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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不要跟酒疯子计较。(一

刘叔坐在前排, 每隔一会就回头看一次,极小声地开口:“谢先……”

后座的谢洵默默地抬起头,跟他的目光碰碰, 像是在无声地说“没事”。

刘叔只能又一次地把头转回去。

自从程澄突然喝醉扑上来后, 谢洵保持这个姿势有二十分钟。

其程澄睡得很乖,除一开始非要往谢洵边上挤以外,刚抱上就闭眼, 只有泛着红的耳朵尖会偶尔动一动。

因为只喝一杯, 他上闻不什么太明显的酒气, 只是抱得太紧, 多少有些勒得慌。

谢洵一句话不说,一动不动坐得板正, 刘叔问好几次要不要帮忙,都被他摇头拒绝。

除脸红得不行、睡得不省人事,现在的程澄看上去跟没喝醉好像没什么两样, 至多是呼吸稍重一些, 有时候因为闷到、被自己头发挠到,会偶尔发几声不满的咕哝。

睡着脾气挺大。

谢洵不是没想过强行把这人挪开。

可是程澄抱得太紧, 要是硬拉,说不又要在车上大闹一通。

刘叔毕竟今从早忙到晚, 不太好意思再去麻烦他。

谢洵面无表情地想着,于是不仅坐得板正,还一动不动。

因为刚被程澄挤着都到角落,半边腿被压着, 车终于停到目的地,谢洵想拉开门的时候甚至还顿片刻,像是被压麻。

真是的。

不能喝酒怎么非要去逞这个强?

在不行——谢洵皱着眉想——反正两人进去时就开始互相演戏, 只要给自己一个暗示,他未必不能帮这个忙。

毕竟只是一杯酒而。

车停稳,刘叔连忙从前排开门下来。

总不能让程澄一直睡在车上,谢洵看一眼好不容易不闹腾的人。

跟酒会上豪气干云帮祁蓉挡酒时的模样完全不同,那时候多厉害现在就有多安分,只不过那点嚣张劲还在,具体体现在谢洵刚一动腿,对方就气地哼哼一声。

刘叔走过来看着两人:“谢先,我帮您一起扶下去。”

谢洵点点头。

但现在程澄还赖在他上不走,谢洵便还坐在座位上。

刘叔在车门口站着足足快十分钟,很礼貌地叫一声:“谢先?”

“……”

谢洵面上很平静,只是动作好像跟在公司雷厉风行比似乎奇的慢,像是要做什么准备似的,又过一分钟,小幅度推推程澄:“程先。”

睡得真香被吵醒,对方气得更用力地在谢洵的白装上『乱』拱,眉头死皱着,非常不爽的模样。

“程先。”谢洵抿抿唇,没办法,只能又顶着这头火气叫一声。

“吵什么呀——”程澄抓着头发,声音里的火气少,听起来甚至多点委屈。

“小程先。”刘叔客气地说,“还能走么?”

程澄拖着声音说一句:“嗯——?”

黏黏糊糊的,带点刚睡醒的鼻音。

“您喝醉,我跟谢先扶您休息。”刘叔继续解释。

“……噢。”

程澄大概还是在『迷』蒙中听懂,勉强松开手,好像是想直起子,但很快就又软回去。

“……”谢洵的嘴唇抿得更紧。

“起、起不来!”程澄闭起眼睛叫唤。

看来还是没清醒。

不过唯一比刚好些的是,虽然现在舌头还是打结的,但至少能勉强说明白话。

“他以前……”谢洵终于开口问刘叔,“他以前这样?”

刘叔谨慎地摇摇头。

只是程澄没空跟他们掰扯以前的事,努力一会发现还是不能好好坐起来,急得嚷嚷:“我、我,站不——站不起来!”

那看来是不能自己走,刘叔毕竟惯,打算先请谢洵下车:“谢先,我来就好,您先回去。”

结果别的话没听清,程澄这句倒是听清。

他现在还醉着,意识就比刚清醒那么一点,总体还是混混沌沌的,没分清现在是在哪。

但听到一个“谢”字,这段日子来养成的习惯倒是下意识做反应:“不、不要!”

刘叔说到:“好的小程先,我来就行——”

“不是、你,你让开!”

程澄越说越急,整张脸红扑扑的,眉『毛』拧得死紧,偏偏眼睛还睁不开,可大概还是想表达,最后囫囵半还是说一句完整的话:“让开!让谢——谢洵来扶我!”

刘叔一下子以为自己听错。

“让他、让他来!”程澄重复一遍,然后又脱口而,“我因为我要,要折磨他!”

“让他背着我!”

刘叔的脸『色』不一点尴尬,行云流水地往后退一大步。

“……”谢洵人还没从车里来,嘴唇都要被他抿得发白。

“人呢!”程澄不人不罢休,继续嚷嚷。

不要跟酒疯子计较。

不要跟酒疯子计较。

谢洵默念两遍,最终还是开口:“程先……”

“叫爸爸!”

程澄这句话倒是说得流利。

刘叔又不着痕迹往后退一步,跟程澄发烧时的那个晚上一模一样。

“……”谢洵眼皮抖抖,“程澄,你先起来。”

“就、就是起不来呀!”醉鬼说得十分理直气壮,且完成系统人设的dna都刻进脑子里,“不然我要你干嘛?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自己的份!”

“……”

谢洵干脆不说话,直接强行将程澄的双手搭在自己肩上,而自己伸双臂,把醉成一团的人整个抱住,又担心对方撞到头,最后几乎是有些狼狈的把人从车里捞来。

醉鬼依然毫无悔改意,没有办法,好在不是没有过验,跟上次一样,谢洵面无表情地让刘叔帮个忙,把醉鬼变成醉树袋熊,背在自己上。

“好!折磨谢洵!”树袋熊趴在背上不安分,继续喃喃,嘴唇还非常随意地贴着谢洵的耳朵说话,“折、折磨!”

“……”

折不折磨不知道,倒是挺轻的。

耳旁很痒。

谢洵面无表情地想。

一旁的刘叔看着好歹能把人带走,急忙走到前面去开门。

刚迈一步,就听后面的醉鬼在谢洵背上哼哼唧唧的,末还抓着人家衣服,忽然提高声音……

“驾——!”

人醉是醉,倒是声音响彻云霄,点亮老宅漆黑的夜晚。

-

几人进门,刘叔开始忙前忙后去准备『毛』巾和热水。

吹会风让程澄至少能睁开眼睛,只是眼睛里仍是一团醉意。

谢洵觉得这人醉起来简直整个人倒退十来岁,一会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折磨”“□□”,一会又开始『迷』『迷』瞪瞪打瞌睡,一会还对着空气傻笑。

“……程澄。”谢洵开口,“你先下来。”

“我不!”程澄揪着谢洵外套的后领,腿还夹着谢洵的腰,嘀嘀咕咕重复,“我就不!”

刘叔正好走过来,跟没看似的和和气气把东放在谢洵面前:“谢先,我看他怎么不肯下来,您先帮他擦擦,我去准备醒酒汤。”

“好。麻烦您。”谢洵说。

刘叔前脚刚走,谢洵正想给程澄擦一擦,只得又说一遍:“你先下来。”

这次程澄连不不说,干脆趴在上耍赖。

他现在脑子里装得下的东不多,因此听谢洵开口,甚至还把头埋在人家肩上,行动以示抵抗。

开玩笑!他可不能听谢洵的话!要是,要是又难受怎么办?

醉鬼『迷』『迷』糊糊地想。

“……那你想怎么样?”

谢洵自己当年都没这么哄过自己妹妹,毕竟谢聆向来听话,就算有时候耍点小聪明不敢在自己面前造次,通常犯错谢洵一个眼神就怂,哪像现在这人这样。

程澄在他上蹬两下,大概是怕滑落到地上。

“……”谢洵只能又伸手托一下对方的腿。

体稳,程澄凑过来,对着谢洵的侧脸笑:“嘿嘿。”

是的,自己要折磨他!

程澄开始指挥:“那,去那里。”

“哪里?”

“那里啊!!”程澄一醉就急,“就是那里!你,你读书的……”

“……”

不要跟酒疯子计较。

先顺着要紧,不要让酒疯子持续发疯。

谢洵拿热『毛』巾,背着程澄往电梯走。

“嘿嘿。”

背上的醉鬼还在傻笑。

程澄是只剩下这么点意识的,没想过现在这样的走向还正好符合原书中“婚礼后原恼羞成怒把角关进地窖训”的情节。

这间调丨室还是跟前那样散发诡异的红光,谢洵靠近一点都觉得头皮发麻。

入口的门还有些小,谢洵背着他,还得努力弓能进去。

还是这间熟悉的离奇的地下室,上面仍然挂满那些不堪入目的东——不过桌上多几本书。

能让人休息的,除情丨趣沙发,就那张床。

终于遂酒疯子的愿,谢洵不免觉得这一趟有些累,把程澄放到正中央那张水床上。

他把『毛』巾抻开,替程澄擦一把脸。

醉鬼这个时候就又乖起来,一动不动地任他动作,凌『乱』的刘海被『毛』巾掠过,『露』光洁的额头。

谢洵起,想去找点热水再给他擦擦手。

结果刚站起来,忽然感觉腰上一紧。

他再一次被酒疯子拦腰抱住。

“……又怎么?”谢洵做不什么多余的表情。

程澄此时又多清醒一分——可跟刚那点清醒加起来,不过多两分。

他环着谢洵的腰,干脆还把头靠在上面。

过几秒,干脆又仰起头盯着谢洵。

一些属于程澄自己的本能被激发,醉鬼一边抱,还一边占人便宜。

九头!腹肌!人鱼线!

他脑子还被酒精烧灼着,白演多,现在的称呼下意识脱口而。

“嘿嘿,”他还醉着,发一声短促的傻笑,眼睛里虽然氤氲着浓重的醉意,但笑起来依旧明亮得不像话:“宝贝,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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