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何来公正
张二郎像一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对于江巧,他丝毫没有愧疚之心。追名逐利的心思早已经在这段时间张老爹和张老婆子的劝说中根深蒂固。他觉得他一定能娶到一个年轻貌美会生儿子的女人。而不是这个畏畏缩缩,被捡来的孤女。
江巧看了一眼两步之外站着的张二郎,目光却放在了村长身上,“大伯,我不能说什么,这件事还是由您来做主吧。”
在江巧看来,自己从来都是孤立无援的,如果自己没有使用一点小手段来要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她净身出户饿死在街上那也是活该的。
现在老张家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即便村里都是本家人,也都在茶余饭后讨论这一家子的人品到底是哪一辈儿上出了问题,竟做出这种禽兽不如之事。
村长在村子里甚有威望。不是他做的多好,而是他处事不偏不依是个正人君子。故而,事实摆在眼前,即便这张老爹是他的亲兄弟,为服众,他也要给出个说法的。
江巧正是算计到了这一点,知道自己悄无声息的离开只会让别人以为是自己出了问题。现在好了,整个村子里没人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只会觉得自己是个受气包,舆论导向都在偏向弱势群体,自然,江巧在村民的心里就是受尽了委屈的。
村长闻言,搓了搓自己的手,“巧儿啊,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只能主持一个公道,你先听你爹跟你说说。”
张老爹本来心里已经想好了,让江巧出出气,自己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好好说一说也就是了。
可是没想自己给了棒子,江巧就是不接。
若是换了以前,让她干嘛就干嘛,现在怎么变得油盐不进了。张老爹便被动起来。
他当即便是走到张二郎跟前,一把将张二郎推倒在地,跪在江巧面前,“巧儿啊,是爹教子无方,让这么个畜生伤了你。现在你还在坐月子,爹也没想着让谁打搅你。这样吧,等你坐完了月子,咱们一家人坐到一起好好商议一下。”
张老爹还是想着拖延,想着先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等过段时间风声一过,自己再跟江巧提二两银子的事,大不了五两,那怕是十两银子也是可以的。
他的话才说出来,张二郎便一脸不忿地骂道,“爹,你知道这挨千刀的要多少么?她要五十两,我们哪有那么多钱?那不是要逼死我们么?”
江巧闻言便是一笑,“二郎,你这样栽赃就不好了吧?我能不知道家里的条件么?”
在场的妇人便是连忙道,“二郎啊,你这可不像样子,打的巧儿差点死过去了,你说说,你这样,谁还敢跟你过日子啊。也就是巧儿了。”
他们自然是不会说重话的,但是心里早已经将老张家列入了黑名单。以后若是江巧离开这里了,街坊四邻是一定不会给他们家说亲事的。不然就寻到五十里外的村子找媳妇,反正这村子里的媳妇儿大多都是临近村子里嫁过来的姑娘,谁也不会任由一个村子里的女孩子在这家受气。
张二郎听闻别人这般说,便是单手伏地要站起来辩驳。
这下好了,张老爹眼看不能收场,当即便是抄起放在炕沿上的大棒子后背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一膀子。
“哎呦!”张二郎吃痛大叫一声,张老婆子爱子心切,当即便是制止起张老爹来,“你这是要我的命啊。家里就一个儿了,你还想着把他打死绝了张家的后么?”
张老爹那是心疼的,怎么可能下死手。可是这张二郎从小浪荡惯了,也是从未挨过打受过气,自然而然的,一棒子下去就难招架了。
可是此时心疼有什么用,不打,这众目睽睽之下,怎么能服众。若是他一味偏袒张二郎,那江巧走后,一定是没人敢进家门的。若是这一次打的重些,说不准别人家还会看在他治家严谨的份上给张二郎保媒拉纤的。
“你给我滚开。”张老爹大吼一声,又要打去。
张老婆子现在已经狠毒了江巧,自己拉着张老爹却见拉不住,便骂,“因为那现世的王八羔子打坏了儿子,我也不活了。”
说着,便是直接爬在张二郎的身上,“要打就打死我吧?”
江巧“噗通”一声,从炕上滚下来,跪倒在地,惶恐不安地央求张老爹,“爹,您别打了。江巧嫁过来三年了,没生下儿子是我的错。休出门也是应该。”
在场众人听了这些话,村名自然是觉得江巧傻了,怎么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这般懦弱无能。
张老爹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丢开棍子去扶江巧,“快起来。快起来。”
江巧扶着炕沿站起来,被妇人扶着坐回炕沿上,便听张老爹道,“巧儿啊,你在家里也是受气,我是心疼你,给你些钱离开你可愿意?”
村名们听张老爹这般说,都等着看好戏。看看这位张家当家的能拿出多少钱来给江巧。
只不过众人心里总有些想法,想着总能给二三十两,不然这差点都死在家里了,不给点好处,江巧将他们告到县衙,他们一家子不光要一辈子养着江巧和孩子,还得给安家落户,那可是不小的一笔开支呢。
“十两。爹给你十两,你今儿便搬出去吧。”张老爹咬了咬牙,自己最多能出十两,剩下的还得给张二郎讨媳妇,那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
江巧抬头看了看村长,方才还说为她作主的,现如今听见张老爹豁出去了,悄无声息的,没声没响的,似乎是同意张老爹的说法了。
就在村里人觉得江巧就准备这么被撵出去的时候,江巧突然笑了笑,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张老爹说,“爹,三年来,我每年一个人种了十来亩地,养七八头猪,一年的收成也有三四两了,抛开我吃喝拉撒的钱,十两那是我自己赚的,你本该给我。捡回我来,村长给了一两,街坊凑了二两,娘也都收着,见有利可图才将我给了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