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章心意
送走原桃和王子淮, 送嫁氏族也陆续启程,或返回西都城或往封地,短短几天时, 原本喧闹的营地变得冷清下。
郅玄没有和众人一同开拔,而要继续留在边地,至少半个月后才会离开。
对于郅玄的决定,氏族们没有多言,聪明人看到子颢就猜到缘由。与其多嘴引麻烦, 不如识时务者为俊杰, 利落收拾行李路。
随着氏族陆续离开, 偌大的营地变得空旷。
原本扎帐篷的地方都被清空,连一根木桩都没有留下。
如此干脆利落, 还受到郅玄影响。
年轻的国君以身作则,将勤俭持家发挥到极致。氏族们也不再随意浪费,帐篷、木桩乃至于断裂的麻绳全都收起带走。
木桩可以循环使, 不了也劈开烧火。麻绳断了不要紧,打结还再。总之,浪费不好, 节约才美德。
营地清空之后, 郅玄和赵颢麾下开始移帐,重新立起栅栏, 轮班行巡逻。
和数日不同, 如今的营盘范围缩小, 守卫更加严密。
郅玄的大帐立在正中,赵颢抵达当日就住了去,另起的大帐全然成了摆设,连帐帘都没掀开过一次。
王子淮和氏族们在营地时, 郅玄要顾及众人目光,行事不太出格,必然要有所收敛。到闲杂人离开,他登时摆脱束缚,又一次陷入放纵。
大帐的帐帘放下,一天一夜没有掀开。
嵌玉的腰带压着长袍,环佩散落遍地。几颗珍珠从床榻掉落,蹦跳着向滚动,终落入赤红的外袍,绣有金线的衣领撕成两片,可见了多大力气。
郅玄靠在榻,双眼半合,餍足且疲惫。
整整一天一夜,放纵得太过,他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熟悉的热意沿着脊椎行,擦过后颈,停留在耳后,郅玄反手握住垂在脸侧的青丝,侧头枕在臂,不意外对熏染水光的黑眸。
赵颢撑起手臂,含住郅玄嘴角的一抹笑意。
两人都没出,也未加深这个吻,仅唇瓣轻触,呼吸已交融。
郅玄慢慢转过身,举臂环住赵颢的脖颈,手指探入漆黑的发,掌心缓缓下压。这一刻他掌控者,掌控眼角晕红的如玉子,掌控令狄戎闻风丧胆的北安国杀神。
许久,赵颢抬起头,长发如瀑,耳饰缠于发,伴着青丝摇曳,道不尽的瑰丽『惑』人。
郅玄忍不住伸出手,握住藏在发中的那一抹光。
他发现自己对赵颢的发情有独钟,只要有机会就会握在手里,如同握住水流和的丝绸,迟迟不愿放开。
发现这一点,两人独处时,除非必要,赵颢很少再戴冠,多以玉簪束发。或连玉簪都不,仅绢绳和珍珠缠绕发尾。偶尔侧头,一捧青丝落于肩头,玉制的耳饰垂落金线,乌金缠绕,总让郅玄移不开目光,看得有出神。
美『色』『惑』人。
和赵颢相处日久,郅玄愈发体会到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
他自认不急『色』之人,先也没有类似的情况,可这次见面,一切都变得不同。
帐帘放下的瞬,他表现得亟不可待,甚至撕开了赵颢的衣领。
短暂的惊讶之后,赵颢不由得低笑。
下一刻视线颠倒,堂堂西原国国君竟被抱起扔到榻。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反抗余地。
回想起当时情形,郅玄忍不住磨牙,抬起胳膊搭在脸,后槽牙咬得咯吱做响。
这就好『色』的下场吗?
凭良心讲,真香。
郅玄的反应令赵颢奇怪,不由得停下动作,侧头看向郅玄,问道:“怎么了?”
郅玄移开胳膊,看向让自己昏天黑地放弃原则的美人,叹息一,道出心中真实的想法:“古之昏君盖莫如。”
赵颢凝视郅玄,细思他话中含义,忽然笑了。刹那如春回大地,百花绽放,绚烂夺目,艳丽之极。
“君夸赞,颢心甚喜。”
长指牵起郅玄的一缕发,递到唇边轻吻。
红唇青丝,极致的对比,惊人的昳丽。
明明头发没有触感,郅玄仿佛感知到赵颢唇的温度,指尖都有发麻。
赵颢放开郅玄的发,拉近彼此距离,在郅玄耳边低道:“君,此言只道与我,可否?”
郅玄愣了一下,尚不及回应,温热的气息就拂过嘴角。
“若赞他人,颢恐会忍不住。”
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郅玄眨眨眼。
“杀之,碎尸万段。”
四目相对,赵颢望郅玄眼底,不像有半分说笑的意思。
郅玄没有出,凝视对方片刻,脑海中出现短暂空白。他终于清醒过,心随意动,单手扣住赵颢的下巴,力咬了一下对方的唇角,道出一个字:“好。”
今日之,郅玄从未想过两人的关系会发生如此变化。
他隐隐发现赵颢远比想象中的更加霸道。
北安国子为诸侯国称道,战场之外表现得雅致有礼,但在『惑』人的表相下,依旧令人脊背发凉的森冷刀锋。
丽『色』无双,也危险无比。
郅玄回忆两人初次见面的情形,回想相识以的点点滴滴,如果他早知赵颢的『性』情,还会和他达成婚盟?
事实或许有丢脸,但他清楚自己的选择,会,一定会!
从政治利益的角度出发,赵颢合适的人选。再则,牡丹国『色』,华贵雅致,扪心自问,世几人可以守心自如,遇绝『色』而坐怀不『乱』。
郅玄不柳下惠,他也做不到。
自己选的路,光脚都要走完。何况他心甘情愿,没有半分为难,更加不会后悔。
“君之意,我知。”郅玄撑起手肘,单手按住赵颢的肩膀,正『色』道,“我既同你成婚,断不会再看旁人。”
赵颢凝视郅玄,眼中笑意更深。
修长的手指划过郅玄的脸颊和脖颈,牵起他的手,唇落在郅玄掌心,视线片刻未曾移开,始终锁定他的双眼。
“君,颢心喜。”
不郅玄说话,视线陡然转换,手腕被牢牢攥住,热意覆颈侧。
“不许咬!”郅玄立即道。
赵颢顿住,忽然身体轻颤,发出一阵低笑。
郅玄眯起双眼,认真道:“不许笑。”
赵颢的笑更大,完全停不住。
他松开郅玄的手,直起身,单手梳过垂在额的长发,顺势将郅玄也拉起,扣住郅玄的后颈,直接按在自己的肩膀。
“我不咬,君咬我可好?”
郅玄挣了两下没挣开,心知以赵颢的『性』格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索『性』不再挣扎,直接张开嘴,隔着里衣咬在赵颢肩。
必须承认,口感很不错。
赵颢依旧在笑,按在郅玄脑后的力道逐渐放松,掌心向下,终环在他的腰。
郅玄咬得有牙酸,心中很不理解,赵颢为何一定要自己咬他。下一刻就对方道:“日后不得见,每思及此就会想起君。君再力可好?”
郅玄抬起头,十分认真地看着赵颢,越想越觉得他的表现有不太对。自己怀里这个美人,霸道不提,莫非还个潜在病娇?
两人在大帐消磨整日,临近傍晚才命人传膳。
赵颢饭量一如往常,郅玄也比平时多吃两碗,以至于肚子有撑,在帐内走了两圈才好消食。
两人相处得愈发自在,在郅玄转圈时,赵颢斜倚在榻,手中拿着一卷竹简,正漠夫人写给郅玄的信。
信中提及东梁国的变化,由此引发郅玄的猜测,对东梁国的情况有了深刻把握。这才顺利压制世子霸,提料定他的一举一动,为和东梁国之战再添砝码。
赵颢看过信中内容,沉思片刻,道:“君要击东梁国,我可出兵相助。”
郅玄停下脚步,摇头道:“不必。”
西原国和东梁国开战,既为新仇也为旧恨。不管国内氏族有什么样的心思,彼此之否和睦,在这件事早就达成一致,必然群策群力拧成一股绳。
如此情况下,北安国两不相帮即可,出兵相助实无必要,反而会引中都城的猜疑。
“非北安国,从我封地调兵。”赵颢解释道。
不以北安国的名义出兵,而赵颢个人出兵相助,意义截然不同。
赵颢和郅玄成婚,两人结成婚盟。郅玄和东梁国开战,赵颢调动军队助战,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毕竟两人不普通盟友,实打实的夫妻。
“真不。”郅玄仍摇头,在赵颢皱眉时,话锋突然一转,提出他早的想法,“如对南幽国开战,君怎么看?”
“南幽国。”赵颢沉『吟』片刻,道,“三军易破,唯瘴毒难解。”
赵颢的回答在意料之中,郅玄走到塌,抽走赵颢手中的竹简,笑道:“若瘴毒解,君当如何?”
“发兵南下,破其国。”赵颢没有任何犹豫,完全脱口而出。
不灭国而破国,和郅玄对东梁国的计划一样。
“我助君解瘴毒。”郅玄道。
“果真?”赵颢神情肃然。
“绝非虚话。”郅玄颔首。
不过方子不白送,必须给付价的钱粮。
谈起合作,关乎政治和军事利益,郅玄开价不会手软,赵颢还价也理直气壮。
一刻情意绵绵,下一刻唇枪舌剑,两人的身份注定他们要私分明。郅玄如此,赵颢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