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怎么哭了？
同样的，等待对方先跨出一步。
最后，倪言身上的伤口和程歌身上的枪伤，到底是不是对方造成的，已经搞不清了。程歌破开重围，把图纸带走。倪言带着伤，和手下离开。
两人最后的回眸，终是掩在了炸弹扬起的烟尘中。
那之后，程歌再也没见过倪言，而倪言的组织好像也在黑道销声匿迹了一般。他是死是活，程歌一直都没有再去探究。
直到现在，程歌都一直在想，如果当时，他们有人先踏出那一步，是不是情况完全不同，是不是她也不会来到现在的世界？
开饭的声音把程歌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牢门那里等着。
“挽如小姐，用饭吧。”孙伏良笑着把饭菜从牢门缝里塞进来。
程歌低头看了看。有饭，有菜，有汤，虽然样式简单了点，但看起来也还不错。
直说古代的牢狱都不是人待的，看来也不尽然。程歌拿起饭碗的同时，斜眼看到其他的犯人也和她吃得差不多。
“挽……如？你叫我吗？”在孙伏良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程歌适时地叫住了他。她有很多事情需要问清楚。先从他下手好了
孙伏良愣了下。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吗？但转念一想，昨天她是晕着被人架进来的，恐怕一时糊涂了。于是，他便耐着性子解释道，“是啊。”
原来她叫挽如。“对不起，我恐怕是有些糊涂了。”程歌笑了笑，纯真无害的笑容让孙伏良晕了好一会儿。要知道这军营何时来过女人？虽然她看上去脸色苍白，可模样真的是俊啊。
听说她是从将军的营帐里带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称呼了一句“小姐”的原因。难道她是将军的……不对啊，她身上穿着兵服，而且还晕过去了……
啊！将军对女人用刑？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孙伏良自己给拍回来脑袋里，连带着鄙视自己。将军堂堂男子，怎么会随便对女人用刑？就算是，那这女人一定不是好人！
可他再次看看睁着明亮大眼一脸无辜望着自己的程歌，怎么看这位小姐都不像是坏人呐？
“呃，挽如小姐……”为了配合正跪着吃饭的程歌，孙伏良蹲了下来。“你这是……”他忽然顿了顿，才又问道：“这里晚上凉，我一会儿给你再搬些干草来。”
其实他是想问她为什么会被将军关起来，但一想到将军不爱部下乱嚼舌根，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等着程歌回答，眼睛却是看着程歌红肿的嘴唇和手腕。细白的皮肤上布着斑驳的血渍，惨不忍睹。
程歌注意到他同情的眼神，想是她刚才扮无辜的那一笑起了作用。
“叫我挽如就行了。”她惨淡一笑，不着痕迹地放下碗筷，把衣袖往下拉了拉，盖住了手腕。她这一手，让孙伏良尴尬地收回了眼光，暗骂自己太鲁莽。女孩子家身体有伤，都是不愿意人家看到的。
当下，他说话也有些不利索。
“要……要不我给你去倒杯水吧，这饭菜太干。”
程歌故意看了一眼小小的汤盅，才和声道：“谢谢。”
孙伏良一下觉得脸燥了起来，站起来回去自己桌上拿了个茶壶一个茶杯回来。他安慰自己，这是看她一个女孩子家被关在这里太可怜所以才多关心一下的。
接下来，一个慢慢吃饭，一个就拿了个板凳坐在牢房外面，两人时不时地说上几句，逐渐熟悉起来。
程歌看时机成熟，便问道：“他们都犯了什么事？”她偷偷指了指其他牢房里的犯人，瑟缩了一下。
“不用怕。”孙伏良安慰道，“这里只是将军操练军队的营地，不关重犯。他们几个是在操练时犯了错才被关进来的，都是好人。”
“只是犯了错就蹲牢房？”这个军营纪律非常严明。
“军中本来就重军令，将军麾下更加严格。这些人里，大部分是在操练的时候太积极，打乱了整队的秩序被灌进来的。”
“哦，这么严格啊……”这样的部队，一定经常打胜仗。“听说将军，很厉害？”话题，顺利转移到这个“将军”头上。
说到“将军”，孙伏良身板直了下。
“将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他是我们项国的护国大将军，虽然贵为五王爷，但带兵杀敌毫不手软！中原这么多国家，都不敢对项国怎么样，连隔壁的孟国都和我们交好。我们所有人都心甘情愿跟着他的！”他停顿了下，脸上忽然一红，“我虽然还只在这里当狱卒，但是……”声音突然又高了起来，“但是将军说过，只要是好兵，伙夫也有机会！”
程歌讶异于他看起来很老实的人也有英勇上阵杀敌的心思，心里倒是生了几分欣赏。但还来不及顺着他话说下去，就听到隔壁几个声音响起。
“好小子！有志气！等我升了队长，一定把你弄出去！”
“算了吧，你还在这里关着呢！不过伏良，有志气！哥们发达了，一定带着你！”
“嘿嘿……”听了几个兄弟的话，孙伏良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
这些人，都对这个“将军”死心塌地。是昨晚那个男人吗？脑中晃过项云龙精赤的上身，程歌顿时脸烫如火，拳头紧握，生生快把筷子折断。
项国的护国将军是吧？项国的五王爷是吧？等她逃出这里，这个仇，她一定报！
“你怎么了，挽如？”孙伏良注意到程歌的身体有些发颤，“冷？”
“啊？”程歌反应过来，立刻放松了全身力道，“没什么，只是将军……”话还没说完，她忽然垂下了头，从帽里掉出来的刘海落下，正好遮住了她的面容。一会儿，孙伏良就见有水珠落下，一滴滴掉在她屈起的膝头，裤子的布料上晕出几个圆点。
一见她哭，孙伏良慌了。“挽……挽如，你怎么哭了？”他说错什么了？她怎么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