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难免露馅
这天夜里，礼花齐鸣，烛火耀目。当今五皇子，神勇护国大将军，英智睿王，在自己的王府宴请皇亲重臣，庆贺自己寿辰。
皇上、德贤皇太后、皇贵妃都差人送来了贺礼，皇上更下旨允通宵宴贺，以犒劳五皇儿护卫项国疆土功劳。丽妃命宫人送来了亲手做的美食给自己的亲儿。
各位无公差在京的皇子，都带来了厚礼前来。久未露面的景王七皇子，更出现在睿王府，亲贺寿宴。
这样的日子，饶是项云龙有众多能喝的手下，以及自己的海量，依然还是免不了醉了。
那些王公大臣们还好，都规规矩矩地拿着酒杯敬。他手下的那些校尉副将什么的，却是很不客气地拿了酒坛子就上。还仗着人多，轮番上阵，直把项云龙灌得认不得东南西北。
好在初善还知道帮他，暴露了自己隐藏的酒量，拦下了那些酒罐子，才能让项云龙躲到后院去透透气。
刘福把项云龙扶到靠近翔云楼的一所小花园里，放他在小石亭里坐着透气，自己立即去端醒酒茶。
项云龙只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脸上直烧。他嫌亭子里闷，于是蹒跚着步伐走下几步石梯，倚在石柱上吹风。
他略一抬头，就见拐角月洞门里过来一个人，身影甚为熟悉。他也不出声，等那人过来的时候，忽然扑身过去，把整个人的体重都压到那人肩上。
项云龙正因为自己的恶作剧想笑，却突然觉得手臂一紧，胳臂被人抓了就想反扭制他。他顺势人一转，立即就那人反身抱在了怀里，嘴里呢喃。
“你好大的力气……”
“你好大的酒气！”
程歌不禁为之气结。
她特地躲开了寿宴，在项云龙被人灌酒，初善跟着去帮忙的时候就悄悄溜走。她也不敢回自己房里，怕项云龙差人去她房里找。这几天他不都是把她从房里挖出去的？
所以她就四处转悠。落雪阁她不敢去，离办寿宴的畅馥园太近，指不定哪个就跑出来了。所以她往外院走了走。她知道翔云楼旁边有个小花园很安静，于是就摸黑过来了。
谁想到，她才刚进园门，就有个大个子朝她扑过来，她直觉地反抗，那人却反把她从背后抱住了。
这一动，那人再一出声，她就反应过来是谁了。她心里一紧，刚才的自然反抗，会不会给他看出来了？
项云龙听了程歌的话，忽然笑了笑，把她转过来。“你以为我醉了吗？”
程歌面对他，冲鼻的酒味扑面而来，都不能用力呼吸。刚想反驳，却发现他面色如常，并没有醉鬼的模样。虽然园子里比较暗，但是今晚月色明亮，程歌看得很清楚。
他没醉？怎么可能？这么大的酒味……
程歌很快就发现他确实醉了，只是脸色看着很清醒罢了。因为他手臂一紧，作势要把她搂在怀里，她连忙伸手抵住他身子。
这两天虽然他刻意找机会巧遇她，言辞举止上也有些过分。可最多也就是说话暧昧点，最厉害的那次就是在落雪阁里摸她脸，拉她手了。
可现在他要把她整个搂在怀里，这哪里是调戏，是赤裸裸地吃豆腐！
以往的记忆突然全部翻涌了出来，程歌心里发急，又气又恼，急红了脸，两只手用力去推他。口气严肃，希望他能清醒过来。
“项云龙，你快醒醒！”
项云龙迷蒙了双眼，只觉得月色之下怀里的人儿一脸红绯，煞是诱人。
“挽如……”他呢喃着，禁不住脑袋发热，就把脸覆了下去。
程歌吓得急忙推他脸，“项云龙，你快醒醒！我不是挽如，不是挽如！”她身子动不了，就伸了一条腿去替他，可他浑然未觉，完全都没反应。
项云龙感觉到程歌的力道，突然一下扫堂腿把程歌给直接撂到了！
程歌没想到他会突然用力，人一下就跌在花丛里，还被他高壮的身子重重压倒。她只感觉后背生疼，胸口发闷，肺都要给挤出来了。
他们摔倒在花丛里，压倒了一大片花丛，她感觉花枝被她压在身后，刺痛的很。可她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面前一股热气扑来，项云龙热烈且带着浓重酒气的气息重重压了过来。
程歌脑中一个激灵，完全都是出自本能地反抗了。
一记直拳，又狠又准地朝项云龙的鼻梁打去！
项云龙只觉得鼻梁上猛得一下剧痛，紧接着鼻头发酸，眼泪直要冒出来。人也猛一下就醒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程歌给了他一拳，乘他低头摸鼻子的时候就已经跑了。他只来得及看到她翻飞的裙裾。
这种招数，只有挽如会这么打人！
项云龙人还跪在花丛里，但是酒已经完全醒了。
他刚才是醉了，醉到老是盯着程歌看。别人都是对着他笑，只有程歌对他很冷淡。跟在初善后头给他贺寿，连祝词都没有说，愣是把自己当成奴婢跟着初善。
后来入了席，他不能让她跟初善一起跟他坐在一桌，只能由着她跟着女眷一起。他是在被人灌酒，但是眼睛总是忍不住去看她。
他看到她百无聊赖，看到她皱眉等着寿宴酣热，看到她终于找着机会偷偷地溜出了畅馥园。
他早就想出来找她，他对她实在好奇，明明是极其平庸的一张脸，却总是吸引着他的目光。所以他由着那些人灌他，喝到烂醉，他才有机会出来。
他果然是遇上了她。他酒意上头，就想抱她，吻她。已经顾不得是谁带来的了，他对挽如深深的思念已经让他不能再仔细思考。
今日是他生辰，他不想再压抑着自己。
所以他抱了，他也吻下去了。可却和预料中的完全不同。她不哭不闹，不惊不怕，反而出手打他。一拳正中他的鼻梁，直到现在还有些火辣辣的。
普通女人被轻薄的第一反应又怎么会是一拳照脸打过来？普通女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道，这种狠劲？
项云龙从地上慢慢起来，静静地站着，却是心绪翻滚，为程歌熟悉的反抗招式。
是了。还有哪个普通女人会这样？他认识的女人里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对他。而想搞清楚这一点，去问初善最清楚。
再说程歌打了项云龙一拳之后，落荒而逃，直到回到沁春园住的厢房才可以坐下喘口气。
初善的房间还暗着。正好，她这会儿也不想遇上他，不然不知道怎么解释？说他最崇拜的哥哥是个登徒子，想趁醉强吻她？
初善才不会信。
在房里静坐了一会儿，程歌强烈的心跳逐渐趋于平稳。她走到后头隔出来的小澡间，里头果然已经放好了水，还洒了不少花瓣。
果然是王府，事事准备周全。
程歌脱了衣服，直接跳进了大木桶。水花四溅，她猛得没入水中，总算有了些快意。两手搭到桶沿上趴着，她回想这几天的事情。
她知道项云龙是个恶劣的男人，但是不知道他这么过分！连弟弟的朋友都随便欺负？还是只要是女人，他可以想干嘛就干嘛？
想到自己一到这个世界就失身给这个男人，程歌气不过用力捶打了一下水面。一细想几个月之前那些纠缠的夜晚，发觉自己的双手居然在微微颤抖。
不行！她不能再落入项云龙的手里，不管他是不是对她的身份起了怀疑所以接近自己，还是因为只要是他有兴趣的女人就要肆意调戏，她都得离他远远的才安全。
她要离开！
明天……不，今晚！
等到初善回来，她就跟初善说，他们明天一早就走。回到吉平村，回去那个淳朴的地方，只要离开项云龙……
睿王寿宴得皇命允许可彻夜不散，可才半夜他们就把项云龙给灌醉了。初善替五哥挡酒，虽然酒量不错，可他哪里敌得过那几个军营里一坛子一坛子往嘴里灌的人？没过多久，也已经醉意熏然。
他告饶要退席，好在他并不是主角，而且今天军营里来了不少人，不愁没有陪喝的。初善这才在刘福搀扶下离开畅馥园。
出了园子，夜风一吹，初善就觉得脑仁发疼。他苦笑，看来明天起来可有他头痛的了。
初善虽然是醉了，可神志还清爽，一看刘福搀着他不是往沁春园去，就诧异道：“刘福，这是搀我去哪儿？”他乏了，想回沁春园休息。
而且，他想看看程歌去。前几日被母后喊去了宫里住了几日，才回来就是五哥寿宴，都没有好好说上几句话。
才几天，他就想她想得厉害。
“王爷在翔云楼等着您呢。”刘福小心搀扶着，往翔云楼去。
其实他心里也很纳闷。刚才看王爷醉了，只能先放他在小亭子里歇歇，自己跑去端醒酒茶。前后也就一会儿的功夫，等他回来的时候，王爷却已经神志清爽了。还吩咐他让带七王爷去翔云楼见他。
看王爷严肃的神情，不知是为了那般。
不过主子最近情绪变化太多，他不太能以以往的思路揣测，只管把七王爷送去就是。
初善被带到翔云楼，就见五哥已经准备了醒酒茶等他。
“正好，我正有些晕，五哥你这醒酒茶及时。”初善笑了笑，走到桌旁坐下，端起来喝了一口。
项云龙不忙着问他，倒是推了一小碗寿面过去。“军营里那伙人拿酒当饭吃，你可别学样。”
“呵呵，今天高兴嘛。”初善讪讪笑道，拿起筷子。但酒喝饱了，吃不下多少，就随便往嘴里送了几口。“找我什么事？”
五哥特地在翔云楼等他，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