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联姻

郅玄在领内伐木造屋, 组织人手大搞土木工程，身在赵的公子颢接到北安侯传召，快马加鞭赶回北都城。

身四大诸侯国之一, 北安国的土面积和人口相当可观。加上北安侯父子武力值惊人，动辄兵伐北, 灭掉的狄戎部落数都数不过来, 使得北安国拥有大片草场和森林, 畜牧牛羊的数量接近西原国的三倍。

北都城作国都，常驻人口超过万, 近二年发展到接近五万，近乎比得上人王居住的都。

城内格局和都及西都城大同异，只是城墙更高，建筑形式更粗犷。

城内建筑多以青石打造，两条长街纵-横-贯通, 在城池处交汇。沿着交汇点向北，一座占颇广的建筑群, 即是北安侯的府邸。

北都城内存在大大数百个坊, 氏族、国人和庶人之间泾渭分明。

城内还有三处特别的坊, 里面居住各诸侯国的贸易商队, 以及一些依附国的行人队伍。

些国寡民少, 国力一般, 想要在诸侯林立的原生存下去, 唯有依附大国。郅玄在西都城曾见过类似的队伍, 明面上是递送盟书，际上更像是朝贡。

此次赵颢被召回都城，主要是因漠国国君递送盟书，希望能送亲妹入北安国。

漠国历史悠久, 是人主最初册封的三二诸侯国之一，人口超过三万，也曾强盛数年。

然，随着四大诸侯国的崛，国土位于北安国和东梁国之间的漠国就变得分尴尬。力比不上，打也打不过，难免受些夹板气。

年复一年，此消彼长，四大诸侯国愈发鼎盛，漠国也逐渐衰落，从原本的三万人口缩减成不到二万，国土面积也被蚕食近三分之一。

之所以能支撑到今天，全因国内有盐湖，产的湖盐量大，能供应周边诸侯国，价格也分公道。

按说，以漠国的力很难守住座盐湖，不提北安国和东梁国，就是力等的诸侯国，发兵也能轻松拿下。

偏偏是漠国的位置成了救命的关键。

以北安国和东梁国的国力，没有正当由就发兵攻打，无疑是三岁的壮汉去抢五岁孩童的糖块，手里还要提根棍子，怎看都欺人太甚。

两个大国抹不开脸面，其他国家再想动手也要仔细掂量一下，自己会不会被抄后路。甚者，不惹恼漠国旁边的两尊庞然大物，被误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倒遭了-兵-祸。

样的事看似不可思议，事上不是没有可能。历史上不乏看热闹把自己看没的诸侯国，换成亲身参与，下场更是可想知。

于是乎，漠国继续维持着弱可怜无助的人设，身边蹲着两个庞然大物，有事没事嘤嘤嘤，像是随随都会吓得咽气，硬是平平安安苟了百年。

去岁，老漠侯驾鹤西归，新漠侯继位，同继承历代祖先的生存精髓，决继续苟着，能苟多久是多久。

终究是新鲜上任，漠侯有些没底，采纳亲信的建议，决定把自己的妹妹送去联姻，且两国都送，做到绝对的公平。

不巧的是，赶上北安国和西原国会猎草原，漠侯的盟书送到，国君不在北都城，行人扑了个空。

如今北安侯归国，漠侯自然不会耽搁，立即再派行人，以防位国君突然又领兵伐北。

接到漠国的盟书，北安侯同朝卿大夫商议，认此事可行，但是由谁面迎娶有些犯难。

漠国虽，公子的身份依旧尊贵，不能妾。已有继夫人的北安侯不可，前年刚迎娶正夫人的世子瑒也不行。如此一来，就只有尚未成婚的公子颢，以及幽氏所的两个公子。至于其他庶公子，身份不匹配，从最开始就不被列入考量。

在选择赵颢还是另两位公子，卿大夫们现分歧。究其原因，并不是看好幽氏生的儿子，是希望赵颢的正夫人能氏族。

世子瑒位牢固，不意外，将来必国君。

公子颢战功彪炳，日后别一家之主，定六卿之一，成正卿也是指日可待。

氏族家主都有盘算，嫁给赵颢，两氏联姻，远比送入国君府更利于家族，更符合自身利益。

有一家算一家，他们计划了多少年，甚至专门个目的教养儿，距离目标越来越近，岂容区区一个国截胡？

要不是赵颢多年不近『色』，一年有半年间外征战，在无从下手，早有氏族送美。

有类似打算的氏族在不少，和支持赵颢联姻漠国的卿大夫吵成一团。无后者说什，前者坚决不松口，甚至不惜昧着良夸奖幽氏的两个儿子。

消息传到幽氏耳，她非但没有欣喜，反恨得咬牙切齿。

当她不知道些人都打的是什主意？

之前用不到就将他们母子踩到泥里，看一眼都嫌弃。如今用到了，就开始天花『乱』坠夸，简直厚颜无耻！

奈她不得北安侯宠爱，在国君府内举步维艰，就算是咬碎银牙也毫无办法。只能看着些卿大夫胡说八道，试图将她儿子推去顶缸。

赵颢抵达北都城，朝仍在争不休。

没有一个确切的人选，不能给漠侯交差，漠国的行人只能留在城内，迟迟无法启程回国。

入城之后，赵颢没急着去见北安侯，是先回到府内，召来府令询问具体情况。知晓前因后和朝的反应，赵颢才洗漱更衣，命人持手书往国君府，请见北安侯。

北安侯被卿大夫们吵得头大，不想再忍受下去，索『性』提前退朝。

回到后殿，和一样眼圈发黑的世子瑒对面坐，父子俩沉默不语，都是苦笑。

“比打仗带兵都累！”北安侯捏了捏额角。

每天上朝面对吵个没完的卿大夫，他简直无比头疼。无奈事情又必须解决，没法压下去，吵也要吵个结。

事上，他也不倾向让赵颢娶漠侯妹。可若是不和诸侯国公子联姻，赵颢的正夫人就只能是大氏族嫡。

以赵颢今今日的权利位，同国内氏族联姻，姻亲必六卿之一。

将来世子继位，次子别，一方国君，一方别的大氏族，位身份的转变，注定他们再不可能如年少无话不谈。

届，赵颢今日压制氏族的一切，调转方向，又会成世子瑒的威胁。

北安侯绝非杞人忧天，相同的事情曾发生在他的父亲和叔父身上。正因有过亲身经历，他才不想自己的两个儿子也走到那一步。

多种因素集合在一，使赵颢的婚事成老大难，年过二都未成婚，后宅连人都没有一个。

见北安侯不说话，世子瑒也沉默下来。他知晓北安侯的担忧，很想告诉父亲，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不会有祖父的事情发生。兄弟俩年幼互相扶持，磕磕绊绊走到今天，即使不再如少年亲密，也不会反目成仇，更不会成彼此的仇人。

“父亲，颢弟年已二，该成婚了。您的忧我知，然儿和颢弟彼此相知，并非……”

不等世子瑒说完，门外有侍人禀报，公子颢已归都城，递书请见国君。

“我儿回来了？”

北安侯闻言大喜，世子瑒也是喜悦。侍人很快得命，去往公子颢府上，传国君口谕召他入府。

待到侍人离开，北安侯和世子瑒不约同松了口气，都有轻松之感。无赵颢娶不娶，事情总算能有个结，自己不必再被吵得脑瓜疼。

赵颢来得很快，一身长袍，腰束玉带，冠上珍珠垂落，衬得肤『色』白皙，眉目如画，半点不似战场上杀伐决，挥刀屠尽犯边狄部之人。

“见过父亲，兄长安好。”

父子三人相见，赵颢正身行礼，北安侯正坐案后，世子瑒身还礼。

待两个儿子重新落座，北安侯开口道：“我儿，此番召你归来，漠国联姻之事。”

“我知。”赵颢颔首。

“你如想？”世子瑒询问，不等赵颢回答，又道，“漠侯妹身份尊贵，听说甚是貌美，只是年纪了些。若不成，还有氏族。你年已二，该成婚了。”

赵颢没说话，北安侯瞪了长子一眼，究竟谁才是爹？不是他个当爹的该说的话吗？！

无视北安侯的眼刀，世子瑒继续关公子颢。

兄弟俩幼年失母，互相扶持着长大，虽然没比弟弟大上岁，也远远没到老迈的年龄，不妨碍世子瑒有一颗老父亲的。

“颢弟，你身边该有人了。”世子瑒继续苦口婆，逐渐偏离主题，由商讨漠侯联姻拐到了对兄弟催婚。

赵颢面无表情，任由世子瑒摆事讲道，等到对方嘴皮子差点说破，才从怀取一枚玉佩，放到父亲和兄长面前。

“神鸟佩？”一眼认玉上图腾，北安侯和世子瑒都吃了一惊。

似乎还嫌不够刺激，赵颢开口道：“前次会猎，公子玄赠于我，愿结好。”

公子玄送的？

难怪是神鸟图腾。

等等，不对！

北安侯和世子瑒先是面『露』恍然，随即又是脸『色』急变，齐刷刷看向公子颢，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公子玄赠玉，情真意切。”赵颢拿玉佩，认真道，“既然父亲和兄长认我当成婚，我不愿父兄忧，也不愿辜负公子玄拳拳之意，今日报知父兄，不日备礼亲往西原国。”

“公子玄是男子。”北安侯干巴巴说道。

“婚姻之礼，结两家之好，未言男子不能嫁娶。”赵颢回道。

北安侯和世子瑒对视一眼，没法反驳。

前推百年，部落婚盛行，孩子知母不知父，上古大姓均由母系部落图腾来。

其后婚姻制度现，长期无统一规则，男娶嫁、娶男嫁都是常事。树立家族位，建立权威，方才有了氏的现。和基本于系部落图腾的姓不同，氏既可源于系，也可源于男系。

经过一代代发展，等到人主立国分封诸侯，婚姻形式才逐渐固定下来。即便如此，除了阶级之间的通婚限制，例如氏族和奴隶不能互相嫁娶，其他方面并无多大约束。

故，赵颢说他要同郅玄成婚，北安侯和世子瑒除了惊讶和猝不及防，没有现更加激烈的反应。

只不过，就算两人接受，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我儿，你是娶是嫁？”北安侯终于抢先世子瑒一步，成功表达一回老父亲的忧。鉴于郅玄身份不一般，他必须提前知道，需要给儿子准备聘礼还是嫁妆。

“此事，还需同公子玄当面商议。”赵颢从容道。

仔细观察赵颢，世子瑒渐渐皱眉，决定稍后去赵颢府上，兄弟俩好好谈上一谈。

与此同，远在郅的公子玄忽然连打三个喷嚏，『揉』『揉』鼻子，分不解，平白无故会觉得鼻子痒。

莫非有人在议他？

郅玄摇摇头，错觉，一定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