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她想送他一世清欢

一见江念离开, 坟头砰地炸裂，君朝『露』从土坑里爬出，拍拍身灰尘, 从怀中拿出一块通信玉简。

他抬腿踢了踢陆鸣与慕曦, 这人一脸安详, 睡得很沉。

确认他们不会醒来，君朝『露』才靠着墓碑坐在地，捂住脸，肩膀微颤。

过了会，他慢慢放下手，捏着玉简，恍惚道：“真人……”

谢清欢对这称呼有一瞬陌生, “师兄？你声音……在哭吗？”

君朝『露』马否定：“没有！没有事！”顿了顿, 他认真叮嘱，“真人，快去沐浴焚香, 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一点。师尊要来找你了。”

谢清欢茫然放下玉简，不懂君朝『露』这句话什么意思。但他听到江念要来, 嘴角往翘了翘, 低头看眼今日穿银袍雪衣。

这登仙集里江念他买, 自从发现江念更喜欢他穿衣后，他便不怎么换以前青袍了。

谢清欢望向窗外, 蓝天高阔，云悠悠。

这有他很喜欢天空, 有他很喜欢颜『色』，也有，他很喜欢人。

他仰起脸, 浮现一抹苍笑意，忍不住又掐了掐自己掌心，害怕经历一切，又蜃夫人织出一场幻境。

指尖伤口粗暴弄破，血珠滴滴答答掉在玉铺成地面。

谢清欢笑了笑，感受到疼痛时，才能确定今所处，并非一场美梦。可他却觉得经历一切，比蜃夫人过去织梦要美好许多。

他忽然生起一股晕眩，靠着墙壁，『揉』了『揉』眉心。

青鸾生于天地间，力量与天地同源，今天道力量被异物抽走，他也感受到有虚弱。

“头疼？”

他听到熟悉声音，下意识轻轻“嗯”了声。

江念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想起一开始金丹碎裂也咬牙不吭声少年，心想，徒弟好像被她越养越娇。她狠狠心，没有走过去，依旧站在原地。

谢清欢睁开眼，“念念？”

江念：“朝『露』他们都告诉我了。”

谢清欢脸血『色』陡然消失，轻“啊”一声，眼中茫然与震惊交错，怔怔望着江念。

江念面表情，好像在宣判他死刑，“骗我很好玩吗？清微真人，嗯？”

谢清欢靠着墙才竭力站稳，张了张唇，发不出一点声音。

江念慢慢靠近，掐住他脖子，“好玩吗？”

谢清欢定定望着她，半晌，闭水蒙蒙眼睛，长睫微颤，“对不起。”

江念：“对不起有用吗？”

她不满谢清欢这幅闭目等死模样，和青鸾坠入深渊那幕重叠在一起，让她心中怒火翻滚，憋着一股又又恼又心疼复杂情绪。

谢清欢忽然睁开眼，握住她手腕，注入一道清灵灵，“念念，坏身子。”

江念深吸一口，抬头看他，青年微低着头，神情沉静而温柔。

对江念眼神，他仓皇开脸，心虚地垂下眼睛，不敢看她，又不舍得放开她手。

江念挣了下，“七杀宗不收用人，更不收你这种……”她有一言难尽，坐到桌前，喝一口冰凉灵茶熄火。

窗外天光扑进来，照亮她苍而疲倦面容，那身浅蓝衣裙透出粼粼光华。

她按了按眉心，小脸恹恹，长睫垂落，盖住眼底流光。

谢清欢攥紧掌心，趁着这时她走神，偷偷偏头看她。

很快他便发现不对劲，快步走过去，从怀中掏出灵丹，“你受伤了？谁伤到你了？”

江念抬起眸，眼底平静澜。

谢清欢手一顿，慢慢把灵『药』放在桌，明今非昔比，他并不能以徒弟身份，肆意享受人亲密关系。他后退一步，雪『色』袍角曳动，眉眼低垂，只有攥得苍指节，泄『露』心中不平静。

江念从瓷瓶里倒出颗碧『色』灵『药』。

这用清『露』草炼成，对于治疗神魂之伤极有效，可以肉骨活死人。

除了救他自己。

她面表情把灵『药』翻来覆去看了会，心想，世怎么会有这样鸟呢？

“过来。”她抬眸，冷声下令。

谢清欢怔了怔，茫然看着她，好像对她知道真相还不立刻杀人，感到挺惊讶。

江念：“要我第二遍吗？”

听到这句明显不悦话，青年低下头，慢慢走了过来，被江念一把拽住手。

不等他拒绝，江念双指用力，捏碎灵丹，粉末洒在他指尖伤口。

血珠冲淡『药』粉，从苍指尖跌落，江念定定看着地那滴血，一时间，什么话也不出来。

谢清欢拙劣解释，“这只小伤，等会我自己去擦点『药』就好了。”

完，他又一怔，心中漫又欢喜又酸涩滋味：到这时候，念念还没有杀他，还在关心他伤。

他低着眉眼，忐忑又小心地问：“念念，你不、不赶我走吗？”

江念脸神『色』淡淡，捏着瓷瓶，没有话。

谢清欢苍着脸，低声下地道歉：“我没有、没有生起过要对七杀宗不利念头。”

这江念自然明。

她在他天劫中就『逼』问过谢清欢。

起来，清微简直七杀宗大恩人，不仅把专业人才一输送过来，自己卧底还把自己给攻略了。

她微眯起眼，从瓷瓶里倒出一颗灵丹，自己服下。

与天枢交战弄出伤口开始愈合，清灵之灌入，连带心情也好了一。

谢清欢想到她那句“七杀宗不收用之人”，努力思索一会，又：“我能打架，也能做馄饨，”他忐忑看着江念，“所以，不能算用吧？”

江念按住眉心，又喝一口灵茶，抬眸与他对视，“谢清欢。”

谢清欢听见她称呼自己全称，脸『色』了，下意识站直。

少女眼睛很亮，浅棕『色』瞳孔像一块宝石，有温暖蜂蜜在她眼底流动。

她浅浅叹息，问：“谢清欢，你什么不能只谢清欢呢？”

谢清欢歪头，有惆怅又难过模样，伸手想抚平她眉心褶皱，但想到人即破裂关系，又默默缩回手。

江念在天枢记忆里看到了很多，包括后来血肉转生之术。

他们强行割下青鸾血肉神魂，做出这具名谢清欢化身。

难怪，当年师兄去九华山请战清微，一直人应战，这么多年，清微只有名号，而鲜少有人见过他真实面目。

清欢？

江念想到这名字，嘲讽地笑了一下，抬眸定定看向谢清欢。

这一世清欢，他何时曾拥有过？

也难怪他不会憎恨，过分善良，除开青鸾本『性』至善外，也因神魂被分割，被魔浸染那部分依旧还在魔渊锁着。

谢清欢不知道江念在想什么，只莫名觉得她眼神很悲伤。他心脏微微抽搐，犹豫片刻，走到江念身前，半跪下身，珍惜地握住她手，用脸蹭了蹭她手背，然后抬起双眸，温声道：“念念，生……”

他总不够聪明，不知道该何让少女快活起来。

“我，”他想了片刻，“我给你弹首琵琶？”

着，谢清欢眼睛一亮，又找到一点自己不用之人依据，“就算你要赶我走，让我先教会朝『露』几首清心之音，日后若你再……”

江念打断他，“这不结契之音吗？你还想教人，想人对我弹。”

谢清欢微低下头，小声：“不教他那一首。”

江念莫名被他取悦，问：“只给我弹？”她伸出手指，挑起他下巴，叹息道：“清微真人，你这样骗我，我们做不成师徒了。”

谢清欢眼眶通红，极力忍着泪，轻轻“嗯”一声，觉得江念极温柔善良，被骗这么久，还没有把他碎尸万段。但他心里还很难过，有宁愿直接被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

江念用手指拨了拨他睫『毛』，“不过还有办法，你可以留在七杀宗。”

谢清欢心中一紧，“什么？”

江念捧着他脸，抚『摸』他冰凉细腻肌肤，“啧，你姿『色』尚可，试试自荐枕席，不定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不赶你走啦。”

谢清欢微微睁大水眸，神『色』怔怔。

江念挑眉，『摸』了把他脸，假装不悦，“怎么，你还不愿意？”

想爬她床男人可多着呢。

谢清欢喃喃：“我可以吗？”

他回想记忆中青鸾结契，一定要赠予主人世最珍贵华美之物，或天地之巅美玉，或南海之极东珠，或自己身，最华美丰润羽『毛』。

羽族总喜欢这闪亮美丽点缀，送予自己最喜欢人。寻常鸟这样，何况青鸾身神鸟，排场理应更大。

恨不得穷尽天底下奢华富丽、种种美好，一一在主人面前铺陈。

他想起前辈结契时漫天烟霞，百鸟相拜恢宏场景，又想到自己今身一物，苟且活在世，总觉得对念念太过轻慢。

他也很想振翅而飞，穷极天幕，她去摘天星辰，

又或潜游四海，她去寻海中最美东珠。

但他生虚掷，再法振翅而飞，也不能游尽四海。

念念很好，他不配了。

江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久久沉默，凑过去，问：“你不愿意么？”她笑了一下，“也对，堂堂清微真人，肯定喜欢被供在神庙，哪里肯折辱当男宠，不？”

谢清欢：“不。”他抬起水雾蒙蒙眸，握住江念手，极认真地：“可我现在、暂时……什么都给不了念念了。”

江念嘴角翘了翘，“怎么，当男宠不就靠脸好技术棒嘛，你还想送什么？”

谢清欢低声道：“很多，所有。”

他目光掠过江念发髻那支碧『色』簪子，心神一『荡』，脸微微一热，心想，从前青鸾只有正式结契契主，但念念只想让他做男宠。

他一所有，空剩一副不差皮囊，比不了过去，好在念念喜欢。

所以，应该也可以吧。

何况，他早就送过她一根羽『毛』……他身最漂亮翎羽。

江念往软榻靠住，手抵着唇，见他『露』出恍惚之『色』，自己心也在砰砰跳动，但她强忍住心悸之感，冷哼一声：“不愿你就走吧，我去边风月找一……”

话音未落，就见他苍着脸，攥紧指尖伤口再次迸开，滴滴答答往下流血。

“我愿意，”他抬手想扯江念袖子，又怕弄脏她新衣，只好低声：“不要去找人，他们不会弹琵琶，没有我好。”

江念看着他指尖血，想起被魔吞噬苍面容，心中腾起一股名郁，谢清欢见状不对，想再给她弹首静心之曲，却被一把抓住手腕，压在床。

江念眼里赤光流转，坐在谢清欢身，手指抚着他冰凉唇角，看了半晌，忽而低下头，像猫一样，蹭了蹭他脸。

谢清欢本来想什么，被这么一蹭，脑中轰隆声响，一片空，只知道定定望着她。

少女小脸瓷，被光线镀层朦胧光。

她瞳孔赤红，藏着血海，圣洁又蛊『惑』，危险，又让人沉.沦。

江念俯身，轻轻咬着青年唇，再次轻声叹道：“什么，你不能只谢清欢呢？”

谢清欢沉在她息中，许久才回神，首先想到她心魔，便抓住江念手腕，“念念，你……”

江念反手扣住他手，十指交缠，垂落鬓发落在谢清欢脸。她歪歪脑袋，像想到什么好玩玩法，把发髻簪子拔.出.来，浓密墨发霎时散落，淡淡馨香在空中流转。

谢清欢担心她身伤，蹙眉道：“念念，你试着心中默念清心诀，可以清心静，平复情绪。”

江念要笑了，都到这份，还让她念清心诀？

念屁！

她把簪子放在谢清欢唇边，喝道：“咬住它。”

谢清欢抬起水汽弥漫眼睛，神『色』茫然。

江念继续道：“要簪子掉了，你就不用待在这里了。”

谢清欢连忙咬住碧簪，也因不能开口话，只好握住江念手，默默给她注入清灵之。

江念得眼前一黑，胡『乱』扯下他外袍，把他双手绑在一起，然后轻轻拍了拍他脸，很凶狠地：“你能不能有点当男宠基本素养。”

谢清欢想，他会努力学习。

但他又不敢张口，怕嘴里簪子掉了，只好对江念眨眨眼睛。

江念弯下腰，捧着他脸，慢慢凑过去，咬了咬他唇。他们从前亲吻只浅尝辄止，轻轻触碰就心『乱』麻，彼分开。

她闻到谢清欢身淡淡冷香，息与他交缠，看着他苍脸一点点染羞『色』，最后紧闭着眼，长睫簌簌颤抖。

江念笑了一声，抵着他脸，“我教你怎么当男宠呀，你要记住，以后好好服侍我。”

谢清欢过脸，头陷入枕里。

江念低头，轻轻亲了他眼睛，感受到他眼皮在微微颤抖。她低声：“怎么，你不敢抬眼看我吗？”

谢清欢听到这话，掀开眼帘。江念坐在他身，身体压低，精致锁骨之下一段肌肤雪细腻。谢清欢只看了眼，耳根立马红了，又飞快闭眼，偏开头，紧紧咬住嘴里发簪。

江念『摸』他脸，叹息：“小美鸟，你不行啊。”

……

天光渐暗。

江念仰起脖子，微眯起眼，眼里蒙层朦胧水光。隔着层水雾，所有一切都很模糊，床帐绣展翅凤凰有了重影，仿佛交颈而飞。

她想起幻境中初见青年，想起他沉入魔渊时绝望模样，又想起这年来，和谢清欢相处点点滴滴，不出欢愉还惆怅。

不愿再看他嘴角染血，不愿再让他地底受苦，不愿让他慈航普度，却落得这样结局。

她想送他一世清欢。

谢清欢眼里水雾蒙蒙，像有流光溢开，深黑双瞳里，仿佛漫过一抹绮丽碧『色』，温柔缱绻至极。

江念低下头，盯着他眼睛，这双世最柔软清澈剪水双瞳，今只装着她一人身影。

而她时也不曾再去想其他人，眼里赤光转动，一身尖锐锋利杀慢慢消弭，神『色』温柔动人。她记起林下海睡美人，心想，从初见时她便被青鸾美『色』震撼，就算失去这段记忆，看见古籍青鸾画像时，也觉得他十分美貌，天下双。

人鸟，都很喜欢。

所以，算一见钟情吧？

谢清欢鼓起勇，扣住她手，生涩又紧张地凑过来，学着她刚才那样，轻柔地咬了咬她唇。

人目光相对，皆有几分沉醉与茫然，忘记自己身在何方。

江念回过神，见谢清欢眼尾飞红，怔怔望着她。

她下意识一巴掌糊过去，“哭什么？又不不对你负责。”

谢清欢懵懵懂懂望着她，慢慢抱住她，亲了亲她脸，“就像一场梦一样。”

江念：“醒来还很感动？”

谢清欢耳根泛红，低声：“不想醒来了。”

江念浑身发软，餍足地微眯起眼，靠在谢清欢怀里，甚至想点根事后烟。

大美人活『色』生香，滋味十分美妙。仿佛清冷雪水化开烧沸，格外明丽惊艳。

谢清欢忽然道：“念念，我去准备打点热水。”

江念拉住他衣领，雪中衣松松垮垮坠下来。她抬起头，在他脖子狠咬一口。谢清欢微蹙眉，随即笑了笑，任她像野兽标记一样，留下一殷红印子。

江念满意地盯着那道伤口，手指摩挲着，血丝从苍肌肤沁出，留下抹薄红，就像吻痕。

“去吧。”她靠在床榻，望着窗外暮『色』，等谢清欢离开，她就施诀清理了下自己，盯着凌『乱』床榻，『揉』『揉』眉心，坠云里雾里。

一开始明明想和他算账，怎么算到床来了？

好吧，过程彼都很享受就。

江念趴在窗台，用手戳戳养在窗台兰花，又『摸』了『摸』发烫唇，嘴角好像还麻，连带心里也泡着弯温暖春水，酥软麻痒。

她想起青年细密缠.绵吻，觉得脸好像又烫起来。

……

谢清欢仓皇走出寝殿，心跳快得出奇，倚着墙久久不能回复。他默念许多句清心诀，但一抬眼，就少女坐在自己身，双眸波光转动，汗珠从香腮滚落画面。

耳畔她喘息，小猫一样，娇媚又勾人。

被清凉夜风一吹，他才冷静几分，注意到自己身只着中衣，赤脚踩在地，落荒而逃时甚至忘了穿鞋。

他把自己收拾干净，取出一件青袍，又用灵凝成一盆水，注入铜盆中。冷水冰凉，他怕江念久等，便催动凤凰灵火，冷水烧至温热。

一簇通红火焰从掌心腾出，飞入水中。

从前每一次催动灵火，他都觉十分痛楚，唯有这一次，心脏麻麻痒痒，很甜蜜欢欣。

谢清欢勾起嘴角，捧住鱼洗，快步回到寝殿，快至门口时，他忽而面『色』一，皱紧眉头，看往九华山方向。

“滴滴答答”。

像水滴坠地，雨声淅沥。

谢清欢拧了拧眉，慢慢低下头，见鱼洗中准备好热水被鲜血染成通红，血水里，倒映出他苍而措脸。

他思索片刻，把血水倒掉，清理好身突然出现伤口，慢慢推开殿门。

少女披着他外袍，赤足站在窗前，抬头看天星星。

听见声音，她回头粲然一笑，小脸还红扑扑，眼睛弯成月牙。

江念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谢清欢低着头，没有话，走过来轻轻抱住了她。

江念勾住他脖子，靠在他胸口，听到青年胸膛里轻缓心跳声，嘴角翘了翘。

好去打水，结果什么水都没打，去这么久还空手而归。这人在当男宠委实很不合格，但她心中欢喜，便不计较。

她抬起闪亮眼睛，凝视青年俊美苍脸，目光滑过他眉眼，落在脖颈咬痕。刚才还温热肌肤，现在恢复一贯冰凉，她『摸』了『摸』，眼中几分怅惘，轻声：“谢清欢，什么……非得你呢？”

谢清欢不解：“什么非得我？”

江念把头埋在他胸口，没有回答，只想，什么青鸾非得他呢？

可若青鸾不他，她便不会这样，又爱又痛。

他知道自己身份吗？

他愿意了她放弃使命离开魔渊吗？

九华山人不愿相信神君慈悲，青鸾重伤封印入魔渊，可江念知道，他自愿了苍生牺牲。洪水肆虐，他会放弃飞升机会，留在人间，魔渊重现，他自然也会愿意放弃生命去镇住妖魔。

八百年前唯一一次反抗，振翅一飞，也不过了救一小女孩『性』命。

青鸾生来就这样，慈悲善良，天生最绝『色』容颜，最柔软心肠。

可江念却不愿意了。

她摩挲着青年冰凉苍唇.瓣，“我师父以前跟我，不要担心天塌下来，天塌下来总有高子去撑着，我不喜欢这句话，难道非得让他一人去撑吗？”

谢清欢轻声道：“果那人，自愿呢？”

江念笑起来，“很简单，让他不做人就好了。”

谢清欢对她猝然绽开血『色』眼，脑中空一瞬，再回神，发现自己变成一只小鸟，被关在了金笼里。

江念抱住金鸟笼，慢慢往外走 ，她披着谢清欢袍，长袍曳地，拖动着月华。她低下头，云鬓发松散落下，衬得脸只有巴掌大小，眉目精致又脆弱，但神『色』又透着倔强与坚定。

她望着怀中小鸟，声音轻柔：“小鸟没有人权，只需要听主人话就好了。”

又想起妖国鸟店时候，那时有了天下第一大漂亮，就招摇过市，跟人大声炫耀，拼命显摆，而现在，她却想像老板那样，金屋藏娇，金笼藏鸟，把他偷偷藏起来。

“你待在这里，”江念凶狠威胁，“再敢不听话，我就再也不要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