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交锋
稷夫人三言两语就堵得象夫人口疼, 原本是想来冷嘲热讽，结却变成了被嘲讽的对象。
象夫人不甘，强行挂起笑容, 话里话外透出对稷夫人的担忧。
“侧夫人出身原氏，兄长是大诸侯，我是担妹妹。”
这番话说得一点也不含蓄，看似好意，实则满含挑唆和幸灾乐祸。
稷夫人端起甜汤饮下一口, 又吃下半块糕点, 足足晾了象夫人小半刻, 直到对方差点变『色』才开口：“象姊不满原氏，指责原氏不知礼仪？”
“当然不是！”象夫人吃了一惊, 没料到稷夫人会这般说。
西原国代人王牧守一方，不管郅玄年龄如何，到底是不折不扣的大诸侯。子地位本就不稳, 若传出不满原氏之语，岂非是尽的麻烦！
思及此，象夫人看着稷夫人的目光变得不善, 满含指责。
“稷伶, 你血口喷人是为何意！”
稷夫人放下杯盏，抬起目光, 嗤笑一声：“象秀, 多年去, 你还是没有半点长进。”
“大胆！”象夫人想要借题挥，出一口恶气，“你胆敢对我不敬！”
“你配吗？”稷夫人轻描淡写，和象夫人的疾言厉『色』形成鲜明对比, “不如回去问一问象氏家主，在我父面前，他敢这般说话？”
象夫人满脸赤红，既羞且怒。
象氏和稷氏同为大氏族，本来旗鼓相当。但在近十年，稷氏展迅速，很得人王信任，象氏却截然相反，因态度鲜明地支持子，逐渐被人王不喜甚至是排斥。
随着诸王子之间的权利争夺逐渐白热化，子为保住地位，必然要设法掌控权利，而人王身体健壮，肯定不会轻易放权。
说白了，老子还能干上十几二十年，子就急匆匆想要上位，手段还十分不高明，做老子的能高兴？必然不能！
象氏跟着子上蹿下跳，人王看在眼里，观感可想而知。
他还没死呢！
只要象氏不改变做法，注定被继续边缘化。如非家族树大根深，姻亲遍布朝中，人王的手腕会更强硬，绝不是冷待就能善罢甘休。
反观稷氏，和王子淮联姻，顺利从王权争夺中抽身，旗帜鲜明忠于人王，自然会让人王放，进而得到重用，和象氏形成显着对比。
稷夫人敢当着象夫人的面放话，是有充足的底气。话说得委婉，怕对方装傻充愣，索单刀直入，一次说得清楚明白，以免象夫人以为自己怕了。
“象秀，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家里，想想怎么生下一半，别整日里想些有的没的。我夫君娶侧夫人同你有何干系？哪天子府要多一侧夫人才是你该关的。我忘了，子已有侧夫人，膝下还有一一。”稷夫人没有半点客气，直接往象夫人身上『插』刀，哪疼『插』哪，“我就觉得奇怪，你不能生，你身边的几陪媵也不能？象氏就这点本，你还有脸来我面前大放厥词？”
象夫人是子正室，稷夫人是王子淮正室，以夫家论，象夫人的地位高于稷夫人。可谁让稷夫人有给力的娘家？
何况说的都是实，就算话不好听，背靠稷氏，象夫人照样不能对如何。
原本稷夫人不想如此，奈何象夫人看不懂眼『色』，这让稷夫人十分不耐烦，干脆直接『插』刀子，尽快把人打走，免得浪费自己的时间。
象夫人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变白，最终黑如锅底。
想驳斥稷夫人，却找不出任何理由。
子没有嫡子，这是不争的实，也是子的软肋。
子以嫡长子册封，必须咬死嫡长子才能继位，否则还有么理由压制争权的兄弟？如放出口风允许庶子成为继承人，朝堂会变得更『乱』，生出野的就不只是他的同母兄弟！
人王膝下有十一成年的子，如全都参与争夺，子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地位更将岌岌可危。
象夫人不如稷夫人聪明，但绝不愚蠢。
稷夫人的话实在不好听，让口疼，可也是不折不扣的实，不容反驳。
稷夫人看着象夫人变脸，生不出半点同情。
自己身的小辫子一抓一大把，还敢来找的不自在，当是勇气可嘉。
今日交锋，象夫人没能讨到半分便宜，反而被连续扎刀，只能灰溜溜离开。
稷夫人没有穷追猛打，很是客气地送出府，随即写成书信，派人送给稷康。
有九成把握，象秀今天来访不单单是想看笑话，肯定有试探的意图。正因如此，才会厉声厉『色』，不给对方任何面子，当面让下不来台，只能提前离开。
“见到我父需多言，将信送上即可。”
“诺！”
侍人退出门外，亲自往稷家送信。
稷夫人起身走到门前，冬日阳光落下，上金蝶几要振翅飞起。
风从廊下吹，卷起的袖摆，袖口处的花纹如水波流。在抬手时，花纹映衬上金饰，愈显流光溢彩。
象夫人返回子府，关上房门，脸上怒『色』消失，目光变得幽深。
回忆和稷夫人交锋的经，眉越皱越紧，中转了数来回，方才提笔写成书信，派人送回象家。
近年来，常以鲁莽狭隘示人，许多人忘记年少时是何等聪明。不也好，戴着这张面具，行会更加便利。
只是不确定，自己能否骗稷伶。
或许不能。
幸亏王子淮意参与王位争夺，否则会是最难缠的对手！
中都城内暗『潮』涌，围绕这场联姻，注定要掀起一场风雨。
远在草原的郅玄尚不知中都城内情况，他见赐婚使之，大笔一挥，将猴酒也加入原桃的嫁妆之中。
赐婚使求见是为酒，重点提到猴酒。
“君上，树中藏酒实乃天赐！”赐婚使当面疾呼，将猴酒送上城头简直暴殄天物。这样的神酒就算不供起来，也该赏赐氏族，不济也应以高价出售。
西原国氏族习惯了隔三差五就会出现的神异，对神异的附加品没有更多关注。
赐婚使则不然。
亲眼目睹郅玄从林中带回的战利品，听到城内众口相传，他顿时一激灵，不相信郅玄竟要将神酒随意处置，送上城头罢了？
如此，他才会着急求见郅玄，出猴酒的珍贵。如可以的话，他愿意高价购买，不管是运回中都城还是往别国出售，价钱都能翻上几倍，十几倍都有可能。
听完赐婚使的述说，郅玄头一，看着对方双眼放光，人才啊！
若非知晓此人得人王重用，挖角不可能成功，他百分百要挥舞铲子挖一挖，直接挖到自己手底下干活。
面对郅玄的目光，赐婚使额头冒出冷汗，中暗暗揣测，莫非自己说得多，惹怒了西原侯？
想到这里，赐婚使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
他原本的目的是购买酒，结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万一的惹怒西原侯，酒买不到，八成自己还会倒霉。
好在他担的没有生。
郅玄被他提醒，中很快有了主意，猴酒不可能卖给他，在酒上却很大方。知晓他有意赚差价，卖给他一批品质很不错的酒，只是这些酒不能在中都城出售，别的地方随意。
中都城的酒生意由王子淮垄断，这是两人当初决定合作时，明文写在条款里，只要不出意外，十年之内不会生改变。
“谢君上！”
得到酒，赐婚使喜出望外。
他本也没打算在中都城做生意，除了王子淮，没人会如此特立独行。
他的计划是利用家族势力联合姻亲，在最短的时间内狠狠赚上一笔，赚完就收手，绝不贪多。
赐婚使告辞离开，郅玄认考虑，决定分出一批猴酒作为原桃的嫁妆。
之所以如此，看重的当然不是酒水的风味，而是附加上的神异光环。将这批酒带入中都城，论是送礼还是宴客，都能助原桃尽快立稳脚跟，打开局面。
关于自己身上的传说，郅玄实在解释不了，说出去没人信，唯有躺平。如今躺平不够，干脆利用起来，反正不用白不用。
猴酒风味不佳，味酸涩，难免不符合众人期许。
郅玄斟酌三，到底召来府令，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吩咐一番。
“秘密去做，不要泄『露』风声。”
“诺！”
府令郑重领命，亲自带人出府，将猴酒全部收回，重新运回库房，取另外一批酒送上城头。
带回府的猴酒改头换面，被新酿的酒取代。
这批酒风味更佳，属极上乘，除了酒仆和郅玄，没有任何人饮用，正好代替猴酒送回西都城。
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郅玄对赵颢都没透『露』半点口风，府令等相关执行人更是守口如瓶。等酒坛抬出装车，就是实打实的猴酒，不容任何质疑。
赵颢察觉郅玄的行，中有所猜疑，却么都没有说，更没有追根究底。
郅玄很满意。
两人虽已成婚，相处仍要留有余地。就他们的身份而言，对彼此毫保留绝不是一件好，部分情况下反而会带来麻烦甚至糟糕的结。
前往西都城的队伍整装待，羊皓如愿以偿，将羊琦安排到队伍之中。如此行顺利，他还要为子争取送婚使。
羊琦的确资历尚浅，但有羊皓为盾，原桃的母亲出自羊氏，情运作一下，成功率应该不低。
队伍出两日，郅玄的书信先一步抵达西都城。
信没有送给原桃，而是直接送到羊夫人面前。
羊夫人看信中内容，当即召来原桃。恰好原莺在同姐姐说话，好奇驱使下，一同跟了来。
姐妹俩见到羊夫人，者直接递出郅玄的书信，让原桃细看。
原莺凑去看了两眼，惊叹君上对姐姐的恩宠。原桃感之余，中生出更多思量。
“看明白了？”羊夫人问。
原桃合上竹简，深吸一口气，：“君上隆恩。”
羊夫人欣慰颔首，：“桃，莺，你们要牢牢记住，身为原氏，大诸侯妹，你们的婚姻不比寻常。夫君的恩宠重要，但绝非首要。你们要肩负起职责，不负原氏之名，这才是最重要的。”
原桃和原莺聆听母亲教诲，牢牢记下羊夫人口中的每一字，肃然神情，齐声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