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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风波之后

谢五爷受伤的风波在奉城引起了不少的震『荡』。那天夜晚,韦海骨子里虽然依旧嚣张跋扈,但捅了人后也知道要稍微低调。

他脑子也算是半开窍,有点小聪明,在动手之前,让手下先穿他的衣服走,装作自己早离开舞厅很久的样子。他出来后,又让手下开车,绕城彻夜兜风,欣赏十里洋场的夜景。

坐在敞篷车上,他还翘着二郎腿,对手下道:“你回去后,帮我查一下,谢金燕身边一个叫‘瑞秋’的小子,半大年纪不知道姓什么,你去查查他是什么身份,跟谢五什么关系,是不是这附近学校的学生。”就跟这年头流行的言情小说一样,有钱人家的少爷既然看上了人,管对方什么身份,就想把人从奉城这片地上挖出来。

他想得挺美,回到家却看到自家老爹怒不可遏的样子,后面站了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他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爹劈手给了他一记巴掌,唾骂道:“孽子!杀了人还敢回来?”话没说完,又是几记重重的耳光,打得韦海眼前发黑,脑子嗡嗡作响。

他被打懵了,但还是知道要狡辩说:“爹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杀人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我都跟宁儿在外面兜风呢,好多人都看到了,我哪有时间去杀人呢!”

这话一听就提前准备的,才能复述得那般利索,韦父闭了闭眼,要被这孽子气得要死,“陈宁不劝你,还帮你做坏事,他也该死!跟你同罪!”

“爹,你不能怎么样,做事要讲证据!”韦海捂着红肿发青的脸,不服气地大喊道。他敢保证自己动手时没人看到,更是没什么随手的信物留下。

从上至下俯视着这事到临头还在胡搅蛮缠的儿子,韦父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骂他蠢还是别的,他哆嗦着嘴唇:“你连谢五都敢动,你还要什么证据?”儿子跟谢金燕为一个歌女翻脸就翻脸,他不会管,但两家绝不能交恶,还是搭上整个韦家。谢五就算倒下了,谢家还有在北平奋斗的谢二,还有年龄最小却已有雷霆之风的谢七。

儿子不跑还顶多算是恶劣的吵架斗殴,但正是因为跑了,『性』质才变成了杀人未遂。

这三个兄弟一母同胞,一看就是奉城本地未来的天,从当年袁家的事情就看出来了,这三兄弟后边的『妇』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韦海却一口气得罪完了。正是明白这些,韦父形貌瞬间老了十岁,高高抬起的手也放下了,头发悄然染上斑白。

他有气无力地挥了挥,道:“你去自首吧,说不定警署那里还能从轻发落。”

“爹!你在说什么啊爹?”这是要放弃他了,这跟他想象中不一样啊,韦海瞪大了眼睛,“我不是您亲儿子吗?你怎么可以把我送进局子?”

谢家那头,谢夫人也是恼怒的,她冷厉的目光扫向儿子身边的人。想到有这么些废物守着,儿子喝醉酒了,都能被个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喊打喊杀的,她眼睛就红了。

发落完人,她对着谢五又是一副慈母面孔,只是较之前严厉了许多。

谢氏端着一盅补身的鸡汤,刚想给儿子倒一碗,却发现病床边上除了儿子的碗外,还有个吃得光溜的小碗。垃圾桶里一堆果皮。

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碗肯定属于某个成天蹭吃蹭喝的傻子,也亏儿子纵容。但此时那人不在面前,她也懒得发脾气,执起瓷勺细细舀汤。这都是她亲自炖的,鸡肉炖得烂熟,还有些养身的燕窝,搭配几盘爽口小菜。当年她未出阁时,也曾幻想过为心上人洗手作羹汤,为他作佳梦,可惜最后还是一场惘然。庆幸的是,她虽未能得偿所愿,但闺阁时所掌握的手艺却没生疏。

“妈,这些交给下人做就好了,何必您亲来?”谢五笑道。想他四岁之后,就没被谢氏这样对待了,没料遭了一次殃,还能有这样返老还童的待遇,一时间倍感新鲜。

谢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愿意?”

“这些事本不该由我做。”谢氏说这话时,口气别有深意,“等你什么时候能娶媳『妇』,我什么时候就安心了。”

谢五已经猜到谢氏要说什么了,他垂下眼眸,洗耳恭听。

“你这样沾花惹草的『性』子,就该有个人管管你。到时候你冷了热了,这些事就由他来伺候你。”谢氏幻想得挺好,到时候儿子冷了,袁瑞秋就拿衣服给他披上,儿子饿了,袁瑞秋就给他端饭。儿子天『性』散漫,在外头撒野不想回来,但想到袁瑞秋这傻子可能在家里点着一盏暖灯,眼巴巴等他回来歇息,儿子也许就愿意回来了。对男人来说,家里有人等着,那颗不安定的心总归会不一样的。

好在谢五不能透过脑子,钻进去看谢氏在想什么,不然绝对会笑出声。以上脑洞通通反过来,才可能是真的。

谢金燕知道母亲一向偏心七弟,这次不知怎么回事想通了,想把瑞秋给他。他也是懂事,他不说话,只是微笑,到底是跟母亲最爱的弟弟抢人,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好。

一个含蓄的笑即可,左右态度也表明了。

谢夫人也知道他不会拒绝,闲话完家常便开始聊别的了:“我还把顾小姐叫过来了,她和烟麟青梅竹马长大,这份情谊不同寻常,多年不见恐是有许多话可说。”

谢五心领神悟,原来这还是两手准备。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谢夫人走后,袁瑞秋快快乐乐地拉开门,从门后钻出一个脑袋,确认谢氏真走了,才熟门熟路地在病床边坐下,端起自己的碗。显然是隔着一道门,就闻到谢五在吃东西了。

他先是给自己舀了碗鸡汤,怕温度太烫就小小地抿了一口,就这么一小口,他眉头轻皱发现味道不对,就又拆起筷子尝小菜,嘴巴呶了呶,哇的一下差点没吐出来,“好咸,好难吃。”

这总不能是谢公馆的后厨师傅发挥失常吧?

见他如此,谢金燕淡淡道:“不可以这样说太太的厨艺。”虽然他也这样觉得,母亲自信自己的厨艺水平没有生疏,可到底二十年过去了,习惯了当家主母的日子,这做饭的水准怎么可能没有后退。做儿子的不说,只是给她留个面子。

“我不饿,五哥你吃吧。”小傻子客客气气地道,一副我好体贴的样子。

谢金燕不语,好吃就吃两海碗,不好吃就说自己不饿,这小子心思够蔫坏。

等谢五换了『药』躺下,袁瑞秋又回到隔壁,他趴在桌子上,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写点蹭热度的东西吧。他不抢新闻工作者的饭碗,只是从旁观者多角度的视野出发,针对谢五被捅一事,写了一篇文章《震惊!谢五爷被捅背后,竟牵涉到一个美貌绝伦的女人和一个愚蠢透顶的男人……》

他态度不偏不倚,先以一个匿名歌女的视角,讲述了当日邱小姐生辰夜的礼物攀比盛况,再写了舞厅的空头承诺,讲述韦少爷受人误导,做出了一系列失智,比如砸舞厅、打邱小姐、捅谢五爷等行为,完全跟上头了似的,忘记家中年迈的老父亲。再写谢五爷被人发现倒在地上时,现场状况是如何的凄惨、骇人,发现案件的歌女吓得面无人『色』,夜晚噩梦连连,而很快赶到的奉城警署行动力如何惊人,马上查封了舞厅,不放走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而这韦少爷在失智之后,理智回笼时小聪明上线,做出了让手下穿衣服先走,制造不在场证明等一系列掩耳盗铃举措,他也没忘记写。

因他写得太过详细了,偶尔的艺术加工更是令人如身临其境,事后每个看过报纸的人,都言之凿凿:这“秋风”先生肯定是当夜的来宾之一!奈何当夜前来的有钱人实在太多了,让人扒不出笔名下的真人,众人的注意力只好又回到了这轰动全城的情杀事件。

大家越看越有自己的判断力,倒没认为谢五爷是遭了无妄之灾,反而觉得这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纯属争风吃醋惹来的一场祸事。仇富者甚至酸溜溜地想,谢少爷和韦少爷好大的手笔,给个歌女庆生,轻松都随随便便砸去普通人家这辈子想也不敢想的天文数字,那得是多么倾城的长相啊。更多人则嗅到了袁瑞秋写文章的手法,略一思考后,发现原来文章还可以这样写,真真长见识了!

俗话说,文人一支笔,“辟谣”跑断腿。

那报纸谢家人也看了,谢夫人气得摔了茶杯:“这文章到底是谁写的!这写得也、也太……”

太真实了吧!

她脸『色』发白,气得『揉』心口,就算谢五是她生的,她也无法昧着良心,睁眼瞎说报纸文章写得都是虚构的,正是因为写得太真实了,她才要发火,不然她儿子谢五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等袁瑞秋再次拿着“双子”的星象文章去绣像报的编辑社做客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竟是姜编辑亲来给他端茶倒水,还用戏谑的口吻道:“吾一日不见先生大驾光临,便如隔三秋兮。秋风先生可知道,姜某一直等待您的到来,可偏偏自己期盼已久的客人却迟迟不来是何等煎熬痛苦的心情?报社里的人都说姜某近来脸『色』都憔悴了。”

文人讲话就是动听。

袁瑞秋想自己这无名小卒,竟还能得到如此亲切的态度,他得感谢哪,于是面上做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谦虚了几句。

“袁先生低估自己矣!”姜汝石摇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自打上一期金牛座登上报纸舞台后,编辑部的信箱直接就被铺天盖地的读者来信给淹没了,大家都说的是“太准了!我确实是金牛的,爱钻牛角尖又有些固执。”“我确实『性』格保守,行事慢热,比较务实,不爱改变环境。环境一变,我心里就不舒服。这十条里我就中了七八条。”

当然也有写信来骂的,“你这是什么歪七杂八的理论,居然敢说我们四五月生的人是守财奴!”

有人说准,也有人说不准根本是歪理,就这样吵了起来,本月的报纸销量硬生生增长了两千多份,这实在令人惊叹。要知道很多时候,绣像报的报纸销量,全靠的是连载中的白话小说热度撑起来的,没想到西方科普类的文章也能做到。

此时在姜编辑眼里,袁瑞秋已经是一棵闪闪发光的小摇钱树。

一开始他是知道的,在西方占星学上,有黄道十二星这种说法,而每个星又对应了一个人的先天『性』格。但他不是占星爱好者,所知所学并不涉及这些,种种理论也是第一次见,没想到真就如此玄妙。编辑部里也有人是阳历三四月生人,热情坦率,但做事冲动,经常不顾后果,且都跟文章里的白羊对应上了。

一些星星竟能勘破人的命理,知晓脾『性』,怎么想都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姜编辑道:“这是否有什么奇妙之处?”

能不准吗,这可是后世整理的大数据。

但袁瑞秋保守答道:“这些东西并非无稽之谈,但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为一种占星学里的‘统计学’和‘哲学’。”再深究下去,那神秘感就消失了,不如等到十二颗星辰体都连载完毕后,再科普其中作用。跟后世的魔术一样,吊起读者足够多的期待,把钱挣够了,再给你解释其中奥妙,也算是良心了。

姜编辑也是这样认为,没有什么比报纸的销量重要,两人很快达成共识。最后只剩下一件事,他叹气:“先生那篇舞厅文章,竟没有连载在本报上,可是绣像报分给先生的版面有何不足之处?”言下之意,是不是我们对你不够好,你才想着另投新欢。

袁瑞秋当然不会说那种蹭谢五热度的文章格调太低了,他哪里好意思投给办报主旨是开民智的绣像报。

可姜编辑不这么认为,那文章他也看了,看完后大呼过瘾,还对友人评价道:“短短一千字,短小精悍视角多而不杂,竟有看白话小说的视感。”虽写的是风流韵事,但文章质量一点也不差,再加上“秋风”这个笔名本就小有名气,买账的人不少。

袁瑞秋写的那篇文章没有投给绣像报,而投给了其他报纸,不但让别的报纸短期走俏了几天,还硬生生造成了一场舆论小风波。不少人都说“秋风”要跳槽了,不打算在绣像报连载了,要去其他报社。

这种言论一出,立即给绣像报编辑部造成了不小的危机感——他们想提高稿酬,用心留住这颗小摇钱树。省得后期人跑了,报社得不偿失。

因为不放心,姜编辑还道:“秋先生以后若还有类似的文章,请务必首选绣像,稿酬方面一切好说!”可惜袁先生家住谢公馆,他们却不能隔三差五打电话,嘘寒问暖联络感情,这才是最让他叹息的地方。

看在钱的份上,袁瑞秋自然狂点头,快乐地离去。

等他回到了谢公馆,门人看到他眼前一亮,跟看到大冬天里的烤红薯似的,态度贼热乎:“瑞秋你回来啦,七少爷到处找你呢。”

没等瑞秋回以招呼,他又兴冲冲地离开了,有了袁瑞秋回来的消息,他迫不及待想去找七少爷领赏。

袁瑞秋摇摇头,正好他走路走累了,便在大门的石阶上坐了一下。

这时候,他注意到路边停靠着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车牌号不是本地的。一个烫着精致小卷发,穿着漂亮洋装的少女,从车上走了下来。那姑娘满脸娇气,拿出帕子捂嘴,后车厢放着好几个箱子的行李。

好巧不巧,两人的眼神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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