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红红白白的油彩覆盖在

红红白白的油彩覆盖在伊索的脸上, 黑『色』的碎发被水打湿黏在额头, 鼻子还淌着血，他的嘴角被红『色』的油彩勾出一个夸张的笑容，本人却没有任何笑意，他的唇瓣紧抿, 玻璃蓝的双眸没有愤怒也没有对杰森的憎恶，只是什么也没有。

仿佛刚才被罗宾压在地上, 眼睛里掺杂着恐惧的狂欢兔都是假的。

“这妆容真是丑死了。”杰森轻哼了一声, 语气像是抱怨地说道。他借着狂欢兔发丝上滑落的水珠，大拇指狠狠地碾过伊索的嘴角, 试图把狂欢兔脸上的油彩擦掉。

伊索垂眸, 被白『色』颜料染上的睫『毛』低垂颤抖, 像一只月光下的夜蝶。

猝不及防的，他发出一声闷哼, 喉咙一阵发痒。

杰森擦过嘴角的动作太过使劲, 扳开了伊索紧抿的唇瓣, 『露』出里面染血的牙齿, 鲜血顺着嘴角划出和红『色』的颜料融为一起，嗤笑从他嘴巴里挤出, 随即更加无法压抑的大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杰森看着对方即使被油彩覆盖也极其熟悉的容貌, 稍微皱眉, 狂欢兔的笑声令他汗『毛』直立，就和以前一样。

伊索想起了十岁那年他遇到的第一任罗宾，他们都是这样愚蠢执着, 和蝙蝠侠一起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拯救哥谭？他们并不知道只要有哥谭存在的一天罪恶就永远不会消失。

“我在笑你啊..果然罗宾都是你这样的蠢货吗？我脸上的油彩是防水的哈哈哈哈哈。”笑声更加张狂，与此同时，冰冷的刀子捅进了杰森的肚子，狂欢兔还恶意的抓着刀子在杰森的体内转了转。

杰森拔出刀子，心想我已经认出你了，防不防水有什么差别？愤怒却依然烧毁了杰森的理智，他撕开狂欢兔的外套，把那件挂着各种武器的外套丢下香水池，不间断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伊索的胸腔，伊索笑着笑着咳出鲜血，可他却停止不下狂笑。

地上溅起的不少水洼中模糊的倒映着他两的形象，沉默殴打的罗宾与狂笑不止的怪物，另一对蝙蝠侠和小丑。

....

....

小丑被蝙蝠侠关进了阿卡姆。

这是阿卡姆劫狱风波过去两天时间伊索收到的唯一关于小丑的信息，令人遗憾的是这条消息居然还是伊索在新闻上看到的。

没有收到小丑的指示伊索这两天一直待在家里，即使有小丑的指示伊索也不太想出门，狂欢兔的身上应该没有任何气味，那会影响他完美的潜行，就算有味道也该是火『药』、颜料味中的一种才对，而不是现在这种。

房间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世界，房间里昏暗温暖，除去空调自带的机械味，一种几乎让人窒息香味弥漫在房间里，主调为雪松和柑橘，副调为榄香脂、橡木、柏木龙涎香的香水，乌璐慕斯镇的森『色』。

本该是很清冷的味道，但当你全身都在装满它的池子里泡了十分钟，它就变得不再清冷了，就像是剥掉了高冷外壳的女『性』，她们依旧和其他女人一样热情如火。

伊索洗了不下三次澡也没能冲掉香水的味道，而这股充斥房间香味来源——伊索，此时穿着厚实的黑『色』卫衣衣和珊瑚绒的长裤光着脚缩在沙发上。

伊索惨白的脸上是电视的反光，他的双眸无神的倒映着电视里的画面，直到关于小丑被捕的新闻通过他的耳朵传入大脑，伊索的眼睛才稍微有了点神『色』。

那晚罗宾并没有把他抓起来，在狂揍了他一顿后，罗宾停下了，伊索猜大概是身上的两个血窟窿再不处理就快出事了，罗宾站起来，他的脸上全是血，可能是伊索因为咳血喷在罗宾脸上的，也或许是他自己的血不小心抹上去的。

总之，罗宾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罗宾的身影，伊索躺在地上眨了眨眼，不明白罗宾在玩什么把戏，当他试图从身上『摸』出枪打穿罗宾的脑壳时，他突然想起他的外套连同枪械一起被罗宾丢进了香水池里。

当然，他身上还有别的武器，类似小刀之类的，可那种东西掷出去万一没有致命的话，他会被罗宾杀死的吧？单打独斗他打不过罗宾啦，对方很壮、力气很大、装备也比自己好，只要暴『露』在对方眼下的话，对方轻轻松松就能擒住自己吧。

伊索不知道的是公认的『性』格最暴戾古怪的二代罗宾是唯一一个永远都不会想要杀死他的罗宾。

与蝙蝠侠最不相似的温暖阳光的大哥夜翼在触及逆鳞时也有可能诞生想要杀死伊索的情绪，伊索在未来会认识的两个罗宾弟弟更是如此，把自己置身事外的提姆还好说，达米安更是每天都在想方设法弄死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伊索。

因为杰森发誓过会保护伊索，即使现在伊索『迷』失了成为了小丑的孩子，可杰森坚信，伊索始终是杰森的伊索，而不应该是小丑的怪物。

伊索捏了一下鼻子把鼻腔里的鲜血挤出来，他站起来看了眼已经沉入池地的外套，真可惜，那些武器都得丢了，他踉踉跄跄的往家走，他之前被小丑打伤的伤口还没好，现在又被杰森揍，伊索觉得他的五脏六腑都快被捶碎了。

伊索这两天一直在家自己给自己上『药』，疼的厉害的时候就注『射』麻醉剂或者吃止疼片，他不打算麻烦阿丽儿。

他身上暂时没有会影响到他使用武器的伤口，他的伤口大多都覆盖在胸口和腹部，只有手臂上有一条不深的、被飞镖划开的伤口。

现在..？小丑被抓进了阿卡姆？他应该做什么？无论小丑是真的被抓进了阿卡姆疯人院，还是故意进去的，伊索都不能轻举妄动，他得等待小丑的下一步指示，他不担心小丑可能联系不到自己。

只要小丑想他就算被关在外太空，也可以给自己传递消息。

伊索冷静的一条条的删掉来自哈莉奎茵的短信和未接电话信息，然后关机把手机丢在了桌上，舒服的把身体往沙发里陷了陷，不管小丑是不是真的被抓，他都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

至于哈莉奎茵，哈？那个以自己妈咪自称的疯女人要做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她厌恶自己，自己也不见得喜欢她。

在沙发上蜷缩着睡了一天的伊索醒了，从桌上拿了两颗止疼『药』吃下，感受着身体里翻涌着疼痛逐渐消失，他伸展了一下身子，光着脚走向浴室。

他对小丑的推翻计划也早就成型，事情都在顺着齿轮转动。

伊索咬着头绳，随手把头发扎成马尾。他已经两天没有吃过除了止疼片和水以外的任何东西啦，尽管他不饿，他也知道他该吃点什么了。

伊索换上连帽衫戴上帽子，帽子几乎盖住了他的整张脸，他扯下了放在旁边充电的半脸面具戴在脸上只『露』出一对被浓浓黑眼圈包裹着的玻璃『色』双眸，面具上是红『色』的音量横标，横标会随着他的呼吸和说话的力度升高或降低。

他又在外边套了件『迷』彩外套，外套里只装了一把手丶枪和一把小刀，脖子上的绷带一直延伸到衣服内的皮肤，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中二病少年。

伊索戴着面具去了麦当劳打包外带了一份食物，不知怎么想的，提着一袋麦当劳去了酒吧‘今夜不眠城’。

今夜不眠城是哥谭最出名的酒吧之一，它前两年才兴起，仅在开放的两个月内就击败了曾经哥谭排行榜第一的酒吧，企鹅人的冰山俱乐部。

不眠城的装修优雅，标志是白『色』的十字架，上面被荆棘和月季缠绕，看上去更像是教堂，但当你走进它时，就会发现这是个夜店。

在这里你一定可以找到你想要在酒吧找到的乐子，仅凭这些就可以击败企鹅人的冰山俱乐部？

当然不，重点是它不属于任何哥谭目前已知的实力旗下。今夜不眠城欢迎所有放下仇恨、利益的单纯家伙光临。这是他们当初吸引目光的宣传语。

不眠城的开业瞬间拉走了企鹅人的风头，气愤之下的企鹅人派人试图在不眠城砸场子，据说去砸场子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回来，也就再也没人试图去找过不眠城的麻烦。

没人知道不眠城的幕后boss究竟是谁，也没人愿意去和未知作对。

昏暗闪烁着彩光下，伊索手中提着的白口袋格外显眼，伊索无视了酒吧里投向他以及他手上画着金『色』m标志的塑料袋的目光。

来酒吧的大多数人都是为了找乐子、喝酒、约炮，或者磕点『药』缓解一下平时压抑的情绪。

像伊索这样提着麦当劳来不眠城找个角落吃麦当劳的人简直就是奇葩，伊索去吧台随便点了杯酒，从调酒师手上抽出了自己的手，拒绝了调酒师暧昧的邀请。

伊索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他的前方是被华丽的帘子包裹着的舞池，伊索没有摘下面具尝试喝酒或者吃麦当劳，酒里被下了『药』。

就在调酒师调酒的时候——红『色』的伏特加倒入透明的『液』体窜起金『色』的火焰，调酒师丢入『药』片的动作很快，不过伊索的眼睛不是摆设。

伊索只是什么也没说，调酒师对自己有某种恶意，但伊索可以选择不中招，所以无伤大雅。

实际上，伊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他什么也不想做，也不是找乐子什么的。

他蓝『色』的双眸静静的注视着彩『色』贝壳帘子里舞动着的疯狂蹦迪的人群，帘子就像一条无法被越过的鸿沟，隔绝了伊索和外边的世界。

一股香气从他身后传来并且越来越浓郁，伊索顿了顿，换了个更加懒散的姿势，一只手臂立在吧台上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抓着酒杯伸出吧台的长度自然垂下。

然后一个身材高大和伊索携带同款香味的人坐在了伊索旁边，伊索不需要看都知道，这是罗宾。

因为他们曾经一起在香水池子里泡了十多分钟，他们身上带着相同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