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遇见

两支大军挺进草原, 狄戎部落闻风而逃，顶风冒雪奔向草原深处，唯恐大军发现。

队伍途经一座湖泊, 湖封冻，湖边仍存部落扎营的痕迹。大概是走得匆忙，营地中遗落不少骨器和破损的木器。在一座倒塌的帐篷里藏着两只冻僵的小羊羔。应该诞不久，无法跟随羊群迁徙，这才迫留下。

冷风从湖吹来, 卷起层层雪浪, 在湖留下大片水波状的痕迹。

队伍在湖边休整, 奴隶从大车上取下木杆，用绳子捆绑, 『插』在雪地中，立起成排栅栏。

和之前一样，郅玄麾下率先扎好营盘, 二十多名卒伍带着奴隶走向湖，打算凿冰捕鱼。

奴隶们用木板推积雪，卒伍找准位置, 用特制的工具凿冰。尖锐的矛每一次落下都会带出大量碎冰。

“行了！”

第一个冰洞出现, 卒伍立即挥手，几个奴隶取代他的位置, 进一步将洞口拓宽。卒伍走向下一个位置, 准备凿第二个冰洞。

从郅玄凿冰取鱼, 郅地属民陆续掌握这个办法，继而传到丰、凉二地。

动手的卒伍出身郅地，手法娴熟，没用多长时间就凿三个冰洞。洞口奴隶拓宽, 粗略估计直径超过半米。

听到水下动静，卒伍和奴隶一同后撤。

下一刻，就听水中阵阵轰鸣，伴着声响，冰洞处泛起大片水花，聚集起的湖鱼涌出洞口，一条接一条跳上冰。

这一幕着实惊人，对未曾见过的人来说，完全就是震撼和奇迹。部分西原国氏族和北安国卿大夫涌向湖边，望见不断跳出的湖鱼，不由得啧啧称奇。

当日，两座营盘内都飘出鱼汤的香味。

郅玄手下的厨无师通，用做出的豆腐炖鱼，煮出的鱼汤味道更上一层楼。郅玄尝过之后，特地命人给赵颢送去不少。送到时，鼎内的鱼汤尚在沸腾。

湖鱼炖豆腐的香味一路飘散，碾压北安国厨的手艺。

子瑒不请来，打定主意蹭这顿饭。赵颢瞅他一眼，到底没再赶人，兄弟俩分享了鼎中美食。

子瑒心满意足，附近帐内的卿大夫却在抓心挠肝。一样都是鱼，为何大帐内的香味会霸道，让他们心心念念，前的膳食都没了滋味。

用过晚饭，营盘内燃起篝火。橘红的火焰摇曳，吸引来夜间出没的捕食者。围绕营地亮起点点幽光，黑暗中传出一阵阵狼嚎。

“是草原狼。”巡逻的甲士十分警觉，很快锁定狼群出没的方向。

不等捕食者靠近，又一阵狼嚎声响起，郅玄营内冲出二十多条黑影，疾风越过甲士，纵身一跃，轻松跳过两米高的木栏。

“是君上的狼！”一名甲士发出低呼。

身旁的同伴立即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引来狼群注意。

狼群冲出营盘，为首两匹巨狼发出嚎叫，叫声尖锐刺耳，是对来犯狼群的警告。

对的狼群无视警告，迟迟不肯离。

这种行为激怒了巨狼。

两支狼群发冲突，刚一照，数量少的一方就占据上风，凭借强悍的体能及默契配合，牢牢压制住饿了数天的草原狼群。

两匹巨狼带冲锋，白狼王紧随其后，整支狼群仿佛训练素的军队，瞬间碾压对手，轻松撕碎战斗力最强的几匹草原狼，拿下对的狼王。

郅玄狼嚎声吵醒，获悉营地外出现狼群，当下披衣而起，命侍人打起火把出帐查看。

狼群的战斗不只惊醒郅玄，赵颢和子瑒先后出现在营门前。卿大夫们也裹着斗篷打起火把，陆续聚集到栅栏前，驻足观望营外的战斗。

郅玄出帐不久，狼群的战斗就宣告结束。

草原狼群失去狼王，群龙无首，顿时陷入困局。打不过又逃不掉，不丢掉『性』命，只能陆续趴在地上，向胜利者表示臣服。

巨狼踏在鲜血浸透的雪-丘上，昂首发出嚎叫。狼群纷纷应和。叫声由杂『乱』趋于统一，惊走数只游弋在周围的狐狸以及一刚成不久的雄虎。

战斗结束后，狼群回营。

离时二十多匹，归来时数量过百。

在巨狼的压制下，草原狼各个老实，不敢朝人群呲牙，更强迫着来到郅玄前，不情愿地翻滚，『露』出脆弱的肚皮。

这一幕似曾相识。

郅玄不由得看向白狼王，心中颇为慨。

其余人则满心震撼。

尤其是赵颢营内众人，借助火光看到大致情形，卿大夫们目瞪口呆，起关于郅玄的种种传闻，顿觉神异。

子瑒转看向赵颢，满脸凝重之『色』，沉声道：“弟，幸亏你长得好。今后多打扮，缺不缺珍珠，手里不少，等下都给你送去。”

赵颢：“……”

“你兄弟，不不好意思口。”子瑒继续道。

“，多谢兄长。”赵颢忽然了，“还需彩宝玉饰，大兄玉矿，无妨多给一些。”

子瑒：“……”

这发展是不是哪里不对？

狼群进营后，巫医亲进行检查，为受伤的狼清理伤口，十分熟练地掰狼嘴丢进『药』丸，并给巡营甲士分发『药』包，确保狼群不会伤人。

天时分，队伍用过早饭，继续上路。

湖的冰洞已封住，覆上一层新雪。

营地外留存狼群战斗的痕迹，雪下凝结大团红痕。

奴隶们利落拆卸帐篷，解栅栏上的绳子，收回木杆，重新装上大车。

在西原国队伍的影响下，北安国众人也掌握了快速扎营的办法，相比以往能节省不少时间，很快全军推广。

黑『色』和赤『色』的旗帜打出，号角声吹响，战车车轮滚滚向前。

探路的骑兵策马奔出，五人一队，陆续消失在视野之外。

天空飘起雪花，影响队伍前进的速度。好在道路没封堵，骑兵沿途探路，还经验丰富的向导，队伍一路北上，距离新城越来越近。

临近正午，探路骑兵奔回，禀报前方发现胡人部落，人数逾万，应该是数支部落联合。

十分不巧，这支部落联盟正堵住队伍前进的道路。

郅玄和赵颢子瑒见，三人共同商议并听取手下卿大夫建议，决定拿下这支部落联盟。

“君上，臣请出战！”粟虎带请战，目光不时瞄向北安国卿大夫，意图十分显。

北安国正卿同在队伍中，见状，然不甘示弱，紧接着口请战。

北安国正卿出身先氏，名豹，家族历史悠久，随历代北安侯南征北战，先后出过六位卿，其中四人都是正卿。

先豹过半百，依旧身材魁伟，声洪钟，膂力过人。

和祖辈一样，先豹战功赫赫，膝下几个儿子都是勇猛彪悍，是氏族中的佼佼者。依靠家族实力，先豹之后，先氏应能继续为卿，只不过正卿之位需得让出，这已是北安国朝堂共识。

次随行草原，先豹打定主意，尽量结好子颢，为己的儿孙铺路。

之前始终没表现的机会，先豹正发愁，今机会送到眼前，他绝不能错过，必然牢牢抓住！

“臣请战！”

两位正卿请战，其余卿大夫也不甘落后。

在他们看来，戎狄的战斗力实属平平，一万和一千仅是数量区别，不会对战斗的结果产多大影响。说白了，手到擒来的战功，人肯定是越多越好。

最终敲定由粟虎和先豹各领兵，从正扑向部落联盟。另外再派十名卿大夫殿后，务必将前方的狄戎全部拿下。

针对出战名额，两国卿大夫展激烈的争夺。拿下名额的卿大夫眉眼，各下去点兵。没争取到的人垂丧气，唾手可得的战功就这样飞了，岂能不难受。

郅玄、赵颢和子瑒分别坐在车上，行在出战的氏族身后，为大军压阵。

为防止目标逃跑，粟虎和先豹下令不吹号角，不敲战鼓，全体快速向前。

总之，悄悄地靠近，出声地不。

同时，两人各派出骑兵持续打探消息，确保目标还在原地。

郅玄留心观察，分辨出两人带兵的不同。

和绝大多数西原国氏族一样，粟虎奉行令行禁止，麾下必须严格遵守军令，不容丁点散漫。这样的带兵方式，上了战场，千人合一，必然声势浩大，摧枯拉朽。

先豹手下的军队一样遵守军令，只是不像粟氏一样严格到刻板。先氏精锐行进时列阵，战斗中视情况分，组成百人队，对目标进行切割。

两国一旦遭遇，都会对对方的战斗方式到疼。换成联合清扫狄戎部落，就会形成互补，呈碾压之势。

凡是盯上的目标，没在第一时间逃跑，就再不可能逃出天。

狄戎联盟尚不知危险靠近，正聚在一起休息，忙着补充食水。

十几个部落首领聚在帐篷里，一边烤火取暖，一边商量接下来的路程。

“继续向北还是往西？”

首领们互相看看，拿不定主意，都些发愁。

他们不该在冬季迁移，奈何之前传来消息，两支中原大军北上，看样子就来者不善。听说带队的是郅玄和赵颢，还北安国子，全都不是善茬。尤其是赵颢，之前大规模清扫狄部，刀子多利，在场的人都记忆犹新。

在冬季迁移的确冒险，可总比灭掉部落强。

凡是得到消息的部落都在撒丫子跑，中途碰到一起，才了这支部落联盟。

“北边凶悍的野种，西边没食。”一名首领发愁道。

他口中的野种是指一种野人，身材高大，全身『毛』发浓密，听不懂人语，擅长在雪地中奔跑，和野兽基没什么区别。

这种野人存在高寒地带，喜欢成群结队活动，还能联合起来狩猎，不亚于狼群。

每次遇见他们，部落上下都会疼。不是打不过，而是打下来没任何好处。既不能吃又没法奴役，还没物资可抢，完全是得不偿失。

不遇到野种就得去西边。

西边缺少猎物，难道整个部落饿肚子？

就在首领们满愁容，无计可施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阵惊呼和惨叫。

“怎么回事？”

一名首领刚起身查看，脚下大地震动，猛然一个踉跄，当场摔倒。

下一刻，破风声接踵而至，帐顶数支箭矢『射』穿。

箭矢力道奇大，『射』穿帐篷仍去势不减，擦着一个首领的大腿楔入地，让他冒出一身冷汗。

首领拔出箭矢，发现是青铜箭，登时脸『色』大变。

“是中原人，他们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