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第二百零七章秘辛
不到两日时间, 南都城外阙尽下。
在战鼓声中,北安国军从个方向冲入外城,扛着滚木的甲士卒伍冲锋在前, 直扑第二重城阙。
外城易手速度太快,许多物资来不及焚毁,原本用来守城的滚木尽数落入北安国军手中。
在赵颢、世子瑒和先豹的指挥下,滚木被用来突破城,轰隆隆的撞-击声接连不断, 土石飞散, 直让守城的氏族和兵卒胆战心惊。
城头飞落箭雨, 近距离下,北安国军造成一定死伤。
扛着滚木的卒伍倒下, 立即有人填补位置。
军令下达,今日必破第二阙城。
人部互争雄长,各不相让。尤是世子瑒和先豹麾下, 不想被赵颢部压在头顶,誓要第一个冲入内城夺首功。
轰!
又是一声钝响,巨的冲-击-力下, 滚木前端碎裂, 瞬时如天女散花。
木屑飞散开,城变摇摇欲坠。
堵在后的石块被撼动, 甲士卒伍不停咽着口水, 滋润因紧张干涩疼痛的喉咙。
轰!
巨响声再次传来。
碎裂的滚木丢弃在一旁, 卒伍扛来新的滚木,用足浑身力气,竭尽全力凿向城。
厚重的木现裂痕,再多几次就会坍塌。
危机近在咫尺, 城头氏族嘶吼下令:“放箭!速速放箭!”
和外城守军相比,内城守军更为精锐。中有部分是各家私兵,战斗志明显更强。氏族们许以重利,甚至作拔擢身份的承诺,兵卒们受到鼓舞,发挥惊人的战斗力,将冲上城头的北安国甲士强推下去,硬生生扛住第一波攻击。
“攻城梯!”
守军挥舞长刀,试图将攻城梯砍断。结果发现最上方竟包裹铜皮,刀刃砍上去纹丝不动,至多留下一条凹痕。
力壮的卒伍冲上前,想要将攻城梯推倒。无奈钩爪太过锋利,深深楔入城墙,徒手根本无法拆卸。
北安国的进攻一波连着一波,如浪『潮』汹涌。针城头和城,军双管齐下,守军左支右绌,短暂的爆发之后,逐渐变乏力。
轰隆!
巨响声震耳欲聋。
量木屑四溅开,本就摇摇欲坠的城终于断裂。伴随着吱嘎声响,半扇向内砸去,压倒后石推,险些伤到数名守军。
城头不断传来嘶吼,一时间箭如雨下。
奈何城已破,单靠箭矢根本拦不住如狼似虎的将兵。
赵颢麾下最先破,卒伍迅速移开障碍,甲士在冲锋中列阵,将一面圆盾镶嵌在臂甲上。伴随着卡槽扣紧,盾墙成形,足能抵挡来自头顶的箭矢。
城被破,进攻的军队蜂拥而入。城头守军斗志消散,在氏族战死后,各家私兵尚能抵抗片刻,余者尽数弃戈投降,无继续战斗。
连下两重城阙,赵颢部皆拿首功。
世子瑒和先豹看在眼中,都是面带欣羡。两人麾下心有不甘,却不能否认同袍的战斗力,比己方战况,到头来能心服口服。
守军节节败退,除被俘者外,全部退入第道城墙,是南都城最后一道屏障。
战斗持续到傍晚,进攻军队仍斗志高昂,一次又一次登上攻城梯,想要拿下最后一重城墙。
此消彼长,守军斗志不断减弱,从上到下变颓靡,死守的可能『性』越来越低。氏族许下种种好处,更集结各家私兵,短暂鼓舞士气,勉强扛住又一波进攻。
太阳沉入地平线,日光逐渐消失。
天『色』昏暗,城头打起片火把。
火光照耀下,守军做好夜战准备,北安国军突然鸣金收兵。
军令如山,纵然能战,甲士卒伍必须听令,不甘地望一眼城头,旋即归入队列,如『潮』水般褪去。
两重城墙已被拿下,城尽数破碎。军内城势在必,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夜『色』中,外城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交战双方的尸体。
在北安国军收兵后,城头放下吊篮,一名南幽氏族离开内城,孤身前往北安军营。
他的来分简单,希望能派人收敛战死的兵卒。
依照国战的规矩,在收敛尸体时,交战双方不允许发起进攻,更不能偷袭,否则胜之不武,必为世人耻笑。
“可。”
世子瑒应允方提议。
到想要的回答,南幽氏族没有久留,转身离开北安军营,依旧乘吊篮回到内城。
不多时,紧闭的城开启,卸去甲胄的兵卒鱼贯而,指挥役夫抬起战死的同袍,用最快的速度运回城内。
整个过程中,北安国军静立一旁,默默注视。从上到下不发一言,没有任何攻击的举动。
连续几场战斗,守军死伤惨重,南幽氏族战死两位数,中有名上夫,可见战况惨烈。
守军忙碌一夜,待到城关闭,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火把熄灭,天『色』放亮。
清晨的风吹过,未见半点清爽,反而满是焦糊血腥的味道。
号角声又起,战鼓声阵阵。
北安国军用过一餐饱饭,在鼓角声中列阵营。
和之前几日不同,这一次军没有马上攻城,而是簇拥世子瑒、赵颢和先豹登上外城,同内城遥遥相望。
史官紧随在侧,竹简刀笔不离手,切实记录下每一刻。
战场上刀剑无眼,然史官身份特殊,且有精锐甲士保护,最激烈的战斗中能来去自如,安然无恙。何况言录的身手并不差,战两精锐不在话下。惹怒了他,上马能冲锋,下马可挥刀,指挥一场战绰绰有余。
赵颢人登上城头,各自摆全副仪仗。
南幽国氏族见状,立即猜他们的目的,急匆匆派人去请南幽侯。如果国君不肯来,架要架来。
战伊始,国君本该为军鼓舞士气。
一场石雨打『乱』计划,不知是真被吓到是以此为借口,南幽侯缩回到国君府,氏族们催四请不『露』面,谁来劝说都没用。
之前战事激烈,外城丢失太快,氏族们忙于调动兵力,暂时将南幽侯抛到脑后。
如今情况不同,面摆开仪仗,显然是有话要说。劝降好,怎样罢,无论成与不成,能让城中上下喘一口气总是好的。
世子瑒和赵颢在城头,卿夫们不能劳,必须南幽侯面。
国君府的被强行打开,南幽侯被请卧房。没人询问他的见,侍人被喝令为他更衣,再由卿夫拱卫,一同去往城头。
面群臣强硬的态度,南幽侯一改之前脾气,没有拒绝吵嚷,变格外合作。
氏族们感到奇怪,可事到如今顾不许多,国君能合作自然最好。众人没时间多想,急匆匆登上战车,催促驾车者速行。
战车飞速穿过城内,火焚的痕迹四处可见,有被砸塌的残垣断壁。
南幽侯坐在车上,神情中不见慌张,即使被国人追逐痛骂是面不改『色』。这种处变不惊的样子和平日里相径庭,不免令人侧目。
战车抵达目的地,无需卿夫催促,南幽侯主动下车,迈步登上城墙。
守城的兵卒见到他,没有表现任何敬畏,有一个算一个,神情中充满憎恨。
若不是南幽侯肆妄为,如何会惹怒北安国,招惹来这场兵祸!
在处理两国关系上,氏族同样负有责任,但事端起因在南幽侯。如果不是他,未必有这场国战。没有国战,南幽不会失土,同袍不会战死,南都城不会陷入绝境。
“昏君!”兵卒们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军令自身,怕会群拥而上将南幽侯撕成碎片。
被仇恨的视线包围,来源是自己的国民,南幽侯似被触动,脚步略有停顿。
“君上,速登城。”一名卿开口提醒,语气中透威胁。
南幽侯侧头看向他,突然冷冷一笑,目光阴沉,充斥着未曾现于人前的恶毒。
卿顿时一惊,看着擦身而过的南幽侯,心中生不祥预感。直觉告诉他必须马上阻止南幽侯,不能让他登上城头。可没有合适的理由,他根本做不到。强行拦截反会惹来不善目光,质疑他图为何。
在卿的焦灼中,南幽侯登上城头,身后摆开仪仗,同世子瑒和赵颢遥遥相望。如果郅玄在场,定会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不久之前,相同的场景在东都城曾发生过。
世子瑒和赵颢为幽氏生,幽氏和南幽侯同母,双方是不折不扣的血亲舅甥。但在这一刻,双方却兵戈相向,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世子瑒见过南幽侯。年幼时,他随父亲一同造访中都城,遇到入贡的南幽侯,方曾抱过他。不想岁月流转,双方再见却是这种局面。
和世子瑒不同,赵颢不曾见过南幽侯,彼此之间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诸侯国联姻是常态,婚姻和血缘是结盟的纽带。一旦发生利益冲入,血缘纽带就会被冲淡。正如赵颢兄弟和南幽侯,在战场上,彼此不是亲戚,而是彻头彻尾的敌人。
短暂沉默之后,世子瑒收敛情绪,同赵颢视一眼,准备命人宣读檄文。
不想南幽侯突然扑上前,双手按在墙上,声道:“先君在时,定下世子本为我姊!”
南幽侯是正夫人生,能被他称一声“姊”的唯有嫁北安侯的幽氏,即是世子瑒和公子颢的生母!