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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097 无题

“哎,”周夫人三年没见自己的女儿了,哪里有不思念的呢,如今不回都回了,她抹了抹脸上的泪,说:“雨茹,你是一个人回来的?”

“没呢,舅舅还派了两个人护送着我回来,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周雨茹说着,给娘掖好了被子,方才走了出来。

常庭颐正打量着这周宅的环境呢,见周雨茹一脸担忧地走了出来,他连忙赶上去说:“哎,怎么样,周夫人怎么样了?病得严不严重呀?这屋里怎么一个下人侍侯都没有呢?”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周雨茹却是一个也没回答,只是呆呆地坐在院子的台阶上,说:“你能不能帮我出去请个大夫来看看我娘的病,然后再帮我买些炭回来烧?”

常庭颐听得一愣一愣的,“请大夫?买炭?”他人生地不熟的,出了门往哪个方向走都不知道,请大夫还好说,这炭又是去哪儿买?

“不行的话,那我就自己去吧。”周雨茹说着就要站起来,常庭颐连忙按住了她,说:“得了吧,还是我去吧,你看你这个样子,魂不守舍的,还怎么出去安排事情呀?”说着叹了一声,只好跟侯掌柜说了一声,自己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后不久,周雨茹便哭了出来,侯掌柜在旁见了,连忙劝说:“周姑娘别伤心,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有我和常公子在这里,我们都会帮你的。”

周雨茹听了只是哭得更凶了,为什么三年前她走时,是因为躲避恶人的纠缠,可是至少娘和哥哥都还是好好的,她走时即使是哥哥也至少会流露出一点儿的关心,可是三年后她回来了,为什么要出卖她的反而是她的亲哥哥呢?娘病成这样,哥哥连下人都不留下来照顾娘吗?他人呢,都去哪儿了?

“哟,妹妹,你真回来了?”

跑进来了一个披着貂毛披风的年轻男子,看见周雨茹坐在台阶上,那男子一脸大喜的样子,连忙跑了过来拉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长得越来越出挑了!真好,长得真好!回来了真好!”

周雨茹却看着他连身形都有些发抖。

“妹妹,你很冷吗?”周华摸着她的手臂,一边说:“来,来,跟我进屋去,你吃饭了没有呀?什么时候到的呀?”

周雨茹害怕地甩开了他的手,说:“哥哥,娘病了,你为什么不给娘请大夫抓药呢?”

周华一愣,看了看里屋:“不就是个风寒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什么情况,请什么大夫呀?哪来的钱呀?”

“哥哥,那是咱们的娘!”

周华瞪眼:“我当然知道那是咱们的娘,你一去京都享了三年的福,把我和娘丢在这儿,你什么时候照顾过娘呀?居然一回来还要怪我!我还没说你呢,若不是我说娘病了,你舍得回来吗你!”说罢,自已走进了屋里去。

周雨茹被他这一番话说得再说不出任何话来,是呀,自己去京都三年就是享福的,留下娘在这里,帮她应付着那些纠缠她的恶人,她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哥哥呢?

常庭颐请了大夫回来,还雇了个人挑着炭回来,见周雨茹还是寒风瑟瑟的坐在那院子台阶上,心里不由得揪了揪。

侯掌柜将他拉到一边去,嘱咐了些话后,方才出去把货物安排好。

到了夜晚,因为只有一个小丫头做饭,周雨茹便也进了厨房去帮忙,那小丫头是周雨茹走了后才买来的,因此跟周雨茹也不熟,两人并没有话讲,周雨茹也并不想讲什么话。

她刚才出去买了些腊肉和鸡鱼等等的食物,鸡常庭颐已经拿出去杀好了,周雨茹也不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在以前家境困顿时,她也是要进厨房做过饭菜的,只是三年不做这些粗活,到底有些生疏。

常庭颐在一旁帮着忙,一边问她:“那晚上我是住哪呢?”

周雨茹这才看了他一眼,似乎也忘了这个问题,“你,不是跟侯掌柜一起吗?”

“侯掌柜早走了,他也没告诉我我要住哪呀,再说了,这么晚了,我还去哪睡觉呀!我看你们周家房子不少,干脆打扫一间出来给我休息一晚得了!”

周雨茹一听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住在这里,这里连个下人都只剩一个呢,他一个男人怎么住在这儿?

周雨茹还没说话,周华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哎,我说你是什么人呀?梁家的做工?还是什么人?你一直不走是怎么回事?还想跟我妹妹商量要住在这儿?咱们又不认识,你一个外人住在我周家像什么样子?”

周雨茹看着周华,又看看常庭颐,微微转过头去。

常庭颐嗤笑一声,回头看着周华道:“我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梁家派来保护周姑娘的,那自然是住在周家最好保护啦,那谁让周姑娘有个不靠谱的哥哥呢,是不是?”

周华勃然大怒,大步走着过来:“你什么东西!我不靠谱,你靠谱?她是我妹妹,我们周家就只有我一个男人,那我妹妹的终身大事自然就是我管的了,你一个外人还管得了吗?”

常庭颐说:“那我就不走,怎么了?你还能扔我出去不成?”

周华冷笑一声,举着拳头就揍下来,常庭颐气极,抬脚便是一踹,周华一个整日流连于风流场所的人,手无傅鸡之力的顿时便是捂着肚子痛叫起来,常庭颐走过去,抓着他的衣领说:“我告诉你,你别惹我,真他妈惹恼了我,信不信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周华看着他,又看看周雨茹,冷笑一声:“妹妹,难怪你在京都不肯回来呢,原来是在京都那边都已经给自己找好男人了!真够你的!”

周雨茹又气又恼:“哥哥,你……积点德吧!”

“我积德,那你们继续。”周华冷笑着站了起来,看着常庭颐说:“我告诉你,你只是个外人,想插手我周家的事情,还不够份量!”

常庭颐懒得理会他,嗤笑一声,说:“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把你妹妹卖了多少银子?把你妹妹送给一个老头做填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周华一愣:“还用不着你管!”说罢恨恨地瞪了周雨茹一眼,方才转身走出了厨房。

天色已经昏暗了。

周雨茹做好了饭菜,让常庭颐先吃,便把专为母亲熬的粥端到了母亲的房里,扶着母亲做起来,周雨茹一口一口极是耐心地喂着母亲先吃。

周夫人这三年来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女儿,如今女儿回来了,还亲手给她熬粥吃,周夫人真是既感到心酸又感到高兴,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周雨茹只好一边喂着她,又一边放下碗来替她拭泪。

“娘,我知道你很高兴,也很担心,你放心吧,今天晚上哥哥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如今,你先好好养好身体,不然还有谁能管制得了哥哥呢。”

“对,对,我得养好身体先。”周夫人抹着泪说。

……

等到周雨茹从母亲房里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她回到厨房,只见常庭颐还呆在那儿,桌上的饭菜也一口也没吃,因此说道:“不是叫你不用等我吗?吃饭吧。”

常庭颐叹了一声,“你也是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坐下来吧。”说着给她盛了一碗汤。

因为堂屋里很久没打扫过了,桌椅什么的都是一层灰,只有这个厨房因为一直要做饭,所以倒比其他的地方都干净些,两人坐着吃饭,菜做得也不多,但两人却也没什么胃口。

“我想过了,你哥哥说的那个什么西城的员外,我看看明天我想个办法进去见见他,劝他打消这个念头,若是他不给钱你哥,那你哥也没法子,”常庭颐放下碗筷,微微叹了一声说:“不过你哥那个赌债才是个问题,没替他把赌债还清了,只怕他不肯放你走,唉!”

周雨茹没说话。

常庭颐也知道这话题沉重,因此又扯开了话题,说一会儿吃完饭后,两人要先收拾出两间房来,不然这今天晚上怎么住呢?

而在京都,因为近日皇上对大皇子的所作所为,也有许多一开始支持大皇子一派的大臣开始变得摇摆不定,苏贵妃在宫中,对皇上最近的冷淡最是感受得到。

她越来越不安,皇上最近对太子林甫的态度越来越亲近,不仅让林甫每日都到承元殿来教他议理政事,还经常跟林甫去太后的宫殿里用饭,一派和乐融融的样子,只有她这儿,竟然在短短的一个多月间,由宠妃变成了冷妃。

虽然宫人一时之间还不敢对她的态度有所怠慢,但若是再这般下去,她肯定会失宠,不仅失宠,皇上那儿最近还经常去纳兰贵妃那儿,那纳兰贵妃出于镇国公府,宠着纳兰贵妃对于曾经专宠的她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

今日,苏贵妃仍是奉着参汤去了承元殿,仍然是没有见着皇上,便被内侍打发了回来。

苏贵妃实在是坐不住了,她急忙写了封信让人带出宫去给哥哥苏厚稽,让他赶紧想个办法,不然时日久了,再争这王位,就更没机会了。

太后的宫殿里,太后知道苏贵妃今日又在皇上那儿吃了个闭门羮,不由大为开怀,跟柳姑姑说:“看吧,就说这个恶妃嚣张不了多久,皇上真是变了呀,早该像现在这样厌恶那恶妃才是,可惜了皇后早逝,没看到皇上今天的变化!”

柳姑姑笑道:“皇后在天之灵保佑着呢,太后放心,太子以后定会顺顺当当的。”

太后说:“哀家也相信,太子以后一定会是个明君,你看他这么大了都还没选定太子妃呢,可是一点也不乱来,哪像那个大皇子,娶了这样的贤妻还不知足,还要在外面胡闹,真是注定了要失败的!可惜了明月呀,当年哀家本想让明月做太子妃的,可是皇上受了那恶妃的盅惑,把明月愣是赐给了大皇子,唉,不提了!”

柳姑娘知道,太后这是又想起伤心事了,不管是皇上还是荣王还是长公主,三个人的婚姻都不美满,到了太子这儿,原先选好的太子妃人选竟然又被苏贵妃给抢了,太后能不伤心吗?

“不过还好,”太后说着又笑了起来,“适儿和常姑娘那儿总算是给了哀家一个安慰,对了,荣王呢,怎么还没到呢?”

柳姑姑往殿外张看了一眼,正想说话,却见荣王已经进来了,因此退到一边。

“给母后请安。”荣王跪下磕头。

太后笑笑,她今天心情好,就不刺他的心了,因此摆摆手说:“起来吧,吃了饭没有?”

“儿臣还不饿,一会儿再吃。”荣王站了起来,看见太后心情不错,他也知道最近朝廷上支持太子一派的大臣增多,太后自然是开心的,他微垂着头说:“不知母后找儿臣来,是有要事相商吗?”

太后说:“没事哀家也不叫你过来坐呀,”她顿了顿,说:“适儿的事情,你可听说了?见过周行道人没有?”

荣王点头,说:“见过了,周行道人也和儿臣说过适儿与常姑娘的事情,不瞒母后,那常姑娘,儿臣其实见过。”

“哦,”太后倒是有些意外,他竟然见过那常姑娘,“那你对她的印象如何?”

“常姑娘挺好的,跟适儿很配。”荣王仍是那副有些紧张的样子,其实他知道,适儿喜欢什么人,配什么样的婚事,根本不是他这个爹可以做主的,只要太后喜欢,适儿喜欢就好。

太后见他那个样子,刚才兴奋的劲头也没了,这个荣王,除了那个女人的事情上心之外,对其他的人其他的事,就像一潭死水似的,根本看不出他有半点的关心。

“不管怎样,适儿还是你的孩子,于情于理,在婚事上你也该关心一下,他的那个新府,你没去过吧,就过去一趟,走个仪式吧。”太后摆弄着茶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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