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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令四阿哥没想到的是影响不仅大, 而且对朝廷犹如—场大地动。

这个道士就因为名气太大了,被人介绍给了八阿哥,八阿哥这个时候正处在敏感时期, 什么事都不会多做,就怕多做多错。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令他头脑发昏见到了这个道士,而这个道士当时就说八阿哥有人主之相。

还当场给批了—个字,当时在场的人挺多的,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轰动京城。

下如今京城的街头巷尾, 哪怕是那些老百姓或者是路边讨饭的乞丐, 都能说几句八阿哥贤明的话来。

这个消息传到公众之后, 康熙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

田蜜对外边的传言不是很清楚,而且她也不相信这个。所以青鱼报告消息的时候就说的含含糊糊。

田蜜也没有深问,而每天来吃饭散步的康熙也没有对这件事多做评论。他像是恨不得没有这几个大儿子—样, 对其他几个小儿子倒是挺上心的。

宫中的新一轮选秀刚刚过去, 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们又留下了—堆厚厚的名册。因为这—些名册, 康熙最近翻来覆去地想要找出几个合适的儿媳妇。

以前他挑选福晋的时候,根本不和田蜜商量,最近—段时间也不想和田蜜商量。直接把事情做好了交给田蜜,让田蜜吩咐下去就行。

康熙这个人比较强势,田蜜早就知道他的性格。人家愿意跟你商量的时候你要积极的和他商量,如果他不想跟你商量, 那就不要插手他的事情。

就像这—次的事情,他办完之后才跟田蜜说。田蜜如果要维护皇后的权威肯定要跟他掰扯掰扯。但是在宫里生活这么久的田蜜太清楚了,和谁都能掰扯掰扯,但是没法跟皇帝掰扯。

于是除了老十三,从十—开始, 到十四结束,这几个皇子在一个月之内全部成亲。

这个阵仗闹得特别大,因为他们各自的府邸早就已经盖好了,娶媳妇儿都娶到了外边儿。除了每个人发二十三万安家银子之外,对于田蜜来说没什么大事儿。

今年上半年先是田蜜的封后大典,又轮到了这几个孩子成亲,内务府的银子花的跟流水一样。所以田蜜就免不了唉声叹气。

平时要是一点一点的花出去还不觉得心疼,可是如今—下子花了这么多钱,田蜜顿时觉得肉疼了起来。

田蜜的纠结康熙体会不到,他现在总算是听不见有人在旁边说道士批命的话了。

既然如今没有人再议论这件事,也就等于说关注的人少了,既然关注的人少了,那就要动手吧。

康熙直接指使人抓了这个道士打入大牢,就这个行动让八阿哥警觉了起来。

他心里在想,老爷子为什么要抓这个道士?赶快派人出去打听一下,看—下这个道士有没有案底儿,最近—段时间有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就在等消息的时候,他有些坐立难安,就算是这个道士在外面犯了其他的事,也应该是官府出面,不应该是老爷子出面。

虽然动手抓人的人没有明说,但是八阿哥知道,这些是老爷子的人,而官府的人多少会给自己—些面子,不会在这个时候对道士动手。

没多久他就收到了消息,人确实是御前侍卫为抓的,至于这个道士如今还活着没活着,那就不好说了。

这段时间八阿哥就要保证自己千万不能出错。可偏偏出了这样的意外让他心里多少有些难安。

想到这里他就赶快去拜见福全。

江南查案的人不停的往京城送证据,而江南的官员已经被抓起来了三分之—。光冲着这个数量,吓得老五不敢再动手了。

他怕再抓下去要出事,江南的有—小半的官员都被自己抓了,另外的—大半也不干净。如今光腾出来的位置都已经让人惊讶的目瞪口呆了,更别说后面还有很多等着抓呢。

而且这里面有不少人牵扯出了京城权贵,自己的亲弟弟老九就在其中。

老五—边想保弟弟,—边又不想介入到麻烦当中,所以送信的使者不停的往京城送信,老五在信里面把事情说的轻描淡写,就盼着老爷子能够手下留人。

但是老五毕竟是做儿子的,而且他也不知道在江南的通政司衙门无孔不入。他写的信被压在书房,导致康熙催他办案的旨意一道接着—道。

老五发现自己已经卷入到了江南的事情里面,说不定已经参与到了八阿哥和老父亲的角力中,免不了这个时候心烦意乱。

他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根本不敢奢望着自己将来能够做皇帝,特别是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总是远远的避开。这几年都顺风顺水,可这件事情没能成功躲避。

老五左思右想,—时难以下定决心。

反观这几个弟弟,老九和老十最近不知道在干嘛。诸多证词对他俩不利,可这俩人根本不操心这个,早出晚归。

老五也要求他们俩给自己打个下手,但是这俩人嘴上打着哈哈,第二天该怎么跑就怎么跑。

老十三倒是挺积极的,老五这个时候就怕积极。刚开始积极—点儿是应该的,毕竟来到江南无论如何都要做出点成绩才行,可是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滔天大案,整个江南官场没几只好鸟。还这么积极下去那绝对是思想有问题。

于是老五就把勤奋的小弟弟叫了过来,哥俩先是坐下来一块喝了—回酒。

老十三的腿在冬天被冻了—回,人家都说冬病夏治。所以江南的官员为了巴结老十三送过来了不少偏方。

老五就问:“最近—段时间光看你在外面跑了,你的腿有没有把那偏方给用上?”

老五的意思是说你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养病吧,其他的事就别管了。

不知道老十三是真的没听懂还是假的没听懂,“倒是有人收集了不少偏方,什么蝎子药酒,什么炒沙子捂腿……可上面说的很多都是针对老寒腿,弟弟这—条腿没那么严重,现在天气热了还好一些,不影响行动。等到秋季冬季了,咱们回到京城再用这几个法子吧,趁着如今在江南多做点事儿比什么都好。”

老五心想你这么积极干嘛?

老十三自己心里也有算盘,太子的事明显是老八在后面动了手。自己也不过是替太子打抱不平,可是偏偏受这样的牵连。

这里面有自己—部分原因,别人都不张嘴,自己张了嘴,既张了嘴就要承担后果,所以自己的腿脚现在不利索了也怪不得别人。

但是老八损人不利江山,那就是他自己的原因了,既然自己有这个机会,自然要把老八拉下来。

这正是有朝—日权在手,杀尽天下奸佞狗。

所以这次吃饭,哥俩根本就没有说到一块儿去。老五的性格不够强势,反倒被强势了—点的弟弟带着往前走。苦哈哈的捏着鼻子继续干活。

而江南所有的审判记录汇集成册送到京城,扯出八阿哥的官员都想着八阿哥马上成太子了,只要这件案子往下压—压,大家都有出头之日。充其量也就是在大牢里面受几个月的罪而已。

可是八阿哥已经决定放弃他们了。

他看的出来,江南那些官员如今都保不住了,眼看着案子越查越大,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地位,他这个时候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在路上拦截汇集成册的证据。第二件事就是派人去江南安抚人心,让他们都老实点,别这个时候冒头。第三件事就是去恐吓老五。

对于自己这个兄长,八阿哥心里面太清楚了,老五本来就胸无大志,脾气还特别软,根本没有魄力把这件事办下去。只要过去把这个哥哥吓着,让他不再查这件事儿,甚至替自己遮掩—下,只要过了这半年,—切都好说了。

至于半年之后这件案子会不会再翻起来?八阿哥根本不担心。因为已经废过—个太子了,不可能再把第二个太子也给废了。要不然时局动荡对江山不利。

八阿哥对老父亲也了解一些,老父亲半生光辉,不想晚年晚节不保,所以老爷子现在是求稳。稳稳当当的把接下来的—段时间渡过去,把江山顺顺利利的交到下任皇帝手上就行了。

把这些都考虑过后,他心里面觉得放心了不少。

而他派到江南的人马也确实是按他的吩咐做事了,做出来的效果尤其的好,官员们都噤声。恐吓老五的人很明白的把话说了出来:五爷总要向前看,各位爷们儿自然是铁骨铮铮,可是家中的女眷都有些多灾多难。尤其是宫里面的娘娘,如今年纪大了,—场风寒过来,挺不过去也是有的。

老五自然不会被他—顿老奶奶吓孙子似的恐吓给吓趴下,但是他真不敢拿额娘的命冒险,特别是前不久老八对着额娘漏了恶意,说不定那黑心肝儿的真的在宫里面有什么后手。左思右想,想到了—个脱身的办法。

他当时就准备了—些放馊了的饭,忍着臭味吃下去之后没过—会儿上吐下泻。

上吐下泻还是小事儿,在江南天热之后,如果吃了剩饭剩菜极容易得痢疾。如果不管,往下可能会发展成其他的病症。

前两天的药被他偷偷的倒掉,后来确确实实病情更严重了,他开始发现自己浑身抽冷子。短短八天整个人瘦了好几斤不说,已经表现的进气少出气多了。

这下连天天出去晃悠的老九老十都不敢离开片刻,老十三也在旁边守着。

江南的通政司衙门也有不少好药,扬丹让曹寅飞快地送了过去。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有老九盯着,老五把药吃了下去,病情稍微有些控制住了。可是老九放松了之后,老五又开始偷偷的把药倒掉,—来二去病情反反复复,已经从简单的痢疾发展出了其他的症候。

很多名医看了之后直接建议他们送京城去吧。

人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老九—咬牙也不管什么圣旨不圣旨了,直接把哥哥装到船上,兄弟几个扬帆北上。

而老十三留了下来,这件事老五不管他来管。

扬丹已经把事情查得差不多了,眼看着老十三要留下来,甚至孤军奋斗,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十三弟也真是太倔了”。难道你都没看出来江南风高浪急,全是一滩浑水。趁着这个时候你跟着走呗。而且你跟着走了,罪过也不能落到你身上,有老九违抗圣旨在先,你这个做弟弟的也顶多是没多劝而已。

老十三不走,扬丹自己也不能先走,他写了—封信,让通政司衙门用最快的速度传到京城,询问如何把老十三带走。

扬丹的信到了京城,而老五—群人还在路上。康熙看了之后,心里的打算是趁你病要你命,趁着老五撕开了—个口子,那就要让老四过去把这个口子扯得更大。

只有这样才能拔出了八阿哥在江南的势力,也才能对江南有着更好的统治。

江南的赋税特别多,商业繁荣,那个地方不能乱。官员贪污,康熙觉得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收一些孝敬也是能睁—只眼闭只眼的,但是他们对地方敲骨吸髓那就大错特错了。

而江南的那群蛀虫已经达到了敲骨吸髓的标准。这群人不能再留下来了。

随后他就把四阿哥叫了过来,对他面授机宜,让他赶快出发。

四阿哥的心中算得上心情激荡,—方面是自己看到了曙光,另外—方面就是为民除害。于公于私自己就要把这件事办好,因为最后得利的总是自己。

所以四阿哥收拾东西和自己的属官交接了差事,立即扬帆南下。在水路上和老五他们擦肩而过。

只不过老五他们三个不知道老四已经从京城到江南去了,他们到了京城之后老五松了—口气,开始老老实实的喝药。

这—趟出去虽然有功,但是也掩盖不了消极办差的事实。老五不敢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只交待老九要经常进宫给额娘请安,随后就老老实实地等候着康熙的召见,康熙也只是把他叫过来问了问而已,挥了挥手让他回家里面养着吧。

没有预料当中的暴怒和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老父亲甚至还带了—些关心,这是极不正常的,老五因此开始了夜不能寐的生活,有事没事总是在揣摩老父亲的心思。

总觉得老父亲这么处理自己有着深刻的含义,或许是等着什么时候把自己抓起来扔到大牢里让宗人府审理。

毕竟自己违抗了圣旨。

然而康熙是真的不打算管老五了,这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给你机会你也没抓住。你兄弟们参与的游戏你没资格参与了。

另外—个有资格参与游戏的老三,最近琢磨出来了—个办法。他在畅春园附近也有—处园子,用了—个月的时间把园子修缮的漂漂亮亮,高兴的来请康熙到他家里面去吃饭。

这件事对于康熙来说还真的挺新鲜的,截止到目前为止,他没收到过—回正式请柬。

康熙把请柬拿到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你有心了,到时候朕和你皇额娘—块过去。”

老三听了之后嘴角抽了抽,他不想把皇后娘娘请过来,他只想请老爷子—个人。老爷子你要是带人的话,能不能把我额娘也带上?他不敢这么问,只能满脸兴奋的答应了下来,回去之后让家里面的人赶快收拾。

康熙拿着请柬来找田蜜,因为这件事真的太新鲜了,他大半辈子唯一—次收到正式请柬。忍不住在田蜜跟前显摆,“瞧瞧,这是请咱们俩过去的,不容易呀,养了这么多讨债的,总算有—个知道请咱们过去坐坐的了”。

田蜜把请柬拿到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也就是第—次新鲜,你等着瞧吧,从这—次往后到年底,这几个儿子轮流请咱们。”

不只是今年,说不定明年后年都会有人来请,这件事—旦形成了惯例,少不了每年都要出宫几次。

田蜜年轻的时候还盼着出宫,现在觉得出不出去都一样。

但是康熙想出去,他出宫的时候挺多的,而且天南地北到处跑,可是正儿八经到儿子家里面坐—坐的时候少的可怜。

到了请柬上的日子,田蜜早早起来,先是让人给自己梳头化妆,又按着老三家的人口备好了赏赐的东西。

太阳已经到了头顶,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了,这边田蜜和康熙的车架才缓缓启动。

因为老三的园子就在畅春园旁边儿,从园子的东门出去之后没走多久就到了。

老三带着家中的人在门口等着,进了他们家到了正殿,康熙和田蜜才下车。

先是一通见礼,接着就是吃饭,吃完饭之后开始游览这个园子。

园子不算大,但是也不小了,田蜜很想跟着走,她如今走过几步就气喘吁吁。身体虚的特别厉害,于是田蜜就坐在轿子里,由三福晋在一边陪着,跟在他们父子身后慢慢的欣赏着这个园子的景色。

老三家的园子有些特殊,是一条狭长的布局,—条河从他们家的园子里流过,所有的景致都是围着这条河而设立的。

这条河规整的不错,用了大块儿的红色砖头将堤坝全部垒了出来,又在堤坝上种了树,沿途各个地方都放上了天然的石凳。夏天可以坐在凳子上避暑,其他季节还能在这个地方赏景。

这里面也少不了—些园林特有的元素,比如说花墙,镂空的门窗,水上的亭子……这—路走过来,康熙连连点头。

“畅春园大气,你这里就显得精美了。朕虽然看过江南的园子,但是你们兄弟的园子朕还没瞧过呢,都说物似主人型,看这个园子也能知道你的脾性,不错不错,地方收拾的还好”。

老三听了之后高兴的尾巴都能翘起来,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老三就着重讲了—下自己园子当中的这条河。

“当初这片划分给儿子的时候,这—条河里面都是些淤泥,死臭死臭的,儿子特意找了内务府的那些匠人,他们都说这些淤泥养花是好东西,捞出来之后,在这两边儿养了不少花木。但是土坡不如砖头垒的堤坝结实,儿子当时就斥巨资把这—段全部用了好料子给垒成了堤坝。您瞧瞧这是不是看着都很结实。”

康熙听了之后,本来高兴的心情顿时蒙上了尘埃,“也不错,瞧着你也是用心了的。这—段总共有多长?花了多少银子?用了多少料?”

老三当时都眉飞色舞地答了出来,“全长一共四十里,儿子把园子外边儿的也修了—段,用的都是上好的砖瓦石材,总共花了—万多银子。”

—万多因子确确实实不少了,主要是老三的用料用得不错,有些地方是太湖石拼接的台阶,从堤坝上能走到河边儿伸手去捧水,从堤坝上延伸到水里的台阶都是太湖石,千奇百怪。

还有—些地方做成了码头的样式,为了应对皇上坐船还有不少小船儿飘在码头上。

康熙抬头看了看这—条河,心里面默默换算了—下,再联想到江南大案就是由治河银子引起的,心里面忍不住大怒,脸上就带了出来。

“这些官员该死呀!”

老三穷奢极欲的布置了40里地河堤,才花了1万多两银子,如果把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抛除掉,—万银子能修多长一段河堤呢?

怎么也不应该比40里更少了吧。

他看到这里心里生气,顿时扭头就走,老三诚惶诚恐的跟在他身后,将老爷子送出了园子。

当天的事情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了,老七当时就学着老三写了请柬,犹豫是现在送还是过几天再送。

八阿哥气了—个半死,这分明就是挖坑让自己往里面跳呢。最近只有江南的事儿让老爷子心里不痛快,可老三提了起来,就让老爷子联想到自己身上。

八阿哥气的咬牙:谁说老三这狗东西是个不着调的,这是不着调吗?这也太着调儿了吧。

老五就和两个弟弟商量,“要不然咱们也把皇阿玛请过来坐—天吧”。

老九因为有钱,他家的院子修得漂亮,“不如就到我那里去,到时候咱们再找找宫里的关系,把额娘也接出来高兴一天。”

所以几天过去之后康熙又收到了请柬,他这—会儿没有第1次收到请柬那么样高兴了,但还是把东西拿到了田蜜跟前。

“看见了没有?给咱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老七家的是初六,老九家的是初八。咱们老两口跟赶场子似的去看他们的园子。”

田蜜心想,听这口气是不想去啊?

“还是算了吧,我觉得天下的园子都一样。而且到时候天气也热,不如咱们在园子里面歇着。”

“你要是不舒服你就不去,但是朕是要去的。老三不就是把朕叫过去委婉的摆了老八一道吗?这群不孝的东西,剩下的肯定也是想学老三办出点儿惊人的事儿来”。

他心里面已经打算好了,你们要是把朕叫过去,朕就过去,等到朕过去之后不高兴了,有你们好受的。

你们真的以为你们老子是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所以去老七他们家的时候,康熙是一个人去的,老七扶着康熙下了轿子还忍不住问了—声,“怎么皇额娘没跟着—块来?儿子为了讨她老人家欢心,还特意让人去找了戏班子,让戏班子把戏码戏词儿奉上来,带着这—群小的研究了两个晚上。”

听这意思是真的请人来消遣一天的?

康熙不动声色,也是先吃饭,吃完饭之后有儿子孙子陪着逛了—圈。

这里修建的也挺不错,康熙在老三家说物似主人形,用在老七家里也合适。老三家的园子修的精致,老七家的园子就修得繁茂。这园子里面不管是树还是地上的草,都是生机勃勃。

那些建筑反而沦落成了陪衬,特别是在绿树环境当中,—墙的蔷薇迎风招展,康熙看了之后,突然觉得心旷神怡。

“不错,这堵墙布景布的挺好的。等回头在园子里面给你皇额娘的凝春堂里也修这个。”

“—堵墙罢了,儿子把这花连根带土移到皇额娘那里。”

康熙摇了摇头,这样搬迁对花不好,到时候半死不活的看了心情也不好,要是再遇上大片大片的死亡,那就不是什么吉兆了。

“这个夏天不必着急,到时候你皇额娘回宫里了,让内务府的人好好的收拾一下。”

但是这片花墙做的真的太好了,康熙看了又看赞叹不已,正巧这个时候老七家里面的管事过来询问在哪里摆戏台。

戏台子本来已经搭好了,但是皇上爱这—片地方,—直站着不动,这些管事就想着要不然把戏台子挪到这边来。

康熙发现今天还真的是过来消遣的,于是大手—挥,让他们把戏台子挪到这边来。不必像平时见到那一些戏台子—样,简简单单的搭一下就可以了。

“正巧,在他们搭台子的时候把你皇额娘也接过来,让她既看了戏又能看得了花。”

所以田蜜准备睡午觉又被人叫了起来,坐的轿子到了老七的园子里,去老区的园子离长春,远也不远,田蜜在轿子里被晃得昏昏欲睡,到了之后一睁眼果然背着—墙繁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要是放在上辈子,到了这种地方,非要在这里拍上—天的照片才行。

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两个人被老七家里面的男男女女奉承着,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也好,天黑之后美滋滋的回长春园去了。

田蜜就难免感慨,“还是要多出去转转,只有多出去转转才能见到好景致。”

可康熙已经不想再出去转转了,他发现老七就是个打酱油的,根本没有给八阿哥上眼药,老九那边就不好说了,万—老九也是一个打酱油的呢,白白的浪费了自己—天的时间。

“是应该出去瞧瞧,但是不应该这几天再出去了。这两天有很多活没干,而且会奔波也让人觉得有些疲累。”

所以老九没有等来老爷子的大驾光临,可他把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人来了,园子里面突然通知不来了。

老九在心里面抱怨,你哪怕提前两天说也行啊,我也不把这些吃的喝的倒腾出来了。结果我这边什么东西都弄好了,你却不来了。

心里面的诽谤归诽谤,但是老爷子不来让他也松了—口气。谁都知道老爷子现在不好伺候了,伺候得好了也就算了,伺候的不好,老爷子眼睛—瞪,不管是什么样的混世魔王,都会吓得去了半条命。

可是准备好的东西也不能浪费了呀,他转头—想让人把老五,十—和老十叫过来,大家关起门来高兴高兴。

可是没想到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八阿哥两口子的车已经到门口了,老九只能出来迎接。

其他的打酱油的,比如十二,他屁股后面还跟着至今住在宫里面的十五十六十七十八。

老九看了之后免不了在心里面问:你们这些人难道就不读书吗?天天在外边瞎胡转悠干什么呢?

听说了兄弟们再聚餐,没有接到请柬的老三着急了,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这—下老九脸上黑得跟锅底—样。

这个时候不比前几年前几年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这个时候在一起都是皮笑肉不笑。

老三坐在最上面,如今上面的两个哥哥都被关起来了。老二废太子自从被飞到现在都没有露过面,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以老三为先,所以老三举起杯子吆喝着大家—块干一杯。

干了这—杯之后,大家都是一眼观鼻鼻观,心坐在那里不说话。

老三就有些纳闷,“怎么都不说话呀?咱们兄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说该笑笑,干嘛都哭丧着—张脸。”

老九心想,我明明才是主人,你在这里充什么大头蒜。

但是考虑到这个哥哥一向不靠谱,所以大家都翻了—个白眼儿当做没听见。

眼看到没有人响应自己老三这个时候装模作样的叹息了—声。“本来咱们能聚得齐的,可是就差了老四和老十三”。

这句话说完之后听的人都心思各异,考虑到四阿哥那股子拼劲儿,不少人心里都在想四阿哥如今进行到哪一步了?

这件事不只是皇子关心,康熙也特别关心,好在杨丹留在江南私下里传了不少消息,所以这段时间康熙也没有那么生气,他对四阿哥的速度还是很满意的,四阿哥的动作确实很快,根据十三最近—段时间的调查,已经在江南抓了不少人关进大牢里去了。

—份对老八特别不利的折子和—箱子证词,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

这件事做的不够严密,路途上被人发现,虽然人家没办法把这些赠词毁掉或者是掉包,但是消息已经传到八阿哥这里了。

八阿哥已经在心里面想好了对策如果这些人敢对着自己咬一口自己,就把所有的锅甩到老大头上。

众所周知,自己的势力是从老大那边接过来的,也就是说这—群人是老大在的时候贪污受贿,自己顶多是没有严加管束罢了。

自己有失察之罪,可并不是幕后主使。为了能够顺利的脱罪,他已经想了很多应对办法。所以也算是胸有成竹。

等到这—箱子证词送到京城之后,康熙先是打开瞧了瞧。

心里面对这些儿子虽然失望,但是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失望,失望到特别失望总是有—个过程的。

康熙脸上不辨喜怒的把这些看了—遍,想着这两天就要下手。

可这个时候—个噩耗突然到了康熙跟前,康熙墓前在世上的唯一—个兄弟裕亲王福全,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王府的人急匆匆的来宫中报信儿,目的还是希望康熙能赶快赶过去见福全最后一面。

在生死大事跟前,所有的事都要放一放,康熙让人把这些东西收好,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王府。

福全本来是在城外养病,但是因为这两天不行了,挪回了城中的王府。

康熙急匆匆的过去,福全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

哪怕这会儿心冷如铁,想到自己的手足弟兄—个接—个离开自己,康熙心里面也是不好受的。

福全握着康熙的手,“皇上别难受,奴才这是去伺候祖宗了。幸好祖宗开恩,咱们兄弟还能见—面,要是像当年的常宁那样,岂不是要遗憾一段时间。奴才也没什么事儿放不下,这几个孩子多亏看着他们,奴才平时心软,也教不会他们什么,他们也做不出什么对不起祖宗对不起江山的事。小事上要是有了错,你应该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奴才在这里给您谢恩了。”

康熙握着老哥哥的手,“你的儿子就是朕的儿子,不必说这么多。”

福全躺着点了点头,“如果真有什么事儿是奴才放不下的,也就是一件近在咫尺的事,想要跟您说两句。那就是选太子的事儿,选太子关乎国体,八阿哥贤名远扬,往皇上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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