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出血
苏贵妃惨叫一声,疼的跌倒在地,翠芳急急忙忙冲上去,将人扶起,“贵妃娘娘!”
“疼,翠……芳……宣太医,快去宣太医……”
翠芳注意到她身下开始出血,吓得脸色都白了,急忙大喊着叫人。
推倒苏贵妃的丽嫔脸色也变了,向后退了两步,被丫鬟紧紧扶住,“小主。”
“无,无妨,本宫无妨。”丽嫔咽了口口水,指尖死死掐着丫鬟,几乎要刺穿对方的皮肉。
苏贵妃今日兴致好,去御花园也只带上了翠芳,没个帮衬的人,翠芳不敢轻易动她,一面去叫轿辇,一面让路上偶遇的浣衣局婢女去找太医。
巧的是,今日苏大夫人拿着玉牌,带着柳大夫入了宫,听闻此事,吓得脸色惨白。
不大一会儿,整个后宫都知道苏贵妃这一胎被丽嫔给冲撞了。
作为后宫之主,甭管楚皇后心里怎么想的,但面上自是要前去探望苏贵妃的情况,还有生了大皇子的德妃。
因此除了跪在景和宫外的丫鬟奴才们,侧殿还来了不少位高的妃子,表面急切,内里窃喜。
尤其是德妃,作为事业型女人,自然把苏贵妃这一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见皇帝上完早朝,一脸凝重的赶来,绞着帕子急忙开口道:“陛下来了!大皇子昨日还和臣妾说,他十分想您,真是一日不见,便伉俪情深啊!不知殿下何时去见见大皇子,大皇子近日又长高不少呢~!”
德妃虽是出身尊贵,乃亲王之女,但她打小就和她爹一样只知道吃喝玩乐,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但架不住人长得好看,惠帝又要平衡前朝后宫,男人嘛,送上门来的女人都不舍得拒绝。
忽略德妃身上的所有缺点,惠帝跟她在床上还是很合拍的,很快便有了大皇子。
只是时过经年,德妃非但没有变得成熟稳重,甚至将大皇子教的不成体统。
像是此刻,皇后等人再幸灾乐祸,面上都带着愁绪。
唯有德妃,憨了吧唧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陛下不必假装担心苏贵妃这一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还是珍惜眼前人,看看我们无贤吧!他最近都会背《三字经》了,嚷嚷着要背给自己的父皇听呢,多孝顺的好孩子呀!”
惠帝:“……”
惠帝心口一梗,想骂,但他骂的还不够多吗?最后德妃心大,左耳朵听右耳朵出,生气的还不是他自己?
成日里长高长高!
“再长就他令堂成巨婴了!”惠帝气的脑壳发疼,“小九三岁就能背诵《三字经》,老大都多大了!光长身高不长脑子的东西,果真慈母多败儿!”
德妃很震惊,什么叫慈母多败儿?
“臣妾只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惠帝:“……”
你娘的,朕岳母的!
朕为何要贪图美色取了这么个草包美人,休不掉,又不能打入冷宫,烦都烦死了!
“德妃,朕想静静。”骂不过,就逃避。
德妃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酸了吧唧的,“静静是哪位妹妹?可别是天仙的长相让陛下念念不忘……依臣妾看,陛下当以国事为重,可不敢沉溺女色呀。”
惠帝:“……”
冷静,冷静。
深吸一口,不能计较。
传出去家暴的名声,后世怕不是要骂死他。
满腔怒火直对楚后,“御医怎么说?”
“何御医说,贵妃这胎本就不太稳妥,又有丽嫔推了一把——”
“为何不稳妥!”惠帝打断楚后的废话,“朕让你执掌凤印,协理六宫,你连贵妃都照顾不好,朕要你何用!”
“陛下恕罪。”皇后冷脸起身行礼,其她妃嫔自然稀里哗啦的都跪了下去。
唯有德妃,暗戳戳在皇帝背后怂恿,“啥也不是。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诛九族,剥夺皇后位份,打入冷宫一条龙去吧你!”
惠帝:“……”
妈的,一个头两个大。
烦死了。
……
何御医和柳大夫等人都去到了苏贵妃侧殿的厢房里。
女子产子诸多晦气,自然不可在正殿,以免冲撞了运势。
何御医当下吩咐道:“赶快多准备些热水,臣之前给贵妃娘娘准备的熏香也燃上。”
翠芳这才赶紧带人去忙活开,惠帝也在外面焦急的不得了。
皇后说实话他不乐意听,便平平板板不甚走心的劝道:“陛下别急,女子怀孕都是要经历这些事情的,贵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的。”
而隔着一堵墙,苏大夫人作为命妇,得知消息后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苏家嫡出只有两个女儿,一个为了家族进宫,一个嫁给宋家大郎。
苏贵妃真要出了什么事情,她没法跟丈夫交代。
眼看着产房折腾了一炷香都没个消息,好容易翠芳跑进来,还是来拿贵妃往日用的熏香。拿完后,又把手放在放熏香的格子下,拿出个鼓鼓的破布包。
忍不住白着脸色问,“翠芳,贵妃如何了?你拿的这都是什么?”
“……宋六小姐让我们准备的药材。”
“柳大夫不是有把握吗?”
翠芳知道,但她这不是心慌吗?咬牙道:“……唔,有些药,有些药柳大夫或也需要,夫人,奴婢先去送药!”
事关贵妃安危,陛下等人在厢房里看不见,气氛也只是凝重,可她却在产房,看着那一盆盆往外搬的血水,心都凉了半截……不得不多点心眼。
告辞了苏夫人,翠芳快速跑回。
一进去产房,就闻到一股子更为浓厚的血腥气,听见苏贵妃细弱的疼呛,翠芳没忍住眼泪珠子直掉。
炎炎酷暑,景和宫来了一圈的人,所有人都坐立不安的。
何御医头晕眼花时憋不住出来透个气,当下就被刘公公叫到陛下面前,问道:“贵妃这胎到底如何?能保住吗?”
何御医捏了捏指尖,对上惠帝深黑的眸子,只说,“臣等无能……只是民间医科圣手柳大夫说没甚大问题,贵妃是胎位没正过来,这才导致大出血,胎儿危在旦夕,他再正正胎位,开些药,还能力挽狂澜。”
“这样啊,”惠帝的目光深黑,意味不明,“那是喜事。”
“……”
何御医没敢接话。
然而,话虽如此,半个时辰过去,苏贵妃不断流着血水,丁点没有正过胎位,就不会流\产的迹象。
柳大夫也是满头大汗,他原想着,苏贵妃是比他平日里接待的那些妇人看上去胎位更歪,但他行医多年,十分有经验,便是被脐带缠颈的胎儿都能救活,只要贵妃这胎是在肚子里的,管他什么方位,他都有把握的。
可现在,几碗保胎药下去,那孩子虽弱,但也该补上气血,稳妥了,谁知这血还是哗哗的流。
如果再这样流下去,很有可能就是血崩,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
刘御医和何御医对视一眼,二人作为太医院的副院和院判,自然知道这等时候,duo\胎是最好的选择。
“柳大夫,别试了,准备药,我给贵妃duo\胎。”
“柳大夫,我们看贵妃的情况不太对劲,有点像老夫前些年遇到的一个夫人,她死后被剖解,孩子并未长在肚里,而是吸附在一根细长的血管内,孩子长大,撑裂了血管,造成一尸两命。”
“不可能!”柳大夫大声喊道,“我自认看过不少孕妇,贵妃这一胎,真的只是胎位不正。贵妃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你们为何总要她duo\胎!灭她希望!莫要说了,我真的有把握!”
然而苏贵妃虽然是迷迷糊糊的,但这话还是听到了心里。
刘御医说什么?孩子附着在血管上?
这话和宋窈说的可是极其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当下心慌意乱,哭道,“父亲,兄长……锦瑟,翠芳,翠芳……去替我请锦瑟,翠芳!”
她哭的极惨,却因为没甚气力,声若细蚊。
从宫里到宋府多远的距离啊,苏贵妃找到不是宋窈也就罢了,竟还去找宋锦瑟那个不知礼数的。
翠芳简直要气死,又不敢刺激他,急忙拿出宋锦瑟前段时日给主子买的玉镯子,戴到手上的没一会儿,因为害怕守在门外的苏夫人便听见柳大夫惊喜的声音道:“你们快看,贵妃的血止住了!贵妃好转了!真的好转了!”
苏夫人松了口气,心想宋窈之前那般,想来是判断错了,她果真不该信一个孩子的话提心吊胆。
可下个瞬间,便听见刘太医惊慌失措道:“怎,怎么又流血了!”
喝了安胎药还流了这么多,止都止不住,分明就是大出血!
ps:因为做梦,上章卡审核了,破防了,改改看审核放不放,先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