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计划

鸽子带回城内, 一名『药』仆专门照顾。

等到狐商启程，『药』仆和队伍一出发，另外还有三名甲士和一火卒伍, 都曾上过战场，遇到突发情况能很好应对，可以相助狐商，保证此次行动顺利。

商队运来粮和麻邑大夫清点，部分送入专门建起仓库, 余下在商坊出售。

之前郅玄前往西都城, 在途中猎得千头牦牛, 除了付商队酬劳，余下都用来购买粮食和麻。

这次生意稳赚不赔, 等到下一次，就需要他自己出钱。

狐商告郅玄，他此次购买麻占密地出产半数。按照郅玄计划, 使密地属民弃粮种麻，就需要投入更金绢。

“无妨，金绢一事无需担心。”

郅玄中不缺钱, 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挖西原侯墙角, 挖着挖着渣爹也就习惯了。

“收麻时告对方，要能织细布麻。”郅玄补充道。

麻种类有很, 密地主要出产三种, 一种可以织成较细布, 能用来裁剪衣袍和被褥；另外两种更适合做成麻绳和麻袋，不适合穿在身上。

郅玄收麻为打垮密氏，但也不想伤敌一千自伤八百。收回来麻不能堆在仓库里落灰，自然要用起来。

他有意成立作坊, 吸纳部分属民，大批量织布，改善封地内布匹紧缺情况。

作坊之外，还可以麻在商坊出售，有余力属民都能购买，回家自己织布，或自用，或交换别人，也能填补家用。

如此一来，就需要大量能织布麻。让狐商有选择『性』地收购，不惜出高价，也能让对方相信这笔买卖能期做下去，更乐于放弃种粮改为种麻。

狐商记下郅玄要求，决定尽快找上相熟商人，让对方代自己出面，消息散播出去。

一步快才能步步快。

他现在充满了干劲，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事情全都做完。

当日，狐商被留在府内用膳。

即使受到过氏族邀请，晓相关礼仪，狐商还紧张万分，生怕哪里做错。

食物送上来，盛装器具都有讲究，狐商没资格用鼎，青铜器样不能用，他面前餐具都木头和陶。

餐具有所限制，食物种类一点不少。

炖肉和炙肉不必提，还有煎熟鸡蛋，脆生生黄豆芽，以及香喷喷熟酱和肉汤。主食粟饭和豆饭，旁边还配有碟酱菜，十分开胃。

饭菜刚刚端上来，香味就刺激得狐商食指大动。

他常年行走各国，也算见识广，公子玄赐他这一餐，连氏族都未必能时常享用。

炖肉味道极好，肥而不腻，酥而不烂，应该加入特殊调料，越嚼越香，几乎让人想要吞掉自己舌头。

炙肉味道更一绝，狐商完全能肯定，肉在烤制时刷了蜂蜜，否则不会有这么好滋味。这让他心中激『荡』。蜂蜜十分难得，被用来招待他这个商人，如何不使人激动？

带着油花煎蛋，狐商还第一次见。无论鸡蛋还鸟蛋，他都习惯生吃，煮一煮就极限。盘子里煎蛋打破了他认。蛋上撒了几颗葱粒，看起来格外诱人。夹一口送到嘴里，蓬松、软嫩，狐商不敢相信，鸡蛋竟然能做得如此好吃。

黄豆芽出现纯属于意外。

郅玄本意磨豆浆，暂时没法做豆腐，磨几碗豆浆应该不太难。

现实告诉他，想当然不可取。泡豆子这一项就没过关。几天时间里，豆子两次坏掉。尝试改进，豆子没坏，结果竟泡出一桶豆芽。

看到白生生黄豆芽，郅玄半天没话。

这算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豆芽既然生出来，自然不能浪费。

在郅玄表示豆芽可以吃，厨使出十八般武艺，炖、烤、做汤、做腌菜甚至做酱，全都尝试一遍。最终确认做汤味道最好，在做鱼和烤肉时也可以添加风味。还有厨在煎蛋时豆芽加进去，做出来味道不能好，但也不算难吃。

郅玄看到被烧热石板，十分怀念炒锅。

奈何条件限制，冶炼技术不过关，铁制武器都要依靠上天落石，更不用别。用铁制锅，还专门用来炒菜，他自己都感到丧心病狂。

一餐饭，狐商吃得心满意足，离开公子府，走在路上都抬头挺胸，脚下生风。

他不只精神，简直就亢奋。亢奋到晚上睡不着，心腹全都叫过来，决定连夜安排人，最迟天就出发，快马加鞭赶去密地，完成公子玄交代任务。

公子府内，郅玄命人掌灯，新回到案前，写完赵颢书信。

郅玄在信中写明，他对赵颢挑选两地十分满意，很难抉择，不如全都拿下，合两地为一地，建一座雄城。

换成就封之前，郅玄未必能夸下海口。如今则不然。通过建造新城，郅地匠人积累丰富经验，还带出不少学徒，都郅玄未来规划底气。

建筑材料也无需担心。

上次会猎草原，郅玄发现狄戎游牧地区绝不贫瘠，资源称得上丰富。森林岩山样样不缺，狄戎不会利用，反而要每岁南下侵扰诸侯国边境。甭管能不能抢到，事都要被收拾，纯属于找揍。

郅玄有意资源利用起来，建造一座能够彰显实力，震慑各方势力雄城。

故而，他需要赵颢帮忙，合两人之力，能更快完成这个宏伟计划。

郅玄打算在这座城内铺设下水管道。有了陶国遗民，他有信心事情办成。新城留下遗憾，在这座城内一定不能再有。

郅玄脑中有太想法，下笔就停不住，直到腕发酸，才发现案上竹简都被用完。

放下刀笔，郅玄活动两下腕，唤人再送两盏灯和几卷竹简。

时间已到深夜，守在门外侍人有些昏昏欲睡。听到室内召唤，顿时一个激灵，直起身，拍了拍自己脸，迅速让自己精神起来。

亏公子玄仁厚，不会计较偶尔疏忽。换成他氏族家中，像他这样打盹偷懒，挨骂必然，挨一顿鞭子都有可能。

竹简铺开，郅玄新提笔。

不想明天腕子肿起来，他尽量缩短内容，话短，表达清楚自己意思，就事尾。

想起赵颢信中所写，即使有些牙酸，郅玄还在信件末尾刻上一句：玄亦思君。

刻完之，郅玄盯了两秒，快速合上竹简。明明屋内只有他自己，莫名有些心虚。

“心虚哪门子，错觉，一定错觉！”

郅玄亲自竹简用绳子绑好，盖上蜡封，装入布袋，天明就命人送往赵地。

等他回到卧室，距离天亮不到半个时辰。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躺到榻上，眼皮就开始发沉，不到片刻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被府令唤醒时，郅玄还有些『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大脑有瞬间放空。

见他如此疲惫，府令本不忍心，奈何郅玄自己吩咐，每天都要按时叫醒他，实在耽搁不得。

捏了捏鼻根，郅玄终于不再『迷』糊，单撑着坐起身，接过婢女递来布巾，直接覆在脸上。

布巾浸泡热水，热意驱散困意，大脑逐渐清醒，郅玄不得呼出一口气。

婢女紧跟着送上第二块布巾，就用来漱口『药』汤，桑医专门调配，带着类似薄荷味道，能起到清洁口腔效果，还可以提神醒脑。

郅玄离开床榻，穿上一身黑袍，端坐到案前。

两名婢女站在他身，打开木匣，开始为他梳发。乌黑发束起，再佩戴玉冠。缠绕金线发带垂在脸颊边，一名婢女绕过来为他系发带时，对上郅玄俊秀面容，明道不该，心还怦怦跳，不自主红了脸颊。

用过早饭，郅玄命人备车，出城巡视春耕，再去新开农田。

昨日野猪大批出现，还发现了蛇窝，开荒属民勉强能拦住，很难对付。幸亏城内卒伍及时赶到，才野猪全部拿下，还抓到一条近五米巨蛇。

郅玄抵达时，县大夫丁豹和几名邑大夫都在现场。

经过一夜，抓到野猪仍没宰杀完，还有二十头关在临时搭建栅栏里，四条腿都被捆住，嘴巴都被捆了一圈。

分割好猪肉堆成山，骨头和内脏不会浪费，分别装在木桶里，奴隶清洗干净。

抓到蛇太过巨大，厨和庖没经验，不敢擅自处理。只能用几层网罩住，等巫医和桑医到了再。

看到郅玄车驾，干活人陆续停下，抓起一青草搓搓，在路边向郅玄行礼。

丁豹和几名邑大夫走上前，在车前向郅玄拱。

“免礼。”

郅玄走下车，和丁豹一起来到关押野猪栅栏前。

个头大野猪都被拆解，剩下都亚成年和猪仔，最大也不超过百斤。

郅玄看了一会，转头对丁豹道：“留几头猪，让专人照看，试一试能不能养起来。”

养野猪？

丁豹满脸愕然，邑大夫们也面面相觑。

养鸡养鸭养鸟就算了，公子竟还要养野猪？

这玩意天生力壮，时候且罢，到二三百斤，发起狂来，几个壮汉都未必能制服。

丁豹和邑大夫们出自己担忧，郅玄想了想，道：“先养着，牙就敲掉。栅栏做得结实些，做成隔间，隔开养，总能有办法驯服。”

几人仍有疑虑，见郅玄主意已定，到底没再反对，转而开始商议隔间该建大，才能更好限制野猪行动。

“还有一件事。”在邑大夫商量得热火朝天时，郅玄对丁豹道，“你日前，有人抓到一头白『色』梅花鹿？”

“。”丁豹颔首道，“鹿已经断『奶』，大许，公子若喜欢，臣马上命人牵来。”

见郅玄点头，丁豹立即叫来仆人，让马上回府白鹿带来。

“我有意此鹿送于君上。”在等待间隙，郅玄对丁豹道。

“公子意思？”

“此鹿为祥，当敬献国君。”郅玄得义言辞。

连挖西原侯墙角，让对方肉疼，总要想办法补偿一下。最要，为了今继续挖，面子情必须做一下。

再者，狐商带他消息非可。关于密氏情况，他不确定粟虎和范绪否道，必然要想办法西都城送去消息。

暗中派人下策，更可能被密氏倒打一耙。不如大光明派出队伍，以送鹿名义前往西都城，一路上大张旗鼓，最好传遍全国晓。

等人进到西都城，一切就好办许。

如果密氏真要举兵，想到这里，郅玄微微眯起双眼。

计就计，未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