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次交锋

几组动作完成，程歌站起来活动手脚。项云龙这才注意到她脱得只剩下中衣，还把袖子卷起到手肘，露出了半截雪白手臂。衣领没扣好，她一活动，就能看到纤细的脖颈。

项云龙不悦。

她不知道自己是女人吗？这个牢房里都是男人，她就一定要把肌肤露出来给人看吗？

他脸色难看，眼里冒火，直接就像用眼光处置了她。可人家毫不在乎，活动开之后，就开始打拳。

她的拳法套路怪异，项云龙从没见过。但他是内里行家，很快看出门道。她的动作流畅，不重力道重技巧。如果他没猜错，用普通人的身高对上她出拳劈掌击打的位置，就都是关节、穴位和一些重要部位，如果实战演练，必然能克敌制胜。

这边项云龙看得仔细，那边程歌一边打拳一边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他一进来，程歌就已经发现了他。那一刹那，她差点蹦起来冲过去想掐死他！就是这个混蛋，不但对她动粗，还……

程歌背对着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脸上已经气得绯红。

但不行！单不说他是将军，这里的所有人包括牢房里那两个，都会冲上来拦住她。而且他本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不能急。她最擅长调整自己，这几日的锻炼已经让她恢复了不少。等有机会再与他短兵相接，一定会让他好看！但是首先，她一定要逃出去才行。

所以程歌隐忍着，调整自己的情绪，褪去了脸上的绯色。她不动声色，继续练习。

直到程歌把一套小擒拿手练完，项云龙才走过去。牢房里的廉和与海禄星见到他很吃惊，在陈衍的示意下，只是跪了行礼，没有叫他。

陈衍和孙伏良都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项云龙走得很慢，但眼睛紧盯着程歌。

越来越靠近，他看得更清楚。她还是那么清丽，头发束起，把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她的脸很小，他一巴掌都能全罩住。她的鼻尖翘，为她的清丽容貌添了娇俏之色，显得更加鲜活。

项云龙不得不承认，他更喜欢程歌现在的样子。初次见面的她，唯唯诺诺，瑟缩不已，让他很是不耐烦。而现在的程歌一双眼晶亮如星，看到他也没有表现惊慌失色。一张脸上波澜不惊，若是说有什么变化，就是随着他的接近，越来越热的眼神。

是怒意。点点滴滴汇集，浓烈地从她那两点黑亮里散发出来，直逼他而来。

项云龙眼里泛上一丝笑意。她恨他。那是应该的。没有女人，不恨强迫她的男人，尤其是第一个男人。项云龙这么想着，心里忽然就无比舒畅起来，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程歌怔然。他那是什么表情？有什么好笑的？

虽然项云龙没笑出来，但他眼底的笑意足够让程歌气愤。她应该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怒意全数反馈过去！

但她曾经是特警，她知道越是关键时刻越是应该更冷静。于是她反而放冷了眼神，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他走近。他一身戎装颇为英武，强者气势浑然天成。即使在这小小的牢狱里，他的领者气质也尽显光芒。

程歌借着任务的关系，见过不少领袖人物。虽然大部分都是罪犯，但是光从领导的角度看，都是绝佳的人物。这其中，也包括她曾经心仪的倪言。但这些人，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眼前这个男人。不因外形，不因身份，只因这身上的霸气。

所谓霸气外露，就是说他这种人。

他很出色，不管是皮相还是气质。但，那又怎么样？对她来说，他就是个强迫女人的暴君！在她逃出生天之后，他，将是她第一个要报的仇！

项云龙一步步朝程歌走去，很惊讶地发现原本怒目相向的她忽然变得很冷静，两颗黑晶般的眸子泛着冷光，似乎忽然抽离了所有情绪一般。

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如果她看到他会愤怒，那还好对付。一个情绪不稳的阶下囚，他有的是办法套出任何事情。但她目光发冷，表情平静。说明她现在非常冷静，这样的人，最不容易审问。

“休息够了？”隔着栅栏，他问她。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程歌冷着脸不做声。面上没什么，心里已经将他千刀万剐。

项云龙心里怒火升腾，他抬手敲了敲牢房的木门。

后面的陈衍心领神会，叫了孙伏良。“开门。”孙伏良立刻过去把门开了，他退下去的时候，偷偷抬眼看了看程歌，眼里是担心的神色。

程歌看见了，浅浅地笑了下。孙伏良这才走开。

项云龙当然看见了这个小小的交流，他冷着脸一步跨进牢房。

“看来你日子过得不错，连狱卒都向着你了。”他在牢房里转了一圈，看到了用衣服的碎步扎起来的草人。

回应他的还是没有回应。

项云龙的不悦被放大，看着程歌的背影。他现在离她这么近，能清楚地看到她纤细的脖子。白嫩的肌肤上闪着晶亮的水渍。让他有些恍惚，眼前又闪过那天早上趴睡着着的程歌。

他怒起，一把抓了她手臂，把她拉到面前。“本王在问你话！”

程歌的脸离他那么近，近到能看清他的瞳色。照着日光，他深褐色的眼瞳看起来竟然泛起红光。

哼！果然是有魔性。

程歌在心里冷哼一声，也在项云龙面前哼出了声。而后，她别过脸，拒绝再跟他大眼瞪小眼。

她居然哼他？

项云龙当然不会高兴，他伸手捏紧她下巴，发觉还是尖瘦得太过，然后强迫她对着他的面容。

“纪挽如，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本王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你是项云天的人，单这一点，就足够本王把你千刀万剐！”

项云天？项国的三王爷吗？

程歌一边在脑里过滤，一边还是冷脸相对。“那就请王爷动手，不过这把刀最好磨利一点，要不然怕是会伤了王爷的手。”她讥讽道，成功让项云龙愤怒。

她的身体忽然被他收紧，紧紧箍住在他怀里，下巴上的力道让她觉得骨头都发出了摩擦的响声。

“我再给你次机会！”项云龙声音冷硬，如冬日烈风，灌入程歌耳里，“说！项云天叫你来我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原来是她是被三王爷推进了虎口。彼时程歌还不清楚所谓的储位之争，她从孙伏良那里听到自己是三王爷带来的，但孙伏良也是偶尔出去拿饭搬水的时候听来的，不见得很准确。现在从项云龙的嘴里说出来，才知道她确实原本是这个三王爷的人。

项云天送她来这里干什么？送给项云龙的？不，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会看到项云龙那么生气。这个纪挽如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王爷想听什么？”她脑里百转千回，语气依然清冷，面上维持霜冷。“王爷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何必动手动脚。”

这话一说，项云龙果然暴走。他两道剑眉一竖，手下用力，正想将她推搡在地。程歌早就防备，看准他手掌，两手一伸把他手掌抓紧，然后伸腿横跨一步，把脚绕到他腿后，一个转身，手肘撞他胸口，就将他往地上压去。

项云龙没想到她会来着么一手，眼看人被她腿一扫就要站不稳。但他怎么束手无策？他见自己落势已定，干脆仗着自己力强，另一只未受制的手直接就往她的细腰上一箍，成功把她一起带到地上。

他后背一落地，一个翻身就把程歌压在地上。他抓紧她双手，眼里冒火就要怒骂。

可程歌哪会这么容易就被他压制？这种情况下，有个方法最有效。她一条腿正在他双腿之间，弓起膝盖就准备一抬。

项云龙早已察觉，在她膝盖上抬之时，就已经及时躲开。但也让程歌得了自由。程歌站起到他对面，摆开架势。

项云龙被她那一膝盖气得不行，哪家女儿家这么没矜持，直接就往男人裤裆来？哪家的女人这么大胆，敢直接踢他项云龙的要害？但他不得不承认，刚才的形势下，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他看她那奇怪的对战姿势，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哼，还说不是项云天的人？很好。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本事把他撂倒？

程歌见他眼中精光一闪，一拳就立刻挥了过来。真的是虎虎生风，比起以前跟她对战过的任何男人都要来的有力道。她不敢硬接，用四两拨千斤之法，一个侧身，拍了下他手腕，转个身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