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093 去见老夫人

林适牵着常溪去外祖母那儿，外祖母住在西南角那边的松润堂，跟花园那边是相反的方向，因此一路人倒没有遇见其他的世家姑娘，常溪远远的见了两个丫环捧着东西过来，连忙不好意思地把手抽了出来，倒惹得林适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那两个丫环见了林适与常溪，也不敢多看，行了礼便捧着东西走了。

林适等她们走了，便欲伸手又去牵常溪，其实只是见她越发不好意思的样子十分有趣，逗她脸红罢了。

常溪本来还十分紧张的心情的，结果被林适这简直就是孩子气的举动给逗得紧张的心情都消散了不少，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语声娇柔地嗔道：“哎呀，别闹了，叫人家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林适只觉得这一刻她这样娇嗔着的眉眼实在是动人至极，于是左右看了看没人，快速地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笑着看她。

常溪被他这一下的举动给吓呆了，待反应过来以后，也是担忧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哭笑不得地微瞪着他：“你怎么这样啊，越说越得寸进尺了！这里可是镇国公府，万一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俩……”

林适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以为我们俩什么？那就让他们以为呗，反正我是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常溪被他这话弄得也不知是该气好还是笑好，这男人真是奇怪，之前还一脸成熟稳重得很，这一会儿又成了个顽皮的大男孩一样，只好佯怒着掉过头走回去。

林适只好笑着拉着她：“好啦，我不闹了，”只是待常溪把头抬起来嗔瞪着他时，他便又笑着把头凑下去低声说：“等没人的时候我再亲你可好？”

“哎呀，你还说！”常溪简直是要哭了，还没完没了了，早知道那天亲了他一下会惹得他脸皮越来越厚，她就不亲了，这时想生气都有点儿觉得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适见她这个又羞又恼的模样开心得只想现在就亲她，只是又怕真过了惹得她又紧张起来，方才不闹了，拉着她转身才往松润堂走去。

镇国公夫人刚好从松润堂出来，隐隐地就听见林适爽朗的笑声，她听着这爽朗的笑声自己也忍不住开心起来，这不，刚拐过这道桥，便看见林适和那叫常溪的姑娘并肩而来。

镇国公夫人看着这一对，真是男的说不出的英俊倜傥，女的也是说不出的花容月貌，两人相视一笑时，眉眼间的那种真正的情意是真的让人脑海中一下子就冒出了“美好”这个词语来形容。

她不禁顿了脚步，然后露出了一脸母亲宽慰的笑容，这林适可算是她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她还记得他小的时候的模样，模样俊俏一本正经的却又有些孤冷高傲，让她的心呀有时也不禁跟着他的心情揪着疼，可是一下子都长那么大了，还找到了他愿意珍惜守护的人。

林适和常溪也看见了镇国公夫人，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上前去行礼问安。

虽然上一次的赏花宴镇国公夫人想撮合的是曾宝玲与林适，如今虽然没成，反而是林适与常溪看对了眼，但镇国公夫人可没有对常溪有不满的地方，相反，若是上一次她早知道林适喜欢的是常溪的话，那她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心思去胡乱牵线了，倒让她乱点了鸳鸯谱，心里都有些觉得好笑。

“舅母这是刚从松润堂出来？”

林适看镇国公夫人一脸带着打趣的深长意味看着他，联想着上一次宴会上的事情，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因此只得找话来说，缓解一下这让人觉得不好意思的气氛。

镇国公夫人只是抿嘴笑着地拿眼倪着他，轻飘飘地道：“这方向不是从松润堂出来，难道还是从花园那儿赏花过来的呀？哎呀，上一回舅母好像拉错了月老线，在众人面前闹了个笑话，适儿呀，你就没有两句话跟舅母解释解释的？”

常溪微微一笑，知道这是镇国公夫人在打趣她和林适呢，所以并没有觉得尴尬，其实第一次见镇国公夫人的时候她就觉得她很平易近人，一点也没有那些见高踩低的因为自家门第高而看不起人的夫人那样的高高在上，反而对谁都是笑吟吟的，不分贵贱待人，这一点让她觉得十分难能可贵，这份气度亦实在是令人敬服。

林适微微笑了笑，也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舅母的这番打趣了，因此看了一下常溪，然后弯腰作了个揖，笑道：“舅母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适儿计较了，适儿知错了。”

镇国公夫人笑倪着他：“这弯腰作揖的认错态度还算良好，那舅母就先放过你一马吧，”

又打量着常溪，然后握上她的手笑道：“真是一个漂亮懂事的姑娘，跟适儿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呀，叫舅母真是觉得登对极了，这下子就好了，舅母以后就不用再担忧他的婚事了，以后的赏花宴就当真只是赏花宴了，我也好放松放松，省得总为他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她说着便接过丫头递来的包着一块帕子的手镯，笑道：“这只玉镯子呀我都备了好久了，如今总算是有人戴了。”

她拉着常溪的手便是把那玉镯子戴了进去，称赞道：“真是好看极了，最衬小姑娘戴。”

常溪看着戴在手上的玉镯子，只觉得心里暖暖的，镇国公夫人待她的亲近让她此刻一点儿也不觉得有距离感，她微微弯腰施了一礼：“常溪谢过夫人。”

镇国公夫人还是很忙的，花园里还有很多的客人要招待呢，况且打趣的也打趣了，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因此笑道：“那就让适儿先带你去见老夫人罢，你不知道，老夫人那儿就眼巴巴地等着见你呢，你们快去吧。”

常溪脸微微有些红，微笑着低声说了“好”，镇国公夫人方才笑着带着丫环往前走了。

林适笑着看戴在常溪手上的那只玉镯子，然后拉着她的双手，笑道：“感觉怎么样？还紧张吗？舅舅舅母都是极好的人，外祖母又疼我，你一会儿见了外祖母就知道，她定是要拉着你笑眯眯的，一点儿也不会让你觉得紧张害怕。”

常溪于是抬头看着他，也露出一脸深长的意味：“说说，之前你舅母还有没有给你拉过哪条红线？”

林适一听，笑着故意把头凑下去，说：“吃醋了？”

常溪忍着笑意：“我也不是没人追的，吃什么醋。”

林适不由得笑着搂着她道：“我知道，让我数数有几个人跟我竞争，”他说着还当真认真地抽了只手掌出来一个一个手指头地数着：“有梁公子，宋公子，还有曾公子，我知道的大概也就这几个，说说，都还有谁是我不知道的？”

常溪不由睁大了眼抬头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宋公子曾公子的？”这些人他明明都没接触过呀。

林适伸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宠溺地笑道：“你当我傻呀，那天在西山悄悄跟着你的时候，宋韶和曾宝玲的哥哥是怎么偷偷去看你的，那副样子，我还能瞧不出来？说，有没有被他们打动过？”

哎呀，明明刚才是她“审问”他的，现在怎么变成他“审问”她了，常溪不由笑了起来，他这个样子真是很好笑，她笑道：“没有没有，就对你一个人钟情，就对你一个人死心踏地，行了吧！”

林适一脸“我就知道”的得意与满足，笑道：“那还差不多！”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这才走到了松润院去，松润院的丫头们见了他们来了，早就欢喜地进去报告老夫人人来了。

因此丫环打着帘子，林适走在前头，回头看了一下还是略略有些紧张的常溪，这才松了她的手走了进去。

常溪微微垂着眉眼随着林适进去，虽然刚才和林适一番笑闹后紧张的心情已经消散了不少，可是进了这个院子，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的心情，毕竟这里头的老夫人可是林适的外祖母呢。

镇国公老夫人岁数大了，向来身体不太好，鬓发有一半都是白的，平日里她是喜欢歪在榻上听丫头们说说外面的趣事逗她解解闷的，知道今天林适要带着姑娘来见她，她向来就心疼林适这个外孙子，所以早早地就让丫头把自己着装好，然后让人上了时新的糕点在桌上侯着，此时一见了林适和常溪进来，她已经有些昏花的眼睛就忍不住开心得泛起了泪花。

屋子里侍侯着的几个大丫环也都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又有丫环给老夫人拿手帕擦着她泛出的眼泪。

常溪一见老夫人这般热切而欢喜地看着自己，倒是也引出了些感触，觉得老夫人就和自己的奶奶一样那样的使她觉得亲切，因此紧张的心情中又多了些思念。

林适知道常溪紧张，因此回头拉着她，然后给外祖母端端正正地施礼请安。

老夫人就等着这一刻呢，待他们行了礼，她便笑呵呵地道：“哎哟，真是长得标致，适儿呀，你的眼光可真是好，”说着慈祥和霭地看着常溪，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孩子，坐过来，让外祖母瞧瞧你。”

林适笑望着常溪，常溪便也乖巧地坐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去。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地瞧着她，越瞧便越是满意，然后从丫头手里捧着的紫檀木匣子里拿出了一只成色极好的手镯，笑道：“这手镯呀是外祖母给你的见面礼，你可一定要收下，你不知道，适儿这个孩子呀，好难得才找到了一个喜欢的人，外祖母可是一直想着见你呢，”

她亲手给常溪戴上，一边又忍不住泛起泪来：“适儿这孩子可怜，一出生母亲就不在了，以前他总是不爱笑，也不喜欢跟其他的姑娘接触，现在好了，总算是让我盼到了，我就算是此刻走了，心也安了。”

“哎哟，老祖宗，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呢，”侍侯老夫人的大丫环怕常溪见笑了，连忙拿手帕给老夫人拭泪，笑着劝道：“可别让常姑娘也跟着难过了。”

常溪听见老夫人说起这心酸的话来，心里也不好受，她握着老夫人的手，此刻也不怕什么害羞不害羞了，安慰地拍拍老夫人的手道：“老夫人放心，我跟他，以后都会好好的。”

“哎，”老夫人笑望着常溪与林适，“你们可要一直好好的，快点儿成亲，快点儿生个大胖曾外孙子，让我也好闭眼去见你母亲！”

林适满眼温柔地看着常溪，然后笑着坐在外祖母的身边，搂着外祖母笑道：”您老人家长命百岁着呢，外孙日后还要成亲，还要给您生个胖胖的曾外孙子，您老人家就等着抱曾孙子，曾外孙子，日后享福的时候还多着呢！”他说着笑望着常溪。

常溪不由微微红了脸，抬眼看他，只见他一脸笑意地得意，这个人，这个时候还想着惹她羞恼。

两人陪着老夫人在松润堂说话，老夫人像是把常溪和林适当成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拿着糕点和糖果来让他们吃，林适和常溪倒是听话，两人吃了糕点和糖果，见老夫人有些乏了，方才退了出来。

林适出了松润堂后，便是时不时地觑着常溪的神色，那模样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但他的眼里的笑意却分明是一脸打趣的。

常溪故意板着脸只不理他。

林适便去握她的手，低声笑道：“大胖曾外孙子呢，外祖母可一直盼着。”

常溪被他这刻意压低的话不由一下子破功而被逗笑了：“谁说要嫁你了？我还没想清楚呢，”说着微微一顿，神色有些严肃地看着他：“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林适一听这话，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神情认真地看着她。

常溪的神色也很认真，之前她一直没想过嫁娶的事情，所以也一直没考虑到这是个古代，男人是可以三妻四妾的，而且林适还是个世子，说不定以后皇上还要给他赐些美人什么的，她可不会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这件事情得在他提亲之前跟他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