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蜂巢案(2) 这可是能让天下兵马大元
这配合几乎天衣无缝, 一气呵成,快得都叫人来不及反应。
何止心有灵犀,简直神来之笔。
春梅忍不住喝一声彩, 身后的宫中侍女更是忘了李非这“情敌”的存在, 个个击掌俏叫, 而士兵们则高呼“大帅威武”。
随着沙漏到底,孟海英高声“时间到”, 双方竟是打了个平手。
黎原与昭阳两相击杖,这是他们每场比赛完的固定庆祝动作,黎原策马过来, 他如今是殷莫愁手下, 因和士兵们一同喊声:“大帅威武!”又道, “大哥,你第一次打马球能打成这样,很了不起!”
李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嘿,是殷帅教导有方!我没什么啦!”
昭阳路过:“大哥不要谦虚,情话也许会骗人, 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只要一个人的心中有爱,就没有是不可能战胜的。大哥!相信自己, 真爱无敌哦!”
李非:……
殷莫愁:“这丫头, 什么时候开始语出惊人了?”
昭阳丢下一句, 怕被殷莫愁责怪, 人早跑了, 剩下黎原苦哈哈。
“自殷帅上次在霖铃阁开导昭阳,说夫妻相处之道如练兵后,昭阳回去后就说她豁然开朗, 开始看男女相处道理的书,整个书架都是,还说要当嫁妆,到时带出来。”
殷莫愁:……??
黎原叹气:“后来经与顾夫人谈论,她更确信所学之术可帮助人。现在她自诩情感大师,不仅时常跟几个公主兜售恋爱之道、御夫之术,连被陛下冷落的妃子们也会来找她开导心情,简直就差在宫里公开授课了。”
说完,满目哀怨地看着殷莫愁,就差没说“大帅,瞧你干的好事!”
李非听罢哈哈大笑。
殷莫愁则一脸“天哪,我到底教过昭阳些什么”。
所以上个月河边郊游,昭阳对顾岩夫妇相敬如宾的夫妻相处之道那么好奇。敢情是收集教学素材?!
昭阳这边下了场,侍女们赶忙围上去伺候,擦汗的、递葡萄的、扇扇子的,昭阳却板着脸,对一个个小侍女的头敲爆栗,嗔怒道:“别以为我没听见,一个个都给殷帅喊加油,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有殷帅没主子。本宫再也不带你们出来丢人现眼。”
昭阳能带出来的侍女都是其心腹,和昭阳感情极好,因此左躲右闪的,推搡一团,此起彼伏地喊着“公主饶命”。
殷莫愁几人看这边笑闹不停,心情都一派舒畅。
“真可惜。”黎原看李非,“早知道大哥这么有打球天赋,我们就多打几场。不然大哥下个月就要去出海,来回就是一年。”
李非:“楚伯新收购了几条商船,我们定好一批丝绸和瓷器去南洋。前些年都跑西南线,已经很久没去南洋了。那些生意上的老朋友还给我写信,说连接风宴都准备好了,哈哈。”
他干笑两声,下意识去偷看殷莫愁的表情。
原来,当年李非为调查杀害父母的凶手“黑猴子”,曾远赴南洋。后收获甚微,便将重心转移回中原,不过倒是在南洋认识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经过这些年,他查到当年大皇子遭遇客栈惨案的背后是冯标,冯标背后是全新教。而殷莫愁刚查出全新教背后是龙隐门,龙隐门背后又是北漠人……
大皇子之死已经不是李非个人恩怨,所涉的是两国不亚于一场决斗级别的战争较量,殷莫愁明确表示不希望李非卷入,李非亦自认没有能力左右国家大事,加上黑猴子、冯标和龙隐门杀部的杀手都已死,为父母报仇的事算告一段落。
事情虽远远未完,但已有轨迹可循,李非才终于腾出空陪楚伯远航。
殷莫愁微笑说:“生意的东西瞬息万变,你在南洋也有那么多分号,该去看看。”
李非扁起嘴。
殷莫愁总算看出他有点不高兴:“看你的样子,不想去?”
李非:“也不是,就是要有大半年都会呆在海上。”
殷莫愁:“怕无聊吗?我神机室有许多小玩意儿,可以送你。”
李非黑脸,心道谁要你那些武器,哼了声:“在海上吃不到新鲜的蔬菜水果。”
殷莫愁想了想:“你们的路线是哪些?会停靠在哪些港口,南洋大多是我们附属国。我可以先发一份通牒,让你在沿路各国口岸得到优待。”
可真够善解人意的,李非在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你都不反对我出海?”
殷莫愁想也不想就回答:“因为你说过只要找到冯标,揭开谜团,就陪楚伯远航,这是你的计划。”
李非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罕见的善解人意有点来气:“但我不想我的计划里没有你。”
殷莫愁:?
连黎原都听出来,李非绕了这么个大弯,是想殷莫愁出口留他。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殷莫愁问完,又补充说,“无论身在何处。”
李非没辙了,叹气:“隔那么远,我又不在你身边,以后只能靠通信。”
殷莫愁:“你写的那些药膳方子,我府里的厨子现在都做得很好。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哦,难不成担心我会复食曼陀散吗?对我这么没信心。”
李非连忙说:“当然不是。”
“那就行了。安心去吧,我等你回来。一年后,说不定我天天吃你那些菜谱,还长胖了。”
大元帅不轻易说笑,还拿自己开玩笑,那一本正经的低沉中音……
黎原扑哧笑出声来。
李非则哭笑不得,看着殷莫愁就像在看着个傻大个儿,这么不解风情,万一这一年内有人趁虚而入把这傻大个骗走呢……
直到殷莫愁放缓了语调说:“楚伯是你最亲的亲人,他年纪不小了,你想多陪陪他,这不是你说过的吗?”
李非:“可是……”
殷莫愁又安慰:“南洋那边也有大宁使官,我写封信,你遇到问题,可以我的名义,让当地使官协助你。”
老实说,这样无条件的支持令人感动。李非也听出来,殷莫愁不愿成为他陪伴亲人、履行对楚伯诺言的障碍。
“再看看吧,其实没我在身边,楚伯更开心,他成天嫌我烦。”
李非把和楚伯的悲催关系道出。
“去不去南洋,你自己决定,我都支持你。”
心知得不到殷莫愁的挽留,也没什么好“撒娇”的余地,应不再说这话题。
了结无疾而终的试探。
“东家!”一个厨师打扮的少年在府兵的带领下闯进来,见了李非扑通就跪,“不好了!出事了!楚伯他、他……”
“姜儿?”李非认得这小厨子,是霖铃阁掌厨关豪的小徒弟。
“楚伯怎么了!”
姜儿喘了几口大气,方说:“楚伯没事,是楚伯他让我来找您,少东家快回去!”
李非放下半颗心:“吓死我了,还以为楚伯怎么了——等等,霖铃阁出什么事?”
霖铃阁作为京城第一大酒楼,每日客似云来,是不是也达官显贵互相看不顺眼发生斗殴的,但有个经验丰富的老掌柜调解,这都不算事儿。
何况今天是歇业的日子。
所以李非的第一反应是“新灶塌了”?
霖铃阁客人多,翻台也快,因此对上菜传菜要求速度极高,而且因多增加了量贩业务,现在连早上都要营业。原有的后厨已经不能满足需要,主厨关豪提议干脆扩大后厨,建了个大概本朝最大的灶台。
“不,不是!”姜儿跑得肺快炸了,“死、死人了……师,师兄们全都死了……”
李非感觉被人顿时打了一棍子似,懵了!
姜儿哭着说:“是食物中毒,发作太快,喊大夫都来不及……师傅也,也……”
李非当场就炸了:“关豪如何!”
姜儿则呜咽起来。
李非被这小子搞得要心如火燎,倒是黎原这时出声:“姜儿你别急,好好说话。”
姜儿稳定心神,抹了把眼泪:“师傅今天趁着开锅,给做红烧河豚庆祝,几十头河豚,一盆端上来,师兄们都抢着吃,辈分低的就吃得少。我是因为负责熬鸡汤,就先喝汤。然后,然后他们都发作了……师傅和几个徒孙吃得少,但也中了毒,现在楚大掌柜请了大夫回来,照看他们。”
夭寿,河豚中毒,真是会死人哪。
周遭空气顿时凝结。
事态严重,李非度过短暂的惊怒,开始冷静下来,转头对殷莫愁说:“莫愁,我得赶回去。”
死那么多人,他是东家,有善后的责任。
“等等。河豚中毒?”殷莫愁说。
李非不知道为什么殷莫愁要重复询问。
“是、是河豚毒……”姜儿战战兢兢回答,“师兄们一开始喊胸闷气短,接着抽搐、呕血……”
“报官了吗?”殷莫愁又问。
姜儿:……?
黎原提上司翻译:“消息传出去了吗?”
姜儿:“楚伯不让我们对外说……但是……请了好几个外面的大夫来……”
殷莫愁低声道:“死了这么多人不是小事,京兆府定会介入。”
河豚中毒少见,但也不是没人听说过。而且霖铃阁首席大厨关豪对河豚想必十分清楚,关豪也中了毒,他一定是马上就反应过来是河豚有问题。而且还有大夫的诊断。
殷莫愁又不在现场,她怀疑什么。
“孟海英!”殷莫愁快速下令,“你先亲自去找乔尧,让禁军正式接管霖铃阁,务必要赶在京兆府前一步。春梅冬雪备马,带上一队人,现在随我走。”
“得令!”孟海英对那些还在偷看宫女的士兵们喝道,“还愣这干嘛,集结出发!”
校场旁边就有马场,备马都现成的,孟海英走之前回过来:“末将一会就到!”
关西之虎平时就有点虎妈,这么唠叨一句也没错,但听起来就总觉得怪怪的,做手下的办完事当然是要过来跟主子汇合,何必要这么多余补一句呢?
那口气好像在说“别怕,我很快就来保护你”。
可是能叫满朝闻风丧胆的殷帅会怕什么?
事后李非想起来,只怪当时的自己粗心。
昭阳过来:“我们也……”
殷莫愁打断:“你们下个月就要办婚礼了,不要过来凑这晦气,乖。”
“大帅!”黎原靠前,他现在不当是准驸马,更是兵部侍郎,殷莫愁手下的干将。
“好吧,”殷莫愁放松语气,“你跟我走。”
说罢,手里缰绳一紧,马儿低嘶,恍若化身闪电,风驰电掣,直接从校场奔向霖铃阁。
“昭阳,你先回宫,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去找你。”黎原看殷莫愁远去,低声说,“没事就别出宫了,过几天你就是我的新娘。”
昭阳乖觉点头。
说完,春梅冬雪那边也整军完毕,和黎原一道走了。
霖铃阁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片刻便到。
“东家回来了!”
硕果仅存的霖铃阁伙计终于找到主心骨,个个泪眼汪汪地喊李非。
霖铃阁前东家为附庸风雅,阁内的回廊设置成九曲十八弯,李非心里急,觉得怎么走也走不完。
好在楚伯已经像风卷过来,劈头就道:“死了八个人,都是关豪的徒弟。剩下的,包括关豪,大夫说了,他们吃的河豚少,中毒不深,过两天应该就能醒过来,只不过以后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难说得很。我是嫌河豚脏,所以一口没碰,掌柜的刚好有事被人叫出去,也没吃上。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没有全军覆没,呵呵。”
饱经沧桑的楚伯苦笑了下,犹自后怕。
李非和殷莫愁临时赶来,身上还穿着骑射服,没换下来。楚伯边走边忍不住瞥殷莫愁,悄问:“她带这么多人来干嘛?”
“我也不知道。”看殷莫愁表情严肃,李非心里毛毛的,“我不敢问,要不你问问。”
楚伯的身体无意识地往后仰。
“我……我也不问!你都不问,我干嘛触霉头。”
楚伯整天怼天怼地,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殷莫愁也歇菜了。
春梅冬雪只晚于殷莫愁和李非片刻,她们到后也没去找主子,而是快速行动,将带来的人把后厨里三层外三层全包围。
到了后厨,现场一片狼藉,锅碗瓢盆碎满地,可以想象刚经历过怎样的混乱。八个死去的厨子已经被抬出去,只留下地上团团呕吐物混合着血迹斑斑,告诉别人他们死前经历过怎样痛苦挣扎。
“我们就是在这儿聚餐。”
楚伯掏出手帕,以左手捂口鼻,右手指着厨房内说道。
殷莫愁一言不发,不顾现场肮脏恶心,白衣皮靴踏入。
洁癖的楚伯当下就愣了:这姑娘够彪悍……
李非没来得及拦住她,语气发沉:“——关豪怎么这么不小心,明知河豚有毒,为什么还要冒险呢?”
“谁知道他在搞什么?”楚伯被那些呕吐物的味道熏得不行,闷声闷气地摇头,“你还总在信里跟我说,关豪厨艺了得,现在倒好,把他自己徒子徒孙都毒倒了,哪有当师傅自灭满门的?”
“大帅——”
孟海英急匆匆也来了:“乔尧已经带人,把霖铃阁全包围了。从现在开始,这里由我们接管,保证一条消息都出不去,一只苍蝇也进不来。”
“嗯。”殷莫愁轻轻捏了捏拳头。
第一次,李非见到殷莫愁如临大敌的表情。
不是在打手重重追捕她的画舫,不是在得知全新教已经连昔日酷吏的家都被渗透,更不是面对兵部尚书程远对她骤起的杀意。
怪了。
这只是民间的一起食物中毒案件。
不仅仅是出于对霖铃阁出事的关心,从一开始,殷莫愁略显过度的反应,到她现在森严的态度。孟海英和黎原都唯命是从。
李非把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细细的品了又品,他终于看出不寻常——
殷莫愁竟然有点紧张。
“哪儿不对?”李非终于忍不住问道。
“……关豪,我吃过他做的菜,”殷莫愁说,“昭阳和黎原带我来过,一点儿不比宫里的御厨差。你也曾说,他是你花重金聘来的大厨。”
李非:“但马有乱蹄人有失手,而且如果河豚如果本身就不新鲜……”
安静。
殷莫愁忽然又不说话,在一滩血迹前蹲下,静静看着,像着了魔。
洁癖的楚伯站在外面说:“他们中毒的时候我就在现场,那些贪吃河豚的,最先发作,开始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胸闷恶心,接着呕吐、吐血,最后双目失明,呼吸困难,全身抽搐而亡。整个过程持续了半柱香时间。吃得最多的,死得最快。”
楚伯摇头,放轻语气:“太惨了,我和老掌柜的束手无策,关豪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咽气。”
呕吐物和血混在一起,加上被打翻的油盐酱醋,气味实在一言难尽。站在外面等他们的几个小厨子和跑堂小厮都要用手肘掩鼻,而楚伯更是手帕捏着鼻子不放松,不经意间还翘着小拇指!
但殷莫愁就这么蹲着,她也是喜好洁净的人,却一反常态地容忍。
李非看出她的怪异,上前,手搭在她肩上,柔声问:“你还好吧?”
不靠近这些呕吐物还好,一靠近,妈呀——李非肚子不受控制地阵阵反酸。
李非也进去,楚伯只能在外面,扯起嗓门,靠喊的:“关豪捶胸顿足,想一死了之,我给拦住了。我告诉他不如留着条命,以后好好赡养他那些徒弟的父母。可关豪说,他那些徒弟大都少小离乡,这么多年跟着他,都把他当长辈似的,他都不知道他们爹娘在哪儿,唉……”
因为捏着鼻子讲话,说到“娘”发音时,声音有点娘娘的细声细气。
李非:……
殷莫愁打断:“不愧是天下第一酒楼,厨房都比豪门世家的都来得高大。”
李非不知所云,殷莫愁又道:“原来他是高个子……”
李非一愣,顾不上那终身难忘的味道,张大了嘴:“什么?”
殷莫愁终于抬头,却不是回答李非的话,而是面向孟海英,那猛将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她。
“他很高,而且手很巧,”她站起来,转身对李非解释,“他把毒药封存在一种特制的腊里,捏成丸子形状,一般人是瞧不见的,因为它被放在房梁上。”
孟海英早有警觉,在殷莫愁说话的同时,他的钟馗大眼已经向上搜寻,直到他终于看见了……
“他的脑子好使得很。为掩人耳目,没有将腊丸暴露在外,而是封在一个废弃蜂巢里。民间有习俗,都说蜂巢与蚁穴,如同屋与舍,不能轻易损毁蜂巢,还何况是个已经废弃的。
等到火一烧,开了灶,热腾腾的蒸汽熏化腊丸。那是一种液态的剧毒,每一滴都没有浪费地滴到锅里。看见没,蜂巢在那里!”
已经风干了的蜂巢,那是某个蜂群曾经的家,底部有些孔,正对着做河豚的那口大锅。
楚伯也顾不得肮脏,迈步进来,仰头瞧那“罪魁祸首”。
孟海英叫士兵,搭了人梯,马上就将蜂巢取下。难怪殷莫愁说凶手很高,因为一个士兵站在高高的灶台上,还得艰难地垫脚才能够到。
殷莫愁说:“蜡丸只是下面被熏出洞,靠上的位置应该不会被完全熏化,你看一看我说的对不对。”
李非亲娘可就是唐门之女,他自己也是经唐门老堡主亲自调.教的,拿了匕首将蜂巢切开,对殷莫愁点头。
她的推测八九不离十。
蜂巢□□。
楚伯被殷莫愁的观察力惊到了:“殷帅火眼金睛,是怎么从一屋子混乱中看出来的?”
他之前对殷莫愁的态度是惹不起躲得起,但现在顾不得这些。有人在霖铃阁里下毒,而且是对着灶台的位置,一毒毒一锅,无差别袭击,可见下毒者心狠手辣,为了毒死某个目标,不顾其他人性命。
犹记得老掌柜说过,李非最爱来的就是霖铃阁后厨。
那么投毒者针对的目标是谁?
是李非,还是关豪,或者是霖铃阁某个厨子,乃至某个食客?
下毒者又是怎么潜入霖铃阁,用蜂巢□□怎么说也要花些时间布置吧,霖铃阁每天客似云来,尤其到了晚上要通宵达旦营业,难不成下毒者是白天在这里?
白天,大大方方地在此走动的,只有是霖铃阁内部的人!
蜂巢的特点令投毒与中毒时间完全错开,他可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可刺杀的目标又怎么锁定呢,怎样才能保证毒死他想毒的人?
这简直无法叫人细想,一想,就不得不思索其心思缜密,手段奇异,令人毛骨悚然。
李非的疑惑也在层层累加。
殷莫愁:“我没有火眼金睛,我曾经追查过他,是我和崔纯联手办的第一件案子,在十年前,他也是唯一一个,不但没有被我抓到,还反被杀了个回马枪的对手。”
这可是能让天下兵马大元帅栽跟头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