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流离不平主公闻不得酒气。
袁术整理好盔甲, 收起眼的嘲讽之『色』,板起脸等着那“被孙坚请来的说客”进来, 合着在他不知道的地,孙坚竟然和吕布有交情。
当初董卓的时候,孙文台和吕布胡轸交过手,当时得胡轸大军落荒逃,很威风一阵。
他当时觉得胡轸败的有些蹊跷,那些怎么说也董卓手下的精兵,还有吕布这样的悍将坐镇,结果首场交锋大败归,怎么想都不正常。
吕布为董卓义子,败仗也没受处罚, 反胡轸手下的凉州兵损失惨重, 灰头土脸再没带兵出现过。
毕竟孙坚他手下的人,胜仗理应嘉奖,那时候提出质疑只会让人觉得他没有容人之量, 董卓那边也没传出吕布勾结关东联盟的说法, 他也将怀疑压在心底没往说。
现在看来, 孙坚和吕布之果然有猫腻。
袁术冷笑一声,心道当初联盟未散之时,孙坚曹『操』斥责其余人自私自利不顾远在长安的天子, 分明他们自己也没比别人好哪儿去, 只隐藏的更深罢。
曹『操』已经占兖州,虽然兖州牧的大印还没他手上,他在兖州和兖州牧也没差,袁本初之前给他一个东郡太守,大概也没想曹孟德的心也大, 趁冀州忙着防备公孙瓒,竟然不着痕迹把整个兖州都扒拉自己手底下。
都起来才好,天下越『乱』,他才越好从得利。
大营面,顶着烈日前来送信的骑兵量着附近的士兵,对比安国县最近招进军营的新兵,他觉得他们那些新兵蛋子应该能和这些兵一较高低。
刚刚征召上来的农夫和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精兵差距很大,养尊处优的兵痞战场上还不如拿着锄头的农夫。
他和孙坚的兵一起过黑山贼,知道那些兵的战斗怎么样,这会儿看讨孙联盟的兵纪律松散几乎没有兵样儿,丝毫不觉得他们能得过孙坚。
原本的兖州官兵凑凑活活还,想乌程侯,估『摸』着冲上去只能挨。
现在的兖州不以前的兖州,那些不敢仗的士兵部被发配去种地,留下的部和新招募的士兵一起训练,现在也有模有样。
袁术聚起这些兵攻兖州,难不成以为兖州还被黑山贼轻易攻破的兖州?
兖州牧都要换人做,那地肯定和之前不一样,这不有点草率?
送信的骑兵面上严肃,心里却嘀咕个不停,看进去通报的士兵回来,赶紧起精神随他去营地最央的主账。
奢华铺张的主账里,袁术袁公路一身戎装端坐上,世家子弟的容貌几乎都不会差,只看表,这也个仪表不俗姿容出众的美郎君。
骑兵进帐礼,拜见的话还没说完,被上座那人挥手断,“温侯与我交情不多,次送信前来,可要替那逆贼孙坚说情?”
骑兵:???
乌程侯兵强马壮,哪里需要他们家将军说情?
不反过来?
骑兵愣一下,反应过来拱手解释道,“信并非我家将军所,这我主山太守之信。”
“山太守?这又何许人也?”袁术信不吕布的,脸『色』立刻冷淡不,小小一太守给他信,难不成要转投明主?
山内冀州要地,和淮南既不挨边也不搭界,他要一个小小的山太守有什么用?
袁绍那家伙向来阴险,冀州各地的太守肯定要派亲信上任,他不信那山太守敢明目张胆的背叛袁绍投奔他,除非不要命。
袁术心里闪过各种念头,他不觉得山太守会背叛袁绍,倒有些好奇那人越过袁绍给他送信要说什么。
开布袋倒出竹简,目光漫不经心的落上面的字迹上,只一眼,原本端坐在席位上的青年满眼惊恐的站起来,甚至因为道太大,连面前的书案都被带偏不。
坐在旁边的长史杨弘大吃一惊,连忙起来去扶他,“主公?”
袁术面上满惊惶之『色』,心头突突『乱』跳,额上冒出冷汗,甚至连声音都在颤抖,“山太守姓甚名谁?”
“山太守?”杨弘对淮南以的情况关注不多,这几年战『乱』不休,莫说一郡太守,连州牧也说换换,慌『乱』之下还想不起来山太守谁。
还旁边的主簿阎象及时解围,快步上前答道,“山太守,姓原名焕,只一乡野人物,不足为惧。”
主簿掌管军文书簿籍还有各种印鉴,经手的公文多,知道的消息也多,吕布杀掉董卓之后朝廷很快论功赏,不光赏当时身在长安的各位大臣,长安以起兵讨伐董卓的各路诸侯也各有赏赐。
他当时将消息整理成公文呈递上去,主公大概觉得不重要,所以并没有仔细看。
袁术甩开扶着他的杨弘,大抓住阎象的胳膊,颤抖着声音问道,“姓袁?果姓袁?”
帐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家主公为什么那么大的反应,阎象出他话“袁”非彼“原”,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试图解释那人只个乡野出身的寒门子弟,并非汝南袁氏的哪个旁支。
然袁术已经什么都不见,他“袁”字的时候人懵,身体骤然失气,踉跄两下跌倒在地,竟直接俯在书案上大声恸哭。
阎象被他这反应吓一跳,慌忙要去扶,只手还没伸出去,和杨弘以及帐其他人一起被赶出去。
送信的骑兵站在帐篷门口,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杨弘和阎象也没料会出现这种情况,意识他们家主公一时半会儿冷静不下来,只能让人把送信的这人带下去休息,等他们家主公冷静下来再说回信之事。
帐篷面,士兵走来走去的巡逻,阎象和杨弘对视一眼,仔细回想刚才的情况,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猛然睁大眼睛,都看对眼自己那骇然的表情。
山太守原焕原安亭,极有可能、不、他那死在董卓屠刀下的太仆袁基。
两个人震惊失声,一时,帐篷面只剩下他们家主公的嚎啕大哭。
袁术把帐篷里的人都赶出去,手里攥着竹简,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时距董卓入京祸『乱』朝堂不过两年,袁氏满门被屠更只去年之事,可即只过一年,天下人都好似忘袁氏那些死在董卓屠刀下的族人,只能看他和袁绍两个袁氏子弟。
明明在不久前,袁氏最负盛名的还他们二人的长兄,人走茶凉,才过一年,已经没人记得大哥的存在。
他和袁绍官职虽高,却也称不上袁氏在朝的顶梁柱,兄长年纪轻轻位列九卿,叔父更三公之一,加录尚书事的当朝太傅,汝南袁氏人才济济,随挑出来一个都能跟他和袁绍一样独当一面。
袁氏之强盛,并不只四世三公之名,几代人在朝拼的结果,大汉十三州,除几个偏远荒僻的地,绝大部分都有袁氏子弟或者袁氏门生。
汝南袁氏,从来不简单的一个名。
关东联盟时那么多人举兵响应,后来加入的人不着为他和袁绍报家仇的旗号,没有一个人流『露』过董卓屠戮袁氏满门他和袁绍的错的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董卓这么做,他们两个都难逃其咎。
如果不他们毫不留情的驳回董卓的求和,董卓也不会恼羞成怒的杀掉他们留在京城的族人来泄愤。
他不知道袁绍后来什么反应,只说他自己,在消息刚传过来的时候陷入梦魇不可自拔,那些天,他几乎夜夜都能梦惨死的族人徘徊在黄泉路上不肯离去,痛骂他们二人好勇斗狠祸及满门。
董卓叔父袁隗的门生,他们都以为不管面闹成什么样,董卓都不敢对叔父和袁氏一族做什么,只要不谋逆造反等诛九族的大罪,其余党派之争,皆一人之为,祸不及亲朋,这已经朝堂上不成文的规矩。
谁都没想董卓会如的丧心病狂,竟的不顾袁氏的提拔之情,恩将仇报来屠杀袁氏满门。
袁术抱着书案旁边的灯架泣不成声,不装模作样给别人看,的伤心只有大哭才能发泄出来的地步。
他承认他有自己的小心思,当时觉得袁氏家大业大,长兄已经占大头,不该挡着他们出将入相封妻荫子。
袁绍那个婢生子都能呼朋唤友养出名声,他的身份比袁绍更高,为什么非得依着家族的安排按部班往上走,他也能美名远扬,让朝廷为他开特例来征召加封。
董卓老贼祸『乱』朝堂惹得民怨沸腾,讨董联盟正他们令天下人刮目相看的大好时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显然,袁绍也这么想的。
他们都觉得即关东联盟『逼』近洛阳,董卓也不会对朝堂上的大臣太过分,叔父长兄还有其他族人最多日子难过点,其他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他们不留情面的驳回董卓的求和,的没有想过要因害族人的『性』命。
大哥呜呜呜呜呜~
他们兄弟一母所出,算袁绍会不顾大哥的安危,他也不可能置大哥于不顾,当初驳回激怒董卓,分明袁本初别有用心把他骗过去。
他后来已经在努揍袁绍给大哥报仇,当初导致家门惨案,他有错,袁绍错的更多,只要他灭袁绍,大哥和族人的在天之灵能有所慰藉。
董卓老贼惨无人道丧尽天良,杀害袁氏族人之后连尸身都不放过,生怕有人偷偷收敛,甚至将他们族人的尸身运郿坞藏匿。
他曾想过要为族人收敛尸身,只郿坞董卓的老巢,他的过不去。
大哥逃出生天后没有来找他,去冀州,肯定要亲自问罪,不然大哥才不会先去见哪个婢生子。
大哥啊!
巡逻的士兵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没见,任那呜呜咽咽的哭声传遍大营。
*
安国,袁府。
原焕手里拿着一卷竹简,悠哉悠哉的享受着清晨的阳光。
旁边,袁璟和郭奕坐在毯子上玩耍,两个小家伙拿着复杂的九连环,两脸严肃的不断摆弄,铆足劲儿非要把环解开不可。
小家伙们在一起玩几天,很快熟悉起来,有小伙伴陪着一起玩,除吃饭睡觉能想起来找大人,其余时亲密的分都分不开。
原焕让『奶』娘盯紧一点,别让两个孩子碰危险的东西,忽然没有儿子时不时的抱腿袭击,竟还有些不习惯。
荀攸荀彧抓新的壮丁,他现在几乎不处理公务,除郡县的人员任免以及提拔黜落由他亲自过问,其他面的事情基本上都他们商量着来,最后挑重点的说给他。
高顺坐镇卢奴官署,同时训练郡县兵丁,青州徐州有黄巾余孽作『乱』,几十万百姓背井离乡,去哪儿避难的都有,山郡也经常出现成群结队的流民。
这些流民能长途跋涉跑那么远,身体素质比寻常百姓更好,只要把精神气休养回来再加以训练,很快一支不可多得的精兵。
高顺在练兵的同时招揽流民,能当兵的编入军籍,不适合当兵的送去兖州,那边缺人缺的厉害,曹『操』缺粮缺怕,趁着现在有粮食,屯田种粮、挖渠引水、开山铺路、翻修城墙等各种事情恨不得一下子部办完。
整个府上那么多人,最清闲的他这个主公。
没办法,毕竟他身体虚弱,不能过度耗费心神,更干不重活。
隔壁院子,挂议政厅牌匾的房里已经多两个席位,同样身体虚弱的戏志才和郭嘉手边都放着大摞大摞的竹简,一大早开始埋头处理公务。
论起官职,山太守不算低,在这各州州牧各自为政的情况下也算不上高,所有的地都在招纳良才,山郡在其并不显眼。
士人前来冀州投奔的冀州牧袁本初,没有人会注意山郡这位寒门出身没有一点后台的新太守。
或许有几个人会留意,大概率也在想这人什么时候会被袁绍弄下去换成他自己的人。
戏志才刚来那几天没有接触政务,休养身体的同时评估着这里的情况,他相信荀彧的眼光,留还不留,还要他亲自看过才。
寒门子弟出头不易,他不像郭嘉荀彧那样有家族支撑,走错一步都不。
他留意观察的这些天,袁府和面很有联系,各地的公文也先送去卢奴官署,然后再由高顺转送来,府邸周围建几座大营,圆几十里都士兵巡逻的范围,整个田庄被保护的极其严密。
府邸的主人身体不好,甚至比他还要差,孱弱的仿佛一阵风能吹倒,山郡的内务几乎都由荀氏叔侄来处理,那些厚重笨拙的竹简很会送主院。
他刚开始的时候觉得荀氏叔侄对政务把持的太紧,似乎有架空上官的可能,还曾隐晦的和荀彧提几句,免得他们将来生出嫌隙。
后来确定要留下来,被任命一个职位开始处理政务,这才发现之前的担忧根本没必要。
先不说荀氏叔侄不会做那等蒙蔽主公的事情,那位温润如玉的主公也不看上去那般无害。
他们那位主公看似不问世事,仿佛误入凡尘的仙人,对那些繁杂的琐事丝毫不关心,正接触才知道,胸有丘壑,并非事事都要亲亲为,他们家主公的谋略之深,堪称料事如神。
只恨天妒英才,那多谋善断、心存河山的救世之才困在病弱残躯之,如何能不让人心生惋惜?
戏志才珍惜的抿口酒水,活动活动手腕继续批阅公文。
主公哪儿哪儿都好,唯独这闻不得酒气的『毛』病不怎么好,不光自己不饮酒,还见不得他们饮酒。
荀文若和他们说主公体弱时他们没怎么在意,不说主公,他和郭奉孝两个也时常被疾医造访的体弱之人,对这两个字已经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若不亲眼见那人被满身酒气的郭奉孝近身后面白如雪几欲昏死过去的骇人场面,他甚至以为这荀彧为让他们戒酒想出的新点子。
没办法,为主公好受点,他们也只能忍痛喝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