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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这个地方发生的事, 周围的人不是不知道,可是大家都当没看见,讷尔苏差点把自己气爆炸。

雅尔江阿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他这么狂,就算是闹的皇上跟前, 也有人说他年纪小不懂事。”

这意思是告状都不会赢, 不如这个时候就偃旗息鼓吧。

老九从十四离开的时候就跟大家打招呼说要去找老十, 急匆匆的离开了。

老十正和几个五大三粗的武官说话, 这些武官是有些真本事的。老十的儿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又没有本事把儿子送到宫里去,就想着给儿子找一个不错的老师。如今学文的师傅已经找到了,就想找一个武学师傅, 想请这些人推荐一个。

这几个人正口沫纷飞的给老十讲单手剑和双手剑的区别。

老九跑了过去扯着老十的衣服, “老十, 哥哥有话跟你说”。

老十和这些武官摇了摇手,就被老九扯到一边去了。“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拉拉扯扯多不好看,省得到时候有人在老爷子跟前乱嚼舌头,咱们俩还要挨训。”

老九才不管这个呢,压低了声音, “刚才十四那小兔崽子折辱了讷尔苏,我亲眼看到的。”

“这讷尔苏也太倒霉了呀!”老十不觉得这是个大事。

老九这个时候想说话,宫门突然打开,侍卫们已经举着火把灯笼出来了。

因为是过年,平时那些没有实权的和有实权的一块挤了过来, 大家都是按品排班。虽然都是一品,但是站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而且每到这种时候,就发现一品大员真不少。

平时上朝的时候,好歹四品还能排上位儿,这一会儿光一品二品的队伍都已经拖得有二里地那么长了。

所以过年大朝贺的那一天,该怎么排队是最麻烦的。这些侍卫们就是过来维持距离帮忙排队。

他们过来之后很多人都闭上了嘴,纷纷散开各自寻找自己的位置。老九和老十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再说话急匆匆地往前面去了。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消息已经传开了,大部分人不知道,但是小部分人还是知道讷尔苏又被刁难了。

四阿哥看了看站在郡王队伍前面的讷尔苏,又朝后瞧了瞧,十四不知道去哪儿了,这一会儿没过来。

八阿哥也听说了,他凑着排队的空隙,特意把讷尔苏拉出队伍说了几句话,“刚才的事叔叔都听说了,你那个小叔叔他就是个混蛋,回头我给你出气,下朝之后你别去其他地方,到叔叔跟前来。到我们家去喝一杯,咱们也好久没有喝过酒了,趁着这一会儿咱们一醉方休。”

老八的意思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把这一件事儿给糊弄过去,按照往常来说,宗室王爷们都会给他这个面子。而今天讷尔苏不想看见他们兄弟俩,毕竟平时大家有好处拿,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今天自己,脸面是真真正正受到伤害了。这是多少好处都不能换来的,毕竟人活就活一张脸呀。

可是眼前的这位势力太大,而且极有可能会成为太子入主东宫,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楞头青了,当年能跟二阿哥叫板,现在却没那个勇气跟八阿哥叫板,就像刚才雅尔江阿说的那样,退一步海阔天空,他已经把心情调整过来了。

“刚才那是十四叔跟侄儿开玩笑呢,我们都是一块长大的,彼此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经常打趣,这种事儿我没有多想,十四叔也没有多想,您千万不要多想”。

八阿哥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然而时间不等人,虽然人多,但是队伍排得特别快。

前头的亲王们都已经开始进宫了,后面的这些郡王纷纷呼喊着讷尔苏赶快归队。

皇室宗亲打头,分批次进入乾清宫朝贺。拜见过的人可以直接离开了,皇子们因为排队的顺序比较靠前,这个时候差不多都结束了。

八阿哥因为惦记着讷尔苏,老九是发现自己突然察觉到了一件事情,所以等不到八阿哥看自己,拉着老十脚下跟装了风火轮一样逃之夭夭。

杨丹和十三朝拜完了出来之后发现四阿哥就在外边等着他们。那些大臣们都可以直接走了,但是他们作为皇子,他们还是需要去宫里面拜见一下各宫的娘娘。

虽然说需要拜见各个宫妃,但是这些宫妃都聚集在慈宁宫,去了打个招呼就行了。特别是像四阿哥这样年纪大的皇子,几乎不和那些宫妃们有什么来往,也就是隔着帘子屏风问好罢了。

三个人就一块往慈宁宫去,慈宁宫的建筑在紫禁城的北部,路上要走很长一段路,十三的腿脚不好,他们三个走的就比较慢。

道路比较长,所以兄弟三个在路上不可避免的都说起来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儿。

扬丹只是觉得十四是柿子专捡软的捏,这一些宗室诸王里面也就讷尔苏没有兄弟长辈,亲近的旁支都没有一个,看起来势单力薄。所以他这个人就被老十四拿出来立威。

四阿哥的年纪比他大,看得比他长远,听见扬丹的分析忍不住摇了摇头。

“扬丹,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只知道是要把他拿出来立威,可是并不知道老十四这是在训奴才呢?”

扬丹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赶快看了一眼四阿哥,连老十三都惊呼了一声。

把一个宗室郡王当奴才——说句难听的,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资格,那就是皇上。

裕亲王福全在康熙面前向来是自称奴才,亲兄弟还是如此呢,更别说姓爱新觉罗家的其他人了。这是满族祖上留下的规矩,一旦成了皇帝荣登大位,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而四阿哥这么说就表明老十四有角逐大位的心思,这在其他两个人听来就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十四哥才多大点年纪。能有这样的心思?能有这样的手腕?能有这样的远见?

十三和十四小的时候一块玩耍,长大之后又亲密无间,也只有这两年来往的少了,听见四阿哥这么说有些不相信,结结巴巴的反驳,“这……怎么可能,他才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呢?”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就是把老八当年的路子重新走一遍而已。”

这宫里谁不知道老八有今日完全是因为从老大那里接过了底子,再换一种说法,老八之所以有这样的势力,完全是挖了老大的墙角。

当时他和老大走的近,因为两个人出自钟粹宫,老八又是惠妃养大的,老八在感情上自然比其他兄弟更让老大觉得放心。老大就把很多事情交给老八处理,不知不觉之间,老八就成了老大之后的第二号人物。老大倒台之后,这一切就顺理成章的到了老八手上。

哪怕是同一个派系里也会有不同的声音。老大前期侧重于收拢那些地方官员的势力,老八和宗室诸王打好关系。不出事儿的时候两派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出了事儿,两派就要分一个你我。

老八当时带着老九和老十,这俩兄弟没那么多心思,一门心思跟着老八干。所以他俩背后的人并不多,现在老十四加入进去,他的心思就多了。他是明火执仗要挖老八的墙角,要把宗室里面的人收归己用。

但是他自己也清楚,目前他自己的斤量比不上老八,自然是找一些好突破的人下手。跳来跳去就挑上了平王讷尔苏。

这好比在酒桌上喝酒,谁都知道几斤酒灌下去绝对不好受,但是位高权重的人就说:“我敬你一杯酒,你必须要喝,不喝是看不起我。”

和今天老十四针对讷尔苏是一个道理,十四说:“大侄儿,你帮叔叔牵一下马。叔叔都开口找你帮忙了,你不能不帮,不帮就是看不起叔叔。”

平王如果不帮,或者说不按照他要求的去做,十四就可以扯虎皮拉大旗针对讷尔苏。如果做了这个开头,那么还有第二件是第三件事,直到把人驯服成功。

几个人明白了这里面的步骤之后,忍不住摇了摇头,扬丹喃喃自语:“小阿哥小阿哥!咱们当他是一个小阿哥,可他做的事儿比咱们都熟练。”

十三是一个厚道人,“良妃娘娘也不知道将来幸还是不幸。”养的两个儿子都不是池鱼,真的是一遇春风便化龙,扶摇直上九万里。但是因为本事太大了,将来登得高摔得很。这两个人将来不知道如何,但是他们身边的亲近人免不了要被他们带累。

四阿哥没有说话,但是他心中对老八的下场已经能猜到了几分。

别怪老十四这么对你,你就是这么对老大的。

但是老八的经历让四阿哥忍不住反思自己。看来和兄弟们相处还是以平常心为上,这种将权柄分出去的事儿,自己可千万不要做。

谁能想到,八阿哥以如今的权势仍然逃脱不了暗藏危机的现实。他以前说不定有可能会做上太子,现在看来,往后一定做不上了。

这种连四阿哥都看出来的事情,老奸巨猾的康熙怎么看不出来呢?

到晚上回到承乾宫,坐在走廊下面,康熙捧着一杯热茶对着永和宫方向瞧了瞧,“良妃真是生了两个好儿子呀”。

田蜜不知道这件事儿,听见他在门外的走廊下面这么感慨,忍不住隔着门帘问了一声:“这哥俩今天做什么事儿了吗?怎么惹得表哥这么说?”

“可不是做事了吗,做好事了!”康熙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点讽刺,田蜜就知道他越是年纪大越爱讽刺人,说话的时候那个调调如果没有把握到,还以为他真的是在夸人呢。

他说完之后站起来端着茶杯进来了,“今儿朕把讷尔苏叫过来说了几句话,聊天的时候他说他老丈人最近身体不太好了。”

“他老丈人?”

“都是他老泰山,也就是他老岳父。”

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一时半会会儿没想起来他老岳父是谁吗?这会儿已经想起来了,不就是江南的曹寅吗?

“曹寅身体不好了?”

“上了点年岁都会有些老人病,更何况曹寅他是个文官,不像那些武将一样身体好。今天他说曹寅身体不好了,也就是顺嘴说了一声,但是身体真正不好的是曹家的老太太。”

田蜜恍然大悟,曹家的老太太孙嬷嬷就是康熙的嬷嬷,曹家的半个世纪的荣耀几乎是从这个老太太身上开始的。

康熙如今慢慢的步入老年,早些年照顾他的那一批老宫女这会儿也确实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了。

“那……曹嬷嬷她……”

“江南那边也有消息传过来,年前都已经得到信儿了,恐怕老人家撑不到夏天了。”就算是撑到了夏天,也未必能把这个夏天熬过去。

一开始的时候,康熙承诺过让曹寅兄弟两个回京城做官。可是现在他年纪越来越大,儿子们的势力越来越广,他现在舍不得江南那一片儿地方,更舍不得通政司衙门。

曹寅做了通政司衙门这么久的主官,确实是兢兢业业,而且这个人也特别的忠心,康熙能够放心的用他。再换一个人握着这么大的权利,康熙是绝对不敢这么轻易松手的。

他背着手在田蜜跟前转来转去,“假如曹寅要是有个万一,谁来接他的位置呀?”

田蜜绝对不相信他说的织造府衙门的这一摊子事儿,说真的,织造府衙门这一摊的事只要是认真一点都能做好。

可其他地方却不一样。

田蜜就装作没听见刚才那句话,低头喝了一口水,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特别是关于通政司衙门,这种事田蜜是从来都不会说的,就算是听到了也当做没听见。

康熙转了几圈,忍不住问田蜜:“扬丹那小子呢?”

“要是没在慈宁宫跟十二他们几个打叶子牌,那就是应该到宫外去了”。

大过年的这些皇子们也因为没事就喜欢到处乱跑,这两年因为扬丹年纪大了,田蜜也不限制他的自由,他想去哪儿自己也不管。所以这个时候找田蜜问杨丹的下落,田蜜也说不清楚扬丹到哪里去了。

康熙抬了抬下巴,让一个太监出去找人,没过一会儿杨丹就跟着太监回来了。

“皇阿玛,您找儿子?”

“有事跟你说,走,咱爷俩用一下你额娘的书房”。

这两个人进到书房之后,田蜜抬头看了看太监,“在哪儿把扬丹找到的?”

“阿哥在慈宁宫陪着太后娘娘说话呢。”

田蜜点了点头,“都还有谁在那边?”

“还有十一爷和十二爷,这三位爷和几位格格陪着太后。十五爷,十六爷,十七爷和十八爷在御花园里,咱们弘晖阿哥也在御花园玩耍。”

想着也就这几个小家伙,其他人都在拉帮结派,或者是跟自己手下的门人一块儿饮酒作乐呢。这几个没什么势力,都不愿意跟哥哥们掺合在一起,也只能在宫里面玩耍。

康熙让扬丹坐下来之后就问他,“假如曹寅有了意外,你觉得谁能接替他的位置?”

这个问题还真的把扬丹给难着了,扬丹虽然聪明,但是对官场的那一套还不是特别熟,所谓的御下之策用的还不熟练。而曹寅的位置又很难放心的托付给一个官员。

“这事儿儿子还没想过呢,皇阿玛觉得谁去接任合适?”

康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虽然扬丹不如雅布那么老练,但是话说回来了,杨丹好在听话。在这个时候,康熙虽然没有到草木皆兵的境界,但是对于儿子们的忌惮与日俱增。如果扬丹要是露出来和谁走得更近一些的倾向,康熙肯定是寝食难安。

就因为扬丹青瓜蛋子一般都表现,所以让康熙对他特别放心。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曹寅虽然这一段时间没什么事儿,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福祸,假如有人刺杀他呢,假如他得了急症两眼一闭,再比如有人察觉到他背地里刺探江南各界的事情,万一对他下毒了呢?”

这种事不是没可能,扬丹都忍不住问:“那皇阿玛的意思,这事该怎么办?”

“找一个人可以随时接替曹寅。”

就算扬丹是个官场上的青瓜蛋子,他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儿太高了。首先就是曹寅的那一摊事情怎么可能事事告诉旁人,就算告诉了旁人,别人难道就和他一条心吗?换句话说,别人和皇上一条心吗?就算是一条心,曹寅能够把所有的经验倾囊传授吗?

人性这种东西是最难把控的,扬丹现在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脑门。

“找一个服从于曹寅并且曹寅也认可的大臣,这个大臣还不能太扎眼儿,这可真有点难办。”

康熙微微一笑,“有什么难办的?现如今正好有个合适的。”

“你老人家已经有人选了,谁呀?”

“曹颙。”

咦,这不是曹寅的儿子吗?

杨丹想到自己这个位置就是从自己老子手上接过来的,那么曹颙从他爹手上把位置接过来,似乎,大概,也许,非常顺理成章。

“曹颙如今在京城,您的意思是把他调回江南去。”

康熙点了点头,“他们家老夫人如今不行了,也该让他家的长孙回去了,到时候朕亲自写一封信,你让人给曹寅送过去。至于刚才咱们父子俩谈论的曹寅是否会遭遇意外,你觉得呢?”

杨丹想了想,干这一行的不一定都能善终,“应该有九成可能会死于意外吧,你的意思是……”

“他们那里有医术高明的人,把那些各种各样的救命药送过去一点。江南枢纽就在曹寅身上,只要曹寅在,江南通政司衙门运转自如,要是曹寅也有了意外,那可真是……”

虽然康熙没有把话说出来,但是杨丹知道是什么意思,一旦曹寅那边出了意外,江南很快就没了皇上的耳目,这些皇子们就更加肆无忌惮。

杨丹立即把这个差事接了下来。

而老九老十,兄弟两躲过老八之后在家里面吃吃喝喝,不管谁来请都说不在家。

老八白天应付了很多人,到晚上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和八福晋正在吃晚饭,吃着吃着把筷子往旁边一放,“这个老九,他说那话是晃我的吧?”

“他说什么了?”

八阿哥压低了声音:“说,以后就要把规矩立起来了,我以后成了太子爷,不能再跟以前那样。兄弟们以后见面了都要说我的规矩,尊是尊卑是卑。”

“我觉得这话说的挺对的呀。”

“你不懂,要是人前这个样子也就算了,但是人后却不能这个样子呀。这半个月来他一直躲着我,滑溜溜的,怎么都没法把他弄到我跟前来。连带着老十也是这样。这就是摆明了要躲着我呀。”

八福晋听了之后把碗放到一边,“你做什么事儿让他俩记上了?”

八阿哥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做的事儿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呀。”

“肯定有,要不然不会这样。”

八阿哥想了好一会儿,根本想不出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考虑到明天就是大年初二了,都是走亲戚的时候。明天老九无论如何都会到他老丈人家去一趟,“明天我把你送到王府,有事出来,我准备在路上堵一下老九。”

八福晋听了心里面并不高兴,“何必初二去堵呢?初三初四难道不行啊?整个年里面你们又没什么事儿,也就吃茶看戏,难不成非要在初二那一天办事儿啊?”

说着脸就摆了起来,面容上就有些难看,“这几天不管我舅舅还是我舅妈,每次都说我,你要是不去,他们说的更过分。”

王府里面的人说她,是说成亲了这么多年也该要个孩子了,如果夫妻俩真的生不了,让八福晋大方一点儿,赶快找几个好生养的女人弄到府里。

可是八福晋不愿意,前几年生活过得和和美美。八阿哥这个人温柔体贴,从不乱发脾气,也不跟其他家的爷们一样回来就跟个大爷似的。八福晋觉得自己嫁给八阿哥真的是走了运了,可越是觉得自己幸福,就越觉得有些事不该发生。

让她觉得第一桩不如愿的事就是隔壁的侧福晋,然后就是两口子到现在都没个孩子。

这种事儿说出来都伤心,所以夫妻俩避免在日常聊天的时候说起这些伤心事。只是每年过年过节,只要到了王府,王府里面的人免不了在旁边叨叨着生孩子。到了走亲戚的时候,八福晋迫切的希望八哥跟自己一块儿去,两个人能够分担这种压力。

八阿哥叹了一口气,“行吧,我跟你一块儿去,只是咱俩年纪不小了,你看看老九老十家的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咱们也该打算了。”

八福晋答应了一声,低下头,两只眼珠子蒙起水雾,这个年过得仍然是没滋没味儿!

虽然老八家的日子过得略微有些惨淡,但是四阿哥家的日子过得特别好。就算四阿哥板了一张冷脸,但是也避免不了几个孩子跑了过来说吉祥话。

白天见了一些属官和拜访了一些爱新觉罗家族当中的老王爷们,晚上回到家之后有可口的饭菜,有活泼的孩子,四阿哥的心情大好。

如果今天真的有影响心情的人或者事儿,那也就是庄亲王那老东西。

四阿哥换了一身酱红色的常服,系了一条明黄色的腰带,暖帽上镶着玉片。换好了衣服和鞋子之后,见了几个孩子,随后来到四福晋的暖阁里,用盆里的热水洗了洗手。

一边擦手一边跟四福晋抱怨,“按道理来说我这做晚辈的不应该提庄亲王的是非,可是你不知道这老人家为老不尊。今儿去康亲王府,他对着人家府中的侍女瞧来瞧去,看见了一个模样长得好的,一把拽到怀里去了,那丑态……”四阿哥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到最后只能用俩字儿概括,“恶心!”

四福晋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四阿哥的臭毛病特别多 ,她是知道的。除了话唠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他觉得自己人都是好的,不是自己的人都是坏的。欣赏一个人的时候,觉得这个人浑身优点。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觉得这个人浑身都是缺点。

四福晋想了想,觉得庄亲王应该没有自家爷说的那么不堪,“或许是这位老王爷喝醉了,再或许是这姑娘长得圆润好生养。”

庄亲王年轻的时候倒是有一个儿子,但是没长大就去世了,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人也变得越来越糊涂,年轻的时候看着还好,但是到了晚年对生儿子这件事变得特别的执著。

他担心自己死了之后爵位会流到其他人的手里,养了不少别人说好生养的姬妾。也许真的是因为年纪太大了,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家还真的没有孩子降生。

但是这个人做事有几分随心所欲,又爱喜欢跟皇上顶着干,所以皇子们对他的感觉并不好。嘴毒的在背后里没少说过他就应该断子绝孙。

四阿哥听了四福晋的话,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你就是往他脸上贴金,别说酒后失态,他喝没喝酒都是一个样子。”说到这里就想起自家这几个孩子,“以后这几个小子要是哪一个跟庄亲王一样,我打断他们的腿”。

“大过年的说这个干嘛?多不吉利。”

四阿哥把布巾扔进盆里,坐到了四福晋身边,“今天也一天没在家,这几个小东西跟你从宫里回来老实了没有?刚才在爷面前瞧着倒是挺乖的。”

四福晋好笑的摇了摇头,“老实什么样啊!今天早上他们到额娘跟前拜年,额娘一人给了他们一只巴掌大的金猪,我看了看,都是实心的,做的憨态可掬。妙的是每一只都不一样,咱们家弘历还不知道这东西的好,被弘时骗了去。后来听俩姐姐说了这东西是娘娘赏的,一人一个,他又找弘时要回来,弘时一开始不给。一路闹腾着从宫里到了家,现在这官司还没断清楚呢。”

四阿哥听了之后忍不住把眉头皱了起来,这小小年纪兄弟俩都开始起内讧了,将来可怎么办?

“你当时就应该按着弘时打他一顿,我们兄弟几个小的时候,哪敢从太子手里讨东西。弘时是庶出的,怎么能从嫡出的手中哄东西呢?”

四福晋再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并不是故意要在这里说弘时的坏话,告孩子的状。主要是两个小孩子抱在一起,在地毯上滚来滚去,让四福晋觉得可有意思了。

然后她就越描越黑,“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弘历这小东西本来是把自己的金猪要回来了,可是他也看上他哥哥的了,非要让弘时的给了自己。两人都不愿意把自己的给对方,非要让别人给自己,所以这一摊子烂账到现在我都没有给他们断清楚”。

四阿哥听了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指着四福晋的鼻子,“你还是做人家娘的呢,就这么教孩子的!”

四福晋看到他真生气了,刚快站起来,“爷,我一开始没有往心里面去,你别生气,咱把孩子叫过来好好的说说。”

“行,说他们之前先好好的说说你。”

都说人前教子背后教妻,四福晋因为把大儿子送到宫里面了,所以只需要宠着就行了。而且当时家里面也只有弘晖一个男孩儿,后来有了弘昀,他身体不好。出来的时候少,又不是四福晋亲生的,麻烦不到她头上。

弘时调皮捣蛋,只要大方向不犯错就够了,小细节也不需要四福晋去雕琢,所以到了弘历这边,四福晋就没了经验,把对弘晖的溺爱原原本本的搬到了弘历身上。

这就导致了家里面有两个小霸王,谁都不愿意让谁。长此以往下去并非是好事。

偏偏四阿哥又是个话唠,他把自己小的时候的事情掰开揉碎了讲,又从历史书里面找了很多例子,一定要让四福晋开窍。

四福晋站着四阿哥坐着,而且四阿哥一旦说起话来那真是滔滔不绝,四福晋都占了两个时辰了,天都黑了。

小孩子支持不住都去睡觉了,家里面的侧福晋格格侍妾都在外边大厅上等着,饭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到最后重新做了两桌。

这个时候外边又飘起了雪,他们夫妻俩在暖宫里还好,一点不觉得冷,坐在厅上的这些女眷都觉得冻手冻脚。可是这个时候又不敢回去,众人往外边看了看天色,再瞧了瞧墙上挂着的西洋自行钟,这都已经到三更了呀。

发现时间真的太晚了,四阿哥这才住了嘴,还有几分意犹未尽,“……今天爷就先跟你说这么多,你要记住,这些孩子就好比是地里种出来的秧苗,再好比是刚栽下去的一棵小树,不管不成器。你要想让你儿子变成参天,就要多管管他。就好比那些树枝不该长的地方就要砍掉。让你自己说说,你是想让你儿子变成一棵参天大树,还是变成一棵歪脖子树?”

四阿哥批评人的时候,也不光是批评,被批评的那个人必须有回应。

四福晋赶快表态,“当娘的当然希望儿子能成为栋梁之材,您放心吧,您说的都记下了。”

四阿哥有些恨铁不成钢,用手拍了拍炕桌,“自古慈母多败儿,你说说你……算了,不说你了,这一次的事一定要记好,对孩子千万不可手软……”

眼看着这些车轱辘一样的话又要来回说,四福晋忍不住了,再说下去初一都要过去了。

“爷,有话你明天再说,咱们不如出去瞧瞧,看看孩子们吃饭了没有?”

“难不成那些奴才都是木头做的,他们不会招呼着孩子吃饭?”虽然这么说,但还是闭了嘴站起来出了暖阁。

四福晋赶快把手伸出去,两边的侍女扶着她,站了两个时辰,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来说确确实实是有些累,何况还踩了一个花盆底儿。

感觉小腿都是酸疼酸疼的,但还是活动了一下小腿儿,赶快跟着他出去了。

四阿哥走的特别慢,磨磨蹭蹭地就是为了要等四福晋,大过年的夫妻俩关起门来说了那么久的话。要是再不一起出现,家里面的人还以为自己跟福晋吵架了呢。

只可惜因为是半夜三更吃的这碗饭,大家都特别累,特别是在厅上等着的这一些女眷,又累又困又饿,急匆匆的吃完之后飞快的告退了。

听了一晚上训话的四福晋,拖着的疲惫的身体到了厢房里,看了看儿子正在熟睡的脸。想到自家爷年纪越大,越来越啰嗦。

但是好在平时并不啰嗦,还能忍得住。这也可能是脸板的那么板正,就是因为要忍着不说话,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四阿哥也知道福晋去看弘历,跟着悄无声息的进厢房了。在四福晋的背后看着她用手帕捂着嘴笑,心想这都是什么毛病?

这小东西睡的那么熟你都能笑得出来,怪不得平时那么溺爱他呢,要是醒着,弘历的这张小嘴儿抹了蜜再哄福晋几句,说不定这做娘的就稀里糊涂的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福晋,不是爷说你……”

夫妻这么久了,再加上刚刚又被训斥了半天,四福晋就知道四阿哥这一会儿想干什么。

“爷,这时间太晚了,而且孩子也睡了,咱们赶快回去吧。”

四阿哥点了点头,没关系,等回到房里爷再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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