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黑白交融九华七杀

江念狠狠咬破指, 血珠染红白皙的指尖，她蹲在地上，围着掌门画一圈的密密麻麻的血符。她画出来的符咒, 才真正限制住天枢。

想了片刻, 她又一挥, 把陆鸣那些花把势给挪了进来，然后来到掌门身前，抬起，狠狠拍了一巴掌他的脑袋。

脑袋往后一弹，与墙壁相撞，发出清脆一声响声。

“砰！”

好听，是好头！

江念『露』出微笑, 揽起袖子, 双张弓，把他的头当成一个乒乓球一样，拍来拍去拍来拍去。寂静黑暗的囚房里, 响起“啪.啪.啪”之类奇怪的声音。

小黑屋play正激情四『射』之际，江念注意到天枢的指动了动, 她连忙收回, 闪到一旁。

天枢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间漆黑诡异的牢房：头顶明晃晃宝剑高悬，墙壁上挂满各奇奇怪怪的武器, 血腥味与隔壁凄厉的惨叫一同灌来，让儿颇有些像人间炼狱。

他不是在天枢峰上打坐, 准备明日课业吗？怎么突然出现在里？

天枢疑『惑』地皱了皱眉，放出神识，发现儿是什么地方后, 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尝试挪动身，扯了扯旁边的锁链，头顶把尖利的宝剑猛地坠下，朝他笔直刺下。他的身子往旁边偏，又触动另一条锁链，于是墙壁上的八般武器，全朝他砸了过来。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后，天枢被一堆兵器埋在中，只『露』出一个脑袋。他眼中惊诧『迷』茫之『色』一闪而过，马上又恢复平静，望向江念，问：“……是七杀宗的待客之道？”

江念搬了个小板凳，靠坐在牢房前，笑弯眼睛，“是不是很热情？”

天枢注意到脚下的血符才是真正的杀机，便没有再动，“宗主趁我神游，将我的授课化身特意掳来儿，可是为何？”

江念听后，『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

好吧，原来只是授课化身，也不知道九华山的弟子一觉醒来，发现讲早课的人没了，到底是狂喜呢，还是狂喜呢？

她歪歪头，“既然掌门来了我们儿做客，继续呆在儿，感受一下我们七杀宗热情淳朴的待客之道吧。”

她起身准备走，忽然听后面天枢长叹一声。

天枢看起来像个中人，声音却很苍老疲惫，垂垂老矣。

“罢了，算宗主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江念转身，“找我做什么？打架、叙旧，”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冷笑，“还是说天枢峰底下的那只青鸾。”

天枢身微动，本想伸出，指刚动触发陷阱，一堆锋锐的武器砸过来，把他完全淹没。一时间，牢房里又是烈火喷涌，又是冰霜翻飞。

江念嘴角翘起，走到他面前，扒拉扒拉把人扒拉出来，继续让他保持浑身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的状态。

男人头发被雷劈得炸开，脸上漆黑一片，只有眼里透出一点白。

他深深叹气，仙风道骨形象转瞬消失，看上去像是烤焦的公鸡。

间牢房危机重重，天枢只好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用灵气在空中引导，殿阎罗漆黑的死气，与他身上清灵的灵气融合在一起，在暗黑牢房中组成一个太极的形状。

他道：“宗主，七杀宗出现，在魔道掀起血雨腥风，九华山未对你们出过，你可知为何？”

江念笑了，“前魔道多可怕啊，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后来我们七杀宗出现，替你们铲了他们，你当然高兴。”她坐回己的小马扎上，“不和你们让百妖在西南建妖国一样吗？”

看似是对妖怪们好，实际上，沉水河畔那样的地方，灵气稀薄，鬼魅频生。妖怪们过去后，还给仙门当个工具人，镇压西南。

而部分的妖怪还在傻兮兮的感谢当的仙门。

修仙的人都脏，江念想。

牢房中太极越转越快，天枢望向快速交替的黑与白，喟然叹道：“很多前，我把你带到林下海，没有想到日后你有此成。”

江念攥紧了拳头。

天枢：“你看太极，黑白交融，何尝不是仙与魔，九华山与七杀宗？你们以恶制恶，订正魔道，而我们看似在明处，可一直以来，必须用无数人的神魂『性』命为代价，去守护世上最黑暗的秘密。”

他的声音轻缓，像对小辈谆谆教诲：“宗主，九华山未必不是仙门的七杀宗，而七杀宗，也未必不是魔道的九华山。譬如太极黑中之白，白中之黑，我们各司其职，何必互相打扰？”

江念跟着望过去，太极悬在空中，黑白不断交融变换。

她听完天枢的话，没有被他洗脑，挑眉冷笑，“你是在骂己做的事，连魔修都不如了吗？”

哪有样的道理，好人都让他当了，黑锅都丢给七杀宗吗？

“我才不知道什么黑白相生，我只知道，”她将指甲掐进肉里，缓缓道：“若是当我遇到朝『露』，我可不用什么阵封印他的尸，我直接把他放出来，让他亲给己报仇。”

“若是我最先遇到曦儿，我也不信旁人的鬼话，把她重新推入绝境。”

“若是陆鸣先来的是七杀宗，我更不在他通过试炼后，随意舍弃他，让他轻易被陆家的人领走。”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慢慢看向角落里支离破碎的青。

魔垂着头，血淋淋地长发遮住神情，用身上残破伤口来无声控告当九华山的罪行。

江念沉着声音，“我不对一个小女孩下死咒，不『逼』她成为诱饵，不囚禁一只，慈悲渡世为世人舍弃飞升的青鸾，不『逼』他送死。”

她看着位长她许多的仙门之首，忍不住问：“算你们的出发点是封印魔渊，是为了天下苍生，可是你们所做的一切，难道是对的吗？”

天枢见无说服她，便直白威胁道：“宗主莫要再任『性』了，仙门不没有九华山，”他与江念对视，“但是只要我想，总出现很多个七杀宗来代替你们。”

世上有多少入魔的人，不是七杀宗决定的，而是九华山决定的。

君朝『露』、陆鸣、慕曦儿他们也曾相信过仙门所谓的公义，信过九华山。信过所谓的天下第一的宗门，渊渟岳峙的真仙。

江念看着眼前的九华掌门，咬紧唇，耳畔却出现另一道声音。

是少在滚滚劫雷中，忍着金丹碎裂之痛，认真对她说：“想回到过去，保护师尊。”

“让世间无人似你，弃仙入魔，无路可走。”

他说他想修人间正道，想护天下靖平，不是想像九华山掌门样站在最高峰玩弄世人，而是真的希望世上不再重复八百前的绝境，希望回到过去，站在落雨的石阶，挡在当孱弱无力的少女面前。

让世上只有七好门，不必有七杀宗。

江念开脸，有些仓皇地转身，走到一半，她突然扭头，“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她顿了顿，袖下掌攥紧，“若是你们想请神君来镇守魔渊，打开幻境后，以礼相待坦承以告，他未必不答应，何必用样龌龊的段，么来折磨他？”

天枢沉默半晌，才慢慢开口：“传说中记载神君如何慈悲，但终究是无确定的传说。魔渊之事，事关重，关乎天下苍生，我们不愿冒险。”

男人深深凝视江念，眼前的魔尊，与当那个无力挣扎的小女孩重合在一起，记忆中那场战浮现在眼前，带血的鸾羽，倒地的青鸾，还有始至终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孩。

天枢轻声叹了一口气，不愿再说什么。

时江念忽而捂住脸，肩膀微微耸动，声音断断续续地掌中漏出，“所以对一个无寸铁的女孩用死咒，把为了人间舍弃飞升的青鸾，『逼』入死地。好一个九华山，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宗门。”

“你们不信他主动为了人间去死，是不是？”她的声音变得很悲伤，像是在哭，又像在笑：“其实，我一开始也是不信的。世上怎么有么善良的鸟儿呢？”

天枢以为她在轻声啜泣，忍不住想起当的小女孩，脸上『露』出丝愧『色』，神松懈，出口：“你……”

江念松开，脸上没有如天枢所想那样布满泪痕，而是很平静，没有一丝表情。

原来淡棕『色』的眼眸，现在变得赤红如血，像漂亮的宝石。

天枢知不妙，下意识催动灵气，但为时已晚。

数只血蝶江念袖中飞出，化成一道血红的流光冲向天枢。眨眼之间，男人身上密密麻麻爬满血红『色』的蝴蝶，其中多数都被他身上真气阻截，却有几只顺着他的双目、耳鼻，成功飞入他的脑内。

江念将放在他的头顶，“搜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