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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nbsp; 好好长大。(补了个结尾)

林与鹤眼眶有些发热。

堆积的情绪翻涌着, 用再缜密的言语都无法描绘完整。他只知道自己想离那热源近一点, 再多一点。

然后男人就俯身下来, 亲了亲他的眼睛。

那动作很轻,却像是补足了热量,暖洋洋的,让人愿意开口, 想要表达。

“我没有想主动伤害自己。”林与鹤轻声说。

陆难又亲了亲他, 像奖励, 也像是太乖了,亲不够。

“我知道。”陆难说, “你做得很好。”

他又坐得离林与鹤更近了些, 贴着男孩, 一伸手就能将人揽住。

“心理咨询也是。”

“医生说进展很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林与鹤点了点头。

他一直体寒怕冷,常年手脚冰凉, 现在却发现情况似乎没有那么艰难, 一个拥抱就能让他感受到温暖。

低落的心态似乎也一样,能被人察觉到关心一句就足以缓和。

有些人从不索取,得到一点点都觉得太多。

林与鹤学了很久的心理学,还是第一次有这么真切的实际体验, 原来有人简单几句话和几个动作就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他的情绪好转了许多,正想说谢谢,却听见陆难说。

“不过那种事也不只是伤害, 当做情趣也可以。”

林与鹤怔了怔,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

他盯着陆难的脸,很想知道对方是不是突然被人假扮了,甚至想伸手碰一碰对方的脸皮。

可他还是低估了男人。说着这么不正经的话,陆难依旧面不改『色』,还能顶着冷冰冰的神情,压下来把人亲到发软。

软得化了,连指尖都开始发热。『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肤全部染上了一层薄红,整个人都被招惹地变成了漂亮的粉红『色』。逃不开,于是就软成了一团,缩在男人怀里,被罪魁祸首紧紧地抱着,完完全全地圈住了。

哪里也不能去。

哪里也不想去。

——

温暖的夜晚总是会让人睡得很好,休息得好了,精神也能跟着放松一点。

再去做心理咨询时,林与鹤的心态就平缓了一些。

虽然这个过程还是会损耗精力,让人觉得疲惫。

一个小时聊完,林与鹤的感觉和刚结束一场小考也差不多了。

许是看出了他的情绪,结束后,谢明深没有再和陆难聊,反而带着林与鹤去了会客厅。

会客厅的布置比办公室更舒适一些,还有人端来了丰盛的茶点,可以任由享用。

其实不管装潢如何,能离开那个办公室,林与鹤也会觉得轻松一点。

“来,随便吃。”谢明深热情地招呼着林与鹤。

他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薄薄的书册,走过来,坐在了林与鹤身边。

“这是我前两天收拾东西时翻出来的,正巧你在,就想着拿来和你一起看看。”

谢明深将书册翻开,林与鹤才看见,那是一本相册。

里面的照片都有塑封,被保存得很好,但仍旧能看得出来,这些照片已经有些年头了。

谢明深看着照片,声音带着怀念:“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林与鹤一眼就看见了照片上的妈妈。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照片上,妈妈容貌依旧,她微笑地望着镜头,眉眼间带着温柔的笑意。微风拂过她如云的微卷长发,就连太阳也像是偏爱美人一般,为她渡上了最耀眼的光亮。

那些照片被保存得太好,以至于让人恍惚间觉得画中之人重新站在了眼前一样。

“云瑶可是我们那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走在路上都会有人主动上来,问她想不想去做明星。”

谢明深说。

“还有好多人想追她,我记得诊所旁边有家花店,那家店每天都会收到给诊所送花的订单,后来云瑶就去找了老板,让他再有花就直接送到街角的幼儿园。”

“她刚来诊所的时候是冬天,那时候她每天都接送你上学,但还有人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孩子。”

谢明深笑了笑。

“后来天气暖和了,你偶尔会不戴口罩,他们看见你的长相,才不得不死心。”

林与鹤和妈妈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大眼睛,小酒窝,发『色』偏浅,唇红齿白,像个混血的小天使,脸蛋软得让谁看见都忍不住想亲一口。

谢明深说:“长大了你也还是很像她,所以这么多年没见,我还是一眼就把你认了出来。”

林与鹤浅浅地笑了笑,唇抿得有些紧。

相册又翻过几页,照片中还出现了小时候的林与鹤。

他正地坐在窗边大桌子旁,翻着一本很大的课本。

林与鹤从小一直很乖,即使是七八岁这个其他男孩子皮到上房揭瓦的年纪,他依然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认认真真地写作业。

谢明深说:“我记得那时你经常会在云瑶的办公室里写作业,大家都夸你,不用家长看着就能把作业写完,字还写得那么漂亮,把诊所里那群有孩子的叔叔阿姨羡慕地不行。”

林与鹤唇角弯了弯,无意识地捏着手指。

“辛苦叔叔阿姨们照顾我。”

“哪里说得上辛苦。”谢明深语气很和缓,“你又乖又懂事,每周不去的那几天,大家还会想你。”

“当时大家还准备了玩具,怕你在诊所太无聊,不过你一直在写作业看书,好像也没怎么玩过。”

谢明深回忆着,说:“我记得那时候你什么都不要,有份点心就能乖乖坐好久。有个客人送了两盒手工糕点过来,因为太甜,大家都只分了一盒就没再动。结果第二天,冰箱里剩下的糕点不见了,有人好奇去哪了,才听见你说,你问过妈妈可以吃,就自己吃掉了。”

当时小林与鹤那副怯生生的以为自己犯了错的模样,可把大家都心疼坏了,忙哄着他说没关系,随便吃。

之后诊所里每天又会有人准备甜食点心,留着给林与鹤。

“那时候你是真的很喜欢甜食。”

谢明深说,他看了看林与鹤面前的茶点,问。

“现在不太喜欢了吗?我看这些甜点你都没怎么动。”

林与鹤收紧了手指,停了一瞬才开口。

“嗯,长大口味就变了吧。”

“这样吗?”谢明深说,“我记得你小时候还会随身带着糖果,云瑶也说你越甜越喜欢,喝粥都要加糖。”

“大家都说没见过这么喜欢吃甜的小孩,我还以为你现在也会喜欢,所以特意准备了这些。”

林与鹤抿了抿唇:“谢谢您。”

“不用不用,”谢明深摆手,神『色』像是有些可惜:“现在真的不吃甜的了吗?”

“嗯。”林与鹤十指交叉,指尖无意识地捏着手掌,说,“不吃了,怕蛀牙。”

“蛀牙?”谢明深问,“你牙疼过吗?我看你的医疗记录,好像没看到过去牙科就诊的资料。”

他说:“我记得你那时候吃糖吃得多,诊所里大家也担心对你的牙齿不好,云瑶还说让你小心蛀牙,结果你很骄傲地说不会,你每天都有好好刷牙。”

林与鹤沉默了下来。

“是之后疼过吗?”谢明深问:“怎么现在担心起蛀牙了呢?”

“……没有。”

林与鹤声音发干,额角有些抽痛,像是说话都会耗费掉许多力气。

“妈妈……妈妈离开前,和我说,要小心蛀牙。”

照片上的妈妈面『色』温婉,眼波温柔,林与鹤已经很久没回忆起过这样的妈妈,以至于今天见时都觉得有些陌生。

他记得更深刻是『插』着呼吸管躺在病床上,瘦得连骨节都分明凸显出来的妈妈。妈妈面『色』灰白,目光还是温柔的,冰凉干瘦的手掌握着他的手,声音断断续续,身体已经虚弱到开口都无法连贯。

“照顾好自己,别挑食,吃完糖要记得刷牙,当心蛀牙,有事找爸爸。”

“妈妈要休息一会儿,乖宁宁,你要,好好长大……”

林与鹤认真地记住了每一句话。

幸福的孩子的成长会等到成年之后,等到遇见需要独自承担的事情。

另外一些孩子的成长却在一夜之间。

林与鹤在那个漫长的夜晚一夜长大,清晨的太阳和每个普通的清早一样照常升起,妈妈却再没能等到医生所说的“撑过这一天应该会好转”。

留给林与鹤最后的回忆就仅剩下了那一晚,让他在没有了妈妈.的日子里反复怀念。

之后好像就再没有了甜。

——

从研究所回家的路上,林与鹤比之前来的每一次都更累一点。

他闭着眼,靠在后座椅背上。车辆行驶很平稳,他却有些发晕,紧绷的神经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却还在停不下来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刚刚的对话。

林与鹤其实能察觉到一点端倪,他也学过心理学,能理解谢明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追问,对着吃糖这么一点小事,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心理医生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细节,最不起眼的一点改变可能就是造成巨大创伤的起源。

所以林与鹤还是给出了回答。

尽管这种回答让他有些不舒服。

越来越不舒服。

林与鹤觉得应该怪自己太不专业,他学了那么多理论,而且从小就在妈妈.的心理诊所里接触治疗实例,知道不能讳疾忌医,现在却还是会生出抗拒。

他觉得自己很失败,明明这么喜欢心理学,结果却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寒风不停地刮着,车内开着暖气,并不冷。但这暖风却让林与鹤觉得呼吸不太顺畅,头也开始抽痛,晕车一样,从心口泛出恶心。

身上的力气好像也被抽走了,他很久都没有动。

林与鹤的坐姿一直很乖,即使现在很不舒服,也坐得很正,没有歪斜。

直到身侧忽然传来一点轻缓的力度,他被揽着向一旁侧去,靠进了宽阔有力的胸膛。

男人轻轻地,将他揽进了怀里。

陆难的工作很忙,尽管不用必须去公司,该处理的事务却一点不少。接送林与鹤的路上,他也一直在处理文件。

现下他刻意放轻了动作,似乎是以为林与鹤睡着了,想让人睡得更舒服一些。

林与鹤想说自己没睡着,但是他太累了,开口都没有力气。温暖的怀抱又太舒服,让人安心地睡在里面,不想离开。

清淡的沉木香气也渐渐盖过了车内空调的味道,让林与鹤的呼吸顺畅了一点。

他埋在陆难怀里,缓慢地恢复着,没有动。

男人也没有动,似乎连文件都没再翻看。

车内安静了许久。

直到有人忽然开口。

“宁宁。”

陆难嗓音低缓,轻声问。

“你想妈妈了吗?”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人的眼眶发胀,鼻尖酸涩,艰难建立起的防线被轻易打破,

林与鹤的心口忽然生出一阵痛楚,疼得人止不住开始打哆嗦。

又疼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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