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计谋
晨曦微露,项云龙已经起身。他习惯每日早起练功,这是他常年保持的习惯。为此,惊涛阁他的主屋前面,特地辟了一块宽敞场地供他练功。
他精赤着上身练拳,不一会儿就已经大汗淋漓。一旁的翠珠已经拿了一块大汗巾候着,在他下场的时候递给他。
他擦了擦汗,把汗巾又丢了回去。没忙着去洗浴,而是回到了房里。悠悠正勤快地收拾着房间,乖巧伶俐地放轻了手脚,放满了动作不去打扰里厢正酣睡的女主子。
项云龙步近床边,坐在床头撩了一边床纱看程歌。
她昨夜被他折腾得累坏了,直到现在还没有醒。光裸的肩头因为乱动露出了薄被,在他眼中又成了诱惑。
他爱极了她的背,总是喜欢用粗糙的大掌揉搓。他忍不住又伸手轻抚,并俯身吻在她发顶。
她的身上还是被他弄得青紫点点的了。他一开始很小心,因为太清楚她肌肤的娇嫩。可是到了后来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他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伸手触摸她肩背的某粒青紫,指下再轻柔还是让睡梦中的程歌皱眉,然后慢慢张开了眼睛。
触眼看到神色柔和的项云龙,程歌又回想起昨夜的梦境来,一时沉默。项云龙看着她干涩的唇瓣,依然忍不住倾身去吻。
但程歌的唇却有些冰冷。
“今天我想上街走走。”在他唇瓣离开的瞬间,程歌依着他的气息开口。
项云龙先没有回答,定定地看她,眼神幽深。心里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虽然昨夜她的配合和偶尔的主动让他狂喜,可毕竟她“前科”累累。
“好。”他还是点头应允。“我指几个人跟着你。外头人太杂。”
“嗯,好。”他是想找人看着她。对他的安排程歌早有预料,所以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就让他找人监视她吧。曾经,她为了暗杀一个血债累累的目标,足足跟踪了他几个月,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机会才干掉他。要比耐性,她有的是。
等悠悠和翠珠把程歌收拾妥当后随她来到前厅,项云龙指派的人已经在候着了。只是两个身材高挑的丫鬟。一个眼角有痣,另一个是小麦色的皮肤。
程歌有些意外。她以为会是两个身材魁梧的家丁。她一个现代人的意识,完全没想到男女之间的避讳就算是下人也要顾忌的,要不然宫里也不会有太监这类人物了。
家丁固然牢靠,可她毕竟是女眷,而且还是项云龙屋里的。当然只能是丫鬟陪她出门了。
刘福笑着过来朝她躬身,“主子,这个是春桃,那个是碧柳。王爷交待了,外头人多嘈杂,怕有个万一。这两个会些拳脚,翠珠手里也有府里的牌子。若是有什么麻烦,也可应急。”
原来这两个高挑的丫鬟有些身手。程歌忽然为自己昨夜曾经为项云龙的温柔动容感到懊恼。即使他们那么亲密,他隔天却还能时时刻刻想着要防备她逃跑。
她只带了翠珠出门,让悠悠留在府里。刘福派了车给她,马车把她放到最热闹的大街上就在一旁候着。
当程歌再次看到王府外面的景色,不禁有股提裙猛跑的冲动。不多时前,她还是自由身,现在却是笼中鸟。即使放出了牢笼,也在脚上拴着鸟链子,飞也飞不起来。
她沿途一路走着,翠珠跟在她右后侧,春桃和碧柳一左一右跟在她们身后。程歌不是没想过拔腿就跑。大街上热闹人也多,她跑了直接往人堆里一扎,很难找得到。
可她力气没有恢复,那两个高挑丫鬟又会武功,她实在没有把握逃得远。如果失败,她就再也没有今天这样离开王府的机会了。
所以她干脆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更何况,她今天主动提出要出门是有另外的目的。
春桃和碧柳两个,名字听着春暖花开的,可性格却很冷。两人都是僵着表情不说话,但是一双眼紧盯着程歌。她只要往那个摊上走得急了,她们就立刻上前一步左右把她夹在中间。
显然项云龙事先对她们是交代了什么的。
翠珠则有些兴奋,给程歌一股脑地介绍着威州的风土人情,特产零碎。更是老把她往那些小吃摊上带。什么麻饼脆糖糯团子,一个都没放过。不但吃了,还包了好几个油纸包带走。她是内府丫鬟,又是惊涛阁里的,几乎没有机会出门。所以,瞅着比程歌这个“外世界”来的还要兴奋。
程歌由着她闹,微笑着跟她四处跑。也会时不时进那些珠花宝簪、胭脂水粉的店子里。即使她完全不明白那些红红白白的粉都是干什么用的,她也装成兴趣盎然的样子。
在她一番演绎之下,春桃和碧柳果然对她放松了些。
其实翠珠这样对她也有好处,一边跟她一起可以减少那两个对她的戒心。另一边,她对这个地方越了解,以后逃跑的机会就越大。不然到时出了王府就迷路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她也放松了心情,半真半假地尽情逛起来。
只可惜,遇到了意想不到让她异常扫兴的人来。
“挽如?”项云天实在是没想到出来喝个茶也能捡到金元宝。“我听五皇弟说你跳崖了,怎么回来了?”他看到她一身华贵,身后跟着的更是睿王府内院的翠珠,顿时明白过来。
想不到,五皇弟真把她给找回来了。
“你是谁?”程歌不客气地回道。倒是翠珠她们三个认出了项云天,连忙墩身行礼。
“奴婢参见三王爷。”
她们齐身一喊,程歌立刻想了起来。她注视这眼前这个长得太过阴柔的男子,脸色难看。
原来这个就是“传说”中的三王爷,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了。
那夜项云龙寿宴上他也来了。当时项云龙已经把她认出来,摘了她的人皮面具。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跟初善解释,所以在人前还是把人皮面具又带了回去。
当时她防着项云龙,所以虽然知道席上的都是王孙贵胄。可也没注意哪个是哪个,当然也不认得三王爷项云天。项云天自然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又回来的。
项云天看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却是嵌着一双陌生的眼睛,看他的样子极其漠然,以往看到他那种惧怕的眼神完全不复存在。而且她身后的丫头行了礼之后,她还是笔直站着,完全都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他不禁上火。跟了项云龙,连人都拽起来了!
翠珠惯会察言观色。刚才听程歌口说“你是谁”的时候已经心里发急了,再一看三王爷这会儿的脸色变差,心里已经抖起来了。连忙暗暗拉了拉程歌的衣袖,低声提醒。“这是当今三王爷,我们王爷的三皇兄。”
管他是哪个,程歌压根就没有见礼的意思。别人不说,光他是把挽如推入火坑的罪魁祸首,就够她揍他一百拳了。还指望她给他行礼?
“我不认识他。”干脆地总结,错身从项云天身边走过,也不管翠珠尴尬地朝项云天直行礼,然后急急追了过去。
只留下项云天气得一把扭住身边卓承的手臂,揪得他直嚎。
翠珠一路跟着程歌继续逛,哭着脸埋怨。
“哎哟,我的主子哦,那可是当今皇后的亲儿子,御封的王爷,将来说不定还是储君,你怎么把他给得罪了?”
“这不还不是储君吗?再说了,我确实不认识他,没有撒谎的道理啊。”程歌一脸轻松,四处看着周围的店铺。
翠珠一看这个的胆儿真是上天了,这会儿不教以后可糟糕。连忙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旁。
“莫说您是王爷屋里的,就算是王爷的正妃,见了三王爷也该见礼才是。”若是三王爷追究,自家王爷恐怕是要责罚她了。
“你别怕,项云龙不会罚你的。”程歌好像知道翠珠在想什么,直接回答了她心里的担忧。
翠珠一听她直呼王爷的名讳,又是急得满头大汗,说了一通。
正当程歌被她扰得烦得不行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街口的一间药铺。心里一喜,但脸上装作是为了摆脱翠珠的唠叨随便找了个目标一样叫道:“哎,翠珠你看,那儿有间药铺,我们去看看!”
说完,她作势要过去,却遭到了春桃的阻拦。她是眼角带痣的那个,说话时表情还是僵硬。
“主子,家里有专侍内府的大夫。”
碧柳也附和地提醒,“是啊,若是主子有何不适,回去让大夫瞧了,自有人按方抓药。”她说话时脸上总是带着笑。可程歌看着怎么都觉得有些笑里藏刀的意思。
“我买的药材不是用来治病的。”她也装腔作势地莞尔一笑,“药膳你们听过吗?”
“奴婢自然知道。”
“那就结了。”程歌迈开步子往里走,“我的家乡很流行做药膳,我是想买些药材回去做药膳给王爷吃。”她走了几步,见春桃碧柳没跟上,停下回头喊,“还不跟上。”
她这一句才让春桃和碧柳消除了疑心,连忙和翠珠一起跟了上去。
程歌眼见她们没了戒心,心里的紧张先消除了一半,这第一步看来是过了关了。然后,她走进药铺询问起老板有没有她要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