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那天, 杰森没有抓到狂欢兔, 身上顶着两个血洞一瘸一拐的回到蝙蝠洞，他无视了阿尔弗雷德投向他的视线和布鲁斯愤怒询问他是否在他身上放了定位器的疑问。

杰森提着医『药』箱，在蝙蝠洞角落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给自己清理伤口。

emmmmm...

后来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被狂欢兔用刀子扎出来的两个血洞都被包扎好了身上的淤青擦伤也全被处理过了。

杰森猜测, 在他因为失血过多倒下后，阿福终于看不下去了无视了布鲁斯‘别管他, 得给他个教训’的话语, 替自己包扎了伤口。

阿尔弗雷德肯定不希望第二天蝙蝠侠的第二只罗宾鸟身体凉透了倒在蝙蝠洞里。

随后杰森和布鲁斯进入了冷战阶段，他们平时的交流也不多, 再加上这两天杰森被布鲁斯限制了行动, 所以冷战对杰森来说也没什么感觉。

布鲁斯自认为他对杰森已经足够容忍了, 他知道杰森和迪克不一样，他对待迪克的方法对杰森不适用, 所以他听从阿福的意见。

他允许杰森在范围内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小小的叛逆和自己的想法, 最近的两次行动都告诉了布鲁斯, 这种方法并不可靠, 甚至让杰森的行动更加毫无章法。

所以布鲁斯限制了杰森的行动，他让杰森待在庄园里哪儿也不准去, 直到决定改变自己的行为那刻, 不过更重要的是得等到杰森身上的伤好了之后。

杰森则对布鲁斯的做法感到愤怒, 他认为自己的行动不该被受到限制，他会做那些事情都是源于布鲁斯对他的不信任。

布鲁斯心中一直在想着上一代的罗宾迪克·格雷森，布鲁斯可曾记得杰森在过去的某一段时间也是听从蝙蝠侠命令努力做到最好的小士兵？

可是无论杰森怎么做、怎么努力, 他也没有从布鲁斯口中得到一句表扬，布鲁斯甚至会在阿福表示‘二少爷需要鼓励’的时候皱着眉头不赞同的对他说‘他还不及迪克一半。’

既然这样，杰森也不想在去迎合布鲁斯，他不会成为布鲁斯想要的乖巧的士兵，他先是杰森·托德，才是罗宾鸟。

就在今天，在韦恩庄园里待了两天的杰森趁着蝙蝠侠去夜巡跑出了韦恩庄园。

阿尔弗雷德端着食物敲了敲杰森房间的房门，推门而进。

看着干净整洁却唯独没有杰森那个人的床面以及灌着风的窗户，阿尔弗雷德淡定的把食物放在床柜上。

“二少爷，用餐的时间到了。”阿尔弗雷德关上窗户，离开房间。

杰森出门的时候没有穿着罗宾的制服，他只是在常服外边套了个短夹克，夹克里塞了他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所以当他在‘今夜不眠城’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时，他立刻从衣服包里掏出罗宾的眼罩戴上，别问他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个，现在不就用到了吗？

杰森点了杯酒坐在伊索的旁边，他注意到吧台旁边的塑料袋，他心中有些感慨又有些熟悉，四年没见了，他还是喜欢那些东西。

杰森的身体有些紧绷，今天的他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他不会想伤害伊索，伊索却不一定不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对准他。

想到这杰森有些焦躁，他认出了狂欢兔是伊索，可是伊索没有认出罗宾是杰森，所以狂欢兔对罗宾开枪是很正常的事对吧？

杰森不会告诉伊索罗宾是杰森。他想等伊索自己认出他，他们几乎形影不离的在一起生活了两年，伊索可以做到的对吧，事实上，杰森心里没底。

或者说，伊索不认出他更好。如果认出了他，他们就得在熟识对方的情况下背负不同的阵营大义向彼此发动攻击。

不，他更担心的是，杰森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低着头的伊索。

如果当初他被蝙蝠侠带走，伊索在那之后被小丑带走，他告诉伊索杰森为罗宾的身份，对于伊索来说会不会是一种背叛？他在韦恩庄园里享受着最好的教育和生活，伊索却不得不想法设法在小丑的身边活下来，在他答应了陪伴他，却没有他陪伴的情况下。

杰森一直都知道，伊索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他也有很强的依赖『性』，当你做出的事情让他觉得被背叛，那会狠狠地伤到他。

伊索轻飘飘的瞥了眼坐在他旁边戴着红『色』连兜帽和罗宾眼罩明显紧张身体僵硬的杰森，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

伊索把杯子放在桌上，转过头『露』出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盯着杰森道：“我身上伤没好，robin。”开玩笑，他被罗宾折过的腿还疼着呢，况且他也打不过罗宾。

不过伊索知道，他扎在罗宾身上的两刀子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好的。

杰森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听懂了伊索的意思，伤没好，不想和你互锤。

紧接着，伊索又冷冰冰地补充了一句：“当然，我认为你还是该防着点我。我怕我控制不住把刀子往你身上『插』。”

杰森听到这里，有些哭笑不得的应了一声。他抿了口酒随意问道：“狂欢兔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分别了四年，杰森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所以他没过脑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话一出口，杰森就后悔了，因为按照这个发展，以他对伊索的了解，他很可能会被伊索顺着话题怼。

伊索莫名的看了杰森一眼，嘴巴张了张嘲讽的词语压在舌尖，又强行咽了下去，最终没能说出口。“罪犯出现在酒吧不应该很正常？交易情报这种事不都是在酒吧交易？”

杰森轻呼了口气，不知道是为没有被伊索怼而放松的舒气还是有些遗憾的叹气。

“所以你是来这里..emmmm，交易情报的？”杰森干巴巴的问道，如果这是真的，他觉得他有必要阻止伊索，以罗宾的身份。

伊索皱了皱眉，有些搞不懂杰森态度的转变，要知道罗宾叫他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那作为‘□□’的他来这种地方不是很正常？是的，伊索在介意杰森对他的称呼，即使是在他们敌对的情况下。

老实说，当伊索闻到那股和自己相同的味道时，他以为他们会打起来，结果他想的事情没有发生，他们还和平的坐在一起喝酒，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线上、线下完全是两个人？

“不，父亲他被关进去了阿卡姆。”伊索摇摇头，他面具上的红『色』横标随着他声音的大小起伏着。“直到父亲想办法联系我之前，我暂时没什么可做的。”

“所以你来这...？”杰森顿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来酒吧如果不是为了收集情报，除了找乐子还能有什么？

“找乐子。”伊索理所当然地说道。

杰森的嘴角抽了抽，不知怎得，他明知道伊索会回答这个，可当这句话从伊索嘴里吐出时，杰森心里不高兴。

不高兴的同时，心中又有些窃喜。

“你居然是gay。”杰森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伊索愣了愣，没及时回复杰森，他一时间没懂杰森突然的意思。

“今夜不眠城是gay吧。”杰森解释了一句，他心中的喜悦消散了，听起来，伊索并不知道这里是gay吧，只是单纯地想找乐子而来到这里。

伊索这才把注意力真正的转交在酒吧上，无论是调酒师还是服务员、亦或者台上穿着暴『露』的舞者、搂搂抱抱的人们，都是男人。

“我是gay。”伊索收回视线，点头承认了自己的『性』取向，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美国早就宣布同『性』恋合法了。

他在阿尔曼斯的时候在德里克的帮助下弄清了自己的『性』取向，甚至答应了德里克的约会请求，不过德里克实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伊索无法放任自己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们最终什么都没发生就结束了。

杰森的心又因为伊索的话再次紧张起来，他干巴巴的问道：“喔，狂欢兔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伊索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眼紧紧盯着自己的杰森，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罗宾，如果你还记得？我们是敌对关系？”

“随便问问而已。”杰森装作无所谓的收回视线抿了口手中甘甜的青蓝『色』酒『液』。

伊索想了想，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突然他脑中浮现了曾在他十岁那年给他留下滚烫灼伤的身影。

“黑发、蓝眸，要很能打，最好从事为人民服务的职业，警察之类的。”伊索说道，随后仔细观察起杰森的面部表情，想要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因为伊索发现他说的择偶准则几乎与眼前的二代罗宾完美贴合了。

杰森表面淡定如鸡，心中慌得一批。

怎么总觉得伊索说的人就是自己？不对，伊索说的更像是罗宾的自己，而不是作为杰森·托德的自己，杰森·托德只是个小混混，不是什么英雄。

他记得伊索曾经说，他想成为警察，现在伊索却成为了和警察完全相反的职业，一个罪犯，还是罪犯大师的徒弟。

杰森甚至不知道在自己被蝙蝠侠带走后，伊索是怎么和小丑搅在一起的，小丑还称他为小丑之子，蝙蝠侠不允许杰森和过去有任何牵连。

伊索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地挑逗道：“你想知道这些，你对我有意思？放弃吧，你的蝙蝠爹地是不会允许你和小丑的孩子搅在一起的。”

“噗——”杰森刚喝下的酒喷在了桌上，其中有一滴飞溅到了伊索在桌上有节奏敲击着的手指上。

伊索盯着自己手指上蓝『色』的水珠，抬头在灯光下折『射』的格外漂亮的玻璃『色』双眸意味深长的扫了眼杰森。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咳。”杰森轻咳了一声有些结巴的道歉，他掀开自己的帽子『揉』了『揉』有些杂『乱』的头发，没有低头看，随意端了一杯酒抿了口掩饰自己的尴尬。

伊索没有说什么，他轻挑着眉，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他用那只没被酒水沾到的手卸下了面具，『露』出苍白俊美的脸。

上次伊索的脸上有厚重的油彩杰森没能看得清只能认出那是伊索，这次杰森终于看到了伊索的全脸。

对方幼年时的婴儿肥全部褪去，杰森觉得褪的太多了，脸没有之前饱满甚至可以说是消瘦，看上去像是小丑严格控制了对方的体重增长，势必要把狂欢兔养成和他一样的体型。

伊索过去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眼底浑天成的傲气被小丑磨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深邃的黑暗让杰森无法通过眼睛来判断伊索的情绪。

伊索举起那只修长的、指骨上有一滴酒水的手指，眼神包含深意的瞥了眼杰森，伸出舌尖『舔』掉了那滴酒。红『色』的舌头与苍白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舞池里正播放着sweet dreams，恰好唱到‘甜美的梦是由这个编织而成的’这句歌词，这一切结合起来，让杰森有些奇妙的飘飘然的感觉。

杰森自己就在天堂。

做完这一切后，伊索还嫌不够，他『舔』了『舔』嘴唇，凑近声音低哑道：“感谢款待。”

“这些，你所看到的关于狂欢兔的，你还满意吗？”伊索凑到杰森的面前，迫于不知从何而来的压力，杰森不得不向后挪动了一些。

伊索一只腿跪在板凳上，一只手抓着杰森连兜帽前的红绳迫使他的头和自己贴近，居高临下的盯着杰森。

杰森居然看到了幼年时伊索的样子的，他愣愣的看着伊索，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他和伊索还不是现在敌对的关系的时候。

伊索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这一声嗤笑让杰森猛地清醒了过来，他摇了摇昏沉的头，这不对，他的初衷不是这样，他只是想更多地了解这几年伊索的生活，为什么会这样。

有什么东西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