他们可能是执掌一方的商业巨鳄;
可能是兢兢业业唯唯诺诺的乙方;
也可能是背负着房贷车贷,上有老下有小的加班狗……
但在廖记餐馆, 所有的不愉快好像都神奇地消失了。
不不小的一间餐馆, 给这些生路上疲惫的旅们, 搭建起一角可放松的小窝。
也不必放音乐, 后厨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热油入锅的嗤啦声,堂食客们的说笑声……
都是最具烟火气的乐章。
“哎, 老板, 那个孙老哥是不是好长时间没来啦?”喝着酒,宋爷突然问道。
他说的孙老哥就是那个拾荒爷, 熟悉起来之后才知道对方姓孙, 比他和李老头都几岁。
廖初拍了铃,让关文静上菜,脱口而出, “今天是第六天。”
嗯?
他愣了下,为记得这清楚?
相隔时间一旦超过三天,常的记忆都会开始混淆,而他根本没特意数过。
该不会……
之系统提示刷出稀有buff,当天夜里他就睡得特别好,接下来几天也都精神饱满。
就觉得自己的体状况更好了,脑子也更清楚。
两天他还在想,是不是错觉?可现在看来,或许是真的。
“binggo!”系统突然上线。
廖初觉得不可思议,“但这种增益不应该是施加在许愿者上?”
他没许愿呀。
“不是哦,”系统『色』道,“增益目标会根据许愿的意愿来判。”
只要意志够坚够虔诚,作用在仇上也不是不可能。
廖初越发惊讶。
有为我祈祷了?
为?
“可知道是谁吗?”
“没那个功能哦。”毕竟对系统而言,重要的只是宿主和结果,至是谁做的……有关系吗?
廖初突然觉得这个系统有点鸡肋。
“我说怎觉得跟少了个似的?”
赵阿姨恍然悟。
孙爷?
吱吱茫然地看向拼桌的姬鹏。
黑皮少低声解释了几句。
吱吱有些惊讶,再看向廖初和食客们时,眼神更多了几抹复杂。
厨,乐手,老总,白领,学生,拾荒爷……本该泾渭分明的几类,却奇异地融合了。
这一角屋檐下,好像无论都能包容。
孙爷虽然来得不频繁,来了之后话也不多,但他好像自有一股令亲近的气质,偶尔谁里不痛快了,都会找他说一说,而他也从不烦。
就好像,好像真的是的爷爷一,很可靠。
“哎呀,他这纪了,又自己一个住,别是出事了吧?”
此言一出,店内顿时静了一下。
赵阿姨忙掏出手机,“咱们也别瞎猜了,我给街道办那边打个电话。”
说起来,认识这多天了,还不知道孙爷到底叫。
问他也不说,只是笑着摇头。
“哎你好,我想问一下,就是在咱们这几条街上,有一个姓孙的爷,就是经常背着蛇皮袋来捡空瓶子的那位,个子高高的,瘦瘦的,哎对,头上好像还有一道疤的那位……
对对对,就是他,我想问一下,他最近去哪里了?是不是体不舒服呀?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啊?!”
都不自觉停下手中的活儿,竖起耳朵听赵阿姨讲电话,然后就见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众里咯噔一声,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担忧。
过了会儿,赵阿姨挂掉电话,素来笑盈盈的脸上多了几抹哀伤。
“老爷子……走啦。”她的眼眶刷地红了。
整个餐馆里的都愣了。
走了?
去世了?
怎可能呀?
池佳佳愣愣道:“就,就几天不还好好的吗?还一起过生日呢……”
好端端的,怎……
赵阿姨抹了抹眼角,“街道办的也是天刚发现的,说找到了几个月的医院诊断报告,是肝癌晚期。”
孙爷是这一带比较少的低保户,没亲戚朋友,平时也不跟来往,就自己住在一间破旧的老房子里。
几天街道办的过去给他送低保金和米面,进去之后才发现已经没了。
后面志愿者帮忙整理遗物,竟然意外发现了一摞捐款证明和一枚志愿军纪念章。
谁也没曾想到,这个每天从街头走向街尾,一路靠捡瓶子过活的老爷子曾是一悍不畏死的解放军,头上的疤痕就是当和鬼子拼刺刀时得来的。
后来他伤重退伍,也从未向『政府』要求过。
而就是在这艰苦的条件下,他仍陆陆续续捐了七万多元……
最近天气湿热,孙爷发现时,遗体的情况就已经不好了,街道办的工作员立刻安排了收敛火化,昨天就已经安放到公墓里去了。
谁也没想到,仅仅几天不见,就会迎来这的结果。
果果似懂非懂地拽了拽廖初的衣角,“爷爷飞走了吗?”
廖初『摸』『摸』她的脑袋,“嗯。”
小姑娘眼中迅速蓄起泪水,搂着他的腰呜呜哭起来,“不要,不要爷爷飞走……”
这个纪的小朋友对死亡并没有明确的概念,但是飞走,就意味着永远都见不到了。
这简直是生中最难过的事情。
她喜欢那个爷爷。
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很和蔼慈祥,还会送自己甜甜的杏子和桃子。
果果伤坏了,听说老飞走后会住在小房子里,坚持说想去看看。
廖初也想去送送那个平凡又不平凡的老。
第二天一早,廖初切了两碟孙爷生最爱吃的卤味,又做了豆腐酿肉、小葱拌豆腐两豆腐饭,都装到食盒里。
老爷子生清清白白堂堂,想来会喜欢的。
做这些的时候,廖初不禁有些唏嘘。
当日孙爷来吃长寿面时,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吧?
也不知老爷子当时是种情……
昨晚他仔细梳理了刷出稀有buff当日的客,算来算去,都是孙老爷子的可能『性』最。
只是既然许愿,他为不祈祷自己的体好起来呢?
或许绝症无解的观念深入,他根本就没想过会有奇迹发生。
但在为别许愿的时候,老爷子的却如此虔诚……
“那个……”
吱吱看着空『荡』『荡』的餐馆,有些『迷』茫。
廖初道:“抱歉,今天暂停营业。”
吱吱赶紧摇头,“我在酒店吃过饭了,就是……我也想去送送那位孙爷,可吗?我叫了车,会儿跟着你们就行,绝对不会打扰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要过来。
论理儿,她跟那位孙爷没有半点交集。
廖初有些意外。
他这才注意到对方换了白裙子。
这个姑娘应该很喜欢红『色』吧?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她的裙子、背包甚至电脑手机都是热烈的红。
甥舅俩都换了黑白『色』的素服,在门上贴了今天暂停营业的标签。
一转,就见赵阿姨也是一黑,眼睛红红的。
两边看见对方的打扮后都愣了下,微微颔首示意。
“坐我的车吧。”廖初说。
赵阿姨道了谢,坐到后座时,神情还有些恍惚。
“老爷子……唉,真是好不长命。”
一向活泼的果果也蔫哒哒的,五官都往下耷拉着,过了会儿才问:“飞走后要去哪里啊?”
短短一个来月,她就已经经历了两个去世,幼小的灵已然有了一份不合龄的感慨。
廖初想了下,“可能在天上吧。”
谁知道呢。
果果听后,努力往车窗外看去。
孙爷爷能看见果果吗?
果果和舅舅去看您呀!
本为可能没,万万没想到,公墓的门卫比廖初他们还惊讶:
“是哪个物没了?”
怎来了这多?
可若真是物,也不该埋到这种偏僻的公墓……
廖记餐馆的常客都来了,还有好多不认识的。
手里都没空着:
有的是几颗水果,有的是一把菊花,有的是一支烟……
在这个特殊的时间和地点,许多原本不认识的陌生聚在了一起,低声交谈着。
而通过这些细碎的片段,一段已经开始消散的生在所有的脑海中重新变得清晰。
就像一副残破而陈旧的画卷,虽然或许不够精致,但却那令动容。
在这之,没知道那个朴素的拾荒老头生曾做过那多事:
他怎在暴雨的时候不怕脏,不怕累,去疏通堵塞的下水道;
也曾在小孩子差点拐走的时候仗义出手,一直拖到警察来……
或许他没做过多少惊天动地的伟业,但这些堆垒在一起,却铸就了一座令仰止的高山。
他多怕给添麻烦呀,一生无儿无女,也从不祈求谁的怜悯。
甚至在查出癌症之后,也没寻求过『政府』帮助,而是拼命拾荒,给自己买了一块小小的,不起眼的墓地。
他是一个普通,却又不那普通。
就像海中的一朵浪花,不,甚至连浪花都不是,就像一粒土一颗沙,安安静静地存在某个角落。
从生到死,鲜少有知道它曾经来过。
“老哥哥,”宋爷拿出了他的二胡,李老爷子掏出了唢呐,“我们再送你一程!”
天阴霾霾的,仿佛随时都要下雨,又好像是老天爷在难过一个好的逝去。
这座墓园的环境并不算特别好,很偏僻,远离城市,但却莫契合老爷子的一生:
孤独倔强,从不给添麻烦。
终开始下雨了,细细密密的,像牛『毛』,像银针,落在头上脸上微微刺痒。
柔柔的,像老爷子生温和的眼神。
二胡独有的悲凉音调合着唢呐响起,空旷而悲壮,裹着风,带着雨,一路飘到天上去。
廖初忽然觉得很神奇,这两种乐器,真是能把从生送到死……
一曲毕,将思绪从遗憾拉回现实,来送行的陆陆续续散了:
毕竟还要养糊口,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就上学。
廖初和几个熟客又在孙老爷子碑站了会儿,这才三三两两往回走。
走出几步,就见迎面换过来三个20岁上下的轻,一个个吊儿郎当嘻嘻哈哈,根本不在意这里是无数的灵魂安息之处。
赵阿姨看得直皱眉头,“真是不学好……”
选择葬在这里的,要贫苦,要孤寡,可能常累月都没有来探视,经常有些不三不四的在这里聚会,逢过节还会偷拿的贡品,非常可恶。
廖初脸『色』不善,把赵阿姨挡在内测,抱着果果继续行。
两拨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听见其中一个小青笑骂,“昨天这儿埋了个老头子,听说穷得叮当响,还他妈的打肿脸充胖子捐款,真是有钱烧的!”
同伴放声笑。
“傻比,刚才我好像看见有来拜祭来着,没准有好东西呢……”
姬鹏气得脸都白了,“我艹!”
廖初一把安住他,把果果放到地上,云淡风轻道:“你们先走。”
赵阿姨看他眼神不对,有点担,“小廖……”
廖初慢慢卷着袖子,“没事。”
姬鹏是热血上头的纪,见状忙四下『乱』瞟,『摸』起不知哪座坟的一截断砖,就要往上走。
结果廖初一把按住,“照顾好赵阿姨和果果。”
姬鹏才要说话,却见廖初已经步流星走过去了。
他高腿长,十几米的距离转瞬就到,二话不说抬起长腿,先把其中一撩倒,然后双手齐出,一把拧住剩下那两的脖子,用力往中间一磕。
眨眼的功夫,三个就都倒了。
姬鹏整个都他妈傻了,举着断砖喃喃道:“我艹……”
稳准狠,这是真练过呀。
“舅舅……”果果不知发生了事,本来地就想往那边走。
姬鹏赶紧丢了砖,把小姑娘抱过来哄,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往那边看,“舅舅马上回来了,舅舅打坏呢。”
果果不听,小肉手努力去扒他的手指,小嘴一瘪就要哭出来。
“听哥哥的话。”那边廖初忙里偷闲来了句。
果果抽噎着,果然不动了,“舅舅……”
那三个混混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后,骂骂咧咧着就要往上爬。
“你数到100,舅舅就回去了。”廖初面无表情补了脚,把一开始那个挨踹的踩在脚底下,另外两个,一一条胳膊扭着按在地上。
果果哽咽着点头,带着哭腔开始数数,“1,2,3……”
呜呜,果果是勇敢的小孩。
廖初手上微微发力,让那几个混混朝着孙老爷子墓碑所在的方向跪着,“道歉。”
“我……啊!”
小混混还想嘴硬,廖初手上一加力,他就龇牙咧嘴地叫起来。
“道道道道道我这就道歉还不行吗?”
“哥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
廖初微微弯下腰去,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可又黑又深的眼睛里,却像包了两团暗火。
“跟老爷子说对不起。”
他是个真的英雄,哪怕生默默无闻,也不该在死后渣这侮辱。
社会底层员最擅长见风使舵。
那三个混混见打不过,知道碰上了硬茬子,立刻颠三倒四说了很多道歉的话,可里却想着:
呸,好汉不吃眼亏,这些一走,我非往那老杂种的墓碑上撒几泡『尿』不可。
老东西,哼!
然而没想到,下一刻廖初就迅速在他们脖子上掐了一把。
三个哎呦一声,立刻觉得上的筋骨都抽掉了似的,软绵绵横在地上,浑无力半天动弹不得。
廖初在他们上翻了一遍,『摸』出各种证件拍了照,又摔在他们脸上,居高临下道:“不该有的思就别有,想想你们里还有。”
天阴沉沉的,光从他背后照下来,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
他的声音不算特别高,语调也不算特别重,但偏偏就有一股特别认真的狠劲儿在里面。
一阵凉风袭来,风吹过周围的松林,穿过中间的墓碑,呜咽作响,宛如狼嚎鬼叫。
冰冷的雨丝混着廖初的话一起砸下来,阴恻恻带着狠厉。
那三个混混猛地打个哆嗦,顿时觉得冷汗都出来了。
这伙……是认真的。
他们平时也不过是偷鸡『摸』狗口花花,弄点小打小闹的,一旦遇上硬茬子,自己先就怂了。
“哥哥,我们不敢!”
“错了错了,我们真错了,真不敢……”
廖初皱了皱眉,好像看见脏东西一,朝墓园外的方向一抬下巴。
那三如蒙赦,忙不迭爬起,踉踉跄跄往外跑走了。
廖初把袖子一点点放回去,扣好袖扣,照板板的,任谁也看不出他刚才一敌三并获得压倒『性』优胜。
而这个时候,捂着眼睛的果果刚数到60几。
廖初顺手把雨水打湿的额发撸到后面,走过去,一把把她抄在怀中,“走,回。”
小姑娘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小小声问:“舅舅把坏打跑了吗?”
廖初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后脑勺,像抱着全世界,“嗯。”
果果搂着他的胳膊又紧了紧,刚才的担忧迅速消散,剩下的只有安。
舅舅没有骗我哦。
他真的不果果数到100就来接我啦!
赵阿姨松了口气,还有些后怕,“哎呀,你可真是吓死我了,后可不许这冒失了,实在不行可报警嘛。”
廖初一怔,浑戾气收敛,低低嗯了声。
这种来自长辈的关怀对他而言太过稀罕。
见他这个子,赵阿姨就知道他根本没往里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这种事,就算报警也……”
那几个小混混说不还没成呢。
就算是成了,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警察也不会管。
就算管,顶多是口头教育,或者关两天,回头出来越发肆无忌惮。
姬鹏就完全不一了。
他看向廖初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近乎崇拜的光芒,无比炽热,“卧槽,老板你牛比啊!”
到用时方恨少,一句卧槽走天下。
都能一打三了,还说自己没练过。
宋爷他们有自己的车,姬鹏就跟廖初他们一起回去,一路上,黑皮少都在喋喋不休,还左一下右一下,挥舞着胳膊模仿。
这,再这,对,就是这打!
廖初他烦得不行,红绿灯的空档终无奈道:“没练过。”
见少不信,他又补充道:“不过你要是从小就跟打架,会比练过还厉害。”
有钱锻炼不过是为了锦上添花,而他……是为了活命。
他们停下的时候红灯就已经快走完了,说完这句话,绿灯亮起。
廖初一脚油门,车子刺破雨幕,重新狂奔出去。
没经历过的可能想象不出,在小地方的福利院长是种体验。
虽然有国政策在,但是分优质的资源还是会向城市倾斜,到了小城市,不过是饿不死而已。
而且抛弃的孩子中,多是残疾或有重先天『性』疾病,或是原生庭遭遇意外,整个福利院的气氛就非常压抑。
宣传视频中那种充满阳光和欢笑的福利院有吗?
可能有吧,但至少廖初没遇到。
狼多肉少,小孩子很容易欺负。
他很早就进入社会,看他纪小,无依无靠,自然也少不了明争暗斗。
欺凌打压,抱团排挤,都是常便饭。
可说廖初能有今天,有一半是暗地里打出来的。
晚间,众再次齐聚廖记餐馆。
廖初没有接待新客,着那一波熟客到齐就关了门,从后厨房抱出来一个灰『色』的小酒坛。
“最后一杯酒,送孙老。”
灰『色』的酒『液』在灯下莹莹有光,看上去却反而有几分沉闷,像那个悄然逝去的老者。
可若轻轻摇晃几下,波光潋滟间又有一种莫的活泼,就像初升的日光。
宋爷端起来轻轻嗅一口,“这是酒?”
他这辈子也算阅酒无数,竟从未闻过这的香气。
初始叫下意识排斥,可待到后劲儿慢慢挥发出来,却又令无限向往。
就像,就像经历了绝望后迎来的希望。
廖初给自己倒了一杯,“向死而生。”
绝望和新生的感情果酿造而成,这酒为“向死而生”。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敬亡者,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