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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正月初二弘晖从宫里回来, 他这次回来是要陪着父母去外祖家一趟。

尽管外祖父已经去世了,但是额娘的娘家不能不去。阿玛去不去都行,但是为了给你额娘撑面子, 自己是必须要去的。

幸好全家收拾好了,就等着弘晖回来了。

弘晖回来之后,先是抱了抱弘历又摸了摸弘时的脑袋。跟几个弟弟说过话之后就赶快去找额娘,但是额娘今天的状态不太好, 大早上的接连打哈欠。

“额娘, 您这是怎么了?”

“好孩子没事儿, 就是昨天睡得晚了一些。”

她身边儿的侍女们个个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让弘晖看在眼里, 弘晖想着既然额娘这么说,摆明了不让自己知道,这一些奴才肯定不会多嘴,不如去问问弟弟。

问弘历, 弘历自己就是个棒槌, 什么都不管。问他昨天额娘怎么了, 他回忆了一下,眨巴着两只大眼睛,“额娘昨天给我好吃的糕糕了”。

看他的表情,听他的语气,让弘晖忍不住在心里面评价了饭桶二字。

但是好在家里面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就能出发, 怕去的迟到了不好看,四福晋已经招呼着儿子们上马车了。

京城里出嫁的姑娘们差不多都是初二回娘家走亲戚,内城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马车,大家路上遇见了也就是拱拱手问一声好,都是急着走亲戚, 没时间下来寒暄。

上午去的时候急急匆匆,下午回来的时候就没那么着急了。四阿哥喝了点酒,坐在马车里看着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在马车的车底板上坐着玩耍。

车里铺了一层厚厚的毛皮,坐着也不嫌凉。弘历闹了一会儿有些累,直接往后一歪倒在了他额娘的腿上。

然后就死乞白赖的靠着了。

四阿哥看不上他如此懒散的样子,人家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现在年纪还小,要是再不管教,将来可怎么办?

“坐好了弘历,歪歪扭扭的像什么样子?”

被娇养大的儿子,虽然稍微坐正了一点儿,但还是背靠着他额娘的腿。四福晋也觉得跟这么小的孩子计较有些太过分了,忍不住笑着对四阿哥说:“爷,他年纪小骨头软,不耐久坐……”

四阿哥听了之后忍不住对她瞪了一眼,昨天是怎么说的,都说了女人是慈母多败儿,不能过分宠儿子,可是她昨天答应的好好的今天又故态萌发。看来还是没记住教训,今天还要再接着跟她讲。

看到四阿哥的脸色,四福晋心里咯噔一声,心里面已经想好了应对办法,明天就进宫伺候娘娘去。就不信自家爷们儿能追到宫里数落自己。

四阿哥不想在两个儿子面前训斥他们的母亲,哼了一声闭上眼睛。

弘晖看四阿哥的脸色不好看,赶快过去把弟弟搂在怀里,只要弟弟不往额娘身上蹭,想来阿玛应该不会生气。

他有心缓和马车里的气氛,就搂着弟弟跟阿玛说话,对于这个儿子贴心的表现,四阿哥心里面特别受用,十分满意,表情也和缓了起来。

看父子两个在马车里一来一句的说着话,四福晋松了一口气,也掺合了进来陪着一块聊天,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往回走,就听见外边的太监叫了一声:“爷,前面有马车堵着路了。”

四阿哥正和儿子说的兴起,听见了之后忍不住骂了一声,“苏培盛,你是越来越没用了,就不会到前面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路堵死了咱们就再换一条路,没堵死就等一会儿,你跟爷说这个,难道要爷去问路吗?”

外边的苏培盛不敢说话,缩了一下脖子赶快跑过去问了。

对于自己的奴才,虽然觉得他们很忠心,但有的时候脑袋就是木愣愣的。

“当年阿玛还在宫里的时候,那个时候宫里面的事儿有陈公公管着,他做事尽心尽力,这群奴才们从来没有让爷操过心。可如今这群小崽子们脱了陈公公的管教,就有些脑子不够用了。”说到了这里四阿哥开始嘱咐弘晖,“别觉得陈公公年纪大了,就觉得他老糊涂,他在宫里面呆了一辈子了,对事情看得清楚,管教,下这群太监也有一手。有时候连娘娘都要请教他一些事情,这是娘娘宠你才把这么一个积年的老人给了你,你可不能对他不敬。”

弘晖笑着回答:“这些都不需要您说儿子都知道。儿子也是后来才听说陈公公当年也是伺候过皇玛法的。怪不得御前的那些太监们对他毕恭毕敬。”

“你知道轻重就好。”

对于这个儿子四阿哥心中十分满意,只因为大儿子太优秀,所以其他儿子有那么一点上不了台面让四阿哥看来也没什么坏处。

正准备再说几句,外边儿的太监来报,“爷,都怪奴才亲自去了,奴才要是不露脸儿也没今天这一桩子事儿了。”

外面说话的苏培盛苦的脸,“那马车一家是八爷家的,一家是九爷家的。八爷要请九爷喝酒,九爷在那边撒酒疯呢,奴才去问路,偏偏被九爷看见了,九爷非要去咱们家……”

皇子说一声话,太监们是不可能违背他们的意思的。也就是说苏培盛根本挡不住老九那个混蛋,大过年的在街上碰见了,兄弟说去自己家喝酒,四阿哥又不能拒绝。

可偏偏四阿哥看八阿哥不顺眼,八阿哥也觉得四阿哥是个祸害,两看相厌。想到这里,四阿哥心里面儿忍不住恨得牙痒痒,“是不是老八和老九这俩坏东西合起来算计爷呢?”

这下连弘历都不说话了,睁着两只眼睛看着四阿哥,四阿哥对着外边吩咐了一声,“就说车里面有咱们家的小阿哥,这会儿不能见风,咱们的马车先走,他们跟上来了咱们就招待,不跟上来千好万好。”

上门的都是客,四福晋心里面盘算了一下,“要不然把其他几位爷也请过来,说不定这个时候都走完亲戚回来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您说呢?”

四阿哥脸上带笑,“还是福晋懂得多,就这样。苏培盛赶快派人,找几个腿脚利索的骑马去,把几位爷请过来。”

又转头和福晋商量:“福晋,等一会儿在家里面整几桌好酒好菜。爷记得简王府有一班戏子,他们家还在孝期,不能开宴。到时候让扬丹把这戏子带咱们家唱半天的戏,热闹热闹。”

没过一会儿,除了老五,其他几位都来了。老五陪着他福晋回娘家,夫妻俩感情好,他福晋不舍得走,老五也乐得在岳丈家里面多逗留一会儿。

老七夫妻关系一般,去了老丈人家就觉得身体各个地方不舒服,一听说老四家里面摆半天堂会,高兴的把老婆孩子仍在老丈人家自己跑回来了。

老十的福晋是蒙古人,他们初二不走亲戚,听说了老九在街上撒酒疯撒到老四家里去了,老十飞快的跑到四阿哥家里,连衣服都没换。

宫里面那几个光棍皇子这个时候闲的能长出虱子来,一听说哥哥家里面今天开锣唱戏,他们才不管唱什么戏呢,只要有热闹绝对来闹一闹。

不到一会儿,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场面热热闹闹亲亲热热,看见了叫几声哥哥,碰见了喊几声弟弟。

好酒好菜端了上来,大家坐在一起举起杯,先干了一杯。紧接着就开始说起这几天的见闻来了。

八阿哥心里面儿能挤出苦汁儿来,他明明是来堵老九的,但是老九这一会儿已经自降身价和弘历玩到一起了,俩人刚才在雪地里面滚了一圈,浑身泥巴。

八阿哥眯着眼睛在想,老九到底是装醉了,还是真醉了。

这个时候有太监跑了过来,十分为难地看着老八,“八爷,刚才九爷和弘历阿哥一块舔冰,把舌头粘在冰上了。”

这话说出来之后,满屋子说话的皇子们停顿了一下。正在提着水壶给各位叔叔们续茶的弘晖一听,赶快问:“弘历的舌头揭下来了没有?”

这句话问出来之后才发现漏了他九叔,“九叔呢?九叔怎么也把舌头粘在冰上了?”

这个时候十二阿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十五和十六虽然没有笑出来,但是忍不住了,兄弟俩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老八长叹了一口气,老九要真的是装疯卖傻,做到这一步可真不容易。

“爷去瞧瞧去。”

十一站起来一把扯着八阿哥的衣服,“八哥别去,他都那么大一个人了,跟小孩子玩这样的把戏,活该他的舌头拿不下来。别管他,要是管他了,他酒瘾上来更是管不了。”

十四站起来,“这就有点不对劲了,往常也是跟九哥一块喝过酒的,九哥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我去瞧瞧去。”

十一能拦得住八阿哥,但是拦不住十四,这会儿心里面把老五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什么时候陪你福晋不行,偏偏这个关键时候,我一个人能挡得住人家兄弟俩吗?

老十扔了手中的瓜子儿,“等等我,我也去瞧瞧。”

弘晖是真担心弟弟,赶快把茶壶放到一边,“阿玛,儿子瞧瞧去,要是弘历那小笨蛋一着急,猛的往外一挣脱,真的会把舌头上的那层皮儿留在冰上。”

四阿哥毕竟心疼儿子,老九怎么样他不管,他把太监招到自己跟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弘历虽然淘气,但是也不会舔冰啊。”

这太监支支吾吾的,原因是老九和弘历两个人逛园子的时候,发现园子里的湖水结冰了,下面有一条锦鲤在不停的撞冰面儿。

弘历随口问了一声,为什么鱼儿要撞冰面?老九就十分不靠谱的回答说冰块是甜的,那些鱼想要舔一舔。

弘历听了左右一瞧,发现岸边的石头上确实有一块冰,跑过去舔了一下,结果舌头没有拿下来被粘上去了,他收不回来,但是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吃亏。这小子脑子转得特别快,嘴里嚷嚷着好甜好甜,而且口齿不清的趴在上面又狂舔了几口,还流着哈喇子招呼着老九一块过来舔。

老九心想难不成这真的是甜的,也没想那么多,趴上面舔了一口,发现舌头也没拿下来。

二十多岁的一个大好青年,马上就要奔三了,结果被一个几岁的小孩子给骗了。老九没想到自己居然上了小孩子的当,愤怒之下就开始骂弘历,弘历的小舌头在冰上粘着也不示弱,口齿不清的说他做叔叔的骗侄儿居心不良,两个人对着嚷嚷,无奈弘历的词语储备太少,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字,九阿哥就算文采再不行,毕竟也是从上书房毕业的,两个人鸡同鸭讲,居然骂的兴起。

太监们没办法,赶快找了点温水过来倒在了冰上。目前冰还没有化开,舌头还在上面粘着。但两个人都不愿意原谅对方,所以急需有一个人去主持公道。

四阿哥听了之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考虑到老九那个人骗了自家孩子,自家孩子虽然被骗,但是好歹扳回了一局。

也只是冷哼了一声。

但后来又在想,老九做叔叔的居然这么哄侄儿,可见不是个好人。

十一这会儿已经把老九骂得死臭了,这两个哥哥让他简直就要窒息。五哥是个粑耳朵,妻管严。九哥平时看的挺聪明的,让你装疯卖傻,没让你真的犯傻。你连一个小孩都骗不过,这孩子虚岁才三岁。你连一个三岁孩子都不如!!!

就你们俩这样的不把额娘连累了就已经是谢天谢地,是祖宗保佑祖坟冒青烟了。

想到这里他捂着脑袋,唉声叹气了几声。

杨丹正在嗑瓜子,在桌子下面踢他一脚,“叹什么气呀,赶快看戏,我跟你说这是戏子是我哥哥的心头肉,我带来的时候他还跟我说让我把所有的人完完整整的给他带回去。”

扬丹的话让十一打起了点儿精神,事实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五哥是个妻管严已经没办法根治了,九哥傻成这个样子,也不能让额娘把他重生一遍。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过一天算一天。

想到这里他靠在椅子上对着台上看了一会儿,“你还真别说这个唱青衣的有几分韵味。”

扬丹嗑的瓜子,“咱们一块长大,没想到你还懂这个。”

“升平署有个太监,我路上遇见过他几次,他为了讨好我,给我讲了不少这门里的道道。所以就了解了一些,这个青衣真的难得,身段好唱腔亮,要是我额娘愿意让我到外边住,我也养着一班这样的戏子。”

“你养不养是你的事,我跟你说你别打这群人的主意,这真是我哥的心头肉,你让他看戏不去找女人他都愿意”。

“这可真难得呀!”雅尔江阿色中恶鬼的名声,京城的人大部分都知道。

因为都坐在一个桌子上,十二和十三也参与了进来。十二是以前常常陪太后和苏麻喇姑听戏,所以对升平署的那些戏子们如数家珍,他立马张嘴吐了一串名字,告诉十一阿哥,到时候走的时候把这群人带上,“这些人唱戏唱的都好,就是年纪有些大了,不经常登台了,把他们带走,你能立即组一个戏班子,而且不比如今升平署那几个风头正劲的差。将来给他们找几个好苗子,他们能给你教出一班好徒弟来”。

十一听了之后立即点头,“到时候你跟哥哥一块儿去,咱们把里面的大家都收落干净,留在宫里很难出头,不如到我家里面去唱戏。”

十三对这些也不爱,就在一边听着。

这个人刚嗑了一盘瓜子儿,就听见十四的笑声传了过来,“诸位兄弟们,我们回来了。”

十一立即阴阳怪气儿,“哎哟,这是谁来了?这是九哥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九弟呢。”

八阿哥听见十四说话的时候笑容已经摆到了脸上,打算站起来和老九说两句,可是听见十一的话笑容立即凝固了,他现在能确定了,宜妃这一脉的三兄弟确实在疏远自己。

八阿哥根本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招惹了这三兄弟,十一阿哥表面是挖苦讽刺老九,可实际上就是要跟老九唱一台戏。

事实就如他预料的一般,老九搭头搭脑垂头丧气地进来,听见十一这句话,立马脸上青筋毕露,“十一,你这个目无兄长的家伙怎么跟我说话呢?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才成。”

说完就要扑过去,老十赶快扯住了他,扬丹也赶快站起来挡在十一跟前。

老十苦口婆心:“哥呀,可不能对十一动手,他跟个纸人似的,那经得住你一拳。”

眼看着局面被控制住了,十一从扬丹背后露出了脑袋,“我看他就是灌了几碗黄汤,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怎么刚才被小孩子耍了,高不高兴?”

老九立刻挣脱了老十,“别拦着我,我今天要教训教训他,告诉他该怎么跟哥哥说话!”

说着扑了过去,扬丹赶快拦着,然而老九的力气太大,一下子扑过去,杨丹躺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盘子酒杯,酒壶和茶杯噼里啪啦的碎了无数。

十二一把拉开十一,扶着倒在桌子上的杨丹,“九哥你该不会是玩真的了吧?”

十三上前抱着老九的腰,随后赶来的老十扯到老九的一个胳膊,两个人同时向后拖,总算是把老九拖了回来。

老九和十一兄弟俩就是要把事闹大,闹到皇上跟前,到时候老九酒后闹事被皇上摁着噼里啪啦打一顿,最好关几个月不出门。

四阿哥这一会也看出来了,这兄弟俩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挨。但是你们俩在我们家打起来这就不合适了吧。

刚才盘子杯子落地的时候,因为声音太响,把弘历吓得咯噔了一下,立马扑到四阿哥的怀里哭了起来。

他这一边是吓的,一方面是因为舌头粘在冰上真的很疼。

四阿哥伸手搂着儿子的小身体,立即把侍卫叫了过来,“把这几个家伙扔出去。”

大过年的我好酒好菜招待你们,你们不仅不领情,还把我家给砸了。这样的客人也不招待了,把你们赶到大街上,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老九没想到四阿哥这家伙居然不提供场子了,要是真的被赶出去了,那这出戏怎么往下唱?

他转头看了看抱着自己腰的十三说了一句对不起,一拳砸下去,砸在了十三的脸上,正中鼻子。十三觉得鼻子一酸,眼泪鼻血一块流了下来。

这一下见血了,这还得了。

扬丹赶快上前,老九别看平时长得胖乎乎的,但是他是一个灵活的胖子,他甩开了十三和老十,一拳打到了扬丹的眼眶上,扬丹只觉得眼前一黑头冒金星,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转了两圈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十五这个时候就要去扶杨丹,但又被老九推了一下,站不稳摔了一个屁股墩,正中尾巴骨这个地方,疼的起不来了,伸着两手扒拉了两下,“来个人拉一把爷。爷的尾巴骨折了。”

这一番变故太快,老九都已经冲到十一跟前了,一拳打出去,十一真的不经打,老九收着力呢,他被拳风蹭到,一下子倒在地上,咔嚓一声,胳膊折了。

这声音太响,十一叫的太凄厉,众人都不敢动他,幸好四阿哥家里面有大夫,过来摸了摸十一的胳膊对四阿哥说:“主子,这是断了。”

十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让八阿哥这一会儿心里面又在怀疑到底是不是在唱戏?如果是在唱戏,把宜妃的宝贝儿子伤成这样,那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四阿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一件事也瞒不住了,立即让人把自己的衣服找出来,“也别在我家里待着了,走吧,进宫吧,让老爷子断断这是非曲直。”

田蜜和康熙正陪着太后在宫里面听戏,这个时候气氛很好,其乐融融,两边儿的妃子们都卖力的哄着老太太高兴。

老太太也是一个特别好哄的人,而且手中有东西多,为人十分大方,对于那些她看顺眼的妃子赏赐的也比较丰厚。

过年的时候就是太后娘娘漫天撒银子的时候,就因为有一个妃子夸太后娘娘跟个仙女儿似的,老太太高兴的见牙不见眼,“就你会说话,我年轻的时候确实跟个仙女似的,但是如今老了,成个老妖精了。”

田蜜低着头用手帕盖着嘴角,心想老太后究竟是谦虚还是不谦虚。

对于那些哄自己开心的人太后一点都不吝啬,让人直接赏了一对八宝金钗。

东西拿出来之后,这位妃子非要在每个人面前显摆一圈拖把儿,从前面传到后面,从中间传到左右,大家看了都非常羡慕,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口吐莲花,太后高兴的像是搞大批发一样,凡是说话的人人有赏。

就在这喜庆的氛围里,田蜜也得到了一对儿赤金镶红宝镯子。

田蜜当时把镯子戴到手腕上给康熙看看,“可见太后娘娘还是疼我的,我今天一句话都没说,就白得了这样的好处。”

太后立即接了一句,“别人都有就你没有,我怕你等会儿哭。”

说出来之后,两边彩棚里面的后妃同时笑了出来,大家笑的都特别矜持,又因为过年打扮的花团锦簇,簇拥着太后皇上,被这样的氛围影响,康熙的心情也好。甚是有心情伸出手去握着田蜜的手,对着这一对镯子看了几眼。

“好东西,皇额娘果然疼你,朕记得这似乎是皇额娘嫁妆里面的。皇额娘赏了你,朕这也有好东西送给你。”

随后在座的妃子人人有赏,得了两遍赏赐,东西都是精品。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托盘,正在彼此比较的时候就有太监悄悄的过来,在康熙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

康熙歪在椅子上听了之后,眼神往宜妃那里瞟了一眼。

最后他拍了两下手,把场上伺候的太监叫了过来,“把这一些戏子撤下去吧,台子不要拆,留着等一会儿有人在上面唱大戏呢。”

随后又赏赐了升平署的太监们。

太后就不解的问:“你怎么不看戏了?刚才还没唱到好看的地方呢。我跟你说这出戏我看过,后面有一段打戏,有不少人在上面翻跟斗。”

“皇额娘,看过的东西再看一遍多没意思啊,等一会儿儿子让您看更有意思的。”

“什么有意思的?你提前说一说。”

“跟您老人家说了也无妨,待一会儿,咱们家的孩子要上去唱一段。人不多,就你那几个孙子”。

“他们才不会呢,十二哼过几句,我听过,唱的还不如那廊下的鹦鹉呢。”

这边儿他们母子两个一来一去的说话,其他妃子们都忍不住交头接耳,就有宜妃快言快语地说了一句,“或许是阿哥们准备了什么彩衣娱亲的项目给太后娘娘贺新年呢。”

这个说法一出来,下面的人都非常赞成,康熙听了之后忍不住看了一眼宜妃,脸上带笑。

“说的不错,确确实实是彩衣娱亲,这样的好戏数十年……数百年,说不定咱们整个大清朝再往前推几百年都难得一见”。

这么一说,现场所有的积极性被调动了起来,大家都无比期待的等着皇子们唱一出好戏。

近来因为康熙那正话反说阴阳怪气的毛病,田蜜总觉得他的一些话里有点儿让人不安。

她忍不住从太后背后伸出胳膊捅了一下康熙,两个人在太后背后交换了一下眼神,康熙对着田蜜眨了一下眼,又坐了回去。

田蜜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宫女,青鱼对着 田蜜摇了摇头,她们也没收到什么消息。

没过一会儿人来了,伤员直接往台上一抬,横着一放。

随后就有几个太医带着一女太监跑了过来。十一阿哥胳膊被固定了哎呦哎呦的叫着,看模样十分痛苦。

紧接着又有人端了一碗药过来,不由分说的要十一阿哥喝下去。

现场气氛顿时凉了下来,很多妃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话,宜妃一下子站了起来。她从座位上起来,跑到栏杆处向台子那边张望,十一阿哥确实很痛苦,这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十五阿哥趴在台上,十六阿哥死死的抓着他的裤子。要是在这种场合哥哥的裤子被扒下来,被那些娘娘们都看见了以后哥哥怎么见人。

这会儿十六也顾不得什么了,“佟额娘,额娘,我哥他尾巴骨断了,太子要上药,别让他在这里脱裤子啊,他还是要脸的啊!!”

佟嫔和王嫔听了之后也赶快站起来,佟嫔甚至快步走到了楼梯口想下去看看,太监们拦着她,不让她下去。

这一下周围的人更是没人敢说话了,明明说要看好戏的,难道要看这样的好戏?

太后都着急了,“十六说什么?他哥哥尾巴骨断了。皇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样了,大过年的这些孙子都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他们打架了呗。”康熙不在意。

做爹的就这么看着他们,十五要是不愿意脱裤子那就不让太医上药了,让他疼着。

十五是宁愿疼着也不愿意在女眷跟前脱裤子。扬丹坐在地上,他现在觉得头晕目眩,黑着一只眼眶。十三也盘腿坐着,但是脑袋抬得特别高,鼻孔里塞了两坨棉花,要是一低头鼻血又流下来了。

康熙也不问他们这是怎么了?众人想象当中的老爷子暴怒场景也没出现。

老爷子这会儿心情特别好,还让人给他倒了一杯酒,一边喝一边看,看到他们凄惨的样子忍不住一乐。

此时此刻皇子们心想,这是亲爹吗?

爹是亲爹娘,娘也是亲娘。佟嫔敢说话,王嫔不敢。王嫔紧紧的跟在佟嫔后面,俩人一块跪在康熙跟前。

佟嫔就说:“臣妾养的儿子臣妾自己知道,十五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好脾气的,从来不出头也不跟人家交恶,今天有这样的事——肯定是有人打了他,这是飞来横祸。皇子们的事儿臣妾也不敢插手,更不敢过问,但是请皇上先把人抬下去,先给他上了药,等一会儿再把他抬上来。”

康熙听了,点了点头,“你这要求倒也合情合理,毕竟是个大小伙子了,当着这么多庶母的面扒了裤子也确实不好看。来人呀,先把他抬下去,把他的屁股上铺上药膏再抬上来”。

佟嫔和王嫔两个人感快磕头谢恩,佟嫔又说:“这孩子是个好孩子,肯定是有人先动了手。还请皇上找到凶手,还孩子一个公道。”

康熙点了点头:“你的要求也不过分。”

宜妃听了,心里面顿时感觉到不好,这些伤员里面就有一个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小十一,小十一那是一个纸糊的人,戳一下就能戳出个毛病来。

佟嫔口口声声说他们家的孩子是好孩子,那么自己家的孩子难道就不是好孩子吗?佟嫔难道是口口声声暗示是自家的孩子打了他们家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一下子跪倒在康熙跟前,膝行过去抱着康熙的腿。“皇上,大过年的臣妾不说什么了,但是您也知道十一的身体不好,也不知道是谁下那么大的狠手把他打的胳膊都断了。”

越想越觉得儿子遭遇凄惨,她忍不住泪珠就要滚出来,只因为过年的宫里面的时候哭出来不吉利,她又赶快把眼泪憋了回去。

“请皇上明察秋毫,把幕后黑手找出来,也把动手打人的找出来,不能让咱们儿子白白的挨了一顿打。”

说完这句话又转头看了一下佟嫔。

佟嫔心想你儿子就是你和皇上的儿子,难不成我儿子就不是皇上的儿子了。而且她用词刁钻,她一口一个“咱们儿子”,这么说没错,但是你置大伙于何地。但是此时此刻,田蜜不说话,惠妃就是个透明人,荣妃不敢和宜妃叫板,良妃资历不够,居然没有人训斥她。

佟嫔和王嫔认为这是打架斗殴,动手的应该是十一和十五,但是不知道谁有理谁没理,谁打得过谁,谁又吃了亏。

但是不管怎么样,先在皇上跟前把对方是凶手的事给做实了。佟嫔自认为自己和王平嫔的力量不能和宜妃姐妹俩相抗衡,所以免不了要给田蜜递了两个眼色。

田蜜一时云里雾里,因为这些伤员里面自己养的杨丹明显也吃了亏。

田蜜什么话都没说,扬丹吃的亏不大,也就是黑了一个眼眶,和尾巴骨断了十五,胳膊断了十一相比,不算什么大伤。

更重要的是她对这件事到底怎么发生的一无所知,这个时候要是贸然开口,恐怕等一会儿不利于收场。

康熙被宜妃抱着腿,袍子被佟嫔扯在手里。转头看了看田蜜,隔着太后问:“表妹觉得呢?”

太后听了,也转头看着田蜜。

田蜜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对的田蜜微微一笑,“都听表哥的。”

佟嫔飞快的给田蜜递眼色,然而田蜜根本就没回应她,只是三根手指动了动,佟嫔接受了信号。

康熙微微一笑,“刚才朕说让大伙儿瞧瞧这出好戏,可惜了咱们这边等着了,他们这群人倒是不唱了。”

随后把衣服从佟嫔手里扯了回来,又推了宜妃一下,“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了,回你们座位上坐着。不管看什么戏,总要知道一个原因,一个经过和一个结局。把他们下面能说话的叫上来一个,好好的讲一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既然他们不愿意唱这一出戏,那朕就推着他们把这场戏给唱下去。”

最后这句话说的这些,妃嫔们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

郭贵人赶快把宜妃扶了回去,佟嫔和王嫔互相搀扶着回去,众人坐好了之后,八阿哥提着自己的下摆上了楼。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给各位妃母请安。”

“少说那些没用的,你们兄弟几个要是安分一点,每一天朕都是安的,你们兄弟要是不安分,安是请不过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本就是一件小事,却惊动了皇阿玛,是我们兄弟在四哥家喝酒,九弟他喝了酒失了分寸,和弟弟们闹了一些不愉快……”

八阿哥斟酌着用词儿抬头看了一眼康熙。

康熙心中恼怒就讨厌八阿哥这种,有话不说完非要说一半藏一半,就算说完了人家也是经过修饰了。什么样的不愉快才能把人胳膊给打断了?

“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你们是不是打群架了?”

“没有没有,您误会了,这件事其实是九弟和四哥家的弘历,叔侄俩闹了一点儿小误会,然后兄弟们笑话了几句,结果九弟有些上头,推了兄弟们一把,就…就成这个样子了”。

宜妃一听,这意思是说老九把十一打成这样子了,“八阿哥,你只说是还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老九把十一的胳膊打断了?”

八阿哥跪在康熙跟前,听了这句话脑袋向后看了看,又赶快撇过来头瞧了瞧康熙,“回宜妃娘娘,是的。”

宜妃差点把自己气死,下手的就是自己生的那个冤孽,挨打的还就是自己的儿子。这找谁说理去,要真是佟嫔的儿子打了自己的儿子,今天自己豁出去了要跟佟家的女人争个高低,可现在这个样子让自己一拳打出去都不知道要打谁。

佟嫔一听,好嘛,合着凶手就九阿哥自己,十三现在还在流鼻血,十五趴在地上起不来,罪魁祸首就是老九。

她看了一眼宜妃,心想平时是平时,现在是现在,平时大家是好姐妹,这会自己不能让孩子们吃了亏,自己必须找回这个场子。

宜妃看到佟嫔看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立即跪下,“皇上,老九酒后失德,臣妾求您重重惩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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