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恃无恐
“唉，如果我当初……”
就在石来燕以为自己最终难逃一劫的时候，脑海中的痛楚和那种强烈的危机感开始缓缓消失，她的意识也随之清醒过来。
刚才的那声叹息仿佛只是错觉，不过她并没在意，危险似乎已经解除，眼前最困难的一节似乎已经过去了！
又赌对了！
她微微舒了口气，却不敢全部放松。
静静待了好一会儿，秦岘一直沉默着，鼻端传来阵阵湿热，石来燕想了想转身去了卫生间。
后背的衣服都被浸湿，她抬着几乎已经脱力的手腕费了好大劲才脱下来，而嘴里的血沫子更是漱了好几遍。
全部清理干净，石来燕才又坐回了沙发上。
“说罢，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正当她斟酌着怎么开口的时候，脑海中传来一声清冷的质问。
石来燕愣了愣，怎么发现不对的？
回想着还不到半个小时前的记忆，她有些懵，但更多的却是庆幸，可关于如何发现幻梦术的破绽却是打死她也不能说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大概我对穿越这种事不太感冒吧！”
“哼！”
因为察觉到石来燕有灵觉，秦岘也没多想，只是心里的不甘又多了一重，为什么连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都比他运气好？
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凡人逼到这样的地步。
从空间风暴里冲出来第一时间就碰到人，他还以为自己要转运了，这人有灵根，资质还不错，只要夺舍成功，他依旧有机会。
可他没想到如蝼蚁一般的凡根俗胎上居然能勘破幻梦术，而且出现了千万人难见的天生灵觉，幻梦术失败了！
而最糟糕的是由此带来的后果，他被困在这个身体里！
就像这个聪明的女人猜测的那样，他有顾忌。不管伤势如何，他要夺舍区区凡人，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可问题是，幻梦术对这个女人无效。在对方有灵觉的情况下，若想摧毁对方识海强行夺舍，必然得耗费他一半的修为，这样的一具身体值得他冒着丢掉一半修为的风险吗？
不，他舍不得！
所以，在幻梦术失败后，他故意没有现身，就是想让石来燕因为惧怕而胆怯。
可这个女人居然特别能沉得住气，悠悠闲闲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秦岘却等不及了，芥子空间的灵气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他不得不主动出击，如此，连仅剩下的一点优势也失去了。
一步错，步步错，霉运透顶已经让他忍无可忍，可这个女人居然还在洋洋自得，那些潜意识就好像一大群苍蝇在他耳边聒噪，他很想一挥手捏死它们，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的忍耐功夫渐长。一夜之间，师门、道门全都变脸，他成了过街的老鼠。好不容易进了一个可以提升修为的秘境，却被好几十人围攻，还引发了空间风暴。再然后，肉身被毁仅剩的神魂就被芥子空间裹挟着来到这个不知名的世界。
秦岘真后悔为何当时不直截了当夺舍，以至于陷入这样的境地，不仅让这个女人有了警惕，还察觉到自己的顾忌，然后步步紧逼。
有那么一瞬间，秦岘甚至想，管他呢，就这样吧，他不想再挣扎了，既然他在空间风暴之下侥幸未死而是被带到这里，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他应该接受命运，就以一个凡人生活。
可下一瞬，铺天盖地的不甘立马就会席卷他的整个意识，如果就这样放弃了，如何对得起他所曾经所遭受的一切？
“秦前辈，”石来燕不知道秦岘的想法，可事情却得解决，她斟酌了几十秒缓缓开口，“我知道前辈大概有些不得已的苦衷。”
她的声音舒缓清越，带着一种治愈般的空灵。
“不如这样吧，我来猜，如果我说错了，前辈你再指正！”说完，石来燕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直截了当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前辈你就是丹阳真人！”
……
“前辈你现在遇到了麻烦！”
……
“前辈你需要我的帮助！”
……
一连问了七八个问题，秦岘都没反应。
不过，石来燕已经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办了！
“我知道，前辈要夺舍我肯定易如反掌。所以，我要先感谢前辈你手下留情！”她停顿了几秒才又开口，“但是，我的情况前辈你也看到了，即便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看看是不是换个方式或者再想想别的什么办法？”
秦岘一直沉默着，似乎在安静地倾听。
可石来燕知道不是，就像暴风雨来临前黑云压顶的天空，一切都蓄势待发。她顿了顿，又问了一遍：“前辈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自己帮不上忙？”
石来燕愣了，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她一个小老百姓，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让结丹期大能为难的事，她能办到吗？
她突然有些后悔，莫名有种掉坑里的感觉。
“有什么可后悔的，你不是连死都不怕么？”
秦岘似乎偶尔能读到她的想法，刚才的那一记“下马威”已经证明了。
“呵呵，你是大能，当然不了解我们这些蝼蚁小民的想法了。”石来燕忍不住反讽回去，“说罢，你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她在“帮什么忙”这四个字上咬得极重，显然是在故意表露自己的委屈，秦岘没出声，他也很委屈，很不甘心。
他堂堂高阶修真者现在还得纡尊降贵来请求一个凡人女子帮忙，如果说出去怕是要被笑掉大牙，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真的要石来燕帮忙，他少不得要妥协让步。可是如果不用石来燕，他又该怎么办？
“寻找灵气之地。”
秦岘突然开口，石来燕愣了愣，寻找灵气之地？
“就是有灵气，修真者可以修行的地方。”
跟她猜测的一样，可她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哪儿有什么灵气之地，这个忙要她怎么帮？
石来燕其实很想马上去翻一翻那本被她弃如敝履的《仙魔传》，可纠结再三还是忍住了，而且恐怕秦岘一天不离开，她就一天不能再去看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