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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错觉

都城是天下雄城, 王坐镇,汇聚各方势力。

城池分为重,内城王及氏族居住, 二重主要是国坊、庶坊商坊,重专门屯兵,并有大量奴隶坊。

一旦遭遇敌,重城门同时关闭,甲士卒伍沿阶梯而上, 厚重的城墙内遍布大大小小藏兵洞, 移开墙砖即可架设长弓。

配合城头守卒, 城池四面落下箭雨,将来犯之敌拦截城, 使其寸步难进。

二重城墙同样布置严密。

遇到城被突破,城门处会落下石板,城墙之前还有夹道, 形成环形囚牢,使敌军成为笼鸟瓮鳖。等敌军被困住,以火攻, 顷刻之间就能令其陷入绝境, 休想逃出生天。

内城守军更为精锐,皆是随王征战的有功之士。兼之以氏族私军, 纵然来敌连破两重城池, 很难冲开后的军阵, 大的可能是坠入天罗地网,被打得丢盔弃甲兵挫地削。

历史上王曾迁都,次数多达回。每次迁都耗资巨大,建城、移民需十数年才能全部完成。

如今的都城建成百年, 汲取前代教训,城内挖掘深沟,有专门运送垃圾的车辆。内城还有类似排水系统的工程,只是规模太小,局限王宫几家大氏族的宅院,未能全城普及。

有了这些措施,都城的卫生状况好过绝大多数城池。纵然城内有不好的气味,至少不会轻易爆发疫病。

先前两次移都,一次就因疫病爆发。

这次疫病十分突然,氏族、国庶陆续患病,奴隶更是大批病亡。当时的王不幸染病,十个子女少去七个,可谓是触目惊心。

终是几巫医查出病源,城内的水不能用,饮下即会生病。

鉴于此,王下令迁都,整座城的仓皇出逃。去的尸体来不及掩埋,只能留城内,城池同被付之一炬,与昔日的辉煌一起掩埋。

因为仓促迁移,新城池的选择不够严谨,位置有偏差,做不到十全十美。

怎奈情况特殊,容不得多番考察。

对近乎是出逃的众来说,有一处安稳的地方歇脚比什么都重要。身为王子民,整日颠沛流离,连一个固定住所都没有岂非是笑。

或许是憋着一口气,不想让诸侯国看笑,巫选定地点之后,王室氏族通力合作,君臣空前团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建造城池时竭尽所能。

数月时间内,宏伟的城池拔地而起,远迈旧城。

王都城氏族彰显实力,各国不免受到威慑,纷纷收起看笑的心态,隔年老老实实入贡,大国不敢轻易造次。

当时的王已病入膏肓,整个奄奄一息。强撑到王宫落成,病榻上下达后一道旨,传位唯一活着的嫡子。

王逝去不久,新王登基。

氏族们忙着建城无暇他顾,各诸侯国尚未从震慑回神,这场登基典礼异常顺利,前后各数代都是绝无仅有。

百年过去,都城经过数次改造扩建,面积增至原来的倍,城内口成倍增加,热闹繁华非昔日可比。

城内各坊泾渭分明,氏族坊贵,国坊严,庶坊是热闹。

百年发展下来,庶坊拆去坊墙,临街的建筑鳞次栉比。因同商坊相近,总能看到商队路上穿行。遇上远道而来的诸侯国商队,总会有好奇心大的孩童尾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然而,不是所有的商队都受到欢迎,贩卖奴隶的队伍总是被警惕。

尽管律严格,以庶为奴是重罪,但小心无大过。之前传闻南幽国商队抓捕北安国庶,两国之间闹得不可开交,事情传得沸沸扬扬,都城内的居民有耳闻。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事到临头才着急全无用处。

基于此,看到南幽国商队,城内居民本能警惕,甚至十分排斥。这让商们很是无奈,相当恼火。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他们老老实实做生却被带累,还不能向始作俑者发难,苦果只能自己吞,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一日又有南幽国商队入城,城门前遇到盘查,明显比别国商队更为严格。商们敢怒不敢言,心憋气还要陪笑脸,别提多难受。

等到漫长的盘查结束,事情还不算完。

进入商坊之前,队伍上下还要经过官员盘问,包括商队成员数量、携带货物种类城内停留时日都要说得一清二楚。相关内容由笔吏详细记录,他们离城时将详细核对。

相同的流程,别的商队要经历,却远不如他们严格。

眼看着旁边的队伍换过轮,自己还被盘问,商们脾气好难免暴躁,心生出怨气,既有对都城有对南幽侯。

好不容易盘查结束,南幽国商被允许进入商坊,不想又遇到麻烦,没乐他们做邻居。

恶传出实难扭转,各国都是风言风语。

抓捕庶的另有其,南幽国商却被集体泼上污水,想要摆脱污,短期内根本不可能。

排斥显而易见,落井下石已是常态,商们表情麻木,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

值得庆幸的是,不是所有都排斥他们。多数避之唯恐不及,唯有一商无惧流言,愿同他们为邻。

“一恶,岂是恶?”

商一身青袍,明显出身东梁国。其自称茂商,此次前来都城主要为收麻,做一些『药』材生。

南幽国商有部分专门做『药』材买卖,很快茂商热络起来,彼此相谈甚欢,不知不觉达成两笔买卖。其有种『药』材都是南幽国独有,一般渠道下很难获得。为感激茂商,商们愿出售,哪怕要承担一定风险。

“『药』材难等,我愿高价购买。”茂商凑近商,低声说道,“此种『药』材运往别国,价格足能翻上五倍!”

茂商信誓旦旦,出的条件着实诱,南幽国商无比心。

送上门的生没有推出去的道理。

彼此商量之后,商们心一横,反生都做了,卖一车卖十车有什么区别。

南幽侯令他们处境艰难,国内氏族撒手不管,行走,他们如过街老鼠喊打。长此以往,别说扩大生规模,恐怕连生计都难以维持。

你不仁我不义。

南幽侯让他们背负恶,他们凭什么要遵守南幽国的律。

『药』材不只要卖,还要大批量出售。只要茂商能吃下,他们愿承担风险。大不了生做完全家跑路。改头换面,换个国家生活,至少不会遭白眼。

知晓商们的决定,茂商喜出望。

他奉郅玄命令前来都城,一为收麻二为购买『药』材。本以为后者会更加麻烦,不想无心『插』柳,收麻的事情尚无眉目,反倒是先得了一批『药』材。

听对方的口气,只要出足够的钱粮,『药』材要多少有多少,品类不是问题。

心知机会难得,可谓千载难逢,茂商设稳住对方,以联络友调拨钱款为,迅速西都城送信。

他放飞信鸽不久,数匹快马飞驰入城,骑士来自西原国,送来郅玄的第份奏疏。内容前两份大同小异,全都是告状。

骑士城门前下马,立即有向宫内禀报。不消多时,西原侯连上份奏疏的事情就广为知。

之前两份奏疏引发朝议论,闹出的静着实不小。

被套上替罪羊光环的氏族不甘心坐以待毙,太子等不好让家臣寒心,合作朝堂上扯皮。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拖延,想方设颠倒黑白,专为激怒郅玄,迫使他做出不智举。

只要郅玄稍有作,他们就能反戈一击将实情颠倒。

凿空指鹿,束蒲为脯,郅玄有理变成没理。更进一步,还能引发王的猜疑不喜。

未料想郅玄就是不入陷阱。

太子等朝堂上扯皮,还故将消息传出,郅玄既不发怒不手,而是继续上书告状,用词一次比一次凄惨,简直是观者心伤闻者落泪。

哪怕知道他的底细,看到奏疏内容会心生同情。

西原侯太难了,奏疏的几家氏简直欺太甚!

随着第份奏疏送达,朝堂风向出现变化,太子等发现越来越多的氏族开始为郅玄说。虽然不是明摆着支持,但有他们推,想要继续拖延时间搅浑水就变得异常困难。

“究竟怎么回事?”

家臣们聚集到一起,面对事态发展都是一筹莫展,感到一阵挫败。他们实想不通,这些突然抽的哪门子风,要太子作对。

比起太子等的乌云罩顶,王子淮府上则是欢声笑语,一片春光明媚。

晚膳后,稷夫留下原桃说,指点她都城的氏族关系,助她理清脉络,定下送礼单。之前送出的一批猴儿酒取得不错效果,朝堂上风向转变,有部分就是这批果酒的功劳。

单上的氏族原本立,或是同太子等门下不睦,接到王子淮郅玄的橄榄枝,必然会认真思量,做出对家族有利的选择。

不过一码归一码,偶尔朝堂上说不代表真投靠。今后风向如何还要看王子淮是否真能扶得起来。

“蔡氏有女宫内。”稷夫竹简上点了点。

原桃立即会,将记有蔡氏的竹简取出。

“言氏修史,素来不偏不倚。”稷夫继续道。

原桃斟酌片刻,将言氏竹简取出,只是没蔡氏放到一起。

待到所有竹简分完,原桃看向稷夫,双眼晶亮,认真道:“谢夫教诲!”

稷夫她的感觉有些像羊夫,却不是完全相同。因这份感觉,她不由得亲近对方。比起王子淮,她更愿稷夫呆一处。

看到原桃亲近的样子,稷夫愈发喜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夫。”原桃脸颊泛红,却没有挣脱。

稷夫笑更盛,又挑了一下原桃的下巴,道:“真乖。”

王子淮看着自己的两位夫,奇怪的感觉次袭来。分明该是娥皇女英,享齐之福,可他怎么觉得自己被排斥,甚至还有些多余。

错觉吧?

一定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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