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我来告诉你敬什么。

谢洵没立刻回去, 只等到夕阳完全落下，才重新上车。

程澄本来就只是浅眠，谢洵的开门的响动让他眨了眨, 有『迷』蒙地『揉』『揉』脸：“几点了？”

“七点五。”谢洵重新坐回车里, 说道。

“哦……”程澄『揉』了『揉』睛，还没回过神，“你去哪里了？”

结果谢洵还没回答, 他自己就先反应过来：“哦！婚礼酒会！”

再不去就要开始了, 自己得去『露』个脸, 不然祁蓉说不定就要被程焱缠上了。

于是他也不打算对谢洵刨根问底, 立刻把司机叫回来，让他载人去酒会的地点。

在车上补了一会儿觉, 程澄的精神倒是比之前好多了，他对车窗『摸』了一把睡得有地方已经翘起来了的头发，又了胸前的领结。

“在外人面前怎么样, 不用我教你吧？”程澄这个时候还不忘稍微扮演一下人设。

他原本没指望谢洵会回应, 可片刻他却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不用。”谢洵没看他，却还是回答了他的话, “我知道。”

人的沟通到此为止，还好酒会的地点离这里很近, 这种气氛并未维持太久。

到了地方，谢洵又跟之前在祁蓉家时一样，自己先下了车，再非常绅士地给程澄打开门, 让他搭上自己的手。

不得不说，谢洵配合的时候人看起来还像这么一回事。

大厅就在不远处，里面的宾客也看到了这一幕。

等人相携走近大厅, 就已经有人举酒杯走过来：“程先、谢先，新婚快乐，恭喜了。”

程澄『露』出一个假算是回应，拽谢洵继续走。

只是他俩毕竟是婚礼主角，一路走，就有一路或心或敷衍的祝福，清一『色』都是来敬酒的。

程澄一律拒绝，脸都得有点僵，在没人的间隙看了谢洵一样，发现对方居然也没完全冷脸。

他捏了一下谢洵的手臂：“不错，今天演得很好。”

跟自己一样敬业！

谢洵像是没听见似的，没回应。

不过程澄刚打算再说点什么，就在不远处看见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头发半的祁蓉站在香槟塔前，而对面果然是程焱。

一个站得优雅不失气度，另一个却快要按捺不住心里的想法。

想来程焱也是不要脸，欺负不到自己头上，就趁祁蓉没走，想用她挽回一点面子。

虽然程澄知道祁蓉肯定也不会遂了程焱的愿，但他还是有点担心，果然撞上现场。

程焱这次又得很和蔼了，而站在祁蓉身旁的刘叔赔：“程先，老夫人不喝酒……”

“我知道，但今天毕竟是程澄的好日子，他们小口先回去了，这年您照顾他也不容易，我敬您一杯——”

“外婆！”程澄一看到这一幕，赶紧快步走过去，“对不起啊，我刚忘了给您说我不来酒会，不然你也不用等到现在。”

祁蓉看见他，原本敷衍的才诚了一点：“没事，小澄今天结婚太忙，我知道的。”

程澄未跟祁蓉说过自己要来酒会，祁蓉也未说过要等他，这一来一回祖孙人算是探了个底，都明了对方的意思。

看见程澄身旁的谢洵，她也意味深长地打招呼：“谢先。”

谢洵礼貌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程澄转过头，皱眉看程焱。

他的目光里完全没掩饰攻击『性』，程焱今天天就在他身上栽了个跟头，现在看见这样的神，蓦地一怔。

个原本唯唯诺诺的人好像的消失了。

“你这是什么神？”程焱看得心头火起，“你自己的婚礼酒会不到场，我这才替你敬一杯老夫人。”

“替我？”程澄听了都觉得好，“你凭什么替我？”

“就凭你还是我程焱的儿子！”

身旁还有其他人看，还有一自己邀请的商业上的合作伙伴，程焱提高了声音道。

“你爸爸想要敬我酒，我也应该接才是。”祁蓉拍了拍程澄的肩，不想让他发脾气，也在暗示他不用替自己出头，她能应对。

祁蓉这是想给大家都留一点脸面。

然而程澄不在意，只觉得程焱强行敬酒的模样实在令人厌烦，装作大家族装模作样的虚伪也实在好，干脆拉谢洵挡在祁蓉面前：“我来接就行。”

程澄直接拿过程焱手里的另一杯酒，故意扬起音调，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爸。”

像是要知道发什么，程焱面『色』变得难看。

“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的出是丢了你程家的脸，”程澄看他，“可你也不自己想想，你自己有没有脸？”

程焱的脸完全黑了。

周遭窃窃私语的声音大了一，程澄把杯酒举起来：“你自己不检点，自己犯了错，结果来我妈怀孕了又不敢承认。”

“来她把我下来，人没了，你一边松口气，一边又觉得丢人，可一边还非要我外婆这里抢抚养权。

“我原本觉得今天天的婚礼已经算给你面子了，你要用我姓程这一点来办个酒会，我不管，我不来就是了，结果你为什么还要拉我外婆敬酒？你要敬什么？敬她一时大意没有让你潦草地对了我这么多年吗？”

他直接将所有家事公之于众，程焱面上早就挂不住，程澄嗤一下：“所以，不管怎么说，这杯酒不应该是你们人喝。”

“我来告诉你敬什么。”

“小澄……”祁蓉想说点什么，程澄只是回头看她了一下，又继续转过身来。

“么，既然我还在叫你爸，就应该我来敬你，敬我的父亲——”

“敬你刚愎自用、敬你道貌岸然，敬你欺软怕硬、敬你恬不知耻！”

程澄说完扬起酒杯，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一饮而尽。

“好了，爸，你还要同我喝酒么？”程澄把杯子一扔，对程焱摊手道。

一旁围观的人们早就没了声音。

而程焱没想到自己的脸会在此刻一朝丢尽，气得甚至话都说不出：“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你当年怎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怎么就不注意非要犯这个错？”

“你……”

再下去也只会更丢脸，程焱狠话也不放了，直接拨开人群，摔门而去。

过了一会儿，周围的人才渐渐散开来。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当做没发过这件事，有人悄悄离开，有人则假意谈，实则还想继续听听八卦。

程澄装完了自然不打算逗留，爽完就要跑；“外婆，你的车呢？我跟谢洵送你回去吧。”

祁蓉也还停留在刚才的震惊里。

她原本也没把程焱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程澄会这样维护自己。

一刻的他有陌，不再是被欺凌久了下意识畏缩的模样，她有感慨，但更多的是欣慰。

只是太多情绪不便表达，祁蓉不想失态，便对他们：“好。”

在人送她走到车旁前，祁蓉叫了一声程澄的名字。

“在呢，外婆。”他答道。

程澄其实耍完波帅有一点悔，毕竟他没想到程焱是敢，递给祁蓉的杯酒根本不是普通的香槟，度数很高，自己本来就一杯倒的酒量，现在走出来几步就开始晕乎乎的了。

得赶快回去。

趁清醒程澄想，却看见祁蓉停下脚步，伸出双手，拥抱了自己一下。

“哎——”

程澄被她抱，愣在原地。

“小澄长大了。”祁蓉很轻地抱他，只说了这一句话。

程澄不敢动，过了一会儿，祁蓉揽他，拍了拍他的背，很温和地再一次开口：“所以，小澄。”

她的下巴越过程澄的肩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深深看程澄身旁的谢洵，然『露』出一个微。

“——外婆也祝你新婚快乐。”

-

送走了祁蓉，程澄还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

他的确是不想看见祁蓉被为难才来的，但没想到……

他原本只觉得自己是一个穿书，可现在一切好像有了变化。

纸上印的铅字也许冰冷，但只要身在书中，每一个字都是鲜活的。

即是连名字都没有小刘小王，即是个看起来有不太开窍的苏扬。

即是自己。

只是程澄还想继续思考，结果『揉』了『揉』头发，只觉得头昏花。

明明想一下思路，却被越来越明显的晕眩侵袭包围。

……一杯酒到底多烈啊？！

他在心里骂骂咧咧，抓谢洵的手都觉得没力气，想要赶紧回去，推了推谢洵：“、个……”

完了，舌头也开始打结了。

程澄本人喝杯莫吉托都能上脸，因此干脆不沾酒，连自己的酒量多少都没个估值。

原本以为就抢一杯不会有什么事，现在……

他扯了一把谢洵的袖子，仰头看他。

然又扯了一把，对方『色』的西装都被他扒拉出皱褶来。

“我……”

程澄的脸『色』被一杯酒红得通透，醉意一点一点加深，好像不知道怎么表达了，干脆伸出手指谢洵：“你……”

谢洵看他的模样，皱了皱眉：“你还好吗？”

程澄立刻猛地摇头，都快摇出残影了：“回、回……”

他想说回家，结果一张嘴嘟起来了就不知道怎么重新打开，嘟嘟囔囔的，倒像是在说悄悄话。

“还能走吗？”谢洵一看也明了过来，伸手捞了一把程澄，自己用身躯遮住，以防被人瞧出端倪，然立刻对不远处的刘叔招了招手。

自己之前不是听说这人好歹是会所至尊vip，酒量深不可测，怎么现在……？

不过一分钟的功夫，汹涌的醉意就不由分说地涌上来，程澄指指点点了半天只能蹦出一个单音节字，急了，干脆用手指去戳谢洵。

刘叔赶过来，还好现在已经不在大厅，离车很近，人扶他上了车，关上车门，快速驶回别墅。

车内空间宽敞，谢洵刚把程澄放在一旁，忽然感觉身上一沉。

“程……”

意识不清的人非要往挤的地方凑。

程澄这么大的空间不躺，硬要往他身上一扑，然开始扑腾。

谢洵被他挠得有点懵，刚要说话：“程先……”

结果意识尚不清醒的人非常不耐烦地发出一声很响亮的“啧”声，头也不回，终于找到了自己舒服的姿势——

程澄双手八爪鱼似的牢牢箍住谢洵的腰，而头埋在他的身上。

他抱谢洵，像小动物找窝似的动了动，选了个自认为舒服的姿势，拱了拱脑袋，毫无征兆地直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