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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有孕

月无脩承认,她有些动心了。缓步起身走下去,华贵龙袍与他破烂的衣衫昭示着两人的云泥之别。

那陛下抬手,解了自己腰间的锦囊,抛到他怀中,淡淡说道:“朕准了。”

江岐是第一个她真心实意挑选的侍臣,若还没到她父皇的成就,枕边人是谁从来不是她能随心所欲的,从前那些,不过是权力天平上一颗颗的筹码。

江岐,和别人是不同的,他饱读诗书,相貌俊美,在宫禁之中却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即使是被人嘲弄,江家卑微的庶子成女帝的男宠,也过着自己恣意自在的生活,不为外物所扰。

他会在春天翻遍整部山海经,照着文字照着想象,自己动手做风筝,让她挑出几个能看放到天上。

会在夏天的时候拿棉被盖住冰块,这样冰真的可以融化得慢一点,省出来的冰给她送去,也不管她需不需要。

也会教她蹴鞠,两个人在庭院中跑来跑去笑闹不听,还说这样可以强身健体,而且运动完了吃东西更开胃,他看着她的胃口总是不好。

会在连绵的阴雨天,殿内晦暗无人时,轻轻揽着她诉说自己的思念……

会悄悄地问她:“陛下,可以唤我一声岐郎吗?”

私底下,没有女帝和侍臣,只有岐郎和他的阿脩。

有江岐在的后宫,是月无脩想去的唯一理由。近二十年苛刻的礼教,让她成了一个贪图陪伴的人,江岐让她意识到这件事。

月无脩从懂事进学开始,就站在了高人一等的位置上,和身旁的所有人,都隔着地位和敬畏的距离。

但这个人却肆意妄为,会问她要去何处,何时回来,会告诉她,他需要她,他在依赖她。

宫人训斥他莫要窥视圣上,莫要争宠,莫要不知分寸。

江岐却会反驳:“我不求陛下的答案,只告诉陛下我在等,只告诉她我想要的赏赐,是陛下的陪伴罢了。”

不顾一切的想要靠近,对于万人之上,无人之巅的月无脩来说,是一剂蜜糖。

当朝臣劝谏她为昌国本,应早日诞育子嗣时,月无脩想的是:既然要生子,那该生的应该是她与江岐的孩子。

她任性地撤了其他人的牌子,不顾纷纷的流言,日日去江岐的寝宫,两个月后,太医诊脉,她果然是怀孕了。

那天晚上的江岐,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那样的开心。

整日,江岐上扬的嘴角就没有掉下来过,手一直放在她的肚子上,也不管孩子有没有听懂,只喃喃念千字文,三字经。

但就是这样的江岐,那个说此生有她和孩子足矣的江岐,他和宫外江家的联络如此隐秘,做着胆大包天的图谋。

当假女帝出现时,她大着肚子被关进暖阁时,他方显露那狼子野心的嘴脸。苏拒却被她派去调查江家粮草案,现在想来怕是江家故意露的破绽。

那日,是他一步一步,不容置疑地扯着她的手,拖着她,将大梁女帝软禁在了暖阁,坐实了乱臣贼子的身份。

被情爱蒙蔽的女人,独自坐在暖阁的地毯上,人生第一次知道了万念俱灰是什么感觉。

江家为了以绝后患,想直接杀了她,或者毁去她的容貌,却都被江岐拦住了。

他坐在她身侧,慢慢地和月无脩讲述着备受压迫的童年,和他因庶母丑闻,无法科举的遗憾。这个满腹才华无处施展的年轻人,几近穷途末路。

可就是现在,当初连买琉璃做宫灯都要攒好几个月月钱的庶子,已经有了和家主丞相共同谋划的资本,竟是面子大到能保下她,这让月无脩不禁发笑。

江家是他的痛苦的根源,也是他能够依仗的最大势力。

后来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借着假女帝的手,频频下令扩大自己的权势,并一手掌控了禁宫内廷。

江岐再来时,身着紫色朝服戴五梁冠,想也知道,这位女帝当初宠爱的男宠已经是大权在握了,背后很难说没有江家的支持。现在,外面不知在如何骂她昏庸呢。

但他对月无脩的态度和从前并无二致,也没在脸上看出任何志得意满的表情。

只仍旧捧着她的脸说:“陛下就在这里,安心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会保护你,陛下不会有事的。”

那几日,江岐每日来看月无脩,却再也得不到她的一丝回应。她月无脩,只会为情爱耽误这一次,足够致命,也足够让她清醒。

还是苏拒察觉到龙椅上现坐着的不是女帝,召集宫禁内的暗卫将她劫出了皇宫,一路逃亡躲避追杀。

“帝王动情,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看到此,温晗叹了口气。

月泷倒没这么多感慨,只是解了疑惑:“原来我是这么来的。”

“他人的前尘往事,你莫要放在心上。”师父安慰她。

月泷倒是不以为然:“师父,我没什么感觉。”

“如此便好,或许接下来,谜题就会解开了。”温晗看着苏拒将女帝搂在怀里,朝城外奔去的身影说道。

接着月泷他们就看到了苏拒和康同遇见并对峙的场景。女帝在听了康同“一尸两命”的预言,心中忌惮,邀请鬼医随他们同行。(详情回顾第一章)

看着康同远远缀在后头的样子,温晗摇摇头道:“这便是那鬼医。”

月泷也有察觉了,康同因为月无脩身上的龙气不能靠近,才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而等到女帝当真难产之时,康同多次问了女帝他是否真的要他救,这是在征得帝王的允许,鬼怪才可以靠近她身侧。

月无脩和苏拒即使提着提防,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然而鬼医的帮助从来不意味着好事,一位帝王值得他阴魂不散。他在月无脩身上画了一个印便出去了。

孩子最终还是生下来了,母女平安。康同在厅中等候,接生婆抱着孩子经过他时,康同说道:“让我看看这孩子吧。”

说罢一挥袖子,接生婆便呆立在了原地,康同上前看着兀自哭闹不休的孩子,阴时出生,根骨更是不错。

他打开了一个小盒子,拿出了颗石头样的珠子,施法之后,珠子从孩子的心口钻了进去,哭闹的孩子呜咽几声,安静了下来。

康同不再看,回头收拾他的医箱,接生婆也回过神来,朝他点了点头,便把孩子抱出去给苏拒看。

至此,月泷颇有些真相大白的感觉:“看来,原因就在这里了。”那鬼医定是给她种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温晗就这么看着刚出生的月泷,眸子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

月泷感觉到师父抓着她的手,越握越紧,似乎是感觉到了师父的不快,月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说:“没关系的。”

师父扭过头看她,一字一句道:“我会找到他。”让他付出代价。

“嗯。”她也想变回正常的自己,而不是凭着刻在脑子里经验去表演情绪。

之后的事就是月泷被送往静须观,女帝一行也与鬼医分开了,继续躲避江氏的追杀,并伺机联络女帝登基后,便蠢蠢欲动的镇南王。

现在没有了孩子的拖累,月无脩开始交代了苏拒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她靠在枕头上,冷静地开口:“如今有一件事要你去奔忙。”

“还请陛下吩咐。”苏拒跪在地上。

“黔南的兵符在杨开手上,传我的口谕告诉他,让他假意投靠镇南王,暗示他,朕要彻底拔除镇南王,

另一边,透漏消息给镇南王,说现下宫中的女帝是假的,真的已经死了,不信女帝产子的时候留个心眼,他会发现的。”

“陛下是想给他足够的实力,和足够的借口——以诛杀逆贼的名头起兵造反?”

“没错,他多疑,会顺藤摸瓜想确认朕是不是还活着,所以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能来见我。”

“可卑职离开了,谁能护陛下安危?”苏拒不想把这个任务交给任何人。

“现在只有你去,杨开才会相信,这是密旨他不会外传,朕要刻一个假章。”

苏拒问:“陛下预备藏身于何处?”

“让人假扮我的模样继续往杨开的地界逃,我回沧州去。”那里离京城近。

月无脩交代完这些,看着苏拒仍跪在那里,知道他还在犹豫要不要离开的事。

“上来。”月无脩拍了拍床榻。

苏拒怔愣,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苏拒,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月无脩略带笑意地问他。

“陛下与我……”起初大胆表白心意的是他,如今,反倒有些羞涩。

“我想再睡一觉,你陪我,然后再去找杨开,可好?”

苏拒没有办法拒绝,脱了外衣上去,将月无脩揽进了怀里。

月无脩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笑道轻抚他的眉心:“做太女以来,遇到的危险又何止于此,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苏拒抓下她纤白的手,放到唇边细细地亲吻。

月无脩翻身趴在他的胸膛上,戳着他的心口说道:“我从出生以来,好像就是为了大梁活着的。”

“卑职知道,陛下辛苦了。”

“是很辛苦,若说我有多喜欢那个位置,其实一点都不,若有个哥哥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开心地做个公主。”

苏拒温香软玉在怀,心情也放松了些,笑道:“那卑职就是公主府的侍卫。”

月无脩撑起身子盯着他:“本公主看你并不太想做侍卫,是不是在觊觎本公主的驸马之位?”

苏拒被月无脩这话说的面颊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不是……是……卑职……”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把头埋在月无脩的脖颈间,亲吻着她。

月无脩被他弄得痒了,推推他说道:“好了,早点休息吧,驸马爷。”说完,便打了个哈欠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苏拒看着她安详的睡颜,想到自己要暂时离去,总是放不下心来,一夜无眠。

次日,月无脩写下密旨,用刻好的假章印上,交到了苏拒手中,郑重说道:“你我的将来,就靠你了。”

苏拒将信揣在怀里,点了点头。暗卫兵分两路,一路由苏拒带着伪装的月无脩往杨开所在的黔南赶去,一路悄悄回到紧邻京城的沧州。

在沧州她扮做了寡居的富商夫人,住在一个不大的院子里。

隔壁住了一个……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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