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七窍玲珑心
此话一出，我却是十分惊讶，按理来说，我的术法绝对没有师父来的厉害，但师父不能看出妲己真身，就连名扬四海的姜子牙也不可以。
为什么，我可以？
“那……那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吗？”
抓住这个机会，我便向妲己问和自己身世也关的问题，这也是师父吩咐过的事情。
妲己眯着狐狸眼看着我，她思考良久，最后叹气道：“我只能看出，你是水族，其余不知。”
沉默片刻，妲己补充道：“水里龙族为大，你大可以去问问龙王你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睚眦点头，却发觉哪里不太对，末了他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坏人不应该不会帮助好人的吗？”
“这样吗？”妲己笑出了声，她的眉目舒展开来，美貌动人。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的，小怪物，你还小，不明白。”
顿了顿，她自嘲道：“你觉着姐姐我开心吗？”
我看着她满脸的笑容，点头道：“你不是一直在笑嘛？”
妲己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笑，不一定就是快乐，也有可能只是习惯罢了，不得已的笑，没有任何意义的笑……”
此刻，我看他，却是有一种莫大的悲伤流露而出恍惚间我仿佛明白了什么。
后来我是怎么从妲己手中逃脱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第二日清早起来的时候，我便已经到了丞相府。
而师父正躺在床上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徒儿……”师父见我醒过来，心中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下来，他一边叹气，一边问我。
“可有什么感觉，身体有没有地方不舒服？”
我眨了眨眼睛，摇头道：“一切安好，师父。”
师父似乎还是不放心，握着我的手便开始运气检查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几番下来发觉我没事才终于放心了。
我看着师父，脑子里却还是妲己含笑的面容和她说的话。
我问师父：“妲己真的是坏人吗？”
师父一愣，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当然，她是诱惑君王，杀人无数，荒淫朝堂的红颜祸水，当然是坏人！”
我张了张口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他，毕竟当时我了解的实在太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我现在却是觉着，真正错的那个人应该是帝辛，如果不是帝辛贪恋美色，女娲大神也不会罚他，妲己也不会迷惑得了他，殷商也不会因他而覆灭。
但史官却仍旧将这一口大锅叩在了苏妲己的身上。
把一个国家的灭亡归于一个女子，这是多么的可笑？
不过师父是不喜欢妲己的，但师父更不是坏人，他只是太在意商朝了，他不希望商朝灭亡，不希望商朝毁在帝辛手中，毕竟师父本就是两朝元老。
师父问我：“徒儿可有了解自己的身世？”
我想了想，如实回道：“妲己也不知道具体的，不过妲己和师父说的一样，都认为徒儿是水族的。妲己说我可以去问问海里的龙族，或许他们知道。”
师父点头，和蔼可亲的笑了笑：“那等到明年，为师就带徒儿去一趟东海，去问问龙王。”
“真的吗？”我欣喜若狂。
师父点头，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一笑起来，眼睛便弯成了两条线。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变故却发生在三日后。
那一日，师父去上朝的时候，我原本是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却不料丞相府的结界突然间消失的一干二净，而我也被打晕，记忆混乱不堪。
我只能隐约记得自己在一个街道上趴着，而身边则是浓郁的妖气以及满满当当的卷心菜。
身边还有断断续续的叫卖声：“无心菜，无心菜……”
那时的意识太过模糊，我隐约似乎还听见了师父的声音。
……
我醒来后，面前是笑意盈盈的妲己，和一个黑衣的男人。
我问我的师父在哪里，妲己一边摇头一边似是惋惜：“你的师父没有了心，死了。”
是的，我一觉醒来，师父死了。
当时的我哭得昏天黑地，甚至连师父是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
很多年后，我看着一些杂书野史，包括民间传说……我才大致明白我师父的死。
那日鹿台宴会，狐妖显身一同迷惑纣王，师父实在是难以忍受，故与武成王黄飞虎领兵堵塞妖狐洞穴，放火将狐狸尽行烧死。
尔后甚至还将狐狸的皮毛制成袄袍，最后献祭给纣王，妲己见之大怒，便一心想要杀死师父取其心脏。
于是在一次早宴上，妲己便口吐鲜血，一副虚弱非常的模样。妲己一边捂着心口一边说只有七窍玲珑心才能救自己的命。
纣王一听便问，何处有七窍玲珑心？
妲己便说，大王的叔父比干就是七窍玲珑心。
此话一出，纣王便找师父去朝堂上，路上时师父应该是遇到过姜子牙的，姜子牙递给师父一张符纸，叮嘱在危急时化灰冲服，可保无虞。
并说服毕后若有劫难，不要害怕慌张，坐上骏马一路向西，不可回头，直到太阳下山后，便能安然无恙。
果真，师父被纣王掏了七窍玲珑心，而后骑马一路朝西行。
此刻妲己化成老妇人的模样在街口买着无心菜。
大部分传说都是师父直接问妇人：“人若是无心如何？”
妇人回答：“人若无心即死！”
师父便吐血而亡。
……
只是，我想，大概并不是这样的。
师父之所以回头，不是因为无心菜，而是因为我。
师父一路向西行，妲己所化的妇人叫卖着无心菜这便引起了原本就无心的师父的注意，师父注意到了买无心菜的妇人……
紧接着，便看到了妇人旁边昏迷不醒的我。
可惜我意识到时已经太迟，师父没有了心，他忘记了我，也忘记了所以凡间的事。
我去找过师父，师父被封为北斗七星中心的天权宫“文曲星君”。早便不是以前那个带我回昆仑墟，教我术法，摸我头，对我笑的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